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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蛰伏于漕帮的“蛟”将伪装成暴民,在大宁卫的里应外合下冲进行宫,趁乱杀掉陆依山与安陶郡主一干人等,再由孚渡以平定暴动为名,伺机了结这块同样烫手的山芋。
  当所有亲历者皆“死于非命”,国公爷便可对外声称,这是一场由宦官乱政引发的混战。届时,燕藩再打着肃清阉竖遗毒的旗号兴兵伐都,也就显得顺理成章。
  须知蛟的身手不俗,且各怀绝技,普通士兵想要拿下他们,绝非易事。正当孚渡百思不得其解,那抹绛紫色从树冠重新跃下,落地轻巧。一张口,少年侠客的桀傲气度毕现。
  “长虺害国,我南屏阁伺敌多日,总算将其一网打尽。”他揭开假面,扔在孚渡跟前,不屑地道,“所谓极乐楼,不过如此。”
  孚渡盯着那张惟妙惟肖的面具,寒意像蛇一样攀爬上脊背。他指尖发抖,失魂落魄地念,“你不是九千岁,那么真的陆依山……”
 
 
第134章 完结
  “陆依山、陆依山......叶观澜。”
  曹鹧尤远眺行宫方向,约定好的鸣烟迟迟没有出现,心中就已了然一切。
  在这一刻掠过他心头的名字,除了举世皆知的当朝九千岁,还有从辞官后就渐被人遗忘的叶家二公子。他低低地念出声。
  相比起怨艾,那语气里更多的是感慨,未知是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还是“恨不逢时老蓬蒿”。
  倘若他再年轻十岁,没有经历骨肉离析的人生大恸,也许还能斗个天翻地覆——
  朝堂人人皆知,当年方、曹二将是可以相提并论的千里驹,天赐睿勇,任侠好斗,从不知退让二字该如何书写。
  但可惜,他已经老了,方时绎也已含恨而终近七载。
  当年的万里平戎策与百战不世功,统统散作昨日尘。曹鹧尤在逐渐清晰起来的败局面前,骤然感到一阵无力和深深的疲惫。
  回望昭淳二十四年春以后发生的种种,似乎一切都被双无形的手,悄无声息地改写。
  徽州府经年脱科的秘密遭人揭开,江南文脉得以重塑。而段长白与齐耕秋的相继身死,直接阻断了经由科考向西北十二都司佥派文吏的旧路子。
  曹鹧尤多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权势渗透,第一次感受到了威胁。
  然而那只是个开端。
  朝廷关于应昌军镇的动议,始终是横在曹鹧尤心底的隐忧。七年前他费尽心思扳倒方家,又在七年后利用吴家子的死大做文章。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偌大朝堂除了绥云军,再无一支军队可堪筑就拱卫九边的钢铁屏障。
  可惜他的谋算一再落空。
  从孙氏倒台,太子掌权并下旨营建应昌军镇那刻起,曹鹧尤真正萌生了忌惮。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军进驻,西北不再是镇都难以遥指的飞地。皇权在九边的存在感越强,藩地就越发岌岌可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少年天子远比他的父亲更深谙这点。
  曹鹧尤尝试过阻止,他甚至祭出了猗顿兰这条强蛟——那可是还为人脔宠时就被抬进蛇龛的狠角色。孰料一场不见刀光的商战过后,却是以七大商惨遭分化,州府重新执掌边地经济而告终。
  曹鹧尤觉得这简直匪夷所思,不等他细究个中缘由,一个更为不祥的噩耗接踵而至。
