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门外就觉得像你。”
尤屹笑笑,递给泉冶一支烟,后者摇摇头,表示拒绝。
“怎么了,一脸便秘样。”尤屹准确无误的评价着:“让我猜猜,你这模样,要么是想做的事儿碰了钉子停滞不前,要么就是失恋,再者就是被人绿了。”
泉冶脸色有点难看,白了对方一眼。
尤屹熟视无睹他的不满,抖了抖烟灰靠在一边的树干上,懒洋洋的看着泉冶道:“看来被我猜中了,是不是男朋友移情别恋了?”
泉冶愣了愣。
“别这么看着我,早就看出来了成么,难不成你喜欢女孩子?”尤屹一脸我早就看穿的样子,得意的笑笑:“别的不在行,八卦我最在行了,走吧,新店开业,进去喝一杯,给你打八折。”
泉冶冷哼道:“您还真大方。”
“嗨,这不错了。”尤屹半真半假道:“你不知道我攒点钱多难。”
泉冶不信走私商的儿子能有多穷。
不过后来几年,泉冶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尤屹作为走私商的儿子,的的确确过得连狗都不如。
酒吧内里看着比外面还冷清。
占地面积不大,但装修还算得当,以吧台为中心散落着几十个卡座,没有什么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舞池里只有手指数得出的人头。
尤屹酒吧的选址一般,不在最繁华的街道,周边都是些老旧小区,根本没有能够融入的人群,好在几公里外有个大学,能靠这些学生的口口相传维持一阵。
泉冶觉着尤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这个酒吧,只当它是个营生。
尤屹不懂酒,随便让调酒师弄了杯配色花里胡哨的酒。
泉冶看着眼前的‘多巴胺分层’鸡尾酒,又看了看抽烟的尤屹,错愕道:“你开酒吧的大老板,居然滴酒不沾?”
尤屹笑笑,歉意道:“我酒量超级差,一小杯直接原地睡觉。”
泉冶酒量还凑合,至少没醉过,想想今晚上受的委屈,他泄愤似得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调酒师错愕的看着他,斟酌着自己是该接着调酒还是提供一满杯高浓度的白酒比较好。
尤屹熄灭手里的香烟,看向泉冶,玩笑道:“真失恋了?”
泉冶摆摆手,道:“没恋过。”
尤屹道:“那更亏。”
是啊,真亏。
尤屹吐了个烟花,道:“你这长相身材可不愁找不到,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是啊,我他妈真傻-比,庄杨哪儿好,我非得在这颗树上吊死。
老子就应该找其他人。
“你这儿有男。模吗?身材好的那种,我想包几个,或者你有渠道也行,就要最贵的那种,我有钱,包的起。”
尤屹愣了愣:“?要不我微信推给你?”
“行,最好多推几个。”
“……”
泉冶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上面又多了几个未接来电,仍旧是庄杨打来的电话,泉冶看都没看直接划走,转而打开自己的二维码丢给尤屹。
泉冶又是一杯酒下肚,他都没来得及看调酒师在自己杯子里倒的是什么,只觉得喝下去胃里烧的慌,头也有点晕。
“你笑个屁。”泉冶看着尤屹的嘚瑟样就窝火,忍不住骂道:“你也去包一个,我请你还不行么。”
尤屹露出个略带苦涩的笑容,道:“我没你那么自由,我啊,就是一条被栓的紧紧的,狗。”
泉冶晕乎乎的又喝下一杯,他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尤屹,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试探道:“我听说你爸要转型开公司了?”
尤屹喝了口面前的果汁:“对,马叔想要成立公司,大概在年底的几个月,这几天已经在招兵买马写计划书了,你也知道马叔以前是做什么的,他想转型,做正经商人。”
泉冶骂了句脏话:“我可不信他能从良。”
尤屹笑笑:“所以,公司的法人是我,他在背后高枕无忧,而我,要作为他的挡箭牌,必要时,会变成他的替死鬼……”
泉冶愣了愣,马叔是尤屹的父亲,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事。”尤屹摆摆手真假参半道:“我瞎说的,哈哈哈,你不会真信了吧。”
几杯酒下肚,泉冶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发热,他下意识的脱掉碍人的外套扔在一边,挽起袖子拄着下巴靠在吧台上。
“尤屹。”泉冶沉声道:“你应该知道十八公的真实身份,你们见过。”
尤屹游刃有余的放下手里的果汁,收起平时的懒散,难得正色道:“这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我想活命,所以在我这儿,无可奉告。”
“他那天晚上也在高岸对不对。”
“……”
“其实你也认识傅彬,也认识那位方诚方大状是吗?”
