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第一见时野兴冲冲地回家。”刘畅一脸稀奇。
“我是不是看错了?他刚刚是不是春心荡漾的?”张岩到处寻求知音。
沈清悦把手里喝完的果汁丢进垃圾桶,心想你什么眼神,都荡漾几天了,才看到啊?
“没有啊,你看错了吧!”她飞快地起身背上包。
张岩皱眉,“你又干嘛去?”
磕cp去!沈清悦鬼鬼祟祟地踮着脚尖溜出办公室,“明天见!”
张岩,“……”
市局门口,一辆黑色玛莎拉蒂停靠在大门右侧,一个清俊的身影正半倚车门面朝市局大楼。
傍晚的风温柔拂过面颊,连同林诚素的目光,时野大步走过去,林诚素一脸笑意地起身迎上前。
“今天这么早?”时野拉开车门钻进副驾。
“别动。”
时野扭头,看着林诚素倾身过来,一边帮他系安全带,一边柔声解释,“本来还有会,看到明天早上没事就延后了,想早点看到你。”
时野歪头看着他,四目相对,仿佛心照不宣,林诚素下巴一抬,在他唇上短促且缠绵地吮吸了一口。
“饿了。”轻轻抬眸,林诚素看到时野幽沉的眸色蓦然凶狠。
黑色玛莎拉蒂汇入车流,沈清悦站在市局门口,捂着通红的脸颊发出一声尖锐的爆鸣。
房门被闷声撞开,钥匙挂在锁孔上哗啦作响。
场面一片混乱,分不清是谁的手,将钥匙一拔随手丢到地上,当啷一声滑出几米远。
时野踢上门,拥着林诚素一边钦文一边扒下他的外套,呼吸声翻搅着一室甜香,两人倒在沙发上,对视一瞬,林诚素捧住时野的脸如机似柯地顺稳。
轻柔的月色包裹住他们缠绵相拥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喟叹,时野猛地后仰,紧绷的下颚线上滑过一道湿痕。
喉结不住滑动,他用手臂挡住脸,声音带着沙哑的磁性,嘴角性感地扬起,“林诚素,我明天还要上班。”
柔软的发丝蹭在颈间,林诚素跨坐在他腿上,闻言偏头亲向他的喉结。
时野笑着避开,低头撞进林诚素湿润的瞳孔,抿了抿唇,他有些疑惑地皱眉,“我嘴唇是不是肿了?”
林诚素趴在他怀里,装模作样地认真打量这张脸,然后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没有,还是很帅。”
眼前这双唇被他刚才咬得通红,泛着湿润的色泽,林诚素看着他,柔情的目光透出明媚的狡黠。时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此刻格外艳丽的眉眼,抬手用手指轻轻捏住他尖细的下巴。
“你母亲一定很好看。”
突然间听到他提到自己的母亲,林诚素一愣,随后笑着点点头,“我长得很像她。”
但是和她的才华相比,林诚素觉得母亲的美貌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论才华,我连和她相提并论的资格都算不上。”他回忆着靠到时野怀里,“她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是当时国内电子行业的领航者。”
“你现在也是。”时野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林诚素摇摇头,眼神中略感叹息,“差得太远了,我到今时今日,还只是在追随她当年的脚步。”
“对了,下个月四号,你有空吗?”林诚素突然抬头问他。
“四号?”时野算了算,还有将近半个月,“怎么了?”
干刑警这行,哪天有空也不是他说了算,林诚素理解地用手臂圈住他的脖子,看着他轻笑道,“有个惊喜想送给你。”
又有惊喜?闻言时野挑眉,笑得痞痞赖赖,“这样啊,那说来听听,我好考虑一下?”
眼尾飘上两抹红,林诚素眸光闪烁,把头埋下去,“都说了是惊喜了。”
时野不敢和他打包票,用指腹掐着他柔韧的细腰,“我尽量。”
林诚素敏感地叫了一声,整个人在他怀里轻轻一跳。
时野低沉的笑声在胸膛内蔓延,沉沉击打着林诚素的心脏,他抬起头,月光揉在这双湿润的眼里,浓密的睫毛一眨,眸色破碎斑驳,映满时野英俊的面庞。
时野抬起指尖,粗糙的指腹擦过林诚素泛红的眼尾。
林诚素看着他,脸红得让人心动,开口轻声叫他,“男朋友。”
时野呼吸一窒,将人盯住,“我同意了?”