  七大商主动上交的账本,牵带出了水下藏匿最深的隐秘——
  精铁交易曝光天日,他筹谋多年的资敌计划只好加快。为此曹鹧尤兵行险着,推赵王出去当了替死鬼。但与此同时,当所有的障眼法都被扫清以后,他自己也变得不再安全。
  曹鹧尤很清楚这点,却并不十分担忧。
  只要阿鲁台的兵马顺利击溃北境防线,乱世再起,藩地不仅可以存续,甚至还能够进一步巩固自身根基。
  他对这场战争寄予了厚望。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所走的每一步,都遭人精准截断。若非曹鹧尤不信这世间有鬼神的存在,他几乎要以为,是个活了几辈子的幽灵在背后操纵这一切。
  他从曹如意惨死后就患上的失眠之症发作得更厉害了。
  一声鹰唳从天而降,打断了曹鹧尤的沉思。当隼的身影出现在曹鹧尤的视线,他心底最后一丝指望也沦为泡影。
  孚渡失手了。
  曹鹧尤心中明镜似的,无论那套宦官乱政的说辞世人信了多少,没能在劳军宴上拿下安陶,她身后的五万绥云军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当务之急,是要赶在大军回过神来以前,抢先与大宁、大同两府的义兵汇合。只要三股人马顺利会师,再加上北边的阿里虎遥助声威,届时即使是绥云军,也阻挡不了他南下靖难的步伐。
  然而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炷香,官道的尽头依然鸦雀无声,别说援军,就连一只苍蝇的影子都未见着。
  隼足趾有力抓附在曹鹧尤肩头,不时伏身作振翼状,但几次三番都被曹鹧尤安抚住。它喉间溢声,似为催促,曹鹧尤分明读懂,却恍若未闻一样,目光始终胶着在前方。
  他万分笃定那些人不会失约,不为别的,只因他们曾是和自己赴过汤蹈过火的生死之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强风乍起,笼天罩地的昏暗在一瞬里疾扫而空。
  曹鹧尤感受到脚下大地的震颤,重甲的颠簸声激得他心头如鼓点般狂跳不止。隼亦亢奋扑翅,自主人肩头抻长了颈,然而那双眸里的精光却在烟尘风暴散尽的刹那,戛然中断。
  时间仿佛静止,没有人发号施令,但燕兵全都自发且仓促地围向中央,脚步声尽显慌乱。
  “公爷,劳军庆功的酒还未饮,逃席可不是个好习惯。”
  曹鹧尤瞳孔激缩:“陆、依、山。”
  一声长嘹打破沉寂,隼在曹鹧尤作出反应前,就像离弦的箭一般直冲了出去。划破天际的嘶鸣里饱含着被戏耍的愤怒,曹鹧尤想要喝止已然不及。
  那重达百斤的强弓拉响时的声音令人胆寒,长箭犹如烈日喷吐的耀芒,疾风残影皆拖在身后,曹鹧尤变了调的尾音还没散尽,隼维持着钩爪的姿势直栽而下,凄惨的唳声就扑在他面前。
  有那么一个喘息的功夫,曹鹧尤感到自己心跳都停拍了。
  他眼看着隼在面前停止呼吸,鸟爪上经年被困磨出来的链痕,猝不及防撞入眼中,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这些天在似是而非中挣扎的戾气一涌而出。曹鹧尤抖开随身携带的包袱,向空中抛去。他挽紧缰绳,听得“咔哒”几响,拍马飞出时一挺亮银色长枪紧随身侧。
  藏兵于匣久了,世人似乎早已忘了和方氏潜渊齐名的,还有他曹鹧尤的破骨枪。
  “陆依山,你前番搅得我国公府鸡犬不宁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在本公的地盘上纠集人马,你到底想干什么?信不信本公不必回禀镇都,即刻就能斩了你!”
