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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不择食(近代现代)——H_mark

时间:2024-11-13 07:02:47  作者:H_mark
  泉冶大概浏览着庄杨发来的信息,分析道:“我们已知的是,方诚有一笔来自于傅彬的大额交易,傅彬躺在ICU出国的前一晚,就是参加了这位徐老师的生日宴会,所以,那天晚上,方诚,徐彦,傅彬,他们三个人同时出现在高岸酒吧,这是不是有点太巧了,我不是对徐彦这人有偏见,我就是觉得他和其他两个人有关系。”
  庄杨抓住了泉冶话里的重点道:“你之前认识徐彦?”
  泉冶叹了口气:“他好像和我弟关系特别好,妈的,我就说了安宜两句,这小子还挺不高兴的……”话说一半,泉冶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找补道:“哦,你别多想,他俩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有机会,你还有机会。”
  庄杨轻笑两声,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解释点什么。
  他越来越觉得泉冶不像一只油光水滑的老鼠,而像一只卷毛刺猬。
  别人家的刺猬都是竖起毛发攻击敌人,泉冶则是将刺捅向自己,伤敌一百,自损三千。
  所以,庄杨选择不解释,他也想看看泉冶还能憋多久,看看这孙子的嘴能有多硬。
  庄杨在电话里好半天都没说话,泉冶有点急了,忍不住道:“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放这没味的屁?”
  “那我这就挂了。”
  “哎你……”泉冶暗自骂了句脏话:“庄杨你……你有事说事!玩什么心理啊!”
  赢回一局。
  庄杨得意的笑笑道:“那我说点你不知道的吧。”
  泉冶冷哼声:“有屁就放。”
  “傅彬吸。du。”
  “?”
  “还有你更想不到的。”庄杨正色道:“我们在傅彬的家里发现一张两人出游的合影,照片的主人公是傅彬和那位徐老师,你猜拍照的人是谁?”
  泉冶愣了两秒,立刻反应过来,骂道:“我早该想到的,安宜这小王八蛋还真会交朋友……”
  没等庄杨说完话,泉冶立刻挂掉电话,不加思考随便从衣柜里找了身衣服,下楼,开车,一气呵成。
  泉冶气血上涌,满脑子都是要打断安宜的腿,心里已经想了十几种办法让这个小王八蛋得到教训,平时怎么闹脾气骄横都好,可是他敢碰这种原则性的底线,就必须吃点苦头。
  从家里到安宜学校的路并不短,高峰期更是堵车,泉冶车开的飞快,不到半小时到达目的地。
  下车之前泉冶还给自己进行心理疏导,自己宽慰自己,关车门的时候泉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而自己外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嘶,可真冷。
  安宜读了博士之后很少在学校出现,泉冶托人打听过,他在外面实验室里做课题的时间居多,除了晚上回宿舍,白天只有六日会在学校。
  好在这会是晚上。
  泉冶是在篮球场找到了安宜。
  这小子穿的比自己还少,只一件单衣,像是感觉不到冷似得,来回在球场奔跑。
  安宜长了一张初恋脸,脾气好,身材棒,篮球场周围站着一圈小姑娘,他每次投篮都会引来几声尖叫。
  泉冶有点羡慕,自己当学生的日子实在太过短暂,能留下美好的记忆不多,但当学生真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露自己的爱意,不用在意对方是否会回应,也不用刻意隐忍。
  安宜那边在投罚球,泉冶冷着脸走过去拦下对方手里的篮球。
  他显然没想到泉冶会在这里出现,脸上的笑容刹那消失不见,眼底泛起泉冶熟悉的寒意。
  有些无语的将手里的篮球扔给队友,安宜转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道:“……你怎么来了?”
  泉冶道:“找个地方说两句话?”
  安宜白了他一眼低声骂道:“你算老几?有病吧你。”
  身后的小姑娘一个接一个的站起来,好奇的围在安宜不远的地方,眼睛却盯在泉冶身上。
  “安宜这是谁啊?”
  “你朋友吗?长得好帅啊?”
  “哪个系的?”
  泉冶笑眯眯的对那些女孩子挥挥手,回头冷漠的看了安宜一眼:“你要是想他们都知道我是你哥,咱们就在这儿把话说完。”
  “……”
  没有什么比让爱慕者知道自己的亲哥是个同性恋,更让安宜感到恶心了。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泉冶太知道怎么拿捏自己的弟弟。
  安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泉冶离开球场。
  博士生的宿舍楼是单独一栋,一人一间,外面还带一个小阳台。安宜刚入学的时候这边正在规划新校区,翻新宿舍和教学楼,泉冶怕安宜来了新环境受委屈,在一个项目中以其他人的名义,用公益性质的模式投了钱。
  亮白的墙,全新的家具还有一应俱全的电子设备,外面的阳台正对着远处的山海,泉冶觉得自己掏的那份钱挺值得。
  毕竟,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拉开一把游戏椅坐下,泉冶环视四周道:“这是你宿舍?不给我介绍介绍?”
