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悦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妈妈,这次磕到真的了。
时野轻轻揉着林诚素的虎口。
林诚素脸颊泛红,收拢手指,抬眸看他,“你快吃,要凉了。”
“一会儿找他们弄点冰块敷一敷。”时野皱着眉,重新拿起筷子,“下一场你别练了。”
林诚素抿了抿唇,“好久没碰枪了,我想练。”
时野不动声色地吃着菜,“在英国,怎么突然想起要学枪了?”
一旁林诚素一本正经地,“国外哪有像时警官这样嫉恶如仇的好警察?”
“……”
这小嘴真是又严又甜,时野哼笑一声,随手夹起一块排骨塞他嘴里,“嘴这么甜,来,吃口咸的,小心给你自己齁死。”
林诚素嘴里鼓鼓囊囊地看着他,时野看了几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吃完热热乎乎的下午茶,团建活动继续,半个小时后,X-mxin的员工人手一杯奶茶,在旁边当起了观众。
“林总今天好帅啊!”
前方射击点,林诚素身姿笔挺,背影依旧清俊优雅,却透出不同于往日的强悍,举枪对准远处的射击靶。
——“Nathan,射击需要信念感,把你面前的射击靶,想象成你最厌恶的东西。”
耳边响起教练严厉的声音,林诚素眯起双眼,调整呼吸,指尖缓缓扣住扳机。
——“你现在已经足够强大,应该恐惧的人,是他们。”
——“Nathan,不要再犹豫,不要再隐忍,做出回击!”
时野和教练振振的话音相交织,耳边骤然响起一声仿佛穿透灵魂的嗡鸣,林诚素瞳孔一缩,注视着前方剧烈震动的射击靶!
正中靶心!
与此同时,就在他身边,时野悍厉挺拔的身影举起手里的枪,防护镜后目光锐利如鹰,伴着枪声炸响,破空而去的子弹穿透靶心上林诚素留下的弹孔!
“哇!”
一场表演精彩至极,所有人在惊呼中鼓掌。
“两次正中靶心耶!”
“哇,他们怎么这么厉害的?!”
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快意中颤栗,时野看向身旁,林诚素同样寻找着他的目光,两道视线狂热地注视着彼此,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第一次团建圆满结束。
“副队,你们怎么回去?”张岩收拾着东西,抬起头问时野。
不等时野回答,林诚素在一旁开口,“我想先去洗个澡。”
时野看他一眼,朝张岩他们颔首,“你们先走吧,我陪他。”
“哦好。”张岩点点头,拎起椅子上的包,“那我和刘畅先走了,再见啊!”
“拜拜!林总周一见!”
“再见。”
林诚素朝大家挥手告别,转身朝休息室走去。
时野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时野漫不经心地低头,边走边摘下战术手套。
休息室空无一人,随着门悄然阖上,隔绝了一切视线与声响,整个世界陡然间化作寂静。
时野将褪下的手套随手一丢,伸手捞住林诚素的腰,而林诚素已经转身,迫不及待抬起手臂勾住时野的脖子,抬头迎上他狂风暴雨般汹涌落下的亲吻。
两个人缠吻着往浴室的方向过去,跌跌撞撞中,浴帘被刷一声扯开又合拢——
...
......
“——哇,这么大的浴室啊?”
“你带沐浴露了吗?我刚刚出了一身汗,还是洗个澡再走吧。”
“.........."
“咦,怎么这么安静?”张岩走进浴室,站在那里纳闷地左右看看,“奇怪,人呢?”
话音落下,右侧某个隔间传出咯吱一声,水声随之哗啦响起。
“副队?”张岩扭头冲那边喊,“是你吗?”
水声中响起时野沙哑的声音,“嗯。”
张岩笑着走进去,“你有沐浴露吗?借我用用。”
“没有!”时野说完用力清了清嗓子,“我没带。”
“哦,”张岩失望地停下脚步,想换个人问,看了圈周围,不禁面露疑惑,“林诚素呢?”
浴帘后面,时野搂着人,嘴唇贴在林诚素滚烫的脸颊上,他低头看了一眼,用指尖按住林诚素微微张开的唇,“他已经洗完出去了。”
“啊?”张岩挠挠头,“我没在外面看到他啊,算了,那我就冲一下吧。”
外面随即传来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动静。
“老刘,你洗不洗啊?”
