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重新上过药,秦湘拖着疲惫地身上爬上床。
自己刚躺下,一只腿横架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她将那条腿挪开。
再度躺好,那条腿又回来了,那条腿的主人说道:“这么睡,舒服。”
秦湘:“……”
那人又说:“我发觉你的身子比寻常人要软许多,尤其是这里……”
说完,又抬手捏捏秦湘腰间的肉,“这里的肉很软。”
秦湘无奈,拍开她的手,转手就捏向她。
云浅反应很快,先护住胸.口,秦湘慢吞吞的慢了一步,唯有干瞪眼。
下一息,云浅卷土重来,踏过雪山,落于峰峦上。
停下不肯走了。
雪山之巅,雪厚千尺。难得有一暖阳辐照,融化厚雪。
****
昨夜睡得晚,云浅起来得有些迟,撑着坐起来,腰腹上多了一只手。她伸手挪开那只手,小心翼翼地下榻。
秦湘歪倒在床上,整个人是斜着睡的,头和脚压根不在一条线上。
云浅先去梳洗,见她没醒,唤了府医来换药。话刚出口,她又喊回阿鬼,“等姑爷醒。”
阿鬼疑惑。
云浅并未多解释,简单更衣后去唤醒秦湘。
她走后不久,秦湘的脑袋就搭在榻沿上,身子横了过来。
云浅坐下拍拍她的小脸,“秦太医,该换药了。”
秦湘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脑袋太重,直接扑进云浅的怀中。
额头砸在一抹柔软中,顷刻间,整个人都醒了,昨夜不堪一目涌入脑海,下意识双手护住胸.口。
云浅嗤笑,“昨夜干什么去了,现在晚了。”
秦湘羞得小脸泛红,“你若非有伤,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换药。”云浅戳戳她的捂着胸.口的手背,微微一笑,“太小了,揠苗助长。”
“你、你、你……”秦湘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觉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道:“我还在长身体呢。”
会长的。
云浅失笑,心情很好,想来今日一整日的心情都不会太差。
秦湘爬起来去找药箱,给她换了药。换药的时候,云浅一直盯着她看。
本来不在意的,起身的时候,发觉不对,低头一看,又没穿小衣。
所以刚刚、云浅在看她的胸.口……
秦湘羞得无地自容,直接钻进了被子里,“我今日不要起榻了。”
云浅心情异常好,摸摸锦被,道:“我出门了,你中午去不去?”
“不去。”被子里闷闷地传来一声。
云浅坐在榻沿上,道:“我让人去找药,给你抹一抹。”
“我自己就是大夫,不需你假好心。”
“那我还能吃到你送的饭吗?”
里面传来憋屈的一声:“能。”
云浅眉眼微扬,再度拍拍锦被,“真好。”
半晌后,秦湘磨磨唧唧地从被子里钻出来,人已经走了,阿鬼站在榻前,“姑爷,您要去白楼叫席面吗?”
“去白楼叫吧,让他们注意些,干净最好。”
秦湘坐了起来,阿鬼将新的衣裳捧了过来,小衣、中衣、罗裙等,一套都是最好的。
秦湘要先去沐浴,脚踩在地上,有些凉,她走到药箱前拿了盒药膏,舒痕的。
沐浴后,擦过药,穿上新制的小袄,婢女给秦湘梳了个时兴的发髻。
马车在门外候着,秦湘不爱坐车了,跨上自己的小红马,领着人去白楼。
到了白楼,一切都已准备,错凰领着跑堂的将食盒送上马车。
秦湘坐于马上,双眸亮堂堂,新绾的发髻让少女更为明亮动人。
马上风姿绰约,鲜衣怒马。
错凰看得挪不开眼,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一人,“这家小娘子瞧着金尊玉贵。”
错凰皱眉,下意识挡在‘温孤明’的前面,故意挑眉,道:“夫人这是又动心了,我可劝说你,别打她的意思。她不是金尊玉贵的人,但她身后的人可厉害着。”
霍明看也不看她,偏过身子去看秦湘,丝毫不掩饰自己对秦湘的兴趣。
这时,跑堂的过来禀告:“掌柜,都准备好了。”
“派五个腿脚好的跟着,食盒盘子都是我们的呢。”错凰故意说了一声,也暗自皱眉,小东家这副姿态太惹眼了。
回头让人和云相说一声。
秦湘骑马走了,背影依旧是那么好看。
霍明望着背影,不得不说,温孤湘儿没长歪,甚至比小的时候还要讨人喜欢。
回到客房,霍明伸出手在空中摸了摸,微微一笑,与下属说道:“去找温孤妩,让她去认妹妹。”
太安静了,没有马革裹尸,没有刀剑碰撞,也没有声嘶力竭的砍杀声。
南朝的京城让人无法喜欢。
作者有话说:
秦湘:等晚上。
云浅:等晚上。
作者:等晚上。
上午好呀。
第69章 套路六十九
立冬来后, 京城里刮了一阵子冷风,皇帝数日未朝,朝臣不满, 上奏劝说。
奏疏并没有送到皇帝处, 依旧送到云浅处。
一一翻看后,云浅都丢到了火盆里,属僚担忧:“照这么下去,朝臣会更不满。陛下好歹露个面啊,长此以往, 朝臣的心都要散了。”
“谁不满,谁去见陛下,给他们机会, 只要他们能劝说得动。”云浅面无表情,一份接着一份地往火盆里丢, 扑上来的火焰映入眸子里,驱不散幽暗。
属僚还是不放心:“若他们胡言乱语诋毁您呢?”