  安宜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泉冶,道:“有事就说,说完快滚。”
  泉冶毫不忌讳低头点了支烟:“你和那个黄毛,就是叫傅彬那个,是什么关系?一个班的同学吗,还是朋友,还是什么别的关系……?”
  “什么叫别的关系,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东西?”安宜嫌弃的看了泉冶一眼,冷笑道:“你上次在高岸已经问过一次了,我交朋友也要和你汇报吗,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完了完了,泉冶抽了口香烟,心说安宜的‘恐冶’症又犯了。
  “那徐彦呢。”泉冶道:“徐彦也是朋友?”
  安宜停顿片刻,突然笑了两声。
  “泉冶,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他道:“能上-床的才叫朋友?”
  嘴角叼住香烟,泉冶伸直手指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而后猛然起身发力,虎口死死的扣住安宜的颈后,‘嘭’的一声将人种种的压在相隔不远的写字桌上,。
  “泉冶你-他-妈的干什么!”安宜挣扎的叫骂道:“你别碰我,我嫌脏,你放开我。”
  “脏也你也受着。”
  泉冶将自己的鞋带解开,绑。在安宜的一只手上,另一端系在了床板上。
  这个姿。势有点熟悉,泉冶想起来庄杨前几天曾在自己那里实践过。
  “泉冶你到底想干什么。”安宜强扭过头看着他:“放开我!”
  泉冶觉得有点累,双脚踏在写字桌上,抖了抖烟灰,平静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你知不知道傅彬吸。du,你和他交朋友?”
  安宜愣了愣,错愕道:“你说什么?”
  “来之前我本来想打断你一条腿的。”泉冶笑了笑道:“但你是我弟弟,我舍不得对你动手,无论你是不是知情,我总要给你点教训才行,挨打才记得疼。”
  泉冶当然舍不得伤害安宜。
  家人是他的软肋,别人碰不得,自己更碰不得。
  所以说点狠话就罢了。
  最终的惩罚不过是断供安宜这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
  泉冶想,孩子长大了,该自己谋生了。
  简单的问询之后,泉冶在安宜身上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安宜不是个会撒谎的孩子,三两句话就能问出一二来。
  但是就这么走了又放不下身段,泉冶将香烟夹在指尖,装模作样的在靠近安宜眼球五六厘米的距离,抖了抖烟灰。
  烟灰轻飘飘的洒在桌面上,借位看过去,像是烟灰落尽眼睛里似得。
  吓唬吓唬也就罢了,泉冶没想怎么着。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刚熄灭香烟,就看了到宿舍门口的庄杨。
  “……你看了多久?”
  庄杨道:“你打了他多久,我就看了多久。”
  “?”泉冶舔舔嘴唇评价道:“那也没多久。”
  他很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没打安宜,但很快他从庄杨有些难看的脸色上得到两个信息。
  一,他误会了。
  二,自己本来只想吓唬吓唬安宜,泄愤而已,但,玩脱了。
  作者有话说:
  我: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给我狠狠揍安宜。
 
 
第44章 
  一个完整故事的主角应该有两个人,但是现在,这个房间里有三个人。
  怎么看都是自己多余。
  泉冶回头看了看安宜和庄杨。
  他现在顾不得平时维护的兄友弟恭是不是已经被庄杨敏锐的识破,又或者对方从未在意过这点。
  庄杨走过去默不作声的解开了安宜腕部的束缚,将那些碍眼的鞋带泄。愤似得扔在了垃圾桶里,泉冶看见了安宜眼中的愤怒和仇视,也看到了庄杨安慰似得拍了拍安宜的肩膀,还在俯下身温柔的在对方耳边说了什么,样子暧昧又亲昵,这场面真和谐,丘比特看见都要绕路走,唯独多了他一个人。
  从头至尾,庄杨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泉冶宽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何必纠结这一眼。
  他很想为自己解释点什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口,配角是不应该有台词的,甚至他都不敢去看庄杨脸上的表情,毕竟自己打了他心上人,以对方嫉恶如仇的脾气秉性,算是犯了他的大忌。
  索性就让他恨去吧。
  很一辈子才好。
  泉冶离开宿舍楼的时候十分后悔没有真的给安宜一巴掌,最好打到留疤那种,好让庄杨能记恨自己一辈子。
  不然万一哪天他说忘就忘可怎么办。
