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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近代现代)——终晚夏

时间:2024-11-10 19:06:49  作者:终晚夏
  “床脚都写着呢,我做心电图时顺便瞟了眼,再和他们聊聊天就记住了。”时桉有点小骄傲,“我记忆力还行,记住的基本不会忘。”
  “不、会、忘?”钟严捏皱报告单,暗火蹭蹭往上翻,“谁让你只做了十二导联心电图的?”
  时桉愣住,不然呢?
  常规都是这个啊。
  钟严:“心脏疾病患者,尤其是心梗,要做十八导联。”
  时桉大脑高速运转,从久远的记忆里找到了这个词。学校一笔带过,没展开讲。在临床上,除了心胸外科,其他科室也很少研究。
  而此时,时桉被要求部分重做。但现在不是做的问题,而是他根本不会做。
  时桉不敢问钟严,只能请求其他医生伸出援手。好在除了钟严,大都人美心善。
  十八导联心电图也不复杂,只需让病人翻身侧身躺,在十二导联的基础上,把心脏背面的电位也测一遍。
  交班时间,陈曼在分诊台碰到了绷着脸的钟严。
  她塞了块软糖,语气漫不经心,“自从钟主任带了学生,我们的学生集体减负。”
  心电图是急诊规培的第一课,理论上,应由所有规培生共同完成。
  “钟主任真有心机,把自己的学生教得这么好,等着给你长脸呢?”
  “听说小时记住了全区患者基本情况?真有你的风范。”猜到他不会理,陈曼继续,“他为了搞清楚十八导联,就差把保安也问了,怎么就不问你?”
  钟严知道她是故意,冷冰冰道:“你很闲?”
  “等着值夜班呢。”陈曼把糖纸攥成团,“但你怎么不走,很闲还是当劳模?”
  距离钟严下班,已经过去一个小时。
  钟严看表,草草算人数,“你跟他说先回去,明天再做。”
  “你自己怎么不去?”陈曼自问自答,“行,当好人的事除了钟主任,谁不喜欢干。”
  临走前,陈曼说:“你也回去吧,放心,肯定完成任务。”
  陈曼在病房找到了时桉,“还剩多少?”
  时桉颔首,叫了声陈老师,“七个。”
  “饿不饿?”陈曼温柔道。
  时桉吸了下肚子,“还行。”
  “先回去吧,明天再做。”
  时桉摇头说不用,他哪敢。
  陈曼接过剩余患者的名单,“这几个病情稳定,可以隔天,成天做他们也烦。”
  时桉偷撇空荡荡的办公室,原地未动。
  “放心,人早走了。”陈曼帮他擦掉电源,“你辛苦点,明天提前半小时来,很快能做完。”
  “好,谢谢陈老师。”
  陈曼把兜里的面包塞给他,“拿着路上吃。”
  时桉心如暖阳,怪不得都叫她曼天使,和魔鬼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换掉白大褂,时桉咬着面包,小跑着打电话,“妈,我刚下班,您和姥姥别等我了。”
  “主任留我学习来着,晚了点。”
  “我知道了,你们先吃。”
  “不用,这个点堵车,打车还不如公交。”
  “我吃了个面包,不饿。”
  “嗯,科室老师给我的。”
  时桉站在省院对面公交站台,晃着广告单扇风,“放心吧妈,我上车了。有空调有座,不热,到家再说。”
  几米外,站台边,停着辆蓝色跑车。
  手机在副驾驶亮起,来电显示是【妈】。
  公交车驶离,站台空空如也,钟严接通电话。
  “好不容易家庭聚会,就差你了。”
  钟严换了手,发动汽车,“马上到。”
  *
  上班第一天,到处是下马威,但回来能吃到妈妈的菜,之前的怨气烟消云散。
  时桉低头扒拉米饭,妈妈在旁边扇风,姥姥一个劲儿夹菜。
  姥姥满眼心疼,“瞧把我们桉桉累的,都瘦了。”
  “姥,您太夸张了,没瘦。”
  “那也辛苦娃娃喽。”
  时妈妈又盛了碗饭,“刚上班肯定辛苦,多锻炼锻炼没坏处。”
  时桉点头,继续闷饭。
  时妈妈:“今天适不适应?”
  “还行,比我想象中还忙。”
  “带你的老师怎么样?”
