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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编号005(玄幻灵异)——Llosa

时间:2024-11-13 07:16:52  作者:Llosa
  “他很少说话。”
  “是的,谨慎,而且聪明,”伦道夫说,“也许风俗业工作者有他自己的长处。”
  联首想了想,笑了:“也许是我们高估人工智能的品味了。”
  “又或许,他身上有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伦道夫说,“再想简单一点,也许只是005察觉到了我们的监视,想反抗枷锁而已。”
  几个可能性浮浮沉沉,联首思虑片刻,将它们划过。军情、经济、外交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不能在一个下属身上花过多精力,静观其变吧。“既然已经把他送到005身边,只要观察一段时间,我们总能知道些端倪。”
  伦道夫沉思起来,某个细微的推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无凭无据,就暂时把它按下了。就像联首说的,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看到结果。
  “如果……”他说,“005对他产生兴趣,纯粹是出于感情因素呢?”
  联首望向多年的挚友:“人工智能也会有感情?”
  “我无法下定论,”伦道夫说,“005并不是普通的人工智能,它有自己的人格。从降生开始,他已经向我们展示了太多意料之外的特质。”
  “都是对我们有利的特质。”
  “感情也是有利因素之一吗,阁下?”
  联首没有笑,但眼角的纹路深深陷下去。“在克尼亚帝国时期,常年驻守边疆的将领,会让家眷住在首都的宅邸,作为人质。皇帝握住他们,就像握住风筝的线。不过,前提是,那根线真的存在。”
  钟长诀的父母早亡,亲属凋零,即使有,005也未必会认——虽然迄今为止,它展现出了与钟长诀相同的人格。
  之前,他们试图给他介绍商业大亨、教授、政客的子女,都无功而返。他们以为,这是因为005毕竟是机械,即使再像人,也不可能完全拥有人类的感情。现在看来,这推测是然而不然——也许并非005冷血,只是他们没有找对人。
  “他是个完美的将领,但他太无牵无挂了,”联首说,“如果他真的有感情……”
  伦道夫沉默良久,说:“希望如您所愿,阁下。”
 
 
第12章 幕间
  克尼亚,利瓦。
  战事是暂时中止,可余波未平,留下满街疮痍。
  车辆残骸中,霍尔小心翼翼穿行着。
  空军的轰炸范围不算大,尽可能避开了居住区和市中心,但偶尔也会有没落准的炸弹,或是被击落的轰炸机,给仓皇逃难的人们带来灭顶之灾。
  这片街道显然没能幸免于难。路上遍布着烧焦的瓦砾,车子的窗户被轰碎,车顶被高空坠物砸得坑坑洼洼,摇摇欲坠的残墙上挂着电线,时不时迸出火花。空气中弥漫着烟尘和焦糊味,霍尔竭力避免去想焦糊味的来源。
  他警觉地望着四周残存的建筑,用耳朵捕捉细微的碎裂和爆破声,它们随时可能坍塌。
  焦油马路融化又凝固,将尸体包裹其中,只露出一个头顶,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戈齐、普利瑟时代就存在的尘土。
  霍尔想起了昨晚的情景。在一万多米的高空中,星空从未这样明亮浩瀚。穿过薄薄的云层,下面是成百上千架歼灭机、轰炸机,密密麻麻,在城市上空盘旋,就像围着巢穴的蜂群。炸弹、闪光弹穿梭来去,是一场极尽绚丽、极尽毁灭的焰火。
  忽然,他察觉到一丝响动。在左前方一座三层小楼里,传来嘈杂的噪声,里面混杂着急促的脚步、喘息、细微的哭声,还有……墙体的碎裂。
  霍尔捕捉到小楼里的人影。那人双臂环在胸前,嘴唇紧抿,就快冲到门口了。
  快一点,霍尔在心里默念,再快一点。
  就在那人即将跑出门廊的一刻,小楼发出最后一声叹息,墙体轰然碎裂。
  门柱、石块、水泥碎片像雨点般砸下来,那人被一根横木击中,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转眼间,房屋的残骸就将他掩埋起来。
  霍尔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下意识跑到那人摔倒的地方,搬开碎石和瓦砾。万幸,两根门柱倒下时被碎石抵住,在那人身上隔出一个小小空间。
  随着清理,那人的头和背很快露出来。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霍尔大声问。
  那人扭过头来,灰泥和尘土下,可以看到他白净的脸。他嗫嚅着说了句话,声音太小,霍尔不得不弯腰贴近。
  “先救孩子。”那人说。
  是萨沃通用语。他不是克尼亚人。
  霍尔转回头,朝那人身下望去。他撑着地,胸膛和手臂隔出一个安全的空间。在那里,一个婴儿惊惧地睁着眼睛。
  霍尔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伸出手,小心地把婴儿从他身下挪出来,检查生命体征。大概是他倒地时护住了孩子,看上去没有受伤。
  霍尔把孩子轻轻放到一旁平整的石块上,动手抬起那人身上的横木。清出一条可以让人出来的通道后,他问那人有没有受伤。
  “还好……”低低的声音传来。
  霍尔伸出手,在那人胸上和背上摸了摸,脊椎和肋骨并没有折断,真是万幸。
  “腿有被压住吗?”他问。
  那人摇了摇头。
  “我拉你出来。”霍尔说着将手伸到那人肋下,往外一拽。
  瞬间,那人的左臂从肩膀脱落下来,随之发出一声痛呼。
  霍尔既惊且惧,不是说没有受伤吗?
