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气氛调和不到愉快的阶段,身为人却无法言说对自己的决断,那么便开诚布公他自己的想法。
“除了子宫之外,你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
“而你什么时候会有成为『妈妈』的可能,我说了算。”
“有异议吗?”
“没有。”
无聊。
真一单方面宣布,早只的任务大失败!
“今天外面过一晚,然后你回本家吧。”
#敷衍打卡任务
第27章 真一沉默中(一)
我得说,我的青春只有短短一剎的花火可以回忆,余下在高专的三年着实是乏善可陈,若一定要提些什么,大概只有在“反五条论坛”里当别人的互联网嘴替。
我敷衍地度过了我的青春,在成年之后正式迈入了禅院内部的名利场——按我的预测,权利的正式大清洗会在家主更迭之际,下一任就实力而言只可能是直哉,但由于他难以名状的猫嫌狗憎人烦的不干正事,到时候乐意坑他一把的大有人在,而我现在要做的是培养下属,准备好底牌以防他日后的反扑报复。
计划中倒是有另一个十影的变量,但那也只是家主人选的改变,最后的结果于我而言不会有任何变化。
我只会疯狂两次,一次因禅院,一次为自己。
但人生并非完全由这些规划所充斥,我也有很多闲暇的时刻会东想西想——在高专的后两年,吃腻了老妈的饭菜的我,把母女三个一并送还给了本家,据说双子姐妹两个转手就被屑老爸送去嫡子那里侍奉了,我知道之后其实稍微有些生气。
自己的东西被长辈随手送你讨厌的人人了,还没同你打声招呼,换谁都会多少有小情绪吧?
我几乎已经想到真希已经被人怎么好好修理了,但真的看到真希被直哉踩在脚底下的时候,我的心火还是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哟怎么,生气了?打算给你亲爱的妹妹找场子吗?真一。”
“这不是很明显吗,场子要找自己找,你惹我生气了我自己会揍你。”
直哉总是挑衅他人,仗着自己术式效果所达成的寻常术师难以企及的速度,总是会在他人的刀尖上起舞,一副我就算把脖子亮给你了你也拿我没办法的欠揍样。
他爱看别人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
一记冲拳之后,我们双方各自站定,但他从来不是那种点到为止的人,嘴上说着:那就真一换真希吧。就想要像以前一样羞辱我。
但是这个时候有人拿紧急任务传唤他,他才泄气地切一声,道:算你好运。便把火力转移到败他兴致但传令人身上去了。
当我再把目光转向真希时,她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察觉到我的目光,没好气地说:“哟,真一少爷还有何贵干吶?”
“轮不到你来问我。”
辅助看见咒灵的眼睛已经碎在了不远处,真希的脸上甚至还有鞋印,一身凌乱污秽的尘土痕迹,衣装破损而凌乱的褶皱,都赫然昭示着她进行了多么激烈的反抗——如果只是被一直踩在脚下,是不可能狼狈至此的。
早说过她回本家迟早被打死这句话都说厌了,因此也不打算再进行口头警告,安慰是不可能安慰的,关心的话更是说不出口。
她有多犟我还不知道吗?
“快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太难看了。
*
真希向来是非常有“活力”的那个,也因此,她的闹事能力我绝不怀疑。
我并不是第一个知道她加入了躯俱留部队的,更不可能第一时间知道她自己到家主面前,更是放出了自己要成为下一任家主的豪言壮语。
把整件事当笑料告诉我的是直哉,还蔑视地表示,她简直是异想天开。
当时,我正在做的咒具报废了,震惊之后,一时间我只想把真希装进麻袋,绿巨人甩洛基一样狂砸,作为对直哉的搭理,我直接把废品往他那个方向一捅,紧接着怒气冲冲地就往躯俱留部队的日常训练场地杀过去了。
“真一大人,您这是?”
“禅院真希,出来!”
区区下属武装部队自然不敢违抗作为禅院最高集团成员之一的我去包庇一个他们都看不起的女孩,很快人群就两分开来,露出来在最角落里的真希。
“大哥……”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过去请你?”
哪怕一脸的不爽,她仍是过来了,我抓着她的手腕,忍住马上给她一个过肩摔的冲动,一路把她扯回了我自己的院落,我为自己准备的道场。
“你干嘛!?”
