偏偏宁山长还在一边落井下石,口出扎心之语:“书院规定,不得剩饭。”
谢老眼皮一跳,眼疾手快地把目测最难吃、分量最大的炖菜糊糊推给宁山长,把闻着最臭的咸菜推给云见山,把看起来最安全的清水野菜留给自己。
见云见山和宁山长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谢老眼皮一跳,连忙说:“雾之管理书院辛苦,该多吃点;还有见山,年轻人该多吃些带盐的,才有力气。”
说完,谢老还悄咪咪地想把一个粗粮馒头放进宁山长的碗里。
宁山长早有所料,伸出手盖住碗,谢老只能无功而返。
谢老看看一旁坐着的云见山,犹豫片刻还是把馒头放进自己碗里了,这孩子听说身体不好,别给噎出毛病来。
云见山伸出手指捏了捏馒头,跟石头一样,怪不得需要系统来拯救。
系统见状,就说:“你看嘛,这膳堂那么难吃,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啊!你也吃过食堂的苦头,想必也能感同身受吧!”
云见山幽幽地说:“不用谢,我现在就在感同身受。”总之,没好处的事情,他云见山不干,做人啊,不要没事找事。
夹起一筷子咸菜,云见山视死如归般送进嘴里。
一入口,夹着酸苦的古怪味道瞬间让云见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股电流直窜天灵盖,云见山生理眼泪都快出来了。
云见山:“系统,有啥好处?”
系统恍然大悟,它只顾着劝人干活了,待遇一点没提啊!
希望就在眼前,系统一骨碌爬起来,振奋不已地说:“那可多了,手机平板大电脑,薯片饮料零食包,还有我系统商城的各种神奇商品,任君挑选。”
听着不错啊,不过穿越几天,云见山就无聊了,要是系统真能兑现,那还是不错的。
不过,云见山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有能解决这顿饭的吗?”
系统想了想,摇头说:“没有,要不我放一点点电,把你舌头点麻了,你把咸菜吃了,至于那个馒头,我帮你分解分解,让它不那么硬。”
云见山点头:“行,先帮我把手上拿着的馒头分解了。”
“好——,不行,你得先接任务!”
“发布任务1——振兴书院食堂,获得十次好评,奖励:五香调味品。”
等云见山接取了任务,系统方才帮忙,一瞬间,云见山就感觉到了手中馒头的变化。
云见山尝试咬了一口,跟吃木屑一样,但好歹能咬得动了。
谢老和宁山长也开动了,趁馒头还有热乎气赶紧吃,免得一会儿冷了更硬。
在系统的帮助下,云见山勉强吃完了这一餐,宁山长和谢老也是老当益壮,把东西吃完了。
看着桌上空着的碗筷,三人不约而同暗自舒了一口气。
谢老走南闯北,不知吃过多少书院的膳堂,这样的经历还是头一遭,他不禁问道:“雾之,你好歹也是山长,这膳堂也该管管才是!”言下之意,这伙食也太差了!未尽之语,云见山和宁山长都能猜到!
宁山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也想啊,但这是鸿义定下的规矩,纳入学规的,我也不好轻易修改啊?”
无论是前任山长留下的规矩,还是书院的学规,宁雾之这个接任的山长都不好随意改动,更何况还是两边双管齐下呢。
山长威严不可犯,学规之重不可改,闻言,谢老改了口风:“读书人嘛,就该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至于改善伙食的问题,却是提也不提了。
终于散学了,宁文洲迫不及待地拉着徐晨星就要走。
徐晨星避开宁文洲的手,不紧不慢地说:“急什么?难不成你还准备赶着去膳堂吃饭?”
想到膳堂那糟心伙食,宁文洲脸都绿了,不悦地说:“你别转移话题,赶紧地,我们去找谢老。”
徐晨星绕过宁文洲,走在前面:“走吧!”
两人出了讲堂,却被人叫住了:“你们两人,不去膳堂,这是要去哪里?”
是宁大哥,宁文洲顿时低头,不敢看自家大哥,他擅自去找云见山,大哥肯定会生气的。
宁文洲不说话,徐晨星只好开口:“去找谢老,代见山赔罪!”
宁大哥闻言,瞪了一眼低头不敢看他的宁文洲,面露不赞同:“画是我保管的,这是我的事情,晨星你掺和什么?”
