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这苍茫无边的系统空间,低眸时又瞧见了怀里的007,顾辞再度笑了,然后抱着它直接坐了下来。系统散发出来的意识骤然使得地面多了一张沙发跟桌子,又因为怕宿主会觉得闷,便十分贴心地给他准备几本书。
顾辞坐在沙发上,想到自己的昏迷,有些担忧地说道:“也不知道外边怎么样了……”他生怕在自己晕倒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007知道他的疑虑与担忧,立即说道:“您放心,外面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任务进展也依旧正常,并且还恢复到了原来的进度条。”
顾辞听完前面那句话,果然放心了些许,语气释然地说:“是吗,那就好。”
“现在他们正在寻找着救您的方法,应该很快就能让您苏醒过来。”007虽然身处在空间里边,但仍旧能感知到外边的些许情况,只是有些话会听不大清。
“那外面现在怎么样了?”顾辞问它。
007仔细地分辨着,慢慢回答道:“好像很多人都在,傅言也在,然后还来了个叫纪善的人,是您的青梅竹马。”
顾辞记忆里有他的相关信息,很快就将名字对上号来,他又问,“还有呢?”
“现在好像讨论到了救您的法子……”听到这里,007有些困惑,它不解地说道,“宿主,什么叫‘床笫之欢’啊?”007毕竟只是系统,很多人类的相关知识它都不太清楚,它一门心思就放在怎么照顾好顾辞、怎么给他挑选合适的世界背景、怎么帮助顾辞完成任务等身上了,其他的知识它几乎不怎么感兴趣。
顾辞先是一愣,不太明白怎么突然007就提起了这四个字,随后想到这句话跟医治他的方法之间的联系,顿时脸就红了,他连忙道:“不行,这怎么可以!”这种事只有跟喜欢的人才可以做的!
007还在困惑着为什么不可以,下一秒听到他们的话,又道:“哦!好像又不用了!”
顾辞松了口气。
*
纪善这句话才刚说完,就听到顾长青果断地拒绝:“不行。”
纪善瞪大了眼睛,怒道:“为什么不可以?!你是嫌弃我是男的吗?”说着,少年不服气地看向傅言,质问,“可是他也是男的啊,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行!我八字也跟阿辞很配的!”
顾长青仍旧镇静:“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纪善身份过于特殊,他是当朝的太子,日后可是要继承国统的,哪怕他能护着顾辞,他日登基之后,大臣们会怎么看待他的孩子,周围的人又会怎么引起非议?
在玄阴教有他护着,顾辞在这里就是最大的主子,但是在皇族里,他并没有把握真正地护好孩子,哪怕他的妹妹是当今国母,是纪善的嫡母,亦是如此。皇后跟皇上相恋多年,纵使这样也没有办法改变后宫里一个个秀女进来的事实。皇宫里无奈与悲哀的事情发生得还少吗?哪怕纪善如今是真心的,那么将来呢?当一个又一个大臣向他觐见提及子嗣的事情,他还能保持住初心吗?
纪善瞪着他不说话,顾长青依旧不动声色,穆秋生忍不住轻咳了声,却引来了少年的怒视,他只得无奈地低下头来。
傅言轻握着顾辞没有放开,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执着顾辞的手,他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甚至于方才纪善十分不善的视线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心里边惦记着的只有医治顾辞的方法,以及……
傅言默默地注视着顾辞,尽管这样的想法有一些不合时宜,但是他仍旧忍不住想道,刚才纪善说的话是真的么?他说,顾辞曾说过会娶他。哪怕只是小时候的戏言,傅言光是想想,就羡慕嫉妒得要发疯。
“既是如此……”顾长青却突然开口,缓缓看向傅言。
纪善顿觉不妙,他心知他的打算是什么,连忙拦住他的下一句话,“等等!也不一定非得要同房,还有另一种方法!”