我一甩手把她丢了进去。
我为什么愤怒,连我自己都很难说,是因为他人的目光,还是因为他人的冒犯,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这些通通都不重要,我只清楚我想揍她。
什么都需要理由的话,那就什么都不要做了!
人有追求自己所求的权利,一旦冲突,便只能通过争斗来捍卫。
我是从六岁开始,在这践踏人格、永无宁日、互相算计,养蛊一般的家族里厮杀到顶端集团的人。
所有殚精竭虑,所有肆意张狂,都只为自己!
“听说你想当家主?”
“是又怎么样?”
“我居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自大了,还真是……失职——我说,真希啊,你这么想死我干脆点成全你得了!”
不再压抑的怒火直接化作了冲突中的拳脚——她最初的体术雏形是我教的,她现在会的,我都会,要说她有的优势,是比我还要结实的身体,我亲身感受过的,在六年的时光里逐渐增长的力量。
“来啊,向我证明啊,你有成为家主的潜力吗!”
她才十二岁,对于我们这些更年长者而言,她能被论道的只有潜力,就像是那个被卖给了五条悟的十影一样。
论实力?我们这些比她年长得多的人,时间所带来的经验的差距,积累的差距,哪里有那么好拉下的?
我当然清楚我在欺负小孩子。
但我十二岁的时候,也已经把性命押在自己的野心上,行差步错百千唾骂万劫不复,这样的后果,我也一直知晓。
如若不甘就站到我面前来,打倒我,捍卫你想捍卫的东西!就像我以往所做的那样!
火气渐渐下去,我回笼的理智才有余裕打些泄气的招,让这场真希猛烈反击的斗殴走向尾声,吩咐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到门后的真依去取两份水,我才盘腿而坐,看真希时,她瞪我,一副我不可理喻我人渣的样子。
都是事实,随即我问起了无关紧要的问题。
“为什么想要当家主?”
“怎么,挡你路了?”真希嘲讽着,但停顿了很久,却忽然兴奋了起来,“看不起的人当了你们的领头,打你们的脸正好,迟早有一天……我也会打败你的。”
“……”
太天真了。
我现在平淡的表情,让她更加的不满,她看得出来我看不起她,她一定也想着,要让人刮目相看——种种。
又或者是和我一样,满足自己。
要我说,想要他们的蔑视成为笑话而去成为家主,那么她自己就算成功了也是个笑话——就像现在他们也不肯承认甚尔的强大一样,没有术式和咒力,还是女孩的她,其结局可见一斑。
太天真了。
她完全看不见这滩烂泥潭。
无知的祸。
*
家主把真依塞给了我,让我把她作为术师训练,这让我意识到家主居然是想认真的“看笑话”。
双胞胎必须一起变强,哪怕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在咒术意义上也是一个人。
想起以前给她们普及咒术常识时候,真依的千般抗拒(虽然有我教学过激的锅),我的脸都扭曲起来。
直哉也好,直毘人也好,一个二个全把人当猴看。
最后才知道一切的屑老爹也怒气冲冲地杀到我这里想要“管教”女儿,我祸水东引让他去找真希麻烦了——真希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受着,真依算是被牵连的,我还是偏袒着点吧。
但转头看见她闷闷不乐的在一边种蘑菇一副不想努力的摆烂样,我瞬间火气就是起起落落起起落,最后干脆想着,我也不干得了。
此刻的我是有这个余裕的,不干的余裕,教学的余裕,都有。
我很少逼迫别人干什么,除了没法当场报的仇,能使的坏我当场就自己上手了。
真依在我这里算个例外,我认为她只能被逼着前进,被人拉着手,被人从后面推着往前。哪一个不是依赖他人?