  时桉表面说:“挺好的,是我们科室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技术顶尖,特别厉害,对我也不错,亲力亲为,很负责。”
  时桉心里想:挺狠的,是我们科室最狠毒的主任医师,技术顶不顶尖暂不清楚,厉不厉害也不知道,但对我像见了仇人,恨不得搞死我。
  时妈妈欣慰,“那就好,跟老师好好学,不懂的勤着问。”
  时桉保持微笑,“嗯,我知道。”
  问是不敢问的,明天能活着就知足。
  但白天当魔鬼的人,夜晚绝对会遭报应。
  *
  钟严打了个喷嚏。
  钟妈妈递纸,“感冒了?”
  “没有。”钟严揉揉鼻尖。
  “最近你们科很忙?”
  “急诊哪有不忙的。”
  钟妈妈:“你当年跟我学牙医,也不至于这样。”
  “免了吧。”钟严想想就怕,“我宁愿每天做心肺复苏,也不想成天看口腔。”
  钟妈妈随他笑,夹菜进碗,“快吃吧,今晚早点休息。”
  吃下妈妈夹的菜,钟严放下碗筷,“我先回去了。”
  “住老宅不行?”
  “离医院太远,堵车。”
  钟妈妈试图挽留,“你明天不是下午班,急什么?”
  钟严挥挥手,“走了。”
  坐上车,钟严没立即发动。他掏出时桉的资料表,停在出生年月上,还真是属兔的。
  他心脏一紧,回忆着七年前的日期。
  他们见面那晚是七月九,而时桉的生日是七月四。
  钟严松了口气。
  成年了。
  钟严展开笔记本电脑,登录医学文献检索库,搜索【省医科大学时桉】。
  截止目前,时桉共参与发表论文十八篇,其中,以第一作者发表SCI论文3篇,中文核心期刊论文5篇。
  看似战绩不错,实则滥竽充数,基本是综述、META分析和数据库分析类型,质量平平,毫无意义。
  说白了,就是为了拿到奖金或荣誉,耍小聪明凑数的结果,没一篇有实际价值的。
  关闭页面,钟严点开医大论坛。
  即便他毕业多年,医大的传统仍延续至今,这里是获得消息最全面的地方。
  钟严在搜索栏输入关键字:【时桉】
 
 
第06章 医嘱
  与时桉相关的词条有大几十个,钟严草草浏览。
  「有个新生染的黄毛巨显眼,骚死了。」
  「新生还是太单纯。」
  「等着天天被点名吧,」
  「不出一周,准染回来。」
  「时桉睡觉又又又被抓了。」
  「我愿封时桉为睡神。」
  「哈哈哈秦院士批评他的时候他都还在睡,老秦脸都气绿了。」
  「睡神我时哥,人狠话不多。」
  其中有一条帖子引起了钟严的注意,【怎么才能追到时桉?】
  不好意,标题党了,开个玩笑。
  请大家合理讨论一下时桉的构造,我就想知道,他如何做到这么晕菜,成绩还这么好的?作为医学狗,他确实松弛得让人佩服。
  发誓没黑没嫉妒,真心想学习一下,他是不是有科学的学习方法?当然也有点好奇,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指名道姓谈论不太好吧。」
  「想多了,他根本不在乎。」
  「时哥的世界只有睡觉。」
  「还有食堂抢不到的肉包子。」
  「哈哈哈哈哈如果连续给他送一个月肉包子,能打动他吗?」
  「可能得再加盒巧克力奶。」
  「大概就是脑子好使吧。」
  「我熬夜泡图书馆也追不上。」
  「别被表象骗了,他看似上课睡觉,其实耳朵一直在听,老师讲的他都知道,根本没落下。」
  「上次孙教授的课题,他在自习室搞了三个通宵。那会儿十二月啊,晚上暖气都停了,零下好几度,其实他挺刻苦的。」
  「而且他总回家,每次回去都背好多书,你以为他背那些干嘛?当枕头吗?」
  「回家干嘛?偷偷努力,卷死大家?」
  「倒也不必这么想,应该就是想回。他挺孝顺的,每天都给他妈和他姥姥打电话。」
  「跟他搞对象也挺难受的吧。」
  「跟他搞对象干嘛?逛街睡觉,看电影睡觉,去游乐场睡觉,去就算开房,他也只会约你睡觉,名词的睡觉!」
  如果成年人的睡眠时间是六到八个小时,那时桉就是十六到十八个小时。
  但今天他睡不了。
  桌上摊着空白试卷,桌前的时桉生无可恋。就算再做一遍,他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都是什么狗屎!