“见山的事,就是我的事!”徐晨星语气平淡,但谁都能听出他的坚决。
宁大哥叹了口气,情之一道上,徐晨星就是个痴人,旁的人或事,都不在乎,都能放下,唯独对云见山这个人执着,多年不改其情意。
不过,宁大哥还是不准备让徐晨星去赔罪:“这事我会处理,你们两个快去膳堂吃饭吧。”
说完,宁大哥还警告地看了一眼自家弟弟,明摆着是要事后教育的。
一旁正在洒扫的顾老头听完全程,好心提醒道:“你们谁都不用去赔罪,云少爷已经去找谢老了。”
“什么!什么时候?”徐晨星脸色大变,连忙追问。
“早就去了,我看云少爷还和谢老、山长去吃饭了!”
话音刚落,徐晨星就已一路疾驰,往膳堂去了。
吃完午膳,云见山三人没有逗留膳堂这个伤心地,出了膳堂。
谢老下午要去拜访友人,云见山和宁山长准备送送他。
路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学子前来膳堂吃饭,纷纷和谢老和山长打着招呼。
云见山想到自己接的任务,等路上没人了,就对宁山长说:“山长,我想找些事做,不如这膳堂让我来管?”
宁山长还没反应过来,谢老就替他应下了:“不错,挺好,见山可要好好经营膳堂啊!”
“晚辈一定不辜负先生的期望!”
瞧两人的对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山长已经答应此事了。
宁山长一听这话,也反应过来了,膳堂这局面,搞不好云见山还真能扭转,他这个山长不好做的事情,搞不好云见山就能做。
云见山可是书院初任山长兼创始人的儿子,其母还是书院经费的支持者,他在书院地位十分特殊。
想通其中关窍,宁山长就欣然应下:“既如此,我就将膳堂事务托付给见山了,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也可以去找你宁大哥。”
云见山点点头,微微一笑:“多谢山长,见山一定努力。”
宁山长一贯严肃的脸上露出微笑,他颇为亲热地拍拍云见山的肩膀说:“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
对好友的独子,宁山长自是无比宽容且疼爱的。
说话间,三人已到了书院的大门,谢老停下脚步,看向另外两人:“就送到这里吧,两位止步吧!”
宁山长还想送人到山下,见谢老微微摇头,遂不再坚持,而是说:“先生,一路走好!”
云见山也跟着说:“先生一路走好!”
谢老拍拍云见山的肩膀,扬了扬手里的画,打趣道:“多谢见山的赔礼了!”
说完,谢老就不再多留,沿着石阶往山下而去。
云见山和宁山长目送他离去,直到谢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方才收回目光。
“书院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见山你随意,膳堂的事,我会吩咐下去,你随时可以接手。”
“多谢山长!”
说完这事,宁山长也走了,就剩云见山一人。
在回家加餐和去膳堂了解情况两个选择之间犹豫几番,云见山选择全都要,先去膳堂了解情况,再回家加餐。
云见山准备先去膳堂打探情况,一转身,却见一白衣学子直奔而来,定眼一看,是徐晨星。
见到云见山,徐晨星眼睛一亮,大步走上前,抓着云见山的手问:“见山,我听说你去找谢老赔罪了,有没有受委屈!”
徐晨星气息微喘,想必是刚才走得急了。
云见山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无奈徐晨星抓得太紧,只好解释道:“谢老德高望重、宽宏大量,并未为难我,你别担心!”
so,放开俺的手!!!
徐晨星松了一口气,温柔眷恋的目光看向云见山,语气带有一丝歉意:“那就好,可惜我没能帮上见山,不过见山能自己解决,也很好!”
说完,徐晨星嘴角一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漂亮的丹凤眼,含着万般柔情千般眷恋。
美人含笑,自是动人,可惜云见山自诩直男,不为所动。
云见山客套地说:“这是我的事,怎么能够麻烦晨星你呢?”
徐晨星有些失落,眼里的光黯淡了几分,他咬了咬唇,略微不甘心地说:“我们一起长大,什么时候分你的我的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见山也太见外了!”
徐晨星一双眼盯着云见山,眼含期待,仿佛在等什么重要的话。
云见山猛地把手抽出来,装作热络地样子拍着徐晨星肩膀,十分仗义地说:“就是,都是兄弟,哥哥肯定不跟你客气。你读书辛苦,哥哥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说完,云见山马不停蹄跑了,还看什么膳堂啊,先躲躲再说!
徐晨星看着云见山那仿佛被鬼追的脚步,原地一咬牙。云见山,又躲我,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
第4章 规定
云见山回到东跨院,招财立马迎上来:“少爷,小的打听到了!”
