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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编号005(玄幻灵异)——Llosa

时间:2024-11-13 07:16:52  作者:Llosa
  忽然,一个孩子抬起手,指向屏幕中的一行:“你看,奥托,那是不是你妈妈?”
  他身边的男孩大概八九岁,脸色苍白,双唇紧抿,眼神死盯着屏幕一言不发。
  “105歼灭师第四中队的梅贝尔·凯特中尉,”那个孩子大声说,“就是你妈妈!你妈妈死了!”
  “没有!”
  “你自己看!”
  那个叫奥托的男孩瞬间暴起,用手掐住身旁的孩子,仿佛这样死讯就不会出现。周围的孩子先是吓了一跳,退出去形成一个圈,然后绕过他们两个,继续仔细查看名单。
  而饭厅里的另一派孩子,在做完手里的活之后,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眼神中不知是悲悯,还是宽慰。
  他也跟自己一样,是无家可归的人了。
  奥托的指甲大概很久没剪了,白的部分有半厘米长,把另一个孩子抓出几道血痕。林弋阳走上前,从后边抱住奥托,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放手。半大孩子情绪激动的时候,力气大得吓人,在她胳膊上拉出两道深深的伤口。
  林弋阳没有动,一直等到孩子挣扎累了,从怀中滑落下来,才松开手。
  孩子动得爆裂,静得也突然。他盯着长长的指甲,像是灵魂出窍了。
  “唉……”林弋阳喃喃自语,语气充满了疲惫,“又多了一个。”
 
 
第4章 滞留
  孩子们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短暂地观望后,四散开来,回到院子或房间中去。
  林弋阳摸了摸奥托的脑袋,刚刚丧母的孩子没有反应。她对最大的男生阿斯特说:“看好他。”然后带着两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走进一楼左边的房间,祁染跟了过去。
  她打开医用箱,拿出消毒用的东西,往胳膊上涂药,动作很随意,像是单纯地走个流程。祁染站在一旁,半晌说:“我来吧。”
  他从林弋阳手里接过药水,轻轻抬起她的胳膊。仔细看,上面大大小小的伤口还不少,可见这样情绪崩溃的时刻,她经历了不止一回。
  最为醒目的,是她锁骨上的一道疤,歪歪扭扭,显然是不规则的尖锐物体划出来的。现代医疗可以去除这些疤痕,至今还留着,大概是经济上的原因。
  祁染小心清除皮肤碎屑,一面看着那道疤:“那个孩子之后怎么办?”
  “看缘分,”林弋阳说,“要是没人收养,大概率会待在这儿。近两年军队的遗孤太多了,大家日子都紧巴巴的,谁有闲钱收养孩子。”
  祁染没有说话,涂完药之后把瓶子盖好。
  “会有个很漫长的过程,”林弋阳说,“你应该知道。”
  祁染望向她。
  “刚开始会剧痛,这种痛像火山一样,从一个地方喷发出来,”林弋阳指着胸口,“过两年,它会慢慢扩散到全身,变得稀薄,冷却,然后……然后你站在废墟上,目力所及的地方,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啊,祁染想,创伤就是这样,把人打碎了再重新拼起来。而他经历了两次,早已成为另一个人。
  “他的指甲很长。”祁染说。
  托养所人手不足,孩子的头发和指甲疏于打理是很正常的,可祁染吃饭时观察过,其他孩子的指甲都是正常长度,说明护理员十分细心。
  “他不愿意剪。”林弋阳说。
  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院子里传来追逐打闹的声音,托养所是不会有纯粹的寂静的。
  然后,祁染开口:“小时候,我弟弟的指甲也很长。”
  林弋阳知道他有弟弟,当初因为两人不在同一个托养所,他闹过好一阵。
  “他跟我差了五六岁,我从小带着他,给他穿衣服洗澡,他很黏我,”祁染说,“初中的时候,我住校,一周回来一次。”
  他说的是自己的事,而林弋阳代入的是原来的祁染。微妙的错位却依然能带来理解。
  “他一直不剪指甲,”祁染说,“他可以让邻居家阿姨剪的,但故意留着,想等我回去,跟我撒娇。”
  那个孩子大概也是这样,每次看着手指的时候,都会盼望起下一次,窝在母亲怀里的温暖。
  林弋阳看着伤口,叹了口气,随即看向祁染。“领养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了,”她说,“过得好吗?”
