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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古代再就业计划(穿越重生)——荒境

时间:2024-11-18 16:16:16  作者:荒境
  “如今出了春江楼,竟是得教这过往给颠倒个个儿来。”
  雪酥轻声喃喃着自语:“……倒反天罡,简直是倒反天罡!”
  司微靠在车厢上,随着马车行进的动静微微晃着,收回了往外看的视线后,便一直垂着眼似是在想些什么东西。
  直到一片静寂中被雪酥戳了戳脸,这才抬头看向雪酥:“怎么?”
  雪酥叹了口气:“你这小丫头,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咱们这马车里,统共就两个人,你还这般沉默着不与我说话,我都要一个人被憋出毛病来了。”
  司微扫了眼窗棱外头离着马车不远,却因着垂了帘子只能看见马肚子和人腿的侍卫,偏过头低声道:
  “我在想,这一路到底走了多远,鸠县距离京城,若是没有车马,一路走回去……又该走上几日。”
  雪酥蓦然一惊:“你这是……”
  司微沉默着,对上雪酥的双眼,只是露出个苦笑:“我娘还在鸠县……这回教人给带出来,甚至没人能提前与她知会一声。”
  “况且,她身上的病还没好。”
  司微仰头,靠在厢壁上:“儿行千里母担忧,反过来,我又何尝不是一直记挂着?”
  雪酥沉默了,半晌:“别想了,哪怕有机会,也不是这么一时半会儿就能脱身的……至少,在进郡王府之前,你跑不掉,外头那些个侍卫,也不是摆在明面儿上好看的。”
  “至于进了郡王府……看看府里主母跟管事的又是个什么态度,咱们再做筹谋吧。”
  雪酥神色略带着几分恍惚:“真好,看你这记挂着娘亲的模样,你娘定然对你是好极了……不似是我这般,教我那狠心的娘,三斗米便把我给发卖了。”
  “……这么多年,我都忘了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司微叹了口气,到底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不多时,街上的嘈杂声便渐渐远去了,马车在一处门口停下。
  司微和雪酥踩着凳子从马车上下来,抬头打量着这一处门庭:
  门前三尺台,漆红大门,宽约丈许,嵌在墙中,外檐挂有一对灯笼,只是头顶正中该挂着的门匾处却空无一物——自然,这里不过是郡王府的一处侧门。
  甭管以后能不能跟着这座宅邸的主人从正门进出,至少新人进门头一回,该进哪扇门,还是得自哪扇门进。
  约莫着是上头早有交代下来,门里迎出来了个年约四十出头的管家,面白无须,通体透着股子文弱书生气,想来也该是个读过书的。
  这人见了雪酥与司微便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小人姓庞,乃是咱们郡王府的管家,这府里除却内闱之事,若是雪酥姑娘有需要,只管遣了身边的丫头过来说一声便是。”
  庞管家笑得如若春风拂面,待人极为客气:“能办的不能办的,定会给姑娘一个答复。”
  说罢,也不等雪酥开口,便一展长袖,亲自引着人往府里走。
  郡王府的建制如何,司微并不清楚,但庞管家引着他们从侧门进去,身后跟着几个帮着抬雪酥嫁妆的侍卫,走了约莫一刻多钟,才算是到了地方。
  一路上,庞管家也跟着雪酥二人介绍了不少东西,譬如说往东去有梅园,再往西去是书斋……零零总总的,都是第一回来,眼花缭乱的看了一路下来,除却从侧门过来的这条路,着实是什么也没记着。
  若论园子,司微这辈子也只不过见过两个园子,其中一个是春江楼,一个便是这郡王府——两个都不是自家的。
  春江楼的园子在园林布局上,更多的是精巧雅致,多以时花妆点,于风雅中无形便蕴含了抹风流缊藉。
  而郡王府的风格,比之春江楼则更多了些隐逸淡泊的大气,除却面积上的差异,郡王府则更趋于山水之朗润,少见名花争艳之妍态。
  待转过了一道月亮门,穿过了漫长廊道,庞管家带着几人略略往后头假山隐逸着的小道上一拐,内里竟是别有洞天的藏了个院落。
  这一处院落算是个三合院,对着院门的正门处是正房,左右各自附带了个耳房,随后是呈品字型于正房相对的左右厢房——因着这小院便建在郡王府里,门户便对着堂屋,倒是没了外头原该竖立在门前的那道影壁。
  院里栽了紫藤树,上头的枝干上还挂着雪,蜿蜒依附着藤萝架爬了半个院子,看着格外显眼……只是这紫藤架下,靠边儿的墙上,却还有着东西两道小门。
  庞管家引着雪酥与司微进了这处院落,便指着那几乎隐匿在紫藤枝蔓后的小门道:“这处地方,原该是想做成跨院的,但后来这府邸便又被改成了咱们郡王的住所,连带着整个府邸的面积也跟着往外扩了一扩,是以这处地方便空置下来,用来安置……”
  他的目光自雪酥和司微身上一扫而过,迟疑片刻,方才接了一句:“两位姑娘。”
  司微面皮子紧跟着便是一跳:
  要知道,这一路上,诚毅郡王手下的那些个侍卫,都把他当成了雪酥带在身边儿伺候的小丫头。
  放到这庞管家这儿来,怎么就成了“两位姑娘”?