“三言两语就让陛下动摇,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云浅并不在乎皇帝的态度, 相反,她让人密切注意着皇后与太子。
皇帝不会做什么,但皇后与太子急了会反扑。
北伐之前,她不允许有人动摇自己手中的权力。
太子与皇后也不成。皇后有野心, 太子想反扑, 大可废了太子皇后,重新立后, 另置东宫。
云浅的双眸在火光中深深地凝着奏疏, 眉眼如刀般锋芒, 火光下折射出杀意。
属僚还想说什么, 刑部匆匆来报:“新大理寺卿郑景轩被杀,五马分尸。”
云浅失神片刻,没有意外,甚至觉得也该来了。
她问:“可有目击者?”
“郑大人的随从都活着。他们见到对方五人,红鬃烈马,是北疆难得一见的良驹,另外,手中的绳索也与前两回不同。有一人的绳索是新制的,缠着金丝。”
云浅点点头,目光如炬,“金丝这个东西,寻常人家买不起,去查一查近日可曾有生人购买金丝,挨个查下去。”
只要有破绽,就会继续查下去。
黄昏时分,风刮得厉害,马车的帘子刮得呼呼作响,路上的百姓拼命裹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唯恐被风吹开。
郑府的招魂幡子被吹得剧烈摇摆,险些被风刮到空中去,刑部的人在外埋伏着,当相府的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丝毫不敢懈怠。
云浅一袭青衣下马,郑夫人在婢女的扶持下走了出来,满面泪痕,哭着让云浅去捉拿凶手。
云浅面无表情,步履如常般跨过门槛,心如铁,哪怕哭声震天,万分凄楚,她都没有半分动摇。
走至灵堂前,郑家老少哭得抬不起头,郑家儿子多,郑景轩是能力最强的。
如今失去最有能耐的儿子,郑家如同塌了顶梁柱,如何不伤心。
云浅没有去上香,目光黑沉,等着郑夫人哭着走进来。
她抬起双眸,“温孤氏在何处?”
郑夫人震惊,不由自主的颤抖,云浅黑沉沉的目光将她包裹,“你不说也可以,我不会计较。打死了,还是送走,于郑家的局面而言,并无干系。”
郑景轩死了,郑家也败了。
“云相,您不替我夫婿伸冤,却来质问劳什子温孤氏,他可是死得冤啊。”郑夫人脸色憋得通红,极为不满云浅避重就轻的态度。
她的夫婿是朝堂栋梁,是郑家的顶梁柱,被人残忍地杀害了,死得不明不白,云浅却什么都不问,是何道理。
云浅看着她,双眉轻轻蹙着,目光冷冷,她没有回答。
郑夫人觉得这些话不够,哭得更为大声:“他自入朝,兢兢业业,办事认真,常宿在衙门里办事,云相,他这样的官死了,您就不寒心吗?”
“朱亭死后,你为何不将温孤氏放了,若放了,岂有今日大祸。心存侥幸,以为杀手不知你们府上的事情,如今暴露,他死了,你还在叫喊什么。是你们自己不知悔改,我亦三令五申,将温孤氏放了送去慈幼所,你们听了吗?”云浅眼睛低垂,冷静地质问。
郑夫人不听,不断哭着反驳她的话:“你是丞相,我的丈夫死了,死得那么惨,你们怎么不去查,来这里逼问我们孤儿寡母,你怎么那么偏心。你该去捉拿凶手,该去杀了凶手。”
云浅眉头蹙得更深,她觉得眼前的女人不知悔改,一味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错是别人的,委屈是自己的。
她后退半步,如避鬼怪般避开对方的视线,道:“温孤氏在何处?”
