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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古代再就业计划(穿越重生)——荒境

时间:2024-11-18 16:16:16  作者:荒境
  笔尖悬在半空许久,朱氏倏然回神之时,却是一滴墨点在了经文之上,于是这一页抄好的经文便算是废了。
  丢了手里的笔,将纸张提起揉成一团扔开,耳畔传来的便又是滴漏一声极轻微的嘀嗒一声响。
  “几时了?”朱氏问道。
  然而长秋却并未回朱氏时辰,只是道:“约摸着,殿下那头得该是打完五十板了,娘娘可要奴婢去甘露殿外头瞧瞧?”
  “不必了,”朱氏叹了口气,“有楚骁在,再怎么也不至于当真打坏了他去。”
  “不看僧面看佛面,先帝虽是没了,长姑却还在靖远伯府镇着呢,总不好教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再穿上诰命服进宫,为着孙儿和甥孙去跪圣上这个做外甥的……”
  朱氏说到这,忽而轻笑一声:“……多折寿啊。”
  长秋闭了嘴,没敢接话。
  半晌,朱氏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这会儿的,圣旨约莫着也该到了晋王府,宣读完了吧?”
  长秋觑着朱氏的脸色,默默算了算:“按着脚程,约摸着是一早就该宣完旨了。”
  “那你说,这道旨意一下,圣上那该是个什么反应?”
  长秋赶紧低了头:“奴婢不敢。”
  朱氏冷笑一声:“你不敢说,我替你说……圣上多半便是要宁事息人,捂了人的眼,堵了人的嘴,然后啊,这一直提着的心,就该是安安稳稳地,放进肚子里去了!”
  长秋这会儿便只恨自个儿长了两只耳朵,什么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往耳朵眼儿里灌,但做主子的想说,长秋却也没那个本事拦着,所幸朱氏便也只是这么刺了几句,便转了话题:
  “去个人,往晋王府上跑一趟,早早儿的跟他们递个消息,教他们把东西都准备着,待楚骁他们那头打完了,把人送回去了,便教晋王老老实实的,好好儿的养伤。”
  “还有那些个……人,也都安安心心的,好好儿的伺候着。”
  朱氏长长出了口气,也不知是叹息还是什么:“我儿这辈子,最大的不幸,约莫着便是降生在这帝王家中。”
  “寻常人,在这种地方,自幼耳濡目染着的,那些个心计手段,便该是成了与生俱来便会的,那一颗心,也该是冷硬的跟茅厕里的石头那般……偏他却是长成了个刺猬的模样,瞧着一身是刺儿,但凡是那刺儿盖不着的地方啊……”
  朱氏敛了眉眼,却是再提了笔,继续抄经:“闹了这么一场,我只盼,他当真能称心如意,一辈子不后悔罢了。”
  “这世间人心,哪里值当他下这般大的本钱,便是今日买着了,明日呢,后日呢,谁又能把这一份儿心,维持这么一辈子的呢?”
  朱氏不再说话了,于是这椒房殿里便只有滴漏滴水的声响,伴着檀香的味道,渐渐地传开了去。
  消息从宫里递出来的时候,那两道圣旨便已经递到了司微手上。
  跪着一道接旨的,莫说司微,便是庞管家也是一脸愕然:
  毕竟自萦州归来,司微福女的身份也都一早在晋王府的后院里传开了。
  先前住着的紫藤院里的东西也都腾了出来,搬来了前头的明心堂,再也没做过什么女子模样的打扮,便是后头递了话过来的那些个美人们,也碍于男女之别,再不曾好好儿的见上一面——虽然也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便是。
  但这不意味着,司微能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得封王妃,这说出去,那得是天下人都得跟着瞧他们晋王府还有皇家的笑话了!
  先送到晋王府的一道圣旨,封的是涿州鸠县林湾村司家女为郡王侧妃,因着上头的日期,算起来是景升一朝时候的事,那时候司微人还在萦州,先帝不知他福女身份受了蒙蔽,留了这么一道遗旨尚且还算情有可原。
  第二道圣旨,上头却是把司微在萦州办下来的户籍身份给填了上去,末尾处还加盖了皇帝之玺,封郡王妃——
  按着圣旨上所留的时间,秦峥尚且还是郡王,如今成了晋王,这圣旨上的郡王妃的身份,也得跟着再提一提,得是提成晋王妃。
  “不是,”庞管家喃喃自语,“这前一道圣旨,咱家还能理解,这后头的这一道儿,可是清楚明白的写了那是司家子,这什么时候,男人都能被封做王妃了……”
  两道圣旨传完,仪仗来得快,走得也快,根本不等王府里的那些个人被这事儿给惊得回过神来,一溜烟儿就消失不见了。
  司微捧着那两道圣旨,瞧着大开的明心堂院门,低头瞅了瞅两张圣旨上的笔墨和印记,将其塞给跪在他身边回不过神来的庞管家: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庞管家直愣愣对上司微的眼神,司微扯着他的手把后头的那一道圣旨给展开,指着上头的墨迹给他瞧:
  “你说,这假传圣旨,是个什么罪名?”
