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现在可是一个善解人意,勤奋自强的可怜表弟。
楼谪趁李耀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柳绵留下的任务完成了。
李耀一回去就把那身硌人至极的破衣服扔到角落,完全没看到缝补的布兜里塞着的厚厚红封。
柳绵晚上回来时楼谪已经布好菜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待了。
“夫郎!”
柳绵有被这样的乖乖楼谪狠狠可爱到。
快步过去奖励了楼谪脸颊香吻一枚,“表弟呢?你们聊了什么,怎么没留他用膳?”
楼谪将下午聊的话题简单告诉给了柳绵。
柳绵吃着楼谪剥的虾,动作顿了顿,忍不住轻蹙了一下眉毛,斟酌了一下说辞开口道:“在书院住?那条件可并不好啊,还和年龄不一的混住在一起…要不要把他接过来住?只要他不伤害你,我不介意的,毕竟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们院中空房间那么多,给他一间也没关系。”
“不要。”楼谪给柳绵夹着菜,面不改色地拒绝了,“你的红封我都塞给他了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没义务替别人养孩子,扶贫我也宁愿扶那些没爹没娘的苦命孩子,这个李耀再乖巧,他和我舅舅他们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我不想跟他们家扯上任何关系。”
他没资格替原身原谅那一家坏人。
柳绵心疼地看向楼谪,“是我考虑不周,你说得对,帮了这人只能是源源不断的麻烦,还是断得干净的好。”
“不过他还小,我不怪他,但这种人只能当客人,不能当家人,更不能住进我们家。”楼谪解释道。
柳绵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赶紧转移这个会引起楼谪伤心的话题,“都听你的,快吃饭吧,下午看了什么书?”
“诗赋,经论…”楼谪说着,然后又鼓了鼓脸,“你以后不许叫别人名字叠词!不守男德!”
“?”柳绵疑惑地看着楼谪,“什么叠词?”
这么大的事情,柳绵转眼就忘记了,显得他好像很小心眼一样,楼谪更生气了,盯着柳绵半晌,生气地别开了头。
柳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楼谪别别扭扭地偏头小声嘀咕道,“都没听你叫过我谪谪,第一次见面就喊人家耀耀,是不是觉得人家长得可爱,难道我不可爱吗?男人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柳绵哭笑不得,“你说这个啊,叫小朋友不就这么叫嘛,不是想着是你弟弟,我得表现热情些嘛,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叫了。”
楼谪这才别别扭扭地坐正,“十六快十七了,也不是小孩了,这次看在你不懂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下次再这样我可要惩罚你了,你要时刻铭记你现在是有夫君的人。”
“你想想要是我叫别的十六岁的姑娘红红绿绿,你高兴吗?”楼谪试图让柳绵感同身受。
柳绵一下就明白了楼谪的意思,“我当然生气,你要是这么叫别的姑娘,我就把你打入地牢!”
可是楼谪用红红绿绿举例实在草率好笑,柳绵没憋住笑意。
一下给楼谪逮住了尾巴,狠狠地把手里的虾拧掉了脑袋,“你还笑!”
柳绵抿住唇,“不笑了不笑了,我真的错了,没有下次,谪谪弟弟乖。”
楼谪小朋友一下被哄好了,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县试成绩公布那日,柳绵特意嘱咐楼谪一定要早早地叫醒他,他们一起去看榜单。
但有人比他们还早。
天刚亮,带着红头带的小厮敲着铜锣,便喜气洋洋地来到了乐安居。
“这可是楼谪楼公子的家?”
门口的侍卫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喜气洋洋的小厮有些莫名,“您是?”
小厮拿出怀中的泥金帖子贺喜道,“考上了!考上了!楼公子是案首!县试第一!”
侍卫接过帖子一看,立刻请人进府,派人去喊楼谪他们。
索性迫于柳绵昨晚的耳提面令,二人今日早早便起了,此刻已经穿戴整齐。
柳绵开心地接过泥金帖子,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当众抱着楼谪便亲了一下,“夫君!真的是案首!你太厉害了!”
众人目瞪口呆,沈思月和安禾无语掩面,真是越来越腻歪了,一点都不避着人了。
楼谪也没想到会是案首,他毕竟是个现代人,对古代有些规则并没有那么清楚,哪怕临时抱佛脚,楼谪也最多估计了个稍前排的位置,再加上他和主角他一起考呢,怎么说这个案首都落不到他头上啊…
结果偏偏就落到了,楼谪也很开心,这种大家一起恭贺,天下人皆知的感觉和现代考专业第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楼谪抱着柳绵转了一圈,高兴道:“我考了案首!”