  “挺好的。”
  “是吗?”林弋阳静静地看着他,像是聆听弟弟倾诉的长姐,“你跟你弟弟的关系很好,可你们的养父呢?怎么你走了,弟弟还要拜托邻居照顾?平常都是你带孩子吗?当时你也是个孩子啊。”
  祁染有些茫然。他的童年结束得太早,很难记起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
  “你也很早就开始照顾我了。”祁染说。
  原主向他提起过,林弋阳高中毕业开始做护理员,牵着他的手走进小楼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
  “你还记得啊,”林弋阳站起身,走出门,“你刚来这里的时候,闹得比奥托厉害十倍。玻璃被你砸了,床铺被你掀了,连秋千的绳子都被你剪断了。”
  说到一半,林弋阳止住了话头,望向窗外,似乎是觉得揭人过往不礼貌。隔着玻璃,能看到奥托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仍然一动不动。
  祁染知道她话语中隐藏的意味,原主跟自己说过,当年这么做,只是不想看见其他孩子的笑容。
  太痛苦了,以至于陷入了一种狂躁的状态。有一回,原主甚至拿起玻璃的碎片,想要自残。林弋阳扑上来制止他,碎片划过她的脖子,在锁骨上留下一道疤痕。
  那道疤一直留到现在。
  也许这就是那个遗愿的缘由。多年之后,只能将自己仅剩的东西——作为一个人的身份——换取钱财,留给她。
  “我一直想道歉,”他说,“只是太惭愧了,不敢来见你。”
  现在来了,可惜已经是另一个人。
  林弋阳从窗外望向祁染,那目光还保留着她看奥托的样子。祁染没经历二十年前的事,但他无端想到,这就是当年她看原主的眼神。
  她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了抚祁染脸侧的碎发:“你好好地长大了,这样就好。”
  就在这一刻,祁染感到身上轻了一些,也许是原主的灵魂最终消散了。
  林弋阳抱歉地看着他。“真不巧,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也没有招待你,也没有好好说会儿话。护理员明天晚上才陆续回来,我要去买东西,还得跟奥托好好聊聊,还得准备晚餐……”
  按理说,祁染应该悄悄把钱放在她房中,然后离开。但他看到林弋阳手上的伤口,告辞的话不知怎么转成了另一句:“我可以帮忙,等到明晚,有护理员回来,我再走。”
  给出这个提议,倒不是他有多心善,毕竟他现在是祁染,如果祁染看到这一幕,也会留下来。
  毕竟,多待两天,能有什么变数呢?
  林弋阳惊异地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她没想到二十年不见的故人会如此贴心。常年照顾别人的人,得到一点照顾都特别感动。“那也太麻烦你了。”
  “没事的,反正我这几天也是闲着。”
  “对了,”林弋阳好奇地说,“我还没问,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祁染陷入了两难。一方面,他知道原主的职业并不是普世意义上的“体面”,说出来于亡者、于生者,都未必舒服。另一方面,他不是原主本人,也无权代他隐瞒。
  沉默良久,祁染模糊过去了:“在首都做点小生意,还过得去。”
  看出他一脸为难,林弋阳不再追问。
  接下来两天,他帮着清扫和整理,也出门购置了托养所的物资。先前,许多街道引进了无人机配送,可惜开战之后,大部分被军队征召了,城郊这样的地方,只能自己去买。
  隔天下午,在他回到彩虹之家,把物资搬进储藏室和冰柜时,忽然听到外面响起了杂乱的引擎声和喧闹声。紧接着,孩子们全涌了出去,像是有大热闹。
  他疑惑地跟着人群走,才刚刚走到门廊,就停下了脚步。
  门外停着空军基地的专车,而基地的指挥官,正跟在林弋阳身后,走进门来。
 
 
第5章 蓝港
  钟长诀又做了那个梦。
  他攀登着一座山,面前是石灰岩铸成的台阶,蜿蜒着陷入幽静的密林。色彩斑斓的植物从石缝里溢出。
  山顶是一块平坦的巨岩,直直坠下的峭壁连着云海。日光西沉,金红色在云边消失的瞬间,好像是宇宙走到了尽头。
  在这寂灭的一刻,身边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那声音念着一首诗。
  我在污泥中咒诅,
  步履蹒跚,血流不止;
  脚下,苍白的眼睛扭动,
  血从破碎的胸膛涌出。
  他这才惊觉,他并不是独自来到这里。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
  人影模糊不清,他只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柔软的、炽热的触碰。
  那嗓音是微凉的,如同洞穴中的泉水,却让他的身体灼烧起来,像短路后强电流爆发的火花。
  诗句还在继续:
  透过雾蒙蒙的田野和遮蔽的日光,
  绿色之海中,我看见灵魂在溺亡。
  他尝试观察这个人的脸庞,但焦距拉得越近,形象越模糊,最终,人影消散在风中,如同一缕轻烟。
  然后他就会醒来。
  钟长诀缓缓睁眼,看到电子钟的屏幕。4点23分,又是这个时间。
  他起身洗漱,完成体能训练,坐在书桌前,打开终端,投放到一米外的屏幕中。他调出桌面早已存在的几个文件,里面的内容看过无数遍了,每一遍都只是徒增疑虑。
  根据梦中所见的植被,他查到了那座山——萨沃与克尼亚的分界线之一,罗拉米亚山脉。
  问题是,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徒步登上过山顶。
  他在梦中听到的诗是《战士的荣耀》,来自著名文学家戈齐。戈齐是克尼亚帝国时期的文豪,成名十年,创作了数十部诗集、小说、剧本,题材遍布古今中外,被称为中世纪文学的奠基石。
  如焰火般短暂的创作巅峰期后,他在大清洗之战中发疯,接着就销声匿迹。
  钟长诀并不醉心于文学,也不熟知戈齐的作品,怎么会梦到这首诗?