刘畅走进浴室,“来了来了!”
片刻后,一左一右的隔间里响起噼里啪啦的水声。
时野和林诚素大眼瞪小眼,林诚素湿透的衣服如薄纱勾勒出身体的曲线,对着他无声喘息。
时野眸色一暗,突然低头吻了上去。
这比刚才刺激一万倍。
瞳孔不断放大,时野有种要疯的感觉。
...
......
一切在悄无声息中结束,热水浇灌而下,水雾围绕周身翻涌缠绵,时野与他额头相贴,四片唇瓣在意犹未尽中若即若离。
时野抬眸,发现林诚素正凝视自己,轻柔的目光穿透水雾,安静而又沉沦,似乎一直在等待,林诚素热泪盈眶地将人拥住,抬头亲吻时野的唇,时野眼眶发烫,双手捧住他的脸,闭上眼睛温柔地给予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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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兄弟互帮互助~
第127章
傍晚时分,小区门前马路上车流拥堵,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中,司机纷纷探头出车窗,看着眼前的“盛况”面露惊奇。
几位保安背手立在保安亭前,无奈叹了口气。
进入小区大门的道路被密密麻麻的直播支架挤得早已无处落脚,主播穿插其中,一个个口若悬河,抬手一指,便是朝着小区内。
“对没错,就是那栋楼,看见没?挂着条红裤衩的,杀人了的!就在里面,卧室里,客厅,墙上血呼啦差,死了整整四个人呐!”
“……”保安大哥一听抬手抹了把脸,心想这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跳楼事件总算调查出结果,从诡异的都市传说变成科学怪人故事,而网络上,这个离奇中带着悲凉的故事经过这些主播故弄玄虚的以讹传讹,各路版本更是层出不穷。
猎奇者闻风而动,保安大哥环顾眼前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小区大门,不由得叹气连连。
现在这些人赶也赶不走,下班回家的业主接连经过,想到如今一跌再跌的房价,憋不住的火气蹭蹭窜上头顶。
“都滚出去!”
争吵一触即发。
“这里又不是你们小区里面!”
“在人家家门口直播,素质呢!”
“你有素质,你有素质你当街骂人!”
场面闹得不可开交,保安见状赶忙冲过去劝阻,“别吵了,都别吵了!”
业主扭头就把怒火撒在物业身上,“要你们物业干什么的,整体就知道和稀泥!”
“……那人家确实不在咱们小区里面,门口的路,我们顶多通知城管过来。”
“明年物业费不交了!”
争吵声沸反盈天,眼看要发展成群殴,物业的人头疼地站在一边,一个身影在这时拐进小区。
男人浑浑噩噩,仿佛行尸走肉,灵魂如同脱离了这个世界,面无表情地穿过争斗的人群,慢慢朝小区里面走去。
原本英俊的面目如今变得憔悴不堪,陈威手里拎着一只塑胶袋,失魂落魄地朝前走,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一股暮色沉沉的死气。
难掩绝望的气息感染了人群,周围争吵声渐渐停止。
随即立刻有人将他认了出来。
“三十六栋那个——”
“我看到他老婆上个星期搬走了,估计要离!”
“女儿都跳楼死了,不离哪成?”
保安神色凄凄地收回视线,想到年幼惨死的陈湘,心情复杂地揉了揉湿润的眼眶。
喧嚣尘上的议论声中,陈威行尸走肉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眼前。
比起吵吵闹闹的小区门口,小区内寂静无声,陈威走在熟悉的小路上,空茫的眼底渐渐有了波动。
泪水漫上眼眶,悲恸的神情随之翻涌而上,苍白的嘴唇在无声嗫嚅中微微颤抖着,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觉得整个世界都在瓦解崩塌。
“我没用,我是个废物,如果不是因为我,湘湘就不会死。”
“湘湘——”
“我的女儿——”
他自言自语,眼泪流淌下面颊,无以名状的悲怆填满了这具残破的身躯,陈威蓦然睁眼望向天空,漆黑的眼底深处,夕阳的余晖映照出一片刺骨的冰冷与绝望。
“我是废物,我是个废物——”
“没了,什么都没了——”
家已不再是家,陈威驻足在路灯下,昏暗的灯光将他孤寂的身影笼罩,这里是陈湘跳楼的位置,就在这里,他最心爱的女儿因为永无止境的痛苦和悲伤,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陈威哭着蹲下去,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地面。
刺骨的冰冷顺着指尖流淌进心脏,陈威心如刀绞,他的女儿,死前该有多么的绝望啊?
