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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替嫁九千岁(穿越重生)——乌尔比诺

时间:2024-11-09 14:46:42  作者:乌尔比诺
  曾雉不甘心就这样空手而返,偏亭外隐约传来人声。正当天人交战没个开解时,余光不经意从火盆焚了一半的残页掠过,瞬间被纸上黄豆大小的文墨吸引了注意——
  “藩地驻军,简直闻所未闻,刘晔那黄口小儿当真不把宗亲放在眼里了吗!”孚渡激愤道。
  燕国公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天子名讳,岂容你随意提及,当心失了分寸。”
  孚渡忍气说:“属下只是替公爷鸣不平,他们也欺人太甚了些!”
  “不平如何?”
  曹鹧尤轻掸袍袖道,“他们就是要给本公施压。架空直隶官场、借口大军驻防,朝廷一步步收紧口子,擎等着看本公在强压之下使出昏招,好给他们拿下我的理由。这种疑兵伎俩,我带兵打仗那会可见多了,本公既已识破,就越性以静制动,看他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公爷!公爷!”一军吏高喊着,从游廊尽头匆匆而至。
  孚渡皱眉叱声:“嚷什么,内宅还有客人,规矩都浑忘了不成!”
  军吏一凛,不自觉放缓了步子:“公爷,上回您叫查的那御史底细,有眉目了……”
  “是他?!”燕国公抬起头,眼神陡一下锐利无匹。
  曾雉背上汗珠越渗越密,揪着那纸残篇,大脑飞速运转。忽地,他不经意触碰到腰间招文袋,福至心灵般想起了什么。
  等到曾雉匆匆将手边痕迹抹去,水榭外早已响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房门霍然敞开,藩兵鱼贯而入,为首的却是个僧人。
  那和尚五官还算周正,通身分明笼着股邪性,曾雉本能后退小半步,又见藩兵分出一条道,更完衣的燕国公施施然走了进来。
  “本公有心尽一尽地主之谊,曾大人是嫌前厅的酒不好么,怎的只身一人跑来书房偷墨喝?”
  燕国公有意咬重“偷”这个字眼,曾雉脸颊红了红,道:“我不过一时口渴想寻碗茶喝,未料迷了路,这才误闯贵宝地,并非有意为之。”
  “是吗?”燕国公负手身后,肩上的西番莲花纹彻底隐于暗色,石青色襕袍将他眉眼间的阴戾烘托无遗,“昭淳朝最后一届文进士,当科唯一一个没有状元的探花郎,会糊涂昏聩至此吗?”
  曾雉像猛地挨了一棍,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你都知道了?”
  “御前检举同科状元,揭开江南舞弊大案的一角,御史大人的刚烈风骨,本公焉能无所耳闻。”
  曾雉能够明显感受到,燕国公的目光正如淬刀一般,一点一点锋利起来。
  那邪和尚向前进逼一步,他退无可退,后背紧贴在水磨石的窗沿,初春的水面来风浸着寒凉,令曾雉一瞬里萌生如临深渊的错觉。
  “我是当朝御史,天子钦差,你们岂敢动我!”
  燕国公分毫不为所动,他说:“钦差又如何?你擅入本公内宅,窥伺枢要重地,本公拿你合情合理。孚渡——”
  邪和尚应声而动,钳住曾雉仓皇掩面的手,用力剪去身后,顺势将人摁倒在窗台。曾雉挣扎,被他狠狠一脚踹在膝弯,跪地的同时下颌砸到窗框,登时鲜血直流。
  孚渡一把扯断招文袋的穗子,那是先生留给他最后的念想。曾雉脸上又是血又是汗,不防屈辱的眼泪自个就淌了下来。
  他却没有出声,由着孚渡搜出招文袋里的东西,奉到燕国公面前。
  “好个天子门生,清贵人品,”燕国公乜斜着眼,语带薄讽道,“怎也做出这梁上君子的张致?”
  曾雉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阿里虎暗通款曲,密谋割据塞上!”
  燕国公指间夹着残页,不仅不怒,反而饶有兴趣地一笑:“你也懂籀文?”
  曾雉没有回答,孚渡加重力气。
  伴着清晰可闻的骨裂声,曾雉一条胳膊软绵绵地耷拉下来,断腿以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在身后,整个人就像滩烂泥般跪趴在窗边。一股难闻的腥臊恶臭冲鼻而起,家仆中有人意识到这位御史大人竟在极度的愤恨惊遽下失禁了,嘲讽的笑声再也按捺不住。
  曾雉死咬下唇,任凭泪水肆淌,就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直到燕国公示意孚渡松手,他滑到地上,当下不顾一切地朝不远处的招文袋爬过去。
  曾雉废了一条腿和一条胳膊,爬得异常艰难。但他始终没有萌生放弃的念头,连手指尖都在奋力向前。
  就当曾雉行将够到之际,一只脚却毫不留情地踩住他最后的希望。
  碾了碾。
  “先生……”曾雉怔怔看着,喉间再也止不住呜咽。
  燕国公笑俯下身,对他说:“御史大人不要怕,本公无心与朝廷为敌,自然也不会害你性命。怕只怕大人瞧见了什么不该瞧的,出去再说漏了嘴,那就不好了。为防万一,大人只消安心在国公府住下,直到阿里虎顺利承袭王爵,本公自会放你全须全引地回到镇都。”
  曾雉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却在这句话里,奇迹般停止下来。
  他发髻尽散,满脸狼狈,像是又回到了多年前登门问罪却惨遭毒打的那一天,但他眼中早已不是当年无能为力的落魄书生。
  曾雉凭借仅剩的一条好腿摇摇晃晃站起身,脸颊抽搐几下,忽握紧朱泥官印,高举着。
  “先生教会我的第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一直记到现在。公爷不信世间有黑白,可在我心中,世间正邪有道,就像泾水和渭水一样,永远分明。”
  燕国公面色微变:“你要干什么?”