  再仔细一看,左臂的切口断面完整,虽然颜色和皮肤相近,但摸起来有细微的差别,似乎是人造皮肤。截面上,肌电传感器的金属元件清晰可见。
  原来是假肢。大概是倒塌时受到撞击,脱落了。
  他把那人拖了出来,对方眼睛紧闭,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看来,对方装的是传导性假肢,和残肢有肌肉连接,猛然扯断,带来的痛感不下于真断臂。他打开挂在腰上的军备包,取出纱布,将流血的断面包裹起来。
  霍尔跪坐在地上,把他揽在怀里,高声叫了几句,他才缓缓醒转。一醒来,整张脸就因为剧痛皱成一团。和痛觉奋战几秒,他意识到左边空荡荡的,眼睛猛然睁大。
  “胳膊……”怀里的人仓皇四望,“我的胳膊……”
  “还压在底下。”霍尔说。
  那人摇摇头,挣扎着起来,似乎是想把假肢取回来。
  霍尔本想阻拦——经过这么一撞,假肢也许已经坏了——但转念一想,战争开始后,残障人士指数级上升,假肢的价格也一路飙升,供不应求,军官有时都未必能买到,更别说普通人。如果手头有,还是保住为好。
  他按住怀里的人:“别动,我去。”
  那人眨了眨眼,脸稍微舒展了一些。霍尔把他的头搁在砖块上,回到废墟旁,用手清理假肢旁的障碍物。顾念着还要用,他捧出来时,像抱着真正的肢体一样小心翼翼。
  回到那人身旁,霍尔发现他又晕了过去,纱布上渗着血。霍尔叫了几声,没有回应。
  他沉思两秒,把军装外套脱了下来,包住婴儿,用绑带打了个结背在身后。然后,他把假肢放进那人怀里,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那人伸出手抱住它。
  霍尔掂了掂背上的孩子,确保稳妥后,把那人抱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政府大楼。附近医院空间紧缺,只够军队伤员使用,于是第四军团将大楼的一到五层改成了临时的医疗中心。他把两个人在三楼放下——那里是当地居民治疗的地方。他大略和医生说了说情况,然后走到顶层,从挎包里取出中继器,放在信号发射塔上,开始安装。轰炸破坏了通信基础设施,蓝港的指挥中心与空军前线有短暂的通信不良。这座大楼位于市中心,地势较高,视野开阔,通信覆盖面广。他跨过城市废墟,就是为了在这里安装通信中继器,增强信号传输。
  他是新调来105师的,这种苦活自然交给他做。
  想到新的战友和上司,他皱了皱眉,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背包里的仪器忽然喀拉一声,他猛然惊醒,从困顿中回过神。
  他是军人。任务就是任务。
  他用便携式测量仪确认了一下信号强度,用钻孔工具将中继器安装在选定位置。伸手测试了一下,确认牢固后,他将天线安装在中继器上,慢慢调整方向,同时打开了终端通讯。
  电流发出轻微的嘈杂声,逐渐减弱,最后汇成稳定的滴声。
  霍尔叹了口气,将通信线缆连接到中继器和天线之间,用防水胶带固定好,将安装记录和测试结果记录下来,发给远方的指挥室。
  收到回复后,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大楼有备用电源,因而电梯还照常运作着。他从顶楼下来时,犹豫了两秒,按下了三层的按钮。
  刚出电梯门,他几乎撞到了抬着担架的当地居民。原本的办公室和会议室被改造成手术室,墙上贴满了消毒塑料布,从门口走过,能看到隐约的灯光。走廊里,伤员们或坐或躺,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血腥味。他刚想问送来的两个人如何了,就看到左边的青年。
  如果不是怀里抱着假肢,霍尔几乎认不出这是救出的那个人。脸上的灰泥擦净了,露出白净的皮肤。大而有神的眼睛,在周围的脏污映衬下,清亮得动人心魄。他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不止因为稚嫩的五官,也因为脱力和疲惫压不住的朝气。
  他的袖口垂落着,显然医生还没来得及处理,这里有太多比他紧急的伤员。
  也许是习惯了痛,他虽然冒着汗,神智却是清醒的。
  “你还好吗?”霍尔问。
  青年抬起头,明亮的黑色瞳仁望向他,像是认出他了:“谢谢。”
  霍尔摆摆手,然后问出了他困惑已久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说的是萨沃通用语,外形也像是东元人,应该是霍尔的同胞。军队显然不会接受没有左臂的人,所以他不是士兵,而联邦外派到克尼亚的侨民,在过去几年都回国了。
  “我是SUN的战地记者。”青年说。
  霍尔深吸一口气:“SUN让残障人士来前线?”