  陆依山骑在马上,横于臂间的弩机维持着发射状态,片刻,徐徐收回身后。他一夹马肚,岐山黑骊展蹄跃前,蚀而复现的骄阳抛洒下成串碎金,将黑骊水滑犹如浸墨的背鬃渲染得熠熠生辉。
  “公爷息怒,咱家只是听说劳军宴发生暴乱,大批乱党假漕帮之名冲击燕山行宫,咱家奉命平乱而已。姜不逢——”
  陆依山高抬手,相隔百米的姜维解下竹筒,振臂一抛,陆依山接住,展开念道。
  “兹念大宁一府清查漕帮恐力有不逮,敕令西北参议政事姜维征调青、甘两地守军东进增援,钦此。”
  陆依山掀动眼睑,两道锐光顿从中激射而出。曹鹧尤不仅看出了杀气,更有一丝无关眼前对垒的憎恶,他心头略沉了一沉。
  “行宫生乱?本公怎么不曾听闻。”
  陆依山哂道:“公爷竟然不知道吗。就在您抱恙离席的半个时辰里,行宫南门遭遇歹人冲击。与此同时,公爷府上幕僚,一个叫孚渡的秃驴声称要替天行道,先锄了咱家这个佞臣,再兴师靖难以正朝纲。”
  此言一出,顿时在燕藩队伍里引起一阵骚乱。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当此行是为了讨伐陆依山这个权阉,却对接下来的兴师靖难一无所知。而曹鹧尤本就没打算据实相告,只等将队伍带出喜烽口,谁若再有异议,一律等同逃兵处置。
  眼看军心有所动摇,曹鹧尤长枪戟地,带出的尖锐声犹如示警,瞬间弹压住队伍中的窃窃物议。
  能以百战官拜公爵,曹氏在治军上果然颇有些手腕,陆依山暗想。
  “阉人休要信颠倒黑白!逼杀良民,蛊惑人心的分明是你,漕帮不忿之下揭竿而起,虽与礼法相悖,但只要斩了你这个奸宦,本公相信民怨自可平息。”
  “民怨?”陆依山冷笑,“是民怨还是有些人的狼子野心,公爷可得把话说清楚。咱家项上人头金贵,不能稀里糊涂就叫人剿了去。来啊,带上来!”
  一人被五花大绑着扔到两军之间。陆依山撩开披风,手扶上腰间长剑:“此子名唤付如晦,乃前朝鸿胪寺卿付缨次子。因霸占田产闹出人命,于昭淳八年被先帝亲自下旨斩立决。当年事闹得沸沸扬扬,付缨为此深受打击,大半年都称病闭门不见客,直到辞官离去。可如今,早该人头落地的付如晦不仅活生生躺在这里,甚至于一炷香前还混迹在冲击行宫的乱军之中。公爷就一点不好奇这其中缘由吗?”
  枪头偏移了寸许,发出令人牙倒的声音,曹鹧尤故作镇静道:“死人岂可复生,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死人当然不能复生,但如果死的那个只是只‘白鸭’呢?”陆依山眼神犀利,“任世贞曾有交代,他为朝中大员经营宰白鸭的勾当不下百余起,付如晦就是其中一例。当年被斩首的另有其人,而真正的付如晦却被一个名为极乐楼的组织带回漕帮藏了起来。公爷可知,代极乐楼与任世贞接洽之人是谁? ”
  曹鹧尤咬牙不答。
  陆依山一个眼神,拴在犯人脖颈间的铁链“哗啦”扯响,空地上登时响起杀猪般的惨嚎:“我说,我说!是一个叫孚渡的和尚,他每每来漕帮,皆手持国公府令牌,我断断不会看错......”
  “信口雌黄!”
  曹鹧尤叱马而出,破骨枪贴着泥地划出一连串火星,骤然挺前突刺。好在附近的番役眼疾手快,牵紧锁链猛往回扯,付如晦被拖离了原地,曹鹧尤的枪尖堪堪落下,用力之深,几乎在地上扎出一个半指深的坑洞。
  而与此同时,陆依山也拔剑出鞘,扬声道:“公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杀人灭口也不急在这一时,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两方士兵随之剑拔弩张,眼看局面一触即发,曹鹧尤枪尖勉强向下压落,多年诵经念佛的面相祥和不再,眉间隐现煞气:“陆依山,你话里话外都牵带着燕藩,究竟是何居心?”
  陆依山不发一言,织金绣蟒的正二品督公服在晴日下,杀出股炎炎威势。
  身侧的姜维出声道:“话是人说的,事儿却是自己做的。豢养私兵、朋比为奸、谋逆犯上,哪一件与公爷脱得了关系,又何须怪旁人带累燕藩?”
