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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帐中梦天子(古代架空)——寒菽

时间:2024-11-20 12:32:55  作者:寒菽
  他生下的孩子会跟他一样也是天生畸形吗?
  他不知道。
  在这荒草般疯狂蔓延的恐慌中,又夹杂了一丝渴望。
  怀雍天生无父无母,无亲无故,在他幼时,第一次知道自己只是父皇的养子时,他伤心无助地哭了一整天,直到哭累才入睡。
  他其实是想要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然后,他竟然想,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留下孩子。
  只要他放弃荣华富贵,世间之大,天涯海角,到时他改头换面,总有一个能容得下他的地方。
  ……
  赫连夜每月有那么两三日要述职。
  这次正好赶上皇家春宴。
  建京三杰这次都将要参加。
  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谁家的女儿会被皇上许配给他们。
  怀雍这次到的很早,为了早点到,等来赫连夜以后单独问两句话。
  结果久等没等到人,先等到了卢敬锡。
  两人说了一会儿,怀雍感觉到一个不悦的视线,转头一看,是赫连夜终于到了。
  怀雍刚拔起脚要走过去,又停住脚步。
  主要是他要面子。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希望被人看到是他上赶着去找赫连夜,于是只用眼神示意赫连夜过来。
  微愠的赫连夜装作没看见他的暗示,扭过头去,和别人说话。
  态度像是在说:你别想永远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竖起耳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也在等,等怀雍主动向他靠近。
  然而一直等到春宴开始,赫连夜依然没有等来怀雍的主动示好。
  整场春宴,赫连夜都在生气走神。
  先是在婚宴上亲眼看见怀雍因为听说卢敬锡要成亲了而低落,再是听说怀雍又去卢敬锡府上两人私会,这一切都让他气得快要发疯了,这些年来积累的一切嫉妒的细节,怀雍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让他想发疯。
  若是一点也没得到也就罢了。
  为什么他已经得到了怀雍的身体,还是得不到怀雍的真心呢?
  若是他只是想得到怀雍的身体也就罢了。
  有那么几次,他觉得怀雍仿佛也喜欢上了自己都只是他的错觉吗?
  若是卢敬锡也跟他这样痴狂也就罢了。
  可是没有。
  甚至有时他觉得卢敬锡在他们之间多少有些目无下尘,为什么呢?
  难道卢敬锡自矜怀雍的心在自己那里吗?
  他想,他就像是个可笑无耻的跳梁小丑。
  即使是他得到怀雍的身体,也是用了卑劣的手段逼怀雍就范于自己而已。
  “——孟野,你中意谁家的女子?”
  赫连夜听见皇上这样唤他。
  他回过神来。
  脑子还在一阵阵发热。
  他回答:“任凭皇上安排。”
  这话一说出口,不知为何,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心慌,犹如厄运缠身,无法遏制。
  他咬牙想,卢敬锡那样循规蹈矩的人,估计也会答应吧,他倒要看看,倘若他跟卢敬锡都要成亲了,怀雍究竟吃谁的醋。
  稍等片刻。
  皇上又问起卢敬锡的亲事。
  卢敬锡沉思片刻,跪地谢恩,但拒绝了皇上的好意。
  这也出乎怀雍的意料。
  他抬头看向卢敬锡。
  父皇似乎注意到了,轻轻一笑,问道:“文起你可是有意中人了?”
  卢敬锡答:“为臣心无情爱,只想尽忠社稷。”
  怀雍觉得奇怪。
  换作是别人,父皇问都懒得问,父皇一向不关系这种事的,可今天竟然被卢敬锡婉拒后还追着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你也该成亲了。今年吉利,再往后拖,明年是寡妇年,可不适合成亲呐。人家小娘子也是看年岁容貌的,别觉得自己很有的挑,等再过些年,你‘年老色衰’了,小娘子们说不定就不待见你了。”
  座下一团笑声。
  怀雍笑不出来。
  他在想赫连夜方才说的那句话,心情很是沉凝。
  春宴酒会。
  怀雍见赫连夜离开,还是跟随过去。
  他在石墙花窗后见到有个人在和赫连夜说话,驻足等了一等。
  隐约听见这两人在说话。
  “你终于想通了,男子又不能和男子成婚。”
  “别说了。”
  “有什么说不得不成?你的心思国子监有几个人没看出来?他要是想和你好,还需要等到今天?他不过是因为身份特殊,所以才这样想要笼络住你。皇上早就为他安排好了。你却傻了,难道还要一直为他熬到自己生不出孩子不成?就是你有一天真得让他愿意跟你,你们又不会有孩子。”
  赫连夜无法反驳。
  他想起怀雍的秘密,心有不甘地说:“不一定吧。”
  朋友听笑了:“不一定?什么不一定?你是神志故事看多了,以为真有世上有让男子生子的仙法不成?”