  庞管家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司公子,这话可不兴说啊,这圣旨,那可是经了内阁和司礼监的手才能传出来的,方才来传旨的那些个,身上穿着的衣裳,腰间挂着的牌子……等会儿。”
  庞管家的眉头登时便皱了起来,回想起来是觉着有那么些个人的模样,终归是觉着有些眼熟,一时也觉察出几分不对来。
  再展开圣旨上一瞧,把时间跟上头的墨迹一对比,上头的新墨混着旧墨字迹对比在一处,莫说颜色有那么几分不对,就连圣旨上描补的字迹都并非是一人所出。
  庞管家捧着那两道圣旨,一时间头上的汗都密密麻麻的沁了出来:“这是要做什么,这到底是想做什么,这闹得,到底是哪一出啊?”
  司微袖手,冷眼旁观:“我也想知道,这到底闹得是哪一出。”
  庞管家冷不丁教司微这话给刺了一下,喉咙里一哽,却愣是没吐出第二句话来。
  这些时候,庞管家也算是瞧明白了,司微若非是碍着那一道皇后交代下来的口谕,这人怕就根本不会跟着自家王爷回来京城。
  可偏偏儿的,来了京城之后,宫里的皇后娘娘便忘了这起子事儿——上头的人忘了,底下的人却不敢当做是没这么一回事,万一哪一天突然想起来,要见人的时候找不着司微人影,那就得是个不敬的罪过。
  这罪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左右是足够司微一介商户人家喝上一壶的了。
  司微瞧着那两道圣旨,眼底倒还有些个思索:“这两道,都是景升年间遗留下来的圣旨,虽一直没颁下来,却也都该是经了内阁的,虽有描补,却到底没见着修改字迹的模样……”
  再加上送来圣旨、作太监打扮的那些个人,甭管是真是假,终归是穿了司礼监的衣裳,挂了司礼监的腰牌,论理,中官不至于非要冒着假传圣旨的风险,来构陷他司微一个在京城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那也就是说……
  “这圣旨,不一定是假的,但这里头到底有多少的水分……可就不大好说了。”
  出乎意料的,司微的情绪倒还算是平稳,甚至还有闲心去安慰庞管家:
  “不管这两道圣旨里头的水分有多大,两道景升年间的先帝遗旨能从宫里出来,圣上那头绝不会得不到消息。”
  “只消圣上那头得了消息,于这两道圣旨上,总要有所描补……”
  司微自然也不是不担心自个儿的小命,只是事到临头,左右不过一个死字。
  早在他上京之前,家里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一旦他在京城出事,远在南地的雪酥和尤氏便会迅速收敛家中资产,将其置换变现后,借由博宜赵家的门路,暂去海上避货。
  只消消息灵通,跑得够快,朝廷派去追查、抄家又或是株连问罪的差役便追不上她们。
  司微垂了眼想着尤氏:或许,丧子之痛并不好受,但至少,如今的尤氏也不算是什么孤家寡人,那兴仁堂的许清原许郎中也算是个人品过得去的老实人,心底仁善,再加上又对尤氏颇为倾慕……终归是个体贴小意,能照顾尤氏的人。
  如若真有个什么万一,这些年,司微在南地置办下的那些个家财,便都算作是尤氏的嫁妆,只盼着许清原能待尤氏好一辈子。
  司微心下叹了口气:商户人家,虽有钱,却无实权,这么些年盘踞在南地,固然有所经营,借着晋王的名头,搭着官府也不是没有经营出那么几分名声势头,只是到底……却也没得说,能和封建王朝站在最最顶端的人扳手腕的实力。
  偏如今又教搅和进这天家的一摊子浑水里去,没得说只能是做好最坏的打算。
  司微瞧着庞管家手里捧着的那两道圣旨:盼只盼,皇帝顾着自家颜面,对着这两道圣旨描补一二的时候,能给他一个痛快。
  正思索间,宫里的第三道圣旨便发下来了,这一回是宫里司礼监提督太监全才亲自带了人过来宣旨,索性这明心堂里摆着的供桌、香案还没撤下,当即便又是领了一道新的圣旨。
  圣旨里说的不多,只是道先帝赐婚,然王妃体弱,不能见人,宜避不见客,凡祭祖拜庙、宫廷宴饮,皆许晋王妃特旨,于府内将养,不必勉力施为,不必忧心外事云云。
  说白了,中心思想其实就一个意思,就是教晋王妃做个不存在的透明人,别出来秀存在感。
  顺带全才还传了圣上口谕,即是教司微回返南地,此生再不得进京。
  司微捧着这来自宫里的第三道圣旨,并着一道没摆在台面上的口谕,简直是喜极而泣——虽不曾当真流眼泪,但他脸上那股子欢喜劲儿,是个人都能感受出来。
  全才瞧着司微跪地领旨谢恩,面上全然一派欣悦的模样,张了张嘴,半晌,终究又把话给憋回去了,最后从司微这得了个金锭子并着手下人收了一手的银锞子,带着人回宫复命去了。
  三道圣旨一字排开,摆在司微住着的厢房里。
  司微带着几分复杂的目光自前两道圣旨上掠过,半晌低低一叹,却是开始着手收拾自个儿的行礼。
  他行礼带的不多,也就是那么几件换洗衣裳,剩下的便都是些银票子并着些绞开了装在匣子里的散碎金银。
  路上只消有银子,那些个马车、被褥又或是旁的什么东西,路上再配置齐了便是,却是没必要跟搬家似的大包小包的。
  松松打了个包裹,司微便打算奉着皇帝的旨意离开,只不等他去和庞管家告辞,整个明心堂便再次热闹了起来。
  却是秦峥教人从马车上给抬了下来,头发披散着,衣裳凌乱着,背上还沾了血迹,庞总管急的直催府医,围着秦峥直打转。
  见司微这时候拎了个包袱过来,庞管家直恨得咬牙:“您要是想走,您就直管走,这会儿子却是没人能腾出手来送您了!”