  曹鹧尤斜眼横睨他,冷冷道:“本公说话,凭谁都敢打断了么。别以为有圣旨在手,就可对本公无礼。本公带兵打仗为朝廷拒敌于千里之外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撒尿和泥巴玩!”
  姜维音量有增无减:“事情到了这一步,公爷当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又何必虚夸昔年之功。不妨告诉你,今晨甘州守军截获了一封由燕地发往大同五卫的密函,信中所言,字字涉及相约谋逆之事,铁证如山,公爷纵于社稷有天大的功劳。今日之罪亦辩无可辩。”
  “铁证,如山。”曹鹧尤轻声重复,未几竟然笑了起来。
  姜维蹙额:“你这是何意?”
  曹鹧尤腕轻旋,凌空挽了个漂亮的枪花,“说了那么多,究竟有一件是与本公直接相关的吗?你既言铁证,那本公倒要问问你,席间发难,可是本公亲口所言?偷换死囚,可是本公亲自出面?还有那封劝反的密函,上头又可曾加盖本公的钤印?若以上皆无,你又怎敢胡乱攀扯于人?”
  姜维微窒了窒,说:“孚渡是你的亲信。”
  “知人知面难知心,”曹鹧尤语气微沉,但那语气中的踌躇却也只持续了一瞬,继而道:“孚渡虽自幼由本公抚养,却一多半时间都在外习艺,他结交过什么人,揣了什么心思,本公也不能一一尽知。他为盐帮后人,身携反骨亦在情理之中。本公纵负有失察之责,但仅凭这个就将本公治罪,不怕天下人议论陛下刻薄寡恩,矫枉过正吗!”
  姜维语塞,眉心拧得烙铁也似,陆依山反手持剑,虚扶在马鞍上,反而笑了:“公爷果然是做大事的品格,够狠,天下人若不为我所用,则必为我所弃。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也能说舍就舍。只是你如此精于算计,可想过有一日,也会被自己的生死弟兄舍弃。”
  曹鹧尤如同被人踩着痛脚,眼角狠狠一抽,不待开口询问,陆依山又扔过来一卷东西。
  “看看吧,老部下的字迹,总不会眼生吧?”
  曹鹧尤接过时,就觉出那纸张板硬得有些不同寻常,仔细看才发现,上头的签字画押竟都为鲜血所书,洇透纸背的黑红色犹如一道道疤痕,触目惊心。
  “公爷这些天奔波卖力,联络的数万人马才过敕勒河,就被绥云军拦截在半路。安陶郡主亲往劝降,将陛下圣意晓谕三军:边市重开、廓清商路、疏通漕运原为一体,皆奔着充实仓廪振兴塞防而去。唯当地方上私弊尽除,方有强国富民之机,外侮当前才不致一战即溃、一摧就倒。先前诸卫不明内情,有偏听盲从者,朕可以不怪罪,而今道理都给掰开、揉碎了说予大家,若仍有不能体谅朕苦心者,朕恐再难意存宽恕。”
  顿了顿,姜维道:“陛下不行不教而诛之事,几万人马感激涕零,纷纷割袍歃血,临阵写下告罪书。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公爷不信,公廨还有很多。”
  眼见曹鹧尤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陆依山横剑于身,语中不再是讥诮,而带着难得一见的萧肃,“君者,不为黎民守疆土,无以为君。王者,不为苍生造福祉,何敢称王。你自认为给军中同袍谋取的是乱世王侯的契机,殊不知他们真正想要的,却是一个承平盛世。”
  曹鹧尤虽在阳春地,凉意却自那一张张血书传递到指尖,沿着七经八络,游走蔓延至全身。
  陆依山有点说得没错,他算计人心几乎到了无所不疑的地步,却从未想过会有一日,从昔年袍泽手中接过这样一封明示背叛的告罪书。他在去信给老伙计时,甚至都没有想过延用那些一贯的伎俩。他无比笃定,数年前功勋等身的峥嵘岁月,不仅是他的吉光片羽,也是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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