“嗯,说来听听!”
原来徐晨星是准备用他珍藏的前朝大书法家司马盼山的真迹,来向谢老赔罪。
司马盼山是前朝有名的大书法家,因为战乱,其作品流传极少。
本朝文人追捧其书法,他的真迹,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这幅真迹,原是徐晨星随手在一个老人的摊子上买的,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靠着观摩、临摹这副真迹,加之自身的天赋与努力,徐晨星的一手好字,在整个芸州,无人能出其右。
这还只是徐晨星只在芸州走动的情况下,他的书法,怕是在晋朝的读书人之中,也是名列前茅的。
听招财这么一说,云见山摸摸下巴,徐晨星这是下血本了啊,这爱得够深的啊!
云见山摇摇头,可惜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因为午饭,云见山今日的晚膳格外的早。云家在东跨院给他专门设了一个小厨房,无论什么时候开饭,云见山都不缺吃的。
说来也是缘分,云见山和原身的口味还是很像的。既能欣赏清淡本味,也能品尝重口味道,兼之欣赏各地风味。说句人话,就是啥都爱吃!
只是看着桌上的番茄炒蛋,云见山问系统:“难不成你之前还绑过人?”
“没有,那人是因为时空裂缝来的,不关我的事。”
云见山此时也在记忆中找到了这个穿越者,这位前辈身逢乱世,毫不意外举起造反大旗,也算是当时逐鹿天下的最强者。
这人是个有才的,改进了诸多工艺不说,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堆种子推广开来,云见山桌上的番茄就是其杰作。
只可惜此人理念过于超前,他实施的很多政策时人不解,招致诸多反对者。又识人不清,被最信任的手下一刀刺死,其死后,手下的势力顷刻之间分崩离析。
对这位前辈,云见山是佩服的,造反唉,多累啊!
饭吃到一半,屋外走来一人,云见山抬眼一看,是徐晨星。
云见山心里感到疑惑,还不到休沐的日子,书院不能随意进出,徐晨星这是又逃学了?不是吧,这还追到家里来了?
徐晨星一看云见山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薄唇轻启道:“我跟山长请了假!”
见云见山这个点吃饭,徐晨星心里有些不赞同,但面上却是不显,看向云见山,温声说:“见山,这么早就吃饭了?”
云见山客气地说:“是这样啊,晨星,要不要坐下吃一点!”
还没吃饭的徐晨星莞尔一笑,说:“好!”
云见山:我就是客气客气。
一旁侯着的招财已经提前去厨房拿来新的碗筷。
云见山发誓,徐晨星看他的眼光,绝对不正常。
系统提醒:“那是爱的眼神!”
“滚蛋!”
颇不自在吃完一顿饭,云见山就想溜,徐晨星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叫住他。
“见山,我听说你要接管膳堂的事?我劝你三思,膳堂的时候,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事关自己的事业,云见山来了兴趣,停下开溜的脚步,饶有兴致地问:“哦,是有什么讲究吗?”
前身毕竟不是书院的学子,对书院的事情也不关心,只听闻过膳堂的难吃,但具体情况,却是不知道的。看徐晨星的说法,似乎其中大有乾坤啊!
见云见山漫不经心的样子,徐晨星就严肃地把其中内情一一道来。
其实一开始,书院的伙食并不差,毕竟书院经费充足,云父也心疼学子们,还特意请了一位大厨。
当时书院管理并不严格,学生们能够带书童小厮一起在书院住宿。读书所费钱财颇多,因此书院的学子,大多都是富贵出生,衣食无一不精。
膳堂的伙食再好,也是大锅饭,哪里比得上小厮买来的酒楼饭食或家里送来的精致饭菜?
这也就罢了,偏偏有几个不学好的,带头搞起攀比之风,越来越多的学子不在膳堂吃饭,甚至鄙视在膳堂用膳的学子。
那时书院初创,云父诸事缠身,一开始并未察觉到不对。
后来,云父看到膳堂竟只有寥寥几个学子在此用膳,膳堂每日按照人头做的饭只能白白倒掉,他勃然大怒,要知道,膳堂吃饭可是不要钱的,为的就是鼓励学子向学。
彼时正是荒年,百姓活得艰难,云父见普通百姓难得一见的饭食被白白倒掉,而书院里学子攀比成风,下定决心整治书院。
为了遏制这股歪风邪气,云父连夜拉着宁雾之重新制定了书院学规。
不同以往宽松的学规,这版学规异常严格,更是对膳堂严加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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