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依。”
他在真依面前多少有些积威,一开口她就不再说了,他自然也没必要得寸进尺。
“我看你至少胖了三斤。”
“你说什么啊!怎么可能!难道是最近多吃了那些……”
看吧,被转移话题了,虽然很快就发现了。
真一耸肩,不再说了。
『不要在这里诞生。』
(三)
所谓天赋,所谓术式,从一出生都已经注定。
甚至包括能够后天锻炼的身体,有些人天生健壮,自然就有人天生孱瘦。
体格上而言,真一与真依甚至非常相似,luckyboy也才堪堪比妹妹们高出那么一点点,腰甚至都一般细,与结实强壮的真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一自称弱者是有根据的,一是术式所造成的局限,二就是后来越发明显的先天不足。
没什么小病小痛大病大灾,但这具身体能够达到的极限,他已经无限趋近了。
他强于大多数人,却注定无法冲击顶峰——这是他很早之前就意识到的事,因此也同样清楚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术式抵达瓶颈以后,自然而然就是身体,而身体之外的外物就是术师可习得的“术法”。
他想要再多一些筹码,再强大一些——再让自己安心一些。
再把自己藏得深一些,看不见的刀才需要令人警惕,当他们意识不到时,亦是最好的利器。
若他也忽视了什么,那理所当然就应该受到反噬。
真依和新的小伙伴相处得开心,真希也豪横地成为了东京专新一届大姐大,真一按部就班地在禅院攻城略池——一群少爷老大爷的天天在那儿比肌肉,自然就便宜了往小地方钻营的小老鼠。
有人做饭你才有的吃,有人给你做工房子才干净,手艺人动工你才有咒具,光四肢发达有什么用,万事不管也别怪别人抢了先!
当然力度也要适中,也还是有聪明人看着呢,不能太明显了。
祓除工作当然是该做做,处理不了的直接让窗维护好现场打电话说“老子干不了”。
日子似乎这样糊里胡涂又斤斤计较地过下去也不错,但一如真一之前所言,想要舒服地躺平,只有如此显然不够。
贪婪的代价,如是而已。
真依似乎是忘了奖励的事,入学一段时间后,他又打电话问了一次,直言,快想好,过期不候。
“那就不要了,明明说是给我的奖励,但是大哥你这样算什么奖励啊!”
电话那边啪地挂了,真一给气着了,给脸不要是吧。但他也没有一怒之下冲到高专去发火,就和真希一样,冷处理了。
要妹何用净添堵。
该做的都做了,他自然问心无愧。
“嗯?有什么事吗,五条——也好,这个我解决不了快过来救命,在xxxx。”真一干脆借刀杀咒灵省力气。
波澜不惊的生活,麻辣教师永远是那个不定时一炸的花火。
小光炮一丢全部消灭光光,多一句话都还没说,他就整个人直接被绑架到了东京高专。
『我就该直接挂电话自己上的!!!』
“都帮你把任务做了,那学生们的这几天的体术课就交给你了~真一亲的水平正合适~我会回来验收的哦,别·想·偷·懒·”
就不该耍懒,这样就拒绝不了了。
“没你这么使唤人的。”他咬牙恨恨一哂,面部扭曲极了,“算了,那这几天任务都给你了。”
这只是等价交换,每个咒术师在旺季都很忙,但往五条悟身上丢再多都不是多,说到底对他都是不痛不痒。
剩下的抗拒归于真希。
倒不是说看不起她所以不屑教她,硬要说的话像是赌气,你那么能就别来找我啊,这样子。
不就是做不想做的事吗,早就不是第一次了。
真一,摆烂。
第33章 真一搅拌中(三)
真一和双子的关系没有那么僵,不然真希不会在遇到瓶颈时自然而然地找上他——放在禅院,甚至都能说是独一份了。
但是,这不代表他们每次相处都能平心静气。
“为什么你这家伙会在这里啊。”
“禅院真希,注意你的措辞。”
现在的高专一年级是三个人,但他认识的就有了两个,在此提名用“这家伙”称呼亲哥的真希,要不是想给她留点面子,真一直接就能给她一个暴栗。
本来就是个让人烦心的妹妹,还粗鲁没礼貌。
真一再看向了另外两位。
一个是不能正常说话的咒言师后裔。
一个是圆滚滚不知让他何从下手的八卦熊猫咒骸。
压力等级翻倍上升。
“禅院真一,被五条悟拜托来教你们几天体术,能学到什么看你们,以上,介绍完毕。”
“真一你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胖达jk一般的吐槽着,忽然耳朵抖了抖和旁的真希咬起了耳朵,“真希真希,你们禅院的长得都好像诶。”
“那是我亲哥能不像吗。”她不耐地回答。
胖达,恍若被雷劈,随后继续小声:“那人那性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你在说什么……”
“坏话请大声说出来,这样一会儿上课我就可公报私仇了。”
真一不大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冷漠到毫无感情的目光扫过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干活的状态。
“先去热身,准备好了我先摸个底。”
“那个,真一,你不会……”
“不会狠到打断腿给家入前辈的工作量添砖加瓦,”他漫不经心地说出了他公报私仇的打算,“就算把你打坏了我也能修到夜蛾先生不会知道的程度。”
胖达:……
“正道教你咒骸术不是这么用的啊!!!还有,我才不要你修!!!”