但努力是自己的事,我不可能一直……不,是根本不想带上个拖后腿的累赘,我讨厌这额外的工作。
第一日的行程,我只告诉真依,术师的修行会在哪个地点进行,她什么时候到,就能看出她的态度,她要是过了某个时间还没来,那我的暴脾气可指不定要怎么发作了。
她卡着我能接受的时间来了,但真依的兴致并不很高,倒不是我寻常所见禅院女性的麻木死气,小少女是弯弯枝叶上仍然鲜活的花,只是无精打采地垂着头,散发出让人怜爱的气质。
我看得出来,但我仍选择按自己的步调来。
“跑个步摸底吧,我看看你的逃跑能力。”
我站在了她的后面。
“我会在后面跟着你,直到你跑不动为止。”
第28章 真一沉默中(二)
我想要和姐姐一起生活。
我的愿望明明就只是这样而已。
肺很痛,喉咙已经满是灼热的血腥味,腹部也传来莫名的剧痛,我想,我可以停下来了吧,我已经尽力了,不会被责怪了。
微微偏头,就能看见在我旁边,仿佛正在散着步一般的大哥,倏然抬头就对上了他那骇人的目光,于是又害怕得往前跑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停下痛呼出声:
“不……不行了……我……”
“不想肌肉酸痛就给我走起来。”
大哥还是那么不近人情,但我不敢不遵从,哪怕想抱怨一句,“跑得那么累怎么走的起来啊”,也因为发腥的喉咙而作罢。
“喏,水。”
我一下夺过,想要喝水,猛地拧开瓶盖,咕咚灌了起来——不得不说,我的大哥要说还有什么值得一看的一点,就是他从来不会在吃喝,上亏待自己人。
小到现在这瓶水,大到几年前的满足我们生日愿望的那顿汉堡店招待。
“你这体力摊上事儿了很难逃走啊。”
“我这么弱还真是对不起了。”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们太强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看吧,这就是这男人,不久前还因为真希的宣言,动手揍了她,这个妥妥的小肚鸡肠。
还有真希也是,说好了会一直牵着我的手,结果自己却先离开了,还说“关真依什么事”。
『骗子。』
关我什么事,真希那么做的结果就是被家主命令去当咒术师的我,被魔鬼大哥大早上带出来跑步,看着这片山路,我一会儿还不是要靠自己的腿走回去,很累诶!而且我现在感觉身体非常不舒服!
“回去吧,下午再看一下你的术式。”
……我有预感,下午说不定会比现在更折磨。
*
咒力消耗过度的话,最早给出生理反应的身体器官是大脑,要不停地压榨自己的负面情绪,不断的摧残自己的神经——简言之,真依流鼻血了。
我寻思着自己十二岁的时候都能造小刀了,真依这米粒大小的玩意儿……
『当个屁的咒术师啊。』
如此清晰地直面自己的妹妹有多弱小,我难堪地捂住了脸。
如果只能做到这种程度……至少短期内的术式教导我无法让她有任何成果。
构筑术式一门,真一毫无疑问是当世顶尖,所持手段也同样数不胜数,但是这一切的基础都是足够的“咒力”。
跳过顺转术式让她直接向反转术式和逆转术式进发吗?不是不行,而是不应该现在学。
毕竟她连最基础的咒力操控都粗糙得令人发指——当个窗行了!当咒术师真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但这不是我,或是她能决定的。我不会出这个头,真依也反抗不了家主的决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
家主对真希可能还有几分因身体的天与咒缚而来的认真,但是真依?我丝毫不怀疑为了下一个“完全体”,家主会在看到真希有所成果时,让真依献祭。
请容我发表我并不文雅的愤怒。
“我明明就不想当咒术师。”她委屈巴巴的。
“我也觉得你不适合当咒术师,你也看到你现在是什么程度。”
我强硬地抬起她低垂的头,这让她本就不安的情绪通过慌乱的眼球一览无余,最后才逞强一般的,恶狠狠地盯着我。
“这样子还算是比刚才好些。”我让她把头抬起来,只道少在那儿自怨自艾。
“你也说了我不适合,大哥你去跟家主说一声不就好了吗?”
“我倒是可以去,不过下一个来给你当老师的是谁我可就不知道了。”
真依一脸茫然,也就仗着这里清净没有旁人,满嘴愤懑地抱怨:“都怪真希。”
“不爽她就努努力变强去把仇报了。”我随口一说。
“大哥你说得轻松!”
“就算过程很艰辛,也没有必要在结论上添油加醋。”
努努力就是努努力。你使多大劲儿,管他大还是小那都是努力。但努力就只是为了某个结果,某个目的,在没有达成前就什么都不是。
“真依,双胞胎的咒术意义你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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