  赫连夜:“……”
  他没有信心。
  且不说怀雍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即便怀雍有了他的孩子,会愿意为他生吗?
  有那么一回,他们在温存时,嬉皮笑脸地问怀雍说不定要怀上他的孩子了。
  怀雍是什么反应来着?
  对了……
  怀雍很生气,还坚决地骂他痴心妄想,让他以后不准在作这样恶心至极的设想。
  正想着,赫连夜忽听墙边有点声音。
  “是谁?”
  他追过去,等绕过去到另一边,那儿已经空无一人了。
  ……
  翌日上午。
  怀雍上朝去了。
  在他房里伺候的婢女子菁去打算换桌上的花,一见愣在原地,纳闷地自言自语出声:“真奇怪。”
  另个婢女慧儿问:“怎么了?”
  子菁挠挠头:“我昨天才换的凌霄花,怎么只剩下枝叶,花全没了?”
  慧儿捏起帕子掩唇好笑道:“是你糊涂弄错了吧。不然还能是被公子都吃了?公子吃它作什么?”
  子菁恼了:“公子特意嘱咐我的事,我怎么会弄错!你不信我就找别人问问,昨晚小巧负责铺床,她一定注意了。”
  慧儿拉住她:“行了行了,多大点事,你还要闹到公子面前。”
  她们习惯叫怀雍作“公子”,怀雍也是这样吩咐的。
  他听习惯了。
  公子那么尊贵,又要操劳国事,她可不敢拿这点芝麻小事去烦人。
  想想还是作罢。
  子菁疑惑地换上了一丛新采的红色凌霄花。
  同昨日的一般,血似的鲜艳。
 
 
第29章 暴露
  春宴过去数日后,原本应当温暖起来的建京迎来一场倒春寒,御书房中又烧起暖炉。
  时任大内总管的杜良杜公公在皇上睡后才睡下,皇上醒来前醒来,统共只睡了一个半时辰,却一点也不打哈欠,路上遇见了交接班守卫宫门的禁军头子郜三山时,热络地打了个招呼,寒暄道:“都说小寒暖,立春雪,去岁冬天那么暖和,我就知道今天春天就暖和不了喽。”
  对他来说,没有转暖的又何止是天气。
  今儿早上照例伺候皇上与怀雍这对天家养父子用饭,期间皇上提了两句为怀雍寻妻的事宜,怀雍还是不肯顺从。
  杜公公当时便在心下道了句不妙。
  回头等怀雍不在了,果然皇上的心情变得极差,平日里爱喝的茶水也一会儿嫌弃茶烫,一会儿嫌弃茶冷,摔了好几个杯子,小太子过来也会无端骂了一顿。
  他心中祈盼,祈盼雍公子可以在皇上面前更加乖顺一些,那他们这些奴仆也不用那么心惊胆战地过日子了。
  皇上问起怀雍这几日在府上如何。
  杜公公一一禀报道:
  “……说雍公子近来还是胃口不好,吃饭不多,每顿只吃一碗。”
  其实一个碗里只装一半的饭,还不一定能吃完。
  “雍公子近来喜欢麝香,还喜欢凌霄花。”
  皇上便说,让人把宫库中的麝香找出来送去给怀雍,又夸凌霄花好,让人也采一些来放在御书房。
  “听说雍公子最近手脚犯冷的老毛病犯了,前日让人在屋里起了火盆取暖。”
  但是不光是烧火盆,好像还把衣服什么放在火盆里烧了。
  不过这他就不打算告诉皇上了。
  总之,他在回答皇上的问话时,尤其是有关怀雍,总要真真假假的掺杂,力保不惹事端,一切平安。
  皇上听了,皱起眉来:“他畏寒的老毛病又犯了吗?一定是因为觉得暖了、贪图凉快,不肯好好多穿几件衣服,跟太医院那边说一声,让人送些汤药过去。”
  刚吩咐完,又想起件事:“上次那个冒名顶替,混在太医院中伺机接近雍儿的人找到了没?算了,没查清之前,除了张太医,还是不准让别的太医去给雍儿看病。”
  杜公公深深躬腰,手持拂尘,恭声称喏。
  皇上处理了一会儿公务,午间,皇后过来一趟。
  皇上罕见地让她帮着想看谁家千金更适合怀雍,杜公公记得皇后以前曾经为怀雍的亲事操过心,那是很多年前唐公公还在大内总管位置上的时候。
  这次皇后只是笑笑,给出个不咸不淡、不左不右的建议:“臣妾以为,还是要看雍公子自己的心意为好,他喜欢哪个就选哪个。”
  皇上勃然大怒道:“让他选?他哪里选得来!”