  这送给诚毅郡王的美人,跟送给诚毅郡王美人身边的丫头,想从这郡王府里脱身,难度系数完全不一样。
  司微身后,跟着一道抬了雪酥嫁妆送进来的那些个侍卫们听了庞管家这话,也不由多看了司微一眼,而后很快收回视线,朝着庞管家略一抱拳,便从这处院落退了出去。
  倒也没有乱走,只是在院子外头候着。
  司微轻声问询:“……这,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在春江楼那种地方,姑娘们和大丫头小丫头之间的壁隙算不得太宽,似是锦缡那般良善随和些的,甚至能教身边儿的大丫头清露跟着一道在桌上吃饭,但……这可是郡王府。
  进了这郡王府,主是主,仆是仆,定然是不能被放到一起称道的。
  庞管家多看了司微一眼,略略一顿,旋即便露出个笑来:“您说的是。”
  这一句话,大有你说你的,我就听着,并不当真的意味在里头。
  庞管家轻轻笑着:“两位姑娘远道而来,一路颠簸,这院里的一应摆设、常用的东西,都是一早徐姑姑亲自带人拾掇出来的,不妨暂且歇息一二。待再过上一会儿,徐姑姑便该带着伺候的丫鬟们过来,二位姑娘看着挑些得手的用,总得一人身边儿备上两个伺候的丫鬟,帮着打理些身边儿的东西。”
  “再有,就是这院里洒扫的粗使太监,约摸着今儿个晚上,就能给两位姑娘送过来了。”
  “小人在前院儿里,手头上还有活计没收拾利索,这会儿得赶回去忙活,两位姑娘瞧着,可还有哪儿不大满意的?”
  司微还待要张口再说些什么,便被雪酥一把握住了手腕。
  司微一顿,便听雪酥嗪着笑意开口:“真是麻烦庞管家了,有劳您跟着我们跑这一趟。”
  说罢,雪酥自手腕上褪了个银镯下来,塞给了庞管家:“这往后,要是咱们这小院儿里的事儿,还得庞管家多多帮衬着一二,毕竟我们这也是初来乍到,多少子事儿上,也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庞管家的笑容更客气了几分,但到底还是推拒了雪酥的银镯子,连声道是不敢,而后告辞离去。
  目送着庞管家离去,雪酥把那根细镯重新套回手腕上,面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但到底也是在春江楼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混出来的人,不过须臾,便又把那些个东西压了回去。
  她看着那未曾被合拢的院门,面上虽还带着笑,声音里却依然开始透出些许凉:
  “司微,小微儿,我开始觉着,咱们在这郡王府里想活下去,怕是有点儿难。”
 
 
第40章 
  有些时候,底下人是极善于揣摩上头人意思的,向来是会见风使舵。
  那这庞管家对着人的态度……
  雪酥低声喃喃:“这到底,是郡王那头,对咱们不在意,看不上,打算把咱们扔在这偏僻小院儿里自生自灭,还是……这府里得宠的哪位主子,对咱们有意见?”
  司微叹了口气,这事儿,倒也不必把他也给加上:
  “我只愁,如何要从这地方脱身出去……你可看出方才那庞管家有什么不对?”
  雪酥闻言倒是一怔:“啊?”
  司微说话间,叹息里夹杂着些许蛋疼:“……那是个太监,这么个年纪,面白无须,喉骨也不往外凸,脸上更是连该扎出胡子来的青黑色毛茬都没见着,多半都是些年幼时便净身入了宫的公公。”
  雪酥哑然:“……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司微在雪酥的嫁妆箱子上坐了,面无表情的晃着腿:
  “除却跟着咱们一路从鸠县回来,帮着你抬嫁妆箱子的那些个侍卫,方才这一路走过来,遇见的那些个负责洒扫的粗使仆从,约莫着都是太监。”
  “也就是说,这郡王府里,除却前头明心堂跟着一众前院配着刀剑的侍卫之外,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司微面无表情,抬头仰视跟他一道自鸠县颠簸进这郡王府的雪酥:“但现在,多了一个我。”
  这句话说出来,雪酥一开始根本没翻过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直到她怔愣在原处,和司微对视良久,方才心头猛然一跳:“你是说……你是,是福女?”