  是谁告诉他的?
  他翻开桌旁的诗集,书页松散,明显是被翻阅过多次了。诗是用古克尼亚语写成的,出版商同时附上了原文和翻译。
  他看着诗作,脑中响起那人的声音。
  透过雾蒙蒙的田野和遮蔽的日光,
  绿色之海中,我看见灵魂在溺亡。
  马车穿过尸山
  载我回到故乡,
  窒息的梦里,
  每一次颠簸,都带出奄奄一息的呛溺。
  梦醒,我站在故乡的高台之上,
  带着无限的豪情,
  向燃烧着荣耀的孩子们宣谕:
  ……
  宣谕……
  下面是诗作的最后一句,可每每读到此处,梦就醒了,他至今未听梦中人念完整首诗。
  他叹了口气,合上书。每一个字句都已经熟记于心了,却无法想起对方的身份。
  从重伤醒来后,他的记忆就变成碎裂又粘起的镜片,处处都有突兀的缺口。医生说这是脑部手术的后遗症,但他总觉得,是某只手,摔碎了那块镜片。
  他是战区的指挥官,有权限这么做的,只有寥寥几人。
  他点开一个文档,带着照片的界面弹出来。在凌河见到名为“祁染”的年轻人后,他让人调出了他的档案。钟长诀的视线从画中人挺拔的鼻梁滑落到下方的履历表,若有所思。
  就是从那一面之后,梦开始出现。两者之间必有联系,可他无法抓住那条似有若无的线索。
  一声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沉思。照片旁边弹出另一个窗口,是门廊摄像头的画面。他的传令官来了。
  身姿笔挺的来人冲着摄像头敬礼:“将军,我们该启程去蓝港了。”
  蓝港空占了一个港口的名称,其实是里兰郊外的一处避暑居所。由于首都距离西线战区太远,开战后,联首时常从官邸——夏厅——来到里兰,隐居在这个远离重要军事目标的庄园中。
  车辆循着既定路线向前驶去,自动驾驶系统根据实时交通改变着速度。
  “将军,”传令官说,“关于第七哨所攻防战,还有情况要向您汇报。”
  这是两天前在西线的一起小冲突,克尼亚驻军突然发动了五架轰炸机,短暂交火后,又退回自己的领土。伤亡很小,报告已经送到了空军总部。传令官的语气有些犹豫,钟长诀看了眼车载导航上的显示,离蓝港还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说。”
  “是弗里曼·贝肯上尉的事。”
  “一个上尉的事也专门向我汇报?”钟长诀说,“让盖德上校处理。”
  传令官听出他话中隐隐的不满,于是等了一会儿。车内安静下来,终端汇报的声音显得无比清晰:“长桌会议将在三十分钟后开始。”
  长桌会议是最高军事会议。钟长诀望着终端,想到即将见到的最高领导人,终究还是问:“贝肯上尉出了什么事?”
  “这次攻防战,105歼灭师出动了5个飞行中队,其中有贝肯上尉的队伍,”传令官说,“他的雷霆A2被敌军击中,他及时跳了伞,但他的副驾驶牺牲了。”
  钟长诀回忆了一下昨天看过的伤亡人员名单:“105师第四中队……梅贝尔·凯特?”
  传令官不再对他的记忆力感到惊讶了:“是。”
  钟长诀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可调来战报一看,上面已经下了定论,梅贝尔·凯特是战死,英勇殉国。
  钟长诀皱起眉:“她家里是什么情况?”
  “丈夫原来是能源站的员工,里兰被占领的时候,在轰炸里去世了。她有一个孩子,在她丈夫死之后,被送到了当地的一家托养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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