熊猫咆哮,然后气势突然一转,带了点商量的语气。
“就是,真一,我可是熊猫诶,对我温柔点就让你抱抱我咯。”
真一:……恶(呕吐)。
真希,怜悯地看向胖达。
*
等他们热身完之后,真一先和胖达一对一,并在十五分钟之内掏了胖达的棉花,把它变成皮草晒在操场的另一边,胖达嘴里还有气无力地嚷嚷着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对待熊猫的恶魔。
真一凉凉瞄过去一眼,胖达立刻乖乖闭嘴假装自己就是一张完美的皮草。
对待狗卷棘的时候,真一避了些招,对他的水平有所判断之后就果断喊停了——要是一拳打过去真一是绝不会收敛力量的。
最后就是真希,与他纠葛最重的那个,也是最不需要留手的那个。
她此时憋着一股气,手持长棍,严阵以待。
『必须证明给他看!』
『你给我等着大吃一惊吧!』
作为相应的,真一也拿上了一件相同的武器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最后也摆起相同的起手势。
“开始吧。”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开始了第一次,平等的,平常的交手。
真一没有轻视真希的想法,他非常清楚力量并不是自己的优势,而真希能在这一方面占据上风。
选择武器只是因为如果离开了咒具,真希就绝无祓除咒灵的能力,因此她必须牢牢地把咒具箍在手里。
因此真一的目标足够明确,毁掉她的武器就是结束。
而真希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打败他,展示自己,不做他想。
以棍代冷刃长兵的交战令人眼花缭乱,两人的攻势生生地劈出了风啸,丝毫没有任何收敛,把一年级旁的两人给看呆了。
胖达:棘,棘,这果然是有家庭矛盾吧!
狗卷棘:鲑鱼鲑鱼。
攻势虽然猛烈,但处于中心的主角有着自己各自的体感,真希从未觉得她离战胜他有那么近——兴奋呀,再加大一些力度,在真一能够翻盘之前迅速锁定胜局!诶?
竹制的武器裂开了。
先是顺着纤维的痕迹,竖着裂开,散落的主干影响了武器的手感,造成了一瞬间的犹豫,就是这一犹豫,让真一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将她手中的武器一脚踢上彻底横断开,同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就这样吧。”他宣告结束,看着捂着肚子起来的真希,多说了一句,“你那么结实我那一脚踢不出内伤。”
在让熊猫重新变得圆滚滚之后真一做出了接下来的安排:胖达陪同狗卷锻炼体能,他先和真希复盘。
胖达:这就是给真希开小灶吧!真一你好偏心!我可是都成皮草了哦!
真一听到了,并威胁性地朝胖达展示了他刚刚完成过制作皮草的无情铁手。
胖达,接收到了。
“棘,我们跑起来!”一路火花带闪电,腿腿跑作风火轮,溜也。
留下两人留在原地,真希一脸不甘心地等着真一的下文,有些期待,但同时间也嘲讽地想他能说什么好话。
很矛盾。
因此当另外两个都跑了好几圈了,这两个都没一个人开口。
“你倒是说话啊。”真希小声抱怨道。
“看到你我就来气,总得给我点时间让我冷静再跟你复盘。”真一深呼吸,总算让自己不再那么恼火,接下来就是正事。
在祓除咒灵的工作中,于真希而言最致命的缺陷无外乎咒具的缺失,缺少了武器就无法祓除,失去了眼镜就看不到敌人,因此她必须学会如何珍惜羽毛。
“这我当然知道,但这是体术课,大哥你是不是应该教点符合内容的?”