  依托于早些年间,北疆一役连着打了二十多年,耗干了国库,熬干了丁口的仗。
  为了逃避兵役,以及出不起赎兵役的银钱,民间百姓为此着实是手段百出。
  狠心些的,直接斩去自己的手腕,断去臂膀,甚至是强行打断腿骨,延缓伤势,甘愿落下残疾……只要熬过这一道鬼门关,活下来了,那往后就再不必担忧被强征去充做兵丁,客死在他乡战场,连个收尸的人都不晓得有没有。
  这样的存在,当时被称为“福手福足”。
  而所谓的福女,便是如司微这般,分明是男儿,却扮做女儿打扮的存在——时下百姓家中添丁,只需村正里长往衙门递上一纸书信,禀明了新生儿的身份性别,便可于县中户籍册上再添一笔。
  衙门对于民间这些所谓的福女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寻常时候根本不管……但一到十二三岁,青春期的二次发育,那些个所谓的“福女”自然而然便会自个儿露出马脚。
  男孩子青春期的二次发育,或早或晚,终归总是要来的,诸如极具有标志性的骨节增长、公鸭嗓以及喉结突出、面部开始出现胡茬……
  民间百姓,又能有多么锋利的剃刀以及剃须后对皮肤护理的手段呢?
  这个时候,甚至不需城中衙役往乡下转那么一圈,似是那些个地痞无赖,又或是走投无路缺银子花销、贪财的人,只需往县衙把自个儿的发现往上一报……
  一旦这“福女”显了真型,按着年岁便要追缴往年的丁口税钱,上报的人也能跟着得了那么十枚铜板,犹如白捡——
  过了十岁,男子便算是成丁,若是孤儿寡母的家庭,更是要当做顶梁柱一般存在的……而十二三岁,也确实到了能上战场上晃一圈的年岁。
  税钱追缴过一遭,瞒报再追缴过一遭,该打的打,该罚的罚,最后再以“对上(谕)不敬”的罪名发配充军。
  这还算是下场好的。
  若是再负隅顽抗,紧接着一个通敌叛国、北疆奸细、违逆圣意、意图谋逆压下来,举族又能有几条命,能扛得住这般重的罪名?
  这还是这些年,北疆之乱结束,剩下的兵丁解甲归田,重返原籍,才算是慢慢把过往的高压给一点点降下来,民间气氛缓和许多。
  尤氏这才开始发愁司微当年落在衙门户籍册子上的性别,总想着能有个法子,把司微在户籍册上的性别给改回来。
  可惜,愁也无用,没有门路,没有银钱,衙门里更没有能信得过的熟识来帮着搭桥牵线。
  于是这一拖,便拖了三四年……这一拖,便拖到了如今,司微进了这郡王府的后院。
  司微从胸腔里慢慢吐出一口气去,看着眼前跟自己拴在同一根草绳上的蚂蚱,缓缓点头:“对,我是福女。”
  雪酥的身形晃了晃,只觉着进了这郡王府后,再没听过一句好消息。
  只是强自按捺下来,雪酥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分:“没、没事,你现在的年岁还小,这一时半会儿的……应当看不——”
  雪酥的声音戛然而止:“……怎么会把你也当成楼里的姑娘呢?你还这么小,这诚毅郡王得是瞎了眼,才看不上我这么个大美人儿,朝你这么个年纪的小丫头下手?”
  雪酥的嗓子也跟着有些发紧:“他要真是,真是——这得是个什么品种的畜牲?”
  司微扯了下唇角,没能笑得出来:“他就算不朝我下手……按着庞管家说的,一人身边儿安排两个丫鬟伺候,我又能瞒多久?”
  “就算她们不贴身伺候,明儿个就是我十岁生辰,我在这郡王府的后院儿里,又能瞒多久?”
  “统共,也就只剩一两年的时间了——看看这郡王府后院里的那些个公公太监,到那时若是再发现我是个男儿身……”
  雪酥往后靠了靠,手撑着游廊上的柱子这才稳住了身形:“……哪户人家的大老爷,能容忍自家后院儿里,突然蹦了个男人出来?”
  哪怕这男人,只有个十一二三岁?
  放在当下,男性十一二多半便是要订婚,待等到十二三岁成婚的,也大有人在。
  更何况,这里,可是郡王府,更何况,一直跟这外男朝夕相处住在这紫藤院里的,是她雪酥。
  一时,紫藤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雪酥撑着廊柱,慢慢靠了上去,双眼有些无神:“……这如今,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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