  皇后福身请罪,随后离开。
  杜公公呆站片刻,纹丝不动,直到被皇上骂还不收拾,他才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将被扔掷散落的画卷都捡起抱在怀中。
  寂静无声的屋子里除了碳火灼炙时的噼啪微响以外,就只有皇上自言自语的声音。
  自他上任后,其实这些年时常会发生这样的事——皇上会自己跟自己说话,无意间把心声说出来,可他自己并意识不到,有时愤怒,有时伤心,有时会笑起来。
  如此,皇上喁喁低语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他头上:“明明是朕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如今倒是愈发地跟你像了,跟你一样不识抬举,也跟你一样招惹男人。”
  杜公公屏住呼吸,闭上眼睛,在心底告诫自己:你没听见,你没听见,你没听见。
  ……
  卢敬锡从春宴回家以后,从尚书台回来没回自己院子,径直去家中设置的小佛堂,跪在菩萨像和祖宗牌位前面。
  每天一跪就是一晚上。
  母亲不跟他说别的,光让他罚跪,先把脑子清醒清醒再说。
  母亲也过来了一次,当成没看见他,绕过他去给他父亲的牌位前上香,然后念叨一会儿:“你的好儿子拒绝了皇上赐婚的好事,也不知有没有惹恼皇上。这下好了,别说光宗耀祖,说不定还要为卢家门楣抹黑,你若是在天有灵能够看见,还是快管管你的乖儿子吧。”
  卢敬锡静不做声。
  他觉得自己不是不打算成亲,他只是觉得……觉得还不到时候。
  可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小佛堂的地铺得是青砖,没有垫子,膝盖跪得极疼。
  不知是否是为了转移这种痛觉,他想起一些年少时的事,他、怀雍、赫连夜都还在国子监做学生时的往事,有一年夏天,他们国子监好几个同学约了一道去乡下的庄子踏青游玩。
  少年们在没有长辈管束的情况下,一个个都放开了野性,来之前说好要吟诗作对,行附庸风雅之事,结果到了以后,一个个都上树下河,变作了野猴子。
  连怀雍也脱了鞋子,卷起裤腿到田里去摸田螺,等上岸把泥巴冲洗了才发现小腿肚上不知何时黏了一只水蛭,水蛭已经吸饱血,变得肥嘟嘟。
  卢敬锡见了心急,却没有立即上前,因为假如他要帮忙的话,就难免会碰到怀雍的皮肤。
  他不敢碰。
  光是看到就觉得心很奇怪。
  就在他犹豫之际,赫连夜已经过去,掏出一把随手携带的锋利小刀利索地把水蛭给刮下来。
  赫连夜动作太快,当他惊呼出声的时候,赫连夜已经想当然地落了刀。
  卢敬锡顾不得其他,这才上前,说:“被水蛭叮了不能这样刮的,水蛭一部分已经钻进他身体里,直接切了那部分就留在里面,要撒盐才是。”
  赫连夜也急:“你不早说?”
  卢敬锡:“谁让你那么着急!赶紧请大夫来给怀雍看看。”
  怀雍自己更是不以为然:“没多大的事,还是算了吧。叫太医过来的话,我父皇知道了,又得麻烦,不如不叫。”
  卢敬锡却不肯依从,和怀雍争了两句,退而求其次地说:“那我去附近给你请个大夫来,一定得看。”
  等卢敬锡找了大夫回到庄子上,见怀雍背对自己还在榻上睡觉,过去把人推醒。
  怀雍转身过来,卢敬锡看见他的脸,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问:“雍公子,你的脸……?”
  卢敬锡取来铜镜给他看。
  怀雍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被画了东西。
  庄子里用来睡觉的是刻有花纹的瓷枕头,若是脸颊压在上面,便会不小心地印上红痕,譬如他的脸上就印上了芍药花的纹路,不光印上了还不知是谁手贱,用朱砂将这花纹细细地描上。
  不用问都知道是谁狗胆包天敢这么做。
  怀雍气得简直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抄起瓷枕头就去找赫连夜,势要跟赫连夜同归于尽。
  两人笑闹的声音传进卢敬锡的耳朵里。
  总觉得刺耳。
  再走出门去到院子里看他们俩打架。
  还觉得刺眼。
  是夜。
  睡在怀雍隔壁屋子的卢敬锡不知为何,做了一个朦胧混乱的梦。
  梦里是他坐在黄昏迷蒙的光雾中,坐在怀雍午睡的床头,手执细毫,在怀雍的脸上一笔一笔地绘制芍药花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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