都是因为我。
一直以来,他总奢望用忍让换来刘红霞的心软和愧疚,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他对刘红霞一次又一次的出轨视若不见,他天真地以为这样就能维护好一个家,哪怕这个家千疮百孔。
他拼命工作,却因为性格木讷得不到领导赏识,没有升职加薪的机会,他就只能拼命加班来换取更高的薪酬。
他日复一日的操劳着,用尽全力去赚取自己能抓住的每一分钱,十年没有换过手机,几年也不敢给自己置换一套衣服,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家。
可是刘红霞不满足,她永远都不满足,谩骂和屈辱充斥着他们的生活,在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里,他放下了所有自尊。
掌心贴附在冰冷坚硬的地面,陈威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在警局,当自己听到那位警察沉痛的叙述,浑身在愤怒中剧烈地颤抖,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他一直觉得陈湘乖巧懂事,是他平淡而又煎熬的生活中唯一的欣慰,然而谁能想到,原来这份乖巧懂事,是因为陈湘小小年纪,早已被自己的家逼迫得快要窒息。
为什么。
陈威悔不当初。
他只是想给女儿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内心声嘶力竭的质问永远都不会得到回应,掌心渐渐湿润,仿佛触摸到女儿滚烫的鲜血,这一刻,深埋在心底多年的怨恨将他淹没,寒风中陈威歇斯底里地无声咆哮着,身躯痛苦地佝偻下去。
“嘻——”
陈威猛地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路灯下,少女的身影半隐在树丛中,白色的衬衫在月光下洁白如新,一头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
刹那间陈威几乎心跳停止,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难以置信地朝那边快步走去。
“湘湘?”
是我的女儿吗?
少女的身影朝前踏出一步,露出一张陌生的面庞,漆黑的瞳孔在黑暗中明亮如星,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希望过后竟是毁天灭地的绝望,陈威痛彻心扉,看着面前的少女失控地失声痛哭。
手中塑料袋滑落在地,从里面掉出几盒安眠药。
仿佛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一个脚步缓缓靠近,一拖一拽,朝着这边过来。
陈威在绝望中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光,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跟前。
路灯投影在他面前,男人逆光而立的身躯慷慨地将他笼罩,陈威仰着头,怔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你是谁?”
男人在他面前蹲下,沉默地朝他伸出一只手。
陈威呆呆地看着他,少女一蹦一跳地过来,牵住男人另一只手,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围绕在他身边,少女笑着蹲下身,伸手拭去他脸上的泪水。
温暖的掌心滑过冰冷的脸颊,让陈威想起陈湘,鼻尖骤然间酸涩。
“别怕。”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安慰他,手掌缓缓落地,轻抚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迹,少女苍白的脸上带着轻快的笑容,“我们陪你。”
.
一队办公室,此刻灯火通明。
张岩叼着一支笔,靠在椅背上发呆。
“好清闲,我都有点不习惯——”
还没说完,随即被一堆揉成团的纸巾淹没,“……”
“副队,”张岩甩了甩头,把纸巾从脸上甩下去,“咱们什么时候再搞一次团建啊?”
“那你得问林诚素啊。”刘畅笑着起身,拎起外套准备下班走人。
“问他不就等于问林诚素?”张岩笑嘻嘻地滑着椅子过去,“时野,你去问问他,下次咱们去哪儿啊?”
时野微笑地看着手机。
【林诚素:我到了。】
他起身穿上外套,“问什么?”
张岩看着他大步往外走,“团建啊!”
时野经过时抬手敲了敲他的脑门,“报告写完了?”
“……”张岩捂着脑门,“那你干嘛去?”
时野勾唇,头也不回地朝这群人挥了挥手,“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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