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老陆情绪很稳定,不会打人的。”孟越朝着谢非迟说着话,“而且, 有你家老傅在, 他也不敢对你动手啊。”
谢非迟:“我真不......”
话没有说完,阁楼的门就被人打开了, 几人抬眼一看,正是孟越嘴里打算整蛊的陆嘉培。
“你们都到了?”陆嘉培关上门朝几人走过来,“我还以为我已经算很快的了。”
傅邵易抬眼望着走过来的陆嘉培,对方此刻表现出来的模样与从前并无差异, 看着也并没有什么明显奇怪的地方。
陈士卓第一个回应陆嘉培:“我们也刚来不久, 我感觉好阵子没见到你人了。”
陆嘉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笑了笑, “是有一阵子了,没办法, 最近医院事真的太多了, 今晚刚好没事, 本来想回家早点休息的, 就让老傅逮到了,今天什么情况啊, 居然是你主动组局?你不会是在我身上装了什么监控器吧?”
“跟兄弟几个吃完饭再休息也不迟啊。”孟越直接抢在傅邵易前面回话了, “老傅这叫有进步, 你再这样下去,我觉得不用等我们步入中年了,这关系不用两年都可以直接断掉了, 以后都要通过别人才能打听到近况了,唉, 往事不可追啊。”
“你能不能少从中作梗。”陆嘉培听他说得这么夸张,真想给他一脚。
“本来就是,傅栩言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们现在不就是在媒体平台上才能见到他,要不是本孟总有点资本,估计就被这小子单方面断绝关系了。”孟越如是说着。
陈士卓听到这,笑说,“你想他了你就直说,现在给他打个电话。”
“滚,我就打个比喻,别说我想他这种肉麻恶心话,行吗?”主动提见不到傅栩言的是孟越,现在嫌肉麻恶心的也是他。
几人一阵子没见着面,一凑局就是一顿熟悉且不着调的寒暄。
自认不合群的谢非迟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很快,他注意到陆嘉培朝他看了过来。
“最近身体怎么样?应该全养好了吧?”陆嘉培问他。
谢非迟被一关心,立马坐直身子,“已经全好了,谢谢陆医生关心。”
“那就好,最近气温降得太快了,又是感冒高发期,你们都注意点。”陆嘉培又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陆大医生,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孟越说完这话,开始给谢非迟使眼色。
“......”谢非迟瞬间接收到了,孟越看的是音箱的方向。
刚才陆嘉培一进来,孟越就立马把音箱先关闭了。
这眼神暗示过来,根本不难猜出孟越是要让他做什么。
谢非迟默默朝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来。
哪里知道,孟越却直接开口,“老陆,迟迟他说要给我们听个好东西,你应该会给他面子的吧?”
谢非迟:“......”怎么变成是我说的了!
被孟越这一整活,谢非迟感觉自己心里压着的阴霾直接大幅度缩减消散了不少,只知道完了,要赶鸭子上架了。
“听什么东西?”陆嘉培先是一脸不解,在看到谢非迟的神色时,瞬间秒懂了,无语看着孟越,“你自己想整我,还说得那么好听?你以为谁跟你一样那么幼稚?”
“没整你,刚才我们都听一部分了,但被你进来打断了。”孟越说得一板一眼的,然后又走回音箱旁边,“老陆,我重头开始放啊,你们都听好了,迟迟分享的歌曲,错过今天就没有了。”
谢非迟心里表示无奈。
周遭安静下来。
很快,先是传出来一声熟悉的叽咕乱叫,而陆嘉培很给面子的进入状态认真“欣赏”从开头听起来根本算不上一首歌曲的.......吼嗤!!!!——吱、吱、
谢非迟和傅邵易、陈士卓下意识提前去看陆嘉培的反应,生怕不能吓到他。
妥妥一种‘我们都被吓到了,你可一定也要被吓到’的平衡心理。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孟越观察完毕,首先缺德地笑出了声,“我就说我当时会被吓到,你们肯定也跟我是一样的,要不说我们是好兄弟呢,get到的点一模一样!”