“那天叫你,你也没否认。”岂止,还一脸陶醉,林诚素捧着他的脸,甩着脚踝上的红绳撒娇。
看他得意的样子,时野在心里回味着这三个字,“想得美。”
说完情不自禁低头,在他眉心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对了,刚刚你手机好像响了。”
沙发上,时野抬头看向浴室,水雾中浮现林诚素清瘦的身影。
闻言林诚素擦着头发过来,时野拿起他的手机递过去,林诚素在他身边坐下,脑袋一歪,靠住他的肩膀。
时野将人搂住,偏头闻着他发丝间浓郁的橙香,看他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打。
“这么晚了,什么事?”
林诚素眉心轻蹙,“技术部的邮件,有几个问题,不是什么大事。”
时野哦了一声,看了眼时间,把电视机关了。
“时野,”林诚素对着手机,突然开口叫他,“明天,我要去做一件事。”
那语气无关紧要,时野起身弯下腰,一抄膝弯将人抱起来,同样随口问,“什么事?”
他朝卧室走去,林诚素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仿佛感受到来自于他的力量,心安地闭上眼睛。
嘴角不禁上扬,林诚素用额头蹭着时野的胸膛,“小事。”
第128章
林霄翔七十岁大寿这天,天空格外阴沉。
林家大宅尤为寂静,复古繁华的庄园隐没在山林深处,仿佛天地间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冢。
厚重的黑色铁门屹立在空旷幽寂的山涧,尖锐的刺响中,铁门向两侧划开,颤颤悠悠,惊落蓄了一夜的露水。
轿车缓缓驶入庄园,树影投落在车前窗,划过林诚素浅淡的眉眼。
手握方向盘,他望着远处那栋大宅,忽然抬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阴沉的天空。
自从十七岁被孙思灵强行送出国,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在林霄翔生日当天现身。
翻滚着乌云的天幕沉沉压向大地,空气压抑得令人窒息,大宅深处,佣人们静默不语,小心翼翼料理着这座宏伟而又繁复的庄园。
黑色轿车从身后缓缓经过,所有人停下手头的动作茫然回头,视线落进车内,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脸上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
“他怎么来了?!”
如今二少爷出了事,老爷本该大肆操办的七十岁大寿变得萧瑟落寞,一群佣人本就伺候得胆战心惊,此刻看着多年未曾露面的大少爷,一个个霎时吓得六神无主。
“李嫂,怎么办啊,要不要去叫陈管家回来?”
被叫做李嫂的老人看了眼那人惊慌的面目,“陈管家都退休了,你叫他回来做什么?”
况且人都是被那一家子逼走的,走的时候有多心寒,现在怎么还有脸去找人回来?
一群佣人急得团团转。
“那怎么办?我,我们几个,不行的呀!”
三年前大雨中那一幕犹在眼前,老人注视着车内那个身影,沟壑丛生的眼眶渐渐泛红。
蓦然闭上眼,隐去眼里尖锐的目光,老人喃喃自语,“都是报应。”
话音落下,周围慌乱的一群人随即噤声。
谁说不是呢?
当年那样对待这个儿子,现在小儿子进去了,人也疯了,这分明就是回来看好戏的啊!
“哎,”老人家抹了把脸,抬头看天,阴沉沉的,眼看着又是一场大雨在即,“咱们能怎么办?再说了,这也不关咱们的事!”
说完她转身,“这个林家——”在所有人神色凄然的注视中,老人决然离去,疲惫沧桑的背影渐渐被雾色笼罩,只留下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轿车停靠在大宅门前,林诚素将车熄火,抱起副驾上的礼物盒开门下车。
轰隆——
复古繁华的大门轰然开启,水晶灯照耀的灯光伴着优雅的古典乐如流水倾泻而出,铺满林诚素清俊挺拔的身影。
一楼空旷的客厅,孙思灵曼妙的身影正随着音乐轻盈舞动,火红裙摆摇曳,在昂贵的地毯上晃荡出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花。
身后传来脚步声,孙思灵沉迷的面庞倏然有了变化,她激动地转过身,高脚杯中色泽浓艳的红酒倾泻而出。
“浩泽!”
下一秒,目光骤然间冰冷刺骨,孙思灵定定地看着那个站在门口的身影,“你来干什么?”
林诚素微笑地看着她,怀里抱着的红色礼物盒在色调灰暗的大宅内如此鲜亮。
“好久不见。”他看着孙思灵,语调轻柔而又充满耐心,“我来给父亲过生日。”
红酒杯猝然跌落在地,在昂贵的地毯上炸开一片刺眼如同鲜血的红,高跟鞋捻着玻璃渣一步一步上前,孙思灵苍白的面目在灯下恍如幽灵,看着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你给我滚出去!”