  秦峥的目光掠过庞管家,落在司微身上,落在司微手里拎着的包袱上,最后又落回在司微的脸上,半晌:
  “庞师傅,教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庞管家带着几分不情愿,刮了司微一眼,而后招呼着屋里忙碌着的人退了出去,最后连带着,把门也给关上了。
  司微环视了一圈室内的环境,抬手将包袱搁在桌上,朝着床的方向近前了几步,瞧着他身上的那些个血迹,褪去了外头玄色的外袍,能看出是从衣裳底下渗出来的,斑斑驳驳打湿了中衣,犹如雪地里开得灿烂的红梅,映成一片。
  “怎么弄成这般模样?”
  秦峥抬眼,瞧着他半晌,忽而便笑了起来:“你猜不到么?”
  司微沉默了一会儿:“猜是猜到了,可我没想过,你竟然能闹到这种地步……”
  “你是没想过,闹到这种地步,你竟然还能保下一条命来?”
  秦峥的声音在内室渐渐传开了:“我总不至于,要拿你的性命,去赌我父皇的心思……便是今日我赌输了,禁军围了晋王府,我安排的人手也定然能将你安安稳稳从京城送出去。”
  索□□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司微也不想再在他面前装什么:
  “然后呢,教朝廷下发海捕文书,教我在萦州这些年的经营,毁于一旦……”
  司微顿了顿,忽而笑了起来:“然后你跟在后头,拎着个开了门的鸟笼子,等着我自投罗网,一辈子活在你的庇佑之下?”
  “这辈子,都教你捏在手心儿里,再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秦峥定定瞧着司微半晌,忽而露出一个笑来:“你瞧,你也不是猜不出我的心思……小微儿啊小微儿,当初自京城南下,至萦州那段时间我便发现了。”
  “有些时候,你不是不懂我的想法,你只是……懒得去猜。”
  “你只是,吝啬于在旁人身上……不,是吝啬于在我身上,多耗费那些个心思。”
  司微冷笑:“在你们这种人身上,耗费再多的心思有什么用?算也算不过,耗也耗不过,打也打不过,拗又拗不过,千般想法,万般算计,最后不都得是顺着你们这种人的意思,按着你们的想法来过活?”
  “我们这种人?”
  秦峥瞧着司微瞧了半晌,忽而笑了起来:“小微儿,你还遇到过几个,似是我这般的人?”
  “……不管了,终归,我是你遇着的,最后一个。”
  秦峥抬手拽了司微的衣袖,用力一扯。
  “做什么!”
  司微措不及防间被他带倒,踉跄着坐在了他的床榻边上,探手便要把自己的衣袖给扯回来,却教秦峥拽住了他的手,往自个儿脸上贴去:
  触手温热,并不丰润的脸颊上,触之便是骨骼的形状,隔着一层脸皮摸去,柔韧中透着几分冷硬。
  秦峥贴了贴脸颊一侧的手掌心,微微偏了脸去瞧被他扯偏了身子,坐在床榻旁半俯了身子瞧他的司微:
  “早在红颜后院儿养伤的时候,我便发觉你闲暇之余,会盯着我的这张脸出神……是喜欢这张脸?”
  司微抿唇,拽了拽,终究还是没能从他手里抽回手,见他这般问,便也扬起一抹虚假的笑来:“是啊,好好儿的一张脸,可惜,不仅长了张嘴,却还长在一个不讨喜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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