真希馋真一的体术包已经很久了。
“于你而言如何使用武器也是内容之内,身法我可教不了你。”真一拒绝真希的觊觎,“祓除咒灵,你要是连最后的倚仗,咒具都握不住,早些退学好了。”
字字在理,字字事实,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没有那么容易动摇。
『我不。』
只要不谈真一对真希硬要当咒术师这件事的态度,他教学起来还是很认真的。
至少课程基本指标每节课都会达到,额外的内容却让人很难评价。
自保。
如此说大概不会错。
最后一次体术课带了些实战的意味。允许使用别的手段,但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在规定时间内的战斗中保护好自己的某个东西。
比如狗卷的嘴和喉咙,比如熊猫的棉花,比如真希的薙刀。
前两个人倒是灰头土脸地通过了,倒是真希这里……
“没有本末倒置放弃战斗去保护刀是正确的想法,但是如此结局可以怪你的刀质量太差,也可以怪你学艺不精。”真一现在看上去有点欠收拾,“你也看到了,我的武器只是附着了咒力的竹棍。”
“只有你是不及格。”
真希不服,她真的想直接给真一脸上来一拳,但这意图太过明显了,真一反而干脆示弱了。
“别了,赤手空拳真希的力量在我之上,我现在也就是太弱了只能欺负你们这些小孩子。”
真希豆豆眼,诶,他在说什么,诶,这……夸我呢?诶,老哥有那么弱吗?
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了。
真一放完话,趁真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代课结束,溜了溜了”跑了。
胖达,抖抖耳朵,靠近真希,问:
“真希,你哥是傲娇吗?”
“哈?你在逗我吗。”真希根本不觉得。
『好像有什么事情给忘了。』
草地上,薙刀的碎片闪亮的映入了她的眼中。
『……』
“禅院真一,你给我回来赔咒具啊!!!”
她攒了好久的钱买的啊!!!
第34章 第 34 章
禅院家的琴房只有直哉那里的一个,而学了钢琴的,也只有那里的大少爷一个人,真一会去可能是因为叫他来给钢琴调音比较方便。
真一学的是小提琴而且水平还不错,禅院所有人都知道,毕竟那嘹亮的声音一响几乎近的人都知道了。
直哉也借此找过真一麻烦。
力度轻一点的,要他合奏的时候斥责他喧宾夺主,有时候重了,连人带琴都要毁一遭。
然后假惺惺地又去带着真一买了好几十百万的小提琴,而后周而复始,直到对这般折磨人失去兴致。
『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无人可以制止,所有人什么都没做,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你们什么都没做,我没什么好失望的,因为我知道你们不会伸手。』
『那么我不伸手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真一对五条悟搞出的那些幺蛾子毫无兴趣,前有天与咒缚禅院真希,后有特级咒灵乙骨忧太——反正那丫有能压住的责任感和力量,再关心是浪费时间。
就算是夏油杰为了得到那个咒灵而发动百鬼夜行,真一也秉持相同的态度。
『五条悟不采取措施便不可能有人对此僭越并采取行动。』
只是忌惮“力量”,哪个力量都是。
百鬼夜行几乎投入了咒术界所有的可用力量——刨除必要的人员,御三家作为表态也外派了他们的咒术师。
真一是被派往东京的其中之一,虽说是必要的人员调动,但从这些个调度里也不难猜出家主的那些小心思。
禅院的外派术师:甚一带队,真一副手。
禅院的驻守术师:直毘人领队,直哉前锋,禅院扇驻留。
虽说有着某些“确信”,但七十的直毘人老头子还是很有警惕心地在这次行动中外派了下一任家主的有力竞争者们。
想得多多的是心眼子长多的真一,反观人如其貌的糙汉子甚一,只觉得由他带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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