  时桉翻了书、查了网,能用的办法都用了,最后两道题还是没研究出来。那些症状,他听都没听过,瞎写都不知道怎么动笔。
  时桉打了个哈欠,还能怎么办呢?要不今天先睡,明天等死?
  正准备抓阄,手机响了。
  陈小曼的消息:「睡了没?」
  时桉把试卷拍给她:「贱民不配睡觉。」
  陈小曼给他推了个电子名片:「陈老师的微信,你加一下。」
  时桉还记得今晚的面包,对陈曼好感度很高。
  对面很快通过申请,并发来一份文档。
  陈曼老师:「详解也要看,最好有思考和延伸。你带教老师很聪明,不容易蒙混过关。」
  时桉点开文档,是试卷的答案解析。
  时桉热泪盈眶,「谢谢陈老师。」
  陈曼老师:「不客气,加油哦。」
  陈曼老师:「今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懂?」
  「明白!/敬礼」
  答案是有了,也很详细,罕见病虽然奇怪,却激起了时桉的斗志欲。他边看答案边查文献,越研究就越有新的发现。
  早上六点半,闹钟响了三遍,时桉从桌上起来,手边是满满当当的笔记,真特么困。
  今天下午班,昨天还剩几个心电图,他想提前做了,省得夜长梦多。
  时桉洗漱完毕,抓了个包子出门。
  昨天心电图做到想吐,今天轻车熟路,不到八点,全部完成。
  时桉伸了个拦腰,一转头,居然看到了魔鬼的脸。
  靠,他不是下午班吗?
  钟严正在查房,和家属简单交流。
  时桉做贼似的,恨不得隐身。
  路过钟严身边时,他屏住呼吸,加快步伐。
  钟严左胯一步,站在他面前,“没看到?”
  时桉埋头,“看到了。”
  “看到了不叫?”
  “钟老师。”
  钟严:“心电图做完了?”
  时桉把单子递过来,心说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钟严扫了两眼,合上报告单,又问:“卷子呢?”
  时桉掏出张皱巴巴的纸。
  钟严扫题速度很快,让时桉怀疑,他不是一目百行就是压根没看。
  “找外援了?”钟严硬邦邦的脸,像冻在冰柜里面。
  时桉吓出冷汗,忙摇头,“没有没有。”
  他被骂没事,但不能出卖陈老师。
  钟严扫到他的耳朵,心虚全浮现在上面。七年前,时桉趴他身上喘的夜晚,全程都像这么红。
  钟严态度缓和了点,点着试卷上的病例,又问了几个延伸问题。
  出乎意料,这小子答得还不错。
  钟严收走试卷,“跟我去门诊。”
  时桉:“......?”
  见他没动,钟严转身,“愣着干什么?”
  时桉人是跟上来了,但这事不对吧。
  今天下午班啊,他本打算早点弄完,找个地儿补觉呢。
  中途,时桉以上厕所的名义,打听一了圈才知道。冯医生的老婆昨晚生了,钟严临时替他的班。但没人告诉时桉,带教老师加班他也要连坐啊,这合理吗?
  急诊作为全面科室,流水区最不缺疑难杂症,甚至是千奇百怪。
  有偷喝洗洁精的小朋友,有往肚脐眼塞瓜子的小孩。当然,吞塑料袋和钢钉照样不在话下。也能碰到脑袋卡栅栏门里,带着门一起来的。时桉得先帮忙打119,将头和门分开,再考虑后续的治疗。
  昨晚为了搞卷子,时桉几乎没睡,现在眼前只剩茫茫一片。
  他还能睁眼坐在这里,靠的一身正气,然而天杀的钟严,还时不时考他问题。
  就比方现在,钟严递来张血常规检查单,“怎么下医嘱?”
  时桉表面在看,实际脑子全是空白。他眼睛瞪大,挺直腰板,盯着指标说:“土豆清蒸,一次一个,一日两次,随餐服用。”
  大约十几秒,时桉意识到不对劲,又去看报告单,拼命给自己找补。
  “饭后散步,每天一次,每次二十分钟。避免熬夜,充足睡眠,如有不适,随时复查。”
  后面发生过什么,时桉已经不知道了,等他再次醒来,怀里摞着三本书。
  《临床医嘱速查手册》《如何看懂化验单》《检验学基础》,中间还夹着张纸条。
  是钟严的字迹,写着:通读并全抄。
  时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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