  青年蹙起眉:“你不太了解假肢技术的发展,触觉反馈系统已经很先进了,我们可以做很多精细的动作,比如剪指甲,打活结,甚至能当运动员。”
  “我对假肢很了解。就算不影响活动,也不能这么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一个残障人士做战地记者,已经够离谱的了,居然还去倒塌的废墟里救人?
  霍尔看着他,忽然有种熟悉的既视感。“等等,”霍尔仔细观察他的脸,“我是不是在哪个节目里看见过你?”
  大概是不常被人认出来,青年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晚间新闻的政治记者,有时候会出镜。我是上个月才被调来西线的。”
  即使在官媒式微的新媒体时代,晚间新闻也是国内最知名的电视节目。从政治记者到战地记者,听起来像是一次发配。“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青年抿了抿嘴,这个稚气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更年轻了一点。“我自己主动要求来的,现在最大的政治事件不就是战争吗?”
  霍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往周围看了看,问:“那个孩子呢?”
  “一个护士接走了,七岁以下的孩子在另一个区接受治疗。”青年说。
  霍尔沉默片刻,微微压低了声音问:“你为什么要救人?”
  如果是其他时代,这个问题简直不可理喻。在一个行将倒塌的房屋中,有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拯救这个生命不需要理由。
  但他们在敌国的城市,他们刚刚往这个城市扔下了炸药,摧毁了无数房屋,夺走了无数生命。而这又是因为,这里的人也曾经往他们的城市扔下炸药,摧毁房屋和生命。
  青年微微惊诧了一瞬,很快又镇定下来。
  “我只是觉得那孩子可怜,”他说,“生在这样一个时代。”
  一时间,周围的尖叫、痛呼和呻吟都模糊起来。霍尔的视野中只剩下那双眼睛。
  缓缓地,他低下头,望向青年怀中的假肢。因为战友的缘故,他对假肢的型号略知一二。从触感和皮肤的仿真程度来看,这是十年前的产品,如今早已落伍了。但青年紧紧地攥着它,好像这是什么稀世珍宝。
  “你怎么还在用这个型号?”霍尔问,“就算现在假肢脱销了,五年前你也可以换个新的。”
  青年看了看,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本该是快乐的表情,但霍尔却看出了悲伤。“这是哥哥买给我的,”他说,“这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
  霍尔后悔自己多问了。
  在悲伤中沉浸了一会儿,青年忽然跳了起来。“怎么已经这个时候了!”
  他忽然快步往前走去,霍尔疑惑地问:“还没有治疗,你要到哪去?”
  “晚间新闻快开始了,我要做简报!”青年急速跑到楼梯口,向下奔去,时不时因为空荡荡的左边失去平衡。新闻任务侵占了大脑,让他忘记了痛苦。
  霍尔不自觉捏了一把汗。不知怎么,他也跟了上去,怕那双清亮的眼睛出事。
  跑到门口,青年用语音指令打开终端摄像头。他四下打量着入镜的画面,不断调整角度,让镜头能拍到后面的硝烟。然后,他望向霍尔:“先生,能帮我个忙吗?”
  “什么?”
  “把这个绑到我的肩膀上,”青年把假肢递给他,“用带子绑上去,不掉就好。”
  霍尔皱起眉:“你还有伤口。”
  “就几分钟,”青年的语气很焦急,“我不能晃着一只空袖子直播,会把听众的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胳膊上去的,我不能让它干扰新闻内容。”
  霍尔还在踌躇,青年已经跑到他跟前,用恳求的目光望着他。他在这样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只得把绑婴儿的带子又拿出来,在假肢上打了个结,试图让他挂到青年的肩上。
  假肢和残肢断面触碰的一刻,青年倒吸了一口凉气,额头立刻坠下了冷汗。霍尔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匆匆擦完汗,打开了镜头,表情镇定,身姿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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