“……”
泉冶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接着道:“那天晚上在高岸,你和方诚其实是见了同一个人,就是十八公对不对?”
尤屹既没否认也没承认,他低头点了支烟。
“想套我话?”他摇头道:“泉冶,别在我身上下功夫,我什么都不会说。”
泉冶点点头。
“我想见方诚一面。”他道:“能不能帮我安排,和见他一面。”
作者有话说:
包男模
第45章
尤屹续了杯果汁,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
“你想见方大律师?”他眯起眼睛笑笑道:“你知不知道每天他里面律所有多少人想见他,想找他代理案件,我一没钱,二没本事,能有多大面子请得动他?”
这算是个委婉拒绝的说辞,可泉冶不吃这一套。
泉冶看着自己面前五个空酒杯,又一饮而尽第六杯,调酒师将第七杯酒递给泉冶的时候,他没有喝掉,而是推给了旁边的尤屹。
“给你的。”泉冶拄着下巴,有些微醺的看着尤屹道:“这杯叫‘盐狗’。”
‘盐狗’是英国人对满身海水船员的蔑称,因为他们总是浑身泛着盐花,而尤屹自小经过训练,水性极好,在水下没人能抓的到他。
尤屹挑眉看着泉冶,玩味道:“骂我?”
泉冶摇摇头,解释道:“狗可以摄取少许的盐,但这杯它们肯定喝不了,尤屹,你是人又不是狗,犯不着看家护院,再者说,难道你不想让马叔的人身败名裂吗?”
尤屹抖了抖烟灰,对于泉冶话中的冒犯挑衅并不在意,而是回问道:“他是我爸,我为什么要让他的人身败名裂,为什么要损害我自己的利益呢。”
泉冶的手指轻轻敲击在空空的酒杯上,尤屹的酒吧地广人稀,视线范围能只有数十人,他那声清脆的声响格外明显。
泉冶游刃有余道:“你要是一早那么想,就不会在最开始就帮我了,对吗?”
尤屹笑笑,仰头将眼前名为‘盐狗’的酒一饮而尽。
酒味辛辣,自上而下灌的喉咙生疼,胸口也跟着热热的,尤屹觉得自己清醒了几分,他是个走私商的儿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转头看着略带醉意傻笑的泉冶,他脑子里突然多了个好想法。
泉冶这个忙可以帮,但是他要付出点代价。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泉冶愣道:“去哪儿?不是现在就要见方诚吧,我还没准备好呢。”
尤屹无语道:“想什么呢你,不是想找男模么。”他看了眼表:“这个点儿正合适。”
刚刚那些话的确是泉冶说的,但那是气话,他没真想找男模,有点犹豫,但一想到庄杨对安宜和对自己态度的差别,火气瞬间又涌上来。
保不齐这俩王八蛋现在还厮混在一起呢,妈的,你们两个最好恩爱到老,别再让我有任何希望和幻想,祝你们,一辈子别分开。
草。真不甘心啊。
泉冶抹了把滚烫的脸,下定决心道:“有照片吗,我先挑挑。”
“要什么照片啊。”尤屹拉着他向外走,边走边道:“照片哪有真人带劲啊,就你这条件,还不好说是谁占了便宜呢。”
泉冶被尤屹神思涣散的扯到停车场,俩人站在车门口傻了眼。
泉冶有点后悔让尤屹喝了那杯酒,现在的问题就是,俩人都喝酒了,谁开车。
代驾赶过来需要时间,泉冶蹲在地上瞧了瞧自己的手机。
七个未接来电,若干未读微信。
地球没了谁都能转,泉冶从没觉得这个世界这么需要自己。
七个来电有六个都是庄杨的,剩下一个是顾逸打来的。
至于微信。
【康庄大道】:接电话。
就不接。
【康庄大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乐意,你是我什么人啊就管我,你算老几!
【康庄大道】:我觉得我应该解释点什么。
解释什么?
【康庄大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那是怎么样,你俩亲了吗,做了吗,你终于得到你想要的了?庄警官得偿所愿了?