穆秋生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最后引得纪善恼羞成怒,他心想这小主子可没有教主狡猾,一试就忍不住了。
顾长青不接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纪善下一秒不说出答案,就要让傅言救人了。
纪善十分生气,却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哪怕现在第二次的红蜡烛奏效,顾辞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还是早点解决蛊毒为好,更何况这法子也不简单,需要耗上一段时间。
他终于开口。
——“以血作引,以血换血。”
第30章 世界二
顾辞终于苏醒过来。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阵药香味, 期间还掺杂了些许的血腥气息。顾辞睁开眼时,明显感觉到那股子血腥味其实应该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定定地睁着眼,反应迟缓地往床外边看去。帷幕半遮半掩着, 有两个侍女正靠在床边憩息着, 似乎在此处守候了很久。顾辞才刚有动作, 两人便迅速地睁开眼睛,看见少年时, 顿时欣喜地唤道:“公子!”
正是如岚与秋莲。
顾辞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外边早就一阵喧哗,而书房那边也传来了动静, 顾长青手上还拿着几件卷宗显然还没来得及放下, 就已经大步地走了过来。他见顾辞似乎打算起来,一手便将人扶回到床上,温声劝道:“先别急着起来, 再休息会儿。”
顾辞看见他面上净是一片憔悴之色, 眼圈处更是泛着淡淡的青色, 看上去疲惫不已,明显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想到刚才父亲是从书房那边过来的, 轻声问道:“您一直守在这里吗?”
顾长青此时正给他掖着被子,闻言便笑了:“这是自然,你不醒过来,爹爹怎么能放心呢。”
顾辞脖颈处的项链泛着银白色的光, 若隐若现的, 先是微弱的光芒,之后又变得强大起来, 慢慢融入进顾辞身体里,他顿时感觉到一股温暖。但屋内的人似乎都没有看见这一抹光亮,见顾辞终于苏醒过来,很多人都松了口气,如岚一边交代着他们送温水上来好让顾辞梳洗,另一边又使唤着让送新的换洗衣衫过来,再送些膳食上来,好让小主子填饱肚子。
顾辞从被窝里稍微露出脸来看他,然后又用余光打量了下四周,周围人从容地做着彼此的事情,该忙活什么依旧在忙活着,如岚端着盆热水上前,在旁静静地等候着,水汽腾腾升起,氤氲起一片雾气。
他的父亲摸了把顾辞的脸,尔后伸手给他把脉,一开始还皱着眉头,等了过了一会儿,才展眉,“没事了。”
顾辞留意到了异样。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才发现原本白皙的肤色在这时候显得更加苍白,之前如果说是如白玉一般的颜色,现在就变成了毫无血色的苍白,青筋依稀可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许久,随后像是看到了些什么,忽然睁大了眸子,伸手抚向手腕。
触碰到的地方明显有一块微微突起,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割开过,又被治愈了一样。
想到这里,顾辞又挽起另一只手。果然,那只手的腕上也有着相同的标记。
还没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顾长青便已看向如岚,道:“伺候公子洗漱吧。”
如岚跪坐在床边,边上放着水盆,她浸湿手帕后,一点点地拧了个半干后,就上前擦拭着顾辞的脸颊,而秋莲则在一边给顾辞梳着头发,他如今还未及冠,只简单地用簪子束发。
顾辞并不适应这样,正想起来,但看见她们一副紧张的模样,就好像把他看成了是什么易碎的物品,他微微叹了口气,便不再动了。
顾长青便又开始看起了竹卷,在旁边处理着事情。这些天他都是在顾辞屋里守着,总是不能放下心来去处理事务,玄阴教这些天的事情堆积起来,攒了不少。现在孩子醒了,他也能放下半颗心了。
梳洗完毕后,两位侍女又帮忙着顾辞换上干净的衣衫,随后服侍着他用了半碗白粥。顾辞这些天都没能好好进食,用的全是流食,现在醒过来也不能一口气吃太多东西,否则会对身体不好。所以便暂时先喝点粥,等之后好些了再说。
顾辞喝完粥后放下小碗,突然问侍女:“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是找到了医治的方子吗?”