  宿舍楼的楼下是一片葡萄藤,用木架固定好形状稳定藤蔓,现在是冬季,看不到什么绿色,枯萎的植物缩成一团,昨天夜里下了雪,大部分的枯藤都被雪花掩盖住,只留下小小的一片,泉冶仰起头手贱的扯了扯那些枯藤,雪花瞬间散落在脸上,他没感觉到什么凉意,但那玩意遇热成水,顺着他的侧脸流到衣服里。
  泉冶坐在葡萄藤的下面抽了支烟,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该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看着安宜宿舍的方向。
  他自顾自的看着那扇窗户脑补着后面的剧情。
  安宜也许会哭,会委屈,他是个不低头的孩子,泉冶再了解不过,他们一家都是宁折不弯的铁板。说不准庄杨会耐心的听他说话,然后轻言细语的安慰,安宜多半会辱骂哥哥的所作所为,把积压多年的怨气统统告诉庄杨,而后者会怎么评价呢,一味的附和吗,还是一个鼻孔出气。想想也是,庄杨是个纯情战士,默默的喜欢安宜这么多年,这次终于到了对方需要自己的时候,还不好好表现一次。
  换做是自己,也一样。
  泉冶将手里的香烟熄灭,抹了把脸。
  他们会拥抱吗。
  会接吻吗。
  真的会接吻吗。
  会吻多久。
  比自己还久吗。
  然后,庄杨会趁机告白吗。
  安宜会接受他吗。
  那,那我呢。
  我应该出现在哪儿。
  我该去哪儿。
  泉冶眨巴眨巴眼睛打开手机,漆黑的屏幕上由路灯反射出自己的脸,这张脸现在可真扭曲,要被自己的脑补逼疯了,紧紧抓着自己的头发,泉冶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膝盖中。
  原本在这一阵子的相处中,泉冶有时候觉得庄杨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很多,这些变化会产生一种庄杨或许也在意你的感觉,他以为自己会有机会,哪怕就那么一点点,然后,安宜的出现告诉泉冶,感觉也可以是错觉,你只是过分脑补,走火入魔,毕竟,要分清主次。
  现实就是,我次,他主。
  无论怎么样都好,泉冶想,即便是你知道我对安宜愤怒的原因,但是庄杨,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呢,就那么自然的走向了安宜,我和安宜在一起,你就只能看到他吗。
  岁月如歌,人心难测,倦鸟归林。
  我,是被淘汰了吗。
  泉冶深吸了口气,使劲的搓了搓脸,直到自己的脸微微泛红才停手。
  妈的,即便是一早知道了答案,心还是疼的要死。
  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
  泉冶害怕等下庄杨出来会撞见自己,没敢再多停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落雪,就此离开。
  其实喜欢一个人是很寂寞的事,尤其是你一早就得知对方的心思不在你身上,像是一叶漂泊的孤舟,居无定所,却总妄想靠岸,孤单又遥不可及,但也会让你原本昏暗无比的生活有了一丝裂隙,阳光穿其而过,植物有光会存活,人也一样,靠着那一点温暖,便足够你撑过那些一塌糊涂的岁月。
  既然不能岁月静好,就都去他妈的吧。
  开车的时候,泉冶手机上多了两个未接来电。
  都是庄杨打来的。
  泉冶默默的按了忽略,他现在不想听庄杨对自己的指责,更不想听到关于安宜的任何字眼。
  妈的,我已经够疼了,就算都是我自找的,也请别再来伤害我了。
  好歹让我缓一缓。
  缓一缓还不行么。
  我保证,过了今晚,我还会和从前一样。
  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泉冶索性将车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口。
  夜里的酒吧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大部分都人满为患,但是眼下这家酒吧却没什么人的样子,冷清安静的像什么高端私人小酒馆。
  泉冶看了眼门店的装修,他觉得这地儿有点眼熟,好像之前来过。
  正靠在车门,脑子里搜寻着仅有的记忆,酒吧的大门突然打开,扑面而来的冷气让泉冶身上的汗毛瞬间竖起。
  他抬头看了眼店名,确认自己来的是酒吧而不是生鲜冷库。
  尤屹不紧不慢的叼着香烟走出来。
  他穿了卡其色的风衣,里面是件墨绿色的卫衣,露出比例得当的锁骨,一条白色牛仔裤,最后搭配一双普通黑色球鞋,多半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湿着,被风一吹露出光洁好看的额头,看着不像走私大佬的儿子,倒像是个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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