沈思月和安禾给下人们分发碎银沾沾喜气,又给通报之人塞了银钱,“麻烦您跑一趟了,辛苦辛苦。”
“这有什么,为案首做事是我的福气。”通报之人收下银钱开心道。
通报之人离开乐安居,前往了下一家。
在程府人兴高彩烈的庆祝声里,程逍年却是气歪了嘴,第二名…他明明大概记得这一年的考题,还专门找了书院几个老夫子拆解着分析题目,按照上辈子在皇室书院学的策论混合在一起,怎会只考了第二名!
“敢问一下本次县试的案首是谁?”程逍年有礼地笑问着。
第106章
小厮接过银钱笑道, “是住在城北的楼谪楼公子。”
果然是他!程逍年咬牙切齿,目色划过一丝阴翳。
程青山听到这个姓氏有些惊讶,追问了一句, “楼谪楼公子?”
小厮欣然点头,“正是。”
小厮忍不住心中奇怪, 报喜这么多回, 见过喜怒不形于色的, 还头一次见得了第二名还不高兴的, “恭喜程老爷程夫人, 程公子未来几日可以安心备考了, 祝程公子金榜题名,我要去下一家了, 就先行告辞了。”
程府的人笑着目送小厮离开, 程青山回身后忍不住对着程逍年感叹道。
“这小子,真是见一次让人刮目相看一次, 竟然又闷不吭声地考了个案首出来,了不得啊了不得, 逍年, 说来这楼谪还算救过你的命, 你们之前有什么龃龉也都过去了,没事多与他交流一下学业,这以后的路还是得你们这些优秀的年轻人来走, 多交些朋友没有坏处的。”
程逍年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出来应是。
“不过你也别灰心, 第二也不错,你弟弟县试时也才考了十六名, 最后不也考上举人了,反而他们那届的案首止步院试了, 你这才学了多久就能拿第二了,好好准备,中举肯定没问题的。”程夫人劝解道。
程青山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跟一旁的程逍林嘱咐道,“你考过一次,有经验,没事多跟你哥聊聊,别整日就往那酒楼里钻,没有点举人的样子,今年会试差一点,下次还准备差一点吗?你既然还想继续考到京城,不想留在县中当个小官,那你也得好好努力啊。”
“知道了爹。”程逍林应下。
“爹,你不要这么说二弟,我县试温习时他帮我解决了不少疑难问题,二弟他只是不善言辞,但他一直有在帮我的,二弟也是大人了,您哪能还向小时候一样还管人家去哪啊。”程逍年开口道。
程青山终于笑开了,“再大的人不也是我程青山的儿子,看到你们兄弟俩感情好才是真的,以后你们路上有亲兄弟相伴可比普通人幸运多了,出门在外,万事都以家人为先,可莫胳膊肘往外拐了。”
“当然不会了,是不是弟弟。”程逍年笑眯眯地看向程逍林。
程逍林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程逍年,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因为后面的考试安排的紧,楼谪得了案首的宴席只能按下不大办。
贺喜的小厮走了没多久,齐玉就穿着一身干练的红衣,束着高马尾,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玉姐!”楼谪和柳绵开心地起身相迎。
“哎!我们绵宝可真有福,现在可是案首夫郎了!恭喜恭喜恭喜!”齐玉长臂一伸,抱着柳绵搓了搓他的脑袋。
楼谪的笑容一下就冷淡下来,把夫郎扯进自己怀里,拍了拍柳绵的小呆脑瓜,“姐,自重,懂?”
齐玉笑得更开心了,没好气地锤了一下楼谪的背,“以后都是要做大官的人了,心眼怎么这么小,不过你小子是真厉害,考了个案首来!不枉老娘天没亮就在放榜的地方等着,厉害啊!”
楼谪美滋滋地抱着柳绵笑了笑,理直气壮到:“一般一般,做什么大官绵绵也是我唯一的夫郎,我就不让别人抱怎么了。
“玉姐一大早跑一趟真是令人感动,刚好一起用个早膳。”楼谪邀请道。
齐玉夸张地掩了一下嘴,惊讶地指着自己,“我吗?真的是我吗?我有这个荣幸跟案首大人共进早膳吗?”