他脸色仍旧白得很,但看上去却比往常要有精神多了,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笑容温暖。
如岚愣了下,替他擦了擦嘴角,才缓缓解释道:“三天前……”
*
——“以血作引,以血还血。”
这句话其实很好解释,就是用鲜血作为诱引,引出蛊虫,再用鲜血换取顾辞身上的鲜血,让他真正地痊愈起来。
所以在纪善这番话说完没多久,便有许多道声音同时响起,“用我的!”
率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傅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纪善,语气十分坚定,不曾有丝毫的犹豫,反应极快地回答,并再一次地强调:“用我的吧,我的血多。”
纪善刻意略去其余人的声音,却是将目光转向顾长青,顾辞的父亲却道:“小辞是我的儿子,血脉相连,用我的血是不是更有益处?”
纪善摇头笑了笑,反问道:“用我的血岂不是更方便?”
他怕旁人听不懂,还特意解释了句:“我自幼喝着奇珍药材长大,血液里也有抑制毒物的作用,若是跟阿辞的作为交换,日后他也能百毒不侵。”纪氏皇族的子嗣在满岁之后,就会被喂上各种的药材,并且沐浴时用各种毒物的血液作为辅助,长时间浸泡在鲜血里,再加以各种秘方,好让人对毒物产生抑制体质,渐渐地也就不怕毒.药与毒物。
“还是用我的吧,”傅言依旧坚持,他看向顾教主,说道,“解蛊之法只有纪公子知道,他要是倒下了,顾辞怎么办?”以鲜血换鲜血,肯定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傅言不愿意尝试任何有风险的法子。无论纪善的建议听上去有多大的诱惑,他仍旧保持着冷静,因为这样可能会给顾辞带来一定的风险性。
纪善却心中嘀咕,这小子也算聪明,知道直接问能够做主的人。
顾长青目光微凛,审视性地看向傅言,似乎在分辨着他这句话的真实性。傅言毫不避让地对视过去,神色中不见一丝闪躲。
顾长青沉吟半天,却仍旧在纠结,他还是觉得亲人之间的鲜血会有用些,也不会给顾辞带来危害。至于其他人提到换血的话,早就被他给忽略了。
纪善勾了勾嘴角,却在这时候侧首,毫不客气地打量起旁边的傅言来。他眼神直率干脆,这样的审视大大方方,倒也不会招惹起他人的厌烦,傅言没有理会他的目光,只是紧紧地握着顾辞的手,并不想再拖延下去,又重复了一遍:“用我的吧……”
“这方法也不是谁都能用的,只有壬申年腊月二八亥时出生的人才有效。”纪善突然说道,这才补了最为重要的一句话。
听到他的话,顾长青瞥了纪善一眼。
傅言却抬起了头,缓缓看向他。
傅秋莲是壬申年腊月二十九子时末出生的,傅言比她早一个时辰,正好是腊月二八亥时时分出生。这人早就做好调查,却故意不提,等到傅言主动开口,才说清楚真正的要求,其实其他人的血统统都没有用处,只有傅言的血才有用。
“这换血的步骤听上去可一点都不轻松,你体内流动着的血液,可是会被生生抽走,并需要时刻保持清醒地承受着这份痛苦,而一旦昏迷过去,就会前功尽弃。这样你也愿意?”纪善自然有着不会让人在换血的过程中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的法子,但他仍需要再次确定这人的想法。若不是担心着顾辞的安危,他也不会进行一次又一次的试探。
听到这句话,傅言却松了口气,更是坚定,“那就用我的吧。”
*
顾辞安静地把话听完,不由得又垂首看向手腕上的浅淡痕迹,他就说怎么会多出来几道陌生的痕迹,原来是换血的时候造成的伤口吗?
“蛊毒,以血换血……”顾辞细细地消化着这些事情,想到自己身上传来的血腥味,又问她们,“那傅言呢?”
作为诱引,引蛊虫出来,那么引出来之后呢?他是没事了,可是傅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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