眼前这一幕是如此熟悉,然而林诚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更不是三年前那个执迷不悟的男人。
看着他平静中透出怜悯的眼神,仿佛受到了耻辱,孙思灵瘦弱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你,你给我滚,滚出去——”
林诚素移开视线,抱着礼盒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自从二少爷出了事,孙思灵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躲在远处围观的佣人一个个噤若寒蝉,见她僵硬地立在原地,小心翼翼挪过去,飞快地收拾起了地上的玻璃渣。
“夫人,小心。”
“你还敢来这里?”孙思灵推开面前一位佣人,看着坦然坐在沙发上的林诚素,面容逐渐扭曲,“你这个害人精,恶魔,当初我就应该把你赶出去,你把儿子还给我,你把他还给我!”
“那你应该去问警察。”林诚素冷冷道,“至于我当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话音落下,似乎想起某段过去,孙思灵浑身一颤。
但她怎么可能心虚,又怎么可能害怕,她是孙思灵,她姓孙,是孙家的人,自诩最为高贵的血液在体内流淌,面对林诚素冰冷的目光,孙思灵昂起她高贵的头颅,“一个下贱女人生的野种!”
林浩泽之所以有今天,原因少不了孙思灵多年来畸形的教育以及打骂,当年林霄翔和她同手种下一颗恶果,如今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在自食恶果罢了。
林诚素不想再和一个疯子争执,淡淡地撇开了视线,孙思灵却不依不饶,踩着满地碎玻璃,朝沙发这边扑了过来。
“夫人小心啊!”
孙思灵尖叫着跌倒在地,佣人们丢下手里的工具蜂拥而来,将浑身是血的女主人从地上扶起。
“你还有脸坐在这里,你和你那个母亲一样,都是贱货,滚出去,从我家滚出去!”
“夫人!”佣人们急得眼泪直掉,“夫人你别这样——”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妈?”林舒予一脸惊讶地看着客厅里混乱的阵仗,“你们在干什么?!”
“你又在发什么疯!”等看清浑身是血的孙思灵,林舒予脸上不禁露出厌倦不已的神情,“林浩泽疯了不够,你还跟着凑热闹!”林舒予踩着高跟鞋缓缓下楼,忽的,脚步顿住,她猛地转头看向沙发。
“你来干什么?!”林舒予看着林诚素震惊道。
随即,她反应过来,扯扯嘴角撇开了视线。
今天是林霄翔生日,林浩泽那个废物,这次闹了那么大一出洋相,这人肯定是趁机来看热闹的。
“我来给父亲过生日。”林诚素微笑着还是那句话。
林舒予简直无话可说。
孙思灵被佣人搀扶着,还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尖叫,林舒予看了母亲一眼,有些难堪地快步下楼。
“松手!”她推开那些佣人,上下将母亲打量一番,随即狠狠一皱眉,“你别闹了行不行!”
“丢死了人——”林舒予目光闪烁,避开林诚素的视线,抓过孙思灵的手臂不由分说往楼上拖去。
二十几年,父亲和母亲眼里除了那个一无是处的林浩泽,何时在意过她?!结果这种烂摊子现在却要她来收拾!林舒予简直受够了这样的日子,看着母亲此刻披头散发形容疯癫的样子,她的脑中不禁浮现这段时间乐团那些人幸灾乐祸的眉眼。
孙思灵恶狠狠地瞪着林诚素,挣扎着不肯离去,林舒予咬牙切齿地回头,见状拔高音量,语气无比愤恨,“你还站着干什么,真想让人看笑话啊?!”
一群佣人跟在后面,“小姐轻点啊,夫人她受伤了!”
“受伤了就去拿药啊,在这里废什么话!”林舒予头也不回地吼道。
孙思灵被女儿强行拽着往前拖动,昂贵的高脚杯碾在鞋底,一步一步,踏碎了她的优雅以及高贵,“变态,你和你那个短命鬼母亲一样,都该死——”
“行了别说了!闭嘴!”她越发疯,越显得他们一家人可笑,林舒予压低声音最后一次警告自己的母亲,用余光窥着一旁姿态清雅的林诚素,加快脚步趾高气昂地从他面前走过。
林诚素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充满讽刺的闹剧。
林舒予急不可耐地拖孙思灵上楼,脚步突然一顿。
她抬头看着楼上,孙思灵亦是,刹那间两人脸上的神情可以用可笑来形容,见状林诚素浅浅地一挑眉,扭头看向二楼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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