  “公爷投来的拜帖,驿站门人皆有目共睹,朝廷钦派的正七品巡按御史在国公府后宅死于非命,国公爷以为自己还能好端端地置身事外吗?”
  曾雉扬起手臂,将玉质官印奋力掷到地上,趁着所有人被巨响唬得愣神的间隙,他身向后仰,直挺挺跌向了窗外奔腾的急流之中!
 
 
第132章 终章(一)
  陆依山欲替曾雉合上眼,尝试了几次不成。他俯下身,贴在曾雉耳边说了句什么,那至死不瞑的眼皮才终于缓缓落下。
  陆依山站起身,君子剑与薄甲摩擦出声响,随行番役朝两翼哗然展开。孚渡带着人紧迎而上。
  陆依山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
  “搜!”
  “你敢!”孚渡目中暗闪着愤怒的火光,紧盯陆依山,“这里是国公府!”
  陆依山眼中却无任何情绪,漆深一片,让人揣摩不透他的底在哪,“东厂替天子纠察百官,包括国公府。”
  孚渡语迟,就在这时,燕国公站了出来。
  老实说,曹鹧尤与这位东厂提督打交道的机会并不多。从弹劾风波发生以来,这更是他们第一次谋面。燕国公脸上半点看不出冤家路窄的窘迫,甚至挂着身为东道主的殷勤。
  “未知督主驾临,有失远迎。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曾御史应邀赴宴,提出想要观赏碑林,本公出于待客之道,自然无有不允。谁知他竟喝醉了一个人跑到湖心的水榭来,不幸失足落水。没能顾好曾大人,是本公的疏失,但若督主因此便要搜查国公府内院,传出去岂非叫人误会是本公蓄意害死了曾大人?这戕害御史的罪名,可不是随口一说那么简单,其中利害牵连,还望督主大人三思。”
  一番话连消带打,既将曾雉之死推卸给了意外,更隐隐暗含了威慑之意。
  但陆依山俨然没有听明白,又或者他今日就是冲着把事情闹大而来:“是意外还是蓄意,总得查过才知道。戕害御史的罪名重大,公爷不敢随口一说,咱家更不敢随口一问。来人,里里外外搜仔细了,一根草也不许放过!”
  “陆依山!”饶燕国公修养再好,也不免有些怒了,“我乃王爵公卿,配享太庙之尊!本公的私邸,岂是你一个阉人想搜就能搜的?陆依山,你这般妄为,眼里还有礼法二字吗!”
  “礼法?”
  陆依山冷冷抬眸,眉间攒着危险的戾气。他撩动披风,手甚至没有扶鞘的意思,然光是这个举动,就让对面严阵以待的藩兵不自觉小退了半步。
  陆依山眼神里多了一丝轻蔑。
  “杀人偿命,就是咱家眼中的礼法。公爷不忿?就继续告啊,咱家静候。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左不过这一顶高帽已经给咱们扣上了,不查他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如何对得起公爷对东厂的抬爱。”
  番役们慨然应声四散。
  燕国公尽管心下气得倒仰,但毕竟刚死了一个御史,这会再不知避嫌地与督军帐起冲突,传扬出去只怕自己愈发要被拱上风口浪尖,因而也只得忍耐。
  一阵惊风掠湖而过,涟漪激烈泛荡开。
  陆依山不再理会那些人脸上或愤懑或惊惧的神情,两手垂于身侧,唤来番役说:“好生送曾大人回府。”
  是夜,四合乌云遮掩了残月。“一枕余”的素色窗纱在几盏白灯笼的映照下,如灵幡纸帐含悲袅袅。
  陆依山叫人量身裁制了寿衣,这会儿已经送来。欢喜红着眼睛替曾雉擦洗更换,叶观澜没有进屋,凭栏望着北勒河水奔流而前,匆匆一去,似乎带走了所有伤痛与苦厄。
  但叶观澜心底笃定,一定有什么东西,永远地留了下来。
  “诸君皆为刍狗辈,我当登高唾面之。”陆依山靠近时听叶观澜念道,“他当年这样说,也真的这样做了。”
  陆依山明白“他”指的是曾雉,却无论如何想不起,这位御史大人何时何地有过这样的狂放之语。
  陆依山无声又沉重地呼出一口气,说:“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搜遍了,并没有找到《十诰经》的印版。”
  叶观澜闻言却无多少波动:“狡兔有三窟,谁都不敢断言,曹鹧尤一定将物证留在了身边。咱们原也是投石问路而已。曾兄他......”