泉冶有些受伤的选择关机,他也没有勇气去看剩下的未读消息,万一里面有哪一条是自己接受不了的怎么办,总不能嚎啕大哭吧,小孩子哭,是为了给大人看的,自己身边空无一人,要哭给谁看呢。
世界纷纷扰扰,祝你们俩恩爱到老。
我会给你们随礼的,不会食言,放心。
二十分钟后,终于等到了代驾。
代驾瞧了眼目的地,也没多说什么,有钱赚就当自己是个哑巴。
半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
对比尤屹那个冷清的酒馆,人家这才叫夜店。
刺耳的音乐,喧嚣的人群,还有舞池中央扭动的身体,泉冶还没来记得看清楚台上那几个白花花肉体的脸,就被尤屹稀里糊涂的拉进一间包房内。
后面的事儿泉冶记不太清的。
他只记得包房里站着五六个人,每一个都长得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只不过没顾得上仔细欣赏他们的脸,甚至还没摸上哪一个,一杯一杯的酒就摆在自己眼前。
一个人走过来,说一句话,敬一杯酒。
泉冶觉得自己特别像接亲的新郎官,满视野都是来道贺的人,在加上刚刚在酒吧就喝了不少,五杯烈酒下肚,泉冶再也受不住,就此没了意识。
闭上眼睛之前,他只记得尤屹那张坏笑的脸,还有个半推半就躺在自己怀里的小男生。
后来泉冶做了个梦,他梦到了庄杨和安宜的婚礼现场。
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安宜被好几束鲜花簇拥着站在中央,满脸洋溢着幸福,对面就是同样穿着白色西装的庄杨。泉冶从来没有见过庄杨那么得意的样子,他紧紧的上前拥抱住安宜,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般的满足。亲朋好友相继蜂拥而上祝福这对了不起的新人。
下一步是什么,应该是新人互换戒指,结婚誓言吗。
泉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直觉告诉自己应该走,可是脚却像生了根,怎么也动不了,只能在原地看着他们接吻,拥抱,交换戒指,耳鬓厮磨。
然后,似乎是老天爷也感受到了不公,青-天-白-日的突然开始下雨。
刚刚还人山人海的草坪上空无一人,只剩下泉冶一个人站在当中淋雨。
泉冶后知后觉的想,原来老天爷不是想淋那对狗男男,是想淋我的。
泉冶看到了站在远处的父母。
他们问他,为什么还不走,下雨了怎么还不回家。
泉冶有点懵,下意识的回问他们,家在哪儿,我是不是,回不去了。
父母问他,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
泉冶笑着摆摆手,解释说自己不累,让他们别担心,只是这一路失去了很多东西,恐怕再也不能回去了。
泉冶用力的抹掉脸上的雨水,想要看清父母的脸,可是雨越下越大,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然后,泉冶醒了,他茫然的睁开眼睛,他发现脸上的不是雨,而是酒。
自己没有躺在草坪上,是在酒店松软的床上。
并且,羽绒被下什么都没穿。
泉冶骂了句脏话,猛然掀开被子坐起来,努力的想回忆点什么,可宿醉头痛的要命,什么都想不起来。
还没来及打开手机确认一下情况,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停止,从里面走出来个围着浴巾的白花花肉体。
泉冶大概扫了一眼,年轻漂亮,宽肩窄腰,八块腹肌,的确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他依稀记得自己没意识之前,就是这个小男生靠在自己怀里的,好像叫,叫什么小沈。
泉冶指了指自己什么都没穿的身体道:“你脱。的?”
小沈眯起眼睛笑笑,摇头道:“您自己脱得,说热,我拦都拦不住呢。”
拦都拦不住,是拦了,还是没拦?
泉冶下意识的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道:“所以,我们……?”
“您想什么呢。”小沈一脸见过世面的摆摆手:“您吐了我一身,我刚去冲了澡出来,再者说,我可不喜欢来特殊癖好那一套,我喜欢两情相悦……”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tan。进泉冶的被子里,有力的按住了他的腰。线,泉冶惊的浑身绷直。
小沈俯身贴近泉冶的身体,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打量道:“您长了一张让人有征服欲的脸,可真好看。”
泉冶被宿醉折磨的手脚酸痛,反手握住小沈的手腕,犹豫的试探道:“你是1?”
小沈不以为然:“不然呢?”
草。
泉冶佯装心平气和的点点头,冷静道:“退钱。”
小沈:“?”
泉冶拍了拍小沈漂亮的脸蛋,懒懒的重复道:“退——钱。”他想了一会儿,扫视这逼格不低的房间,又补充道:“房费也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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