同样被突如其来响彻的一声怪叫整得心头一震的陆嘉培,神色极其无语,“你有病吧,在半山腰放这种东西,你是不是缺心眼。”
但孟越是谁,根本不怕挨骂,反正挨个整蛊完他心里就快乐了,还一直欠欠地说只有谢非迟不骂他能懂得他的点。
而谢非迟也确实把那首歌存在手机里了,因为他觉得江华肯定会喜欢这个抽象歌曲。
陆嘉培他不好意思吓,但江华就可以毫无负担了。
其实傅邵易也是属于他毫无负担的一员,可两人是一起被吓到的。
显得无聊又抽象的整蛊插曲为聚餐开场,多多少少把几人不会明说口的低沉绪绪拉动起来。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孟越确实是人才。
人一到齐,傅邵易就交代工作人员可以送餐上来了。
几人坐在阁楼的长形餐桌上,看着快上齐的中餐西餐,孟越喝了口热汤,第一个出声,“要不我说我那么喜欢来老傅组的局呢,瞧瞧老傅,算是我们几个人心最细的了吧,我最爱吃的东西都在这上面了。”
“闭嘴。”傅邵易给谢非迟倒了杯饮料,闻言直接道。
“我又不是骂你。”孟越跟没听到一样,又看着谢非迟说,“找结婚对象,就得找老傅这种对朋友也特别好的,准没错,当然,你也很好,自从跟你在一起后,我们老傅都显得活泼开心了不少。”
谢非迟握着杯子,听到这话,看了看傅邵易。
哪里开心了,明明被我折腾坏了。
孟越说出这话后,陆嘉培难得顺着他的话,也笑说,“老傅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一看到阿迟就变了样。”
此话一出,谢非迟和傅邵易同时看向他。
一个是注意到陆嘉培口头上的称呼,一个是在猜陆嘉培这话里面是不是有在表达其它意思。
没几秒,谢非迟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了,肯定是傅邵易特意交代他这几位朋友改的称呼。
孟越没注意到两人的神色,紧跟着又说,“老傅这叫那什么......得偿所愿了,会开心到变样正常,谈对象不双标还谈什么,哦不对,你们已经结婚了,不是在处对象了,结婚了那更要双标了。”
“......”谢非迟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只是很牵强朝他扯了扯嘴角,心里莫名想着,如果这几个人在知道自己哪天可能要把傅邵易从这个世界‘带走’,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这么好说话了吧。
想想也是,他们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事情。
注意到谢非迟瞬间又黯淡下来的神色,傅邵易很快朝他们出声,“吃你们的东西吧,少说几句。”
孟越:“行行行,你们都结婚多久了,怎么打趣几句会这么不乐意,不是一般特别喜欢别人打趣才对吗?”
而陆嘉培听完,先是看了看谢非迟,然后又跟傅邵易对视了几秒。
看不出是何意。
......
等人边吃东西边闲聊,时间就过去了一个钟头。
好不容易上来这一趟,几人也没急着下山,孟越拿音箱放了歌,当然,这次是正常的歌曲了,然后又找了盒扑克牌,说是要找点属于青春的记忆。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孟越如果在宿舍实在闲得无聊,不是拉着傅邵易几人开黑打游戏,就是打牌。
“你不用找青春的记忆,我感觉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特别适合你,你真的天天太有精力了。”陈士卓听孟越这么说,真情实感评价了一句。
他是真的感觉孟越整天活得跟头牛似的,明明也天天在忙工作,但就是有一股使不完的劲,忙归忙,玩归玩,分得特别开。
“我这是心态......靠,差点被你绕进去了,我还没30岁呢!不严谨的说就是名副其实的一名少年!”孟越盘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里洗着牌,然后他扫了一眼对面的谢非迟,突然问,“话说,迟迟我能请问一下你平时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在保养吗,我寻思你这皮肤也太好了吧,明明我们同龄,但你要不说年龄,谁知道你快30了,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掖着啊,说出来分享一下。”
根本没有保养的谢非迟听到这话,看着他沉默了两秒,然后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看不出来你快30岁了。”
“......”这次轮到孟越沉默了几秒,“我都把你当朋友了,你还这么提防着我,有好东西也不愿意告诉我。”
“不是......”