  扶栏的手骤一下捏紧,青筋凸起,犹如净瓷表面龟裂的纹,“他是抱定必死决心去赴的宴。兵行险着,若不成,他自己就是那颗截断敌人后路的死棋。”
  雨悄无声息地落下,沾湿了公子的鬓角与发带,哀伤融进雨雾变得无迹可寻,但伤痕存在于斯,却无从遮掩。
  陆依山把手覆了上去,给予叶观澜全部的温度,在这个雨夜,他用低沉而有力的耳语,润物无声地为公子抚平创伤,“曾雉不会白死,我以性命起誓。”
  叶观澜冰冷的指尖有了瞬息回暖。
  身后,欢喜抽抽噎噎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公子,你快来看,曾大人的靴子里好像有东西!”
  薄如蝉翼的纸片,钳于指尖几乎看不见,但外表略硬挺的质感显然经过了特殊处理,细细剥离开,是一块拇指大小的火浣布,防水效果极佳。
  “这上头写的什么?”
  陆依山辨认良久,纸上所书体正势圆,似篆又非篆,倒像是某种失传已久的文字,一时难分就里。
  叶观澜却兀地陷入沉默,长风过伞檐,拂乱他额发,陆依山从公子的眼神中,恍惚捕捉到久远的怀想。
  “阿山。”
  陆依山偏头作倾听状,叶观澜的声音仿佛被风吹散,入耳有些缥缈:“拨给我一些人,我要去个地方。”
  冲靖二年,注定是个多事之春。
  代天子巡边的御史在藩王府赴宴时骤然横死,且死因还是莫名得不能再莫名的落水,尽管燕国公再三申诉这是个意外,但举凡有点脑子的人,都没法不对个中原委浮想联翩。
  燕国公生是哑巴吃黄连,明白再要解释,也只能越描越黑。
  还不仅于此。
  一招“积毁销骨”没能把陆依山拉下马,这苦果反倒由他自己先食了。朝中同谋眼见曹公吃了这么大一暗亏,明哲之身,纷纷在暗中盘算起来。
  对陆依山的声讨一夕间缓和不少,冲靖帝忖度时机颁下旨意,申饬陆依山行事失之急躁,罚俸一年的同时,却又并未叫停清查漕帮的行动。
  给的理由也相当充分——
  “大宁府奏中明言,漕帮牵涉走私贩私之大不韪,若见端倪,则当顺藤摸瓜一清到底,断不可中途偏废。尤值边市重开之紧要关头,更应以清除障碍为第一要务,月内当见成效。若一府之力难以胜任,可往邻省调度赞襄,有推诿周张言事避难者,非我大梁臣子也。”
  一句“事涉大不韪”,将清查漕帮由原本的藩地事务,拔擢到国政民生的高度。这下饶谁有多少怨言,也不敢再借题发挥,要怪只能怪郝指挥使找的藉口太过冠冕堂皇罢!
  此事看似在天子各打五十大板的处置下告一段落,但燕国公心下的不安反自愈演愈烈。
  “郝从流如今也学得刁滑,借口三司主官缺位,一应文书皆绕开官驿,经由督军帐直呈内阁。咱们若要设法打听,他三回里有两回推托着不见,好容易见着一面,边上必定有督军帐的人盯着,什么也打听不出来。”
  孚渡与一月前相比,从容气度荡然无存,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安:“公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您得想个招啊。”
  “想招?”燕国公盘腿坐在榻上,屋里没有点香,他冷哼一声,“本公还有什么招可想。天子日前一道旨意,明摆着是在拉偏架,郝从流不痴不傻,能看不透其中关窍?清查漕帮,咱们是插不上手了。不过眼下,本公更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
  燕国公将面前邸报推过去,孚渡看完不解其意,“这不是绥云军呈送镇都的捷报么,公爷以为哪里不妥?”
  燕国公道:“历来大军告捷,细数战功时无外枭首、虏敌、缴械几样。你瞧这一封,样样都提及了,偏偏在缴获的兵器甲胄上一笔带过,更提都没提同都督府交接之事。你不觉得事有蹊跷?”
  “公爷的意思……”
  燕国公牙关紧咬,半刻才从齿缝间挤出一句:“本公担心,别是那批缴获来的精铁出了什么岔子。”
  孚渡微怔,面上随即跟死人脸似的青白交织。
  须知此前精铁走私之事,不过是存了个疑影儿。
  军械所不翼而飞的马具,通关文牒上虚报的数额,看似都将矛头指向了走私二字上,但说到底孤证难立。朝廷即便想要彻查,也缺少一根将所有这些疑点串联起来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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