“丞相,先找出凶手。”郑夫人瞪起双眼。
云浅的眼神里带了失望,转身走了,大步离开。
风卷起衣袂,添了几分冷意。
跨过正门,云浅招来暗中的人,果断吩咐一句:“将所有人都撤了,随郑家自己闹去。”
冥顽不灵。
****
秦湘等到亥时才将人等了回来,婢女将撤下的菜又热了一回。
吃饭的时候,秦湘忍不住问起郑景轩的事情,“他的妻子也是我的族人吗?”
“不是。”云浅没有意外秦湘会知晓这件事。
这些时日以来,秦湘也会让人去打听外面的事情,大理寺卿被害这么大的事情,早就传遍京城,她肯定也会知道的。
秦湘怔忪,她很冷静,并没有继续追问。
简单吃过饭,两人便都歇下了。
睡过一夜,刚要出门,下属匆匆来了,“郑夫人死了。昨夜有人潜入郑府,于灵堂上杀了她。太过猖狂。”
云浅一言不发,一侧也要出门去太医院点卯的秦湘也怔住了。
“怎么又死了,郑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去太医院,我去看看便可。”云浅还是将人支开了。
秦湘心中有疑问,还是先去太医院,晚上回来再说。
两人分开,云浅前往郑府。顾黄盈已经在灵堂上了,手中捧着仵作的验尸比录,眉头皱得很深,几乎拧成了一股绳子。
顾黄盈半夜就过来了,等着仵作来验尸,好不容易才拿到笔录。
看完笔录后,她又打不起精神,一刀抹了脖子,刀口倾斜,伤口不大,精准命门。
她关上笔录,见上司走来,问道:“您昨夜来过,与郑夫人吵了?”
“你怀疑我?”云浅冷笑,掀了掀眼皮。
顾黄盈讪笑,“我哪儿敢啊,就是问问罢了。您说什么了,为何撤回郑家外的守卫?”
“我令她交出温孤氏。她要我去捉拿凶手,斥责我偏心,她冥顽不灵,也是浪费刑部的人力,我便让人回去休息了。”云浅语气淡然,无惧无畏,郑夫人自己不过脑子,怨不得旁人。
顾黄盈啧啧两声,“您的嫌疑很大啊。”
“我要杀她,可以有无数条罪名。”云浅神色漠然。
“也是啊。”顾黄盈瞬间就被说服了,云相杀人,不必偷偷摸摸,菜市口那些人都是光明正大的。
她与云相说道:“我怀疑是那五人之一,他们惯来不杀家眷,这回是怎么了?”
“将昨日灵堂前在的人都押回刑部,挨个审查。”云浅说道。
顾黄盈很快就悟了,“您的意思是对方买通了郑家的人,通风报信?”
很快,刑部来人都押走了,顾黄盈也不留在刑部,又拉着云浅去刑部审问。
昨日灵堂前都是郑夫人的心腹以及郑家得力的管事,都是府内有头有脸的人,在府上待了十余年。
三个婢女,两个婆子,还有一个掌管前院事务的管事,统共六人。
分卡关押后,顾黄盈也云浅分开去审。
半个时辰后,顾黄盈拿着供词去找云相。
云浅坐在案后,久久不语。顾黄盈凑至案前,扫了一眼供词,眼珠转了转,“果是有人买通了,对方是谁?”
“蒙面的女子。”云浅语气晦深莫测。
顾黄盈拍手,道:“简单,交于我,我将人放回去,再去郑府闹一通,让她去传信,放长线钓大鱼。”
云浅将供词交给她,嘱咐了些许细节,自己便离开了。
顾黄盈着手去办,将人都放了回去,又着人盯着,自己则带着刑部的人在郑府内敲敲打打,捉住人就问。
一闹就闹了一整日,秦湘午后来了,先去灵堂拜祭死人,再去找顾黄盈。
郑家里没有她的族人,秦湘跑空,跟着顾黄盈上下折腾起来。
直到入黑,云浅下衙过来领人,顾黄盈趁机拉着云浅,“云相,借我些银子,我想买间宅子?”
“你没有府邸?”秦湘觉得不可置信,怎么会没有地方住呢。
顾黄盈白她一眼,“我拿的那些俸禄都不够云相扣的,我住在公房里的,左右都是刑部内的汉子。如今我伸官了,好歹是一侍郎,不能再住公房。云相,您就借我些钱去买个宅子,到时候拿俸禄还你。”
“就你那些俸禄,得还一辈子。”云浅毫不留情地嘲讽。
秦湘疑惑,“阿姐,那你怎么有钱买相府那么大的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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