“人家这叫天生丽质,你非要说是保养的效果,你这不欠的吗?咱别比了,都这样了,再好的护肤品也救不回来了,顺其自然点吧孟总。”坐在孟越一旁的陈士卓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是,好不容易成为了孟总,要是把自己保养年轻了,谈合同都显得不稳重不可靠。”孟越自顾说完,又感觉这话不太对,看着谢非迟,“我可不是在内涵你不可靠啊,我们职业发展赛道不同,你显年轻点,这是好事。”
“......”要不是他说,谢非迟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你洗个牌要洗到明天去是吧。”傅邵易见孟越跟个话匣子似的说个不停,终于没忍住催他了。
“你又不玩,催什么。”孟越嘴上不悦,但一被提醒,很快就开始发牌了。
五个人组局,本来孟越是拿出两幅扑克牌的,但有两个扫兴的说不玩。
一个傅邵易一个陆嘉培,两人很默契地说看着他们三人玩就好,所以孟越便选择了最简单的三人斗地主玩法。
本来谢非迟和陈士卓也是不想玩的,但被抢先了,为了捧场只好把话咽下去了。
捧场的谢非迟在开始打牌前说了句自己不是特别会玩,而傅邵易说会帮他看着。
然而,打完三局,在没有傅邵易任何一句提醒的情况下,谢非迟三局全胜。
两局是地主,一局是农民。
“你管这叫不太会玩?”脸颊两边各贴了一张纸条的孟越开始怀疑他了。
谢非迟其实也觉得有点尴尬,因为他没骗人也不是谦虚,他以前只跟同学玩过几局,用手指都能数得过来的那种,运气差得很,也不太懂得出牌算牌,所以总是输,没想到今天开局就连赢三把,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不是孟越跟陈士卓打得特别认真,谢非迟都要怀疑他们放水了。
“运气好,我三把都是好牌。”谢非迟解释了,但也没解释。
毕竟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那来玩钱吗?只贴纸条真的很不刺激!”脸上被贴着纸条的孟越被激起胜负欲了。
“要吗?”傅邵易笑着朝谢非迟说话,“运气这么好,不敲诈一下有点亏。”
“玩钱可能就没这种运气了,算了吧。”谢非迟凑近他小声道。
“没事,输了算我的,赢的算你的。”傅邵易也凑近跟他耳语。
他看得出来,谢非迟其实被带动起来几分玩乐情绪了,反正只要能先忘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赌注下大一点,注意力就会更加放在这上面,何乐而不为呢。
“你们两个,是以为这么近我们会听不到吗?还故意凑这么近说话,杀狗啊!”孟越一脸难绷地盯着对面两人。
其实今晚见到两人,孟越就已经注意到他们都穿着高领毛衣了,虽然大冬天的穿这个很正常,但他就是确信,这高领毛衣之下肯定不正常!
陈士卓跟上:“就是,欺负我们三都单身狗。”
听见控诉,谢非迟的脑袋立马远离傅邵易,神色有些不自在,“那......那玩吧,但别玩太大。”
“你家老傅这么个大款,你还给他省钱啊。”孟越听到两人刚才的耳语了,因为真的很近!
谢非迟和傅邵易刚要开口,陈士卓第一个不肯了,“不把我当人是吧?你们玩太高,我可不奉陪。”
“都贴两张纸条了,你还挺自信?”傅邵易朝孟越说。
言外之意,担心担心你自己的钱包吧。
孟越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输家洗牌,他开始洗牌了。
接下来,以钞票下注后,谢非迟三局两胜,输的那局,傅邵易和陆嘉培同时说是被孟越这个同伴拉了后腿。
所以孟越一怒之下又怒了两下,又开始洗牌了。
而谢非迟的玩心确实被激起来了,脑子逐渐明晰过来,甚至懂得算牌了,中途都开始学会忽悠人,简直胜负欲满满,听得傅邵易忍俊不禁。
三人又玩了两把后,傅邵易因为来了个工作电话,起身到阁楼外面的露台阳光房接电话。
屋子和露台阳光房中间隔了个正方形透明窗户,站在露台边缘上,傅邵易边接电话便注意着谢非迟在里面打牌的身影。
工作电话接了两分钟,傅邵易挂掉电话却没立马进屋,而是站在原地,隔着透明玻璃窗户望进屋内。
没一会,露台的门被人打开了,陆嘉培手里拿了两瓶常温气泡水朝他走过来。
本来他是想拿酒的,可等会还得开车。
“给。”陆嘉培把一瓶递给傅邵易。
傅邵易看了他一眼,伸手接了过来。
陆嘉培跟他碰了一下瓶口,然后喝了一口,“这饮料还不错。”
“嗯。”傅邵易也喝了一口。
两人站姿和视线正好相反,一人的目光一直定在屋内的某处身影,一人望着露台外面装饰亮丽晃眼的暖黄灯光。
陆嘉培独自观赏了一小会餐馆外面的夜景,转过身,目光跟着傅邵易透着玻璃窗户望进屋内,开口,“你今晚组局是专门找我的?”
傅邵易听他那么直接,转过头看了他两秒,“所以你很清楚我因为什么事找你?”
陆嘉培:“要我讲实话吗?”
傅邵易只是看他。
“实话就是,我不太清楚。”陆嘉培轻叹一声,“说真的,我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开口,这感觉挺奇怪的,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你今天既然主动来找我了,那我只好来了,因为我想听听你想跟我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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