齐玉是府中的常客,众人都被齐玉夸张的表演逗笑,堂中一片欢腾之色。
"案首大人唯一的夫郎真的不会介意吗?"齐玉学着楼谪的语气冲着柳绵挤眉弄眼,柳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楼谪无奈地笑骂了一句,“天天说我心眼小,也没见你心眼大到哪去,一点亏都吃不得。”
“跟你学的哈哈哈。”齐玉笑道。
柳绵好笑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刚刚的表演和楼谪的戏精表演如出一辙。
“你还点头,胳膊肘拐哪边呢!”楼谪掐住柳绵的脸颊肉,把最近养出来的嫩肉挤了出来,红唇也被挤得嘟了起来,看着好生可爱。
正在兴头上的楼谪直接在柳绵嘴唇上咬了一下,众人掩面,沈思月不得不出来主持大局,干咳了几声提醒他们这么大堆人的存在。
柳绵羞成了红苹果,水灵灵地瞪了楼谪一眼,“你收敛点。”
楼谪揽着没脸见人的小红人往堂中走,“怎么了,你刚不也亲了我一下嘛,只许官兵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大家都知道我们感情好,没事哒没事哒。”
“那哪能一样,我刚刚是太开心了,而且我亲的是你的脸,哪里和你一样,不知羞。”柳绵又瞪了楼谪一眼。
楼谪浑然不觉,傻乎乎地对柳绵笑了笑,理所当然道:“你太可爱了嘛,没忍住没忍住,下次一定注意。”
“没有下次。”柳绵警告地捏了下楼谪的胳膊肉,然后没捏起来,肉太紧实了。
几人欢聚一堂开开心心地吃完了早饭,这时又有一人被小厮引了进来。
定睛一看,竟然是难得穿常服的高新。
“高捕头,你怎么来了,吃早饭了没。”楼谪问道。
“吃过了吃过了,楼先生叫我高新就行,先生得了案首,大人很高兴,但这正值特殊时期,大人不方便亲自来见,便派我来祝贺先生,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也带我向林大人问个好。”楼谪笑道。
楼谪中了案首,就算他们不想宣扬,也耐不住榜单是对外公布的,高新走了又来了王家父子来恭贺,各个店铺的掌柜都带着两三店里的小二来祝福,连平日并不怎么说话的邻里也提着自家的鸡蛋来拜访,瞧瞧案首的模样。
楼谪真跟吉祥物似的笑了一天,终于清净后感觉脸都笑僵了。
楼谪抬手揉着自己的脸,柳绵笑眯眯地给他按着肩,“累坏了吧?”
楼谪瘪了瘪嘴,拉着柳绵按着他肩膀的手就把人拉进了怀中,他干一整天活都不会累,怎么会被这么一点小事难到。
“就是心累。”楼谪埋在柳绵的颈间深吸了一口气,把柳绵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统统都吸进肺部后,那种疲惫的感觉才缓和下来,被安心平静代替。
“都是一些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跟他们笑来笑去,还不如静静地跟你待在一起看书。”
但这种应酬是人际交流必不可少的,在相对独立的现代没有这么夸张,但在发生一件事街坊领居都知道的古代却是逃无可逃。
因为大家也没有恶意,楼谪也不好意思将他们拒之门外,道理他也都明白,但就是在只有他和柳绵二人的时候发发牢骚,撒撒娇,毕竟耽搁了不少他和柳绵单独相处的时间。
柳绵不知道楼谪心里这些弯弯绕绕,他只知道心疼这样难得脆弱疲惫的楼谪,胃里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攒住,心里也酸酸的。
柳绵安抚地拍了拍楼谪的背,在楼谪眉心落下轻轻一吻。
“那下次这种场面我来应付,你回书房看书就好。”柳绵轻声哄着,楼谪也不过十九岁,尚未及冠,比他还小一岁呢,楼谪总是那般沉稳可靠,让人忘记他从小吃尽苦头,走到如今有多不容易。
柳绵轻拍着楼谪宽阔的背肌,再一次庆幸那天命运的绣球落在了楼谪怀中,“你真的很棒了已经。”
有的时候楼谪真的怀疑柳绵才是真的直男,关键是在于他想看书吗?
“你怎么老抓不住重点啊,重点明明是和你,你就听见看书两个字了是吧。”楼谪谴责地抬起头。
柳绵刚刚酝酿的煽情气氛一下就被打散了,哭笑不得地看着楼谪,总感觉有的时候和楼谪不在一个频道上,但他还是会被这样的楼谪可爱到。
“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回春了?”柳绵奇怪地伸出双手扯了扯楼谪的面皮。
楼谪拥紧了柳绵,被柳绵捏着脸颊,还傻乎乎地笑了,“因为你越来越喜欢我了!”
楼谪啵唧一下亲住柳绵。
柳绵抿唇怔愣了一下,然后才无奈地笑了,“明明是你越来越爱撒娇了。”
不过柳绵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下,每天都觉得自己已经很喜欢很喜欢楼谪了,可是第二天睁眼就会看到楼谪的时候就感觉那份喜欢又深化了几分,填满心腔。
楼谪也不算说错吧。
楼谪眨巴眨巴他那双幽暗深邃的大眼睛,感觉自己最近确实越来越幼稚了,不过给柳绵撒娇的感觉真的好好,柳绵就会很惯着他。
楼谪又在柳绵唇上连亲了几下,恢复平时那副沉稳可靠的模样,伸舌含住柳绵白玉似的耳垂,低声轻笑道:“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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