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到一半,江宜轻轻抵住陈熠池胸口,让开毫厘。
脑回路又不知转到了什么地方,剁了一下脚,像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拧着眉,噘着嘴不高兴道:“少爷,带回来的橘子,你还没吃!”
陈熠池勾起嘴角,从兜里掏来橘子,掰了一瓣含在嘴里。
江宜凑过去,下巴搁在他肩膀问:“好吃吗?”
陈熠池挑挑眉,撕了瓣大的点了点江宜的唇珠:“张嘴。”
江宜听话的张嘴含住,顺势舔/了/舔陈熠池的指尖。
牙齿刚刺破沁凉的皮,溢出来的酸水叫他眉头一皱:“不好吃。”
陈熠池轻笑:“那别浪费。”
说着扣住江宜后脑勺,含/住他的舌/尖吸/吮了一下,轻易把果肉/渡/到自己嘴里。
江宜怔在原地,脸红的像初升的太阳,咬着的唇珠都泛白了。
吃完橘子,陈熠池又哄着他喝了醒酒汤,便要拉灯睡觉。
江宜却死活都不闭眼。
陈熠池看见他眼睛里面都熬出红血丝了,便知他在逞强,但又不解的问:“为什么不睡?不困吗?”
江宜依旧摇头,半晌才嗫嚅道:“我怕在梦里睡觉,再睁眼梦就醒了,就见不到你了。”
陈熠池拉过他两只手合在手心:“醒了为什么就见不到我了?”
江宜突然沮丧起来,眉头往下拉着,一副做错事不敢承认的模样:“要是少爷知道我做的这些梦就完了,他一定再也不理我,可能还会把我赶走。”
陈熠池不再调侃,神色严肃起来,难道在江宜心里对他最大的惩罚就是不理他赶他出去吗?
陈熠池从未想过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刻意的疏远不着痕迹的冷漠,会对江宜造成这样大的伤害。
如果放在三年前,他怎么舍得叫江宜一个人待在家里,怎么舍得对他爱答不理甚至对他的关心置若罔闻?
他用自己的良心不安去惩罚江宜,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软弱无能。
是他没有保护好他。
“对不起。”陈熠池摩挲着他冰凉的脸颊,声音低哑,“你的少爷很喜欢江宜,如果江宜心里有话憋着不说,他会生气。你明天就跟他说吧,说什么都行,只要是你想说的,他都欢喜。”
江宜强打着精神,不太相信追问:“他真的会听吗?”
陈熠池用力抱了抱他,笃定道:“你说的他一定听。”
第29章 有罪的从来都是我
第二天周末闹铃没有跟往常一样催魂,江宜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他揉着发胀通红的眼睛,回味昨晚的梦。
一想起细节来,他就面红耳赤,跟煮熟了的大虾似的,拽着被蒙过脑袋,在密不透风的黑暗中憋了好一会,喘不过气来才扯开点被角探出一双无辜的眸子。
太羞耻了叭。
他近期频繁地做很多跟陈熠池亲密的梦,但尺/度最大的就止于搂搂抱抱,然后他偷亲一下那张熟睡的脸,或者挠痒痒似的戳戳腹肌啥的……
可是昨夜他们何止抱了,还亲了,不仅亲了,还亲了好多次。
他的少爷主动靠近,拥抱去吻他。
唇角好似残留着清晰的温/软触/感,江宜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
即使他无比认定这就是个虚无的梦,甚至是见不得光的梦,但此时此刻,他心里甜的却跟往里面浇了一整罐的蜂蜜一样。
这周陈父陈母去美国拜望陈熠池的外公外婆,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江宜比先前自在了许多,昨夜睡得太晚,他赖床到很晚,享受了一番心满意足的感觉之后,像个小老板似的翘着二郎腿躺在被窝刷了会儿手机,把一周的朋友圈挨个点赞了一遍。
王润康昨天发了一个去吃烧烤的朋友圈,配上一张五个人影子的合照,江宜也顺手点了赞,还给了大拇指的评论。
朋友圈刷到了底,他觉得没啥意思,刚要扔下手机下床洗漱,王润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江宜不假思索地按了接听。
“昨晚你什么时候回去的?不是说到家报个平安吗?!”王润康似乎有点不痛快,张口就问。
江宜手机搁在洗手台上,正在挤牙膏,听到王润康的询问,心里咯噔一下。
是个好问题。
“我……我忘了。”
王润康气得喷了口气:“你真的……我真想……我。”
江宜:“?”
“就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舒青然说她一个人带你回家,我们都不放心,但是她非叫我们先走,大晚上一个醉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你都不知道我们三个担心了一晚上就等你回家回个消息。”王润康知道出事概率不大,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积了一晚上的怨气终于爆发。
江宜刷牙的动作一顿,和着嘴里的泡沫乌拉乌拉的问:“昨天是舒青然带我回来的?”他怎么睡了一觉什么印象都没有了。
只清晰记得梦里他是陈熠池带回来的,酒精的催蚀叫他脑子留了一片空白。
果然酒不是个好东西。
王润康拖长了调子:“不然是谁?你梦游回去的?”
江宜一个不留神咽了口薄荷牙膏,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脸色绯红,双眸外圈微微肿起,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喝多了酒眼皮会肿吗?”
“什么?”陈润康觉得他酒还没醒。
江宜忙道:“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挂了啊。”
“我……”王润康没一个字没蹦出来,通话戛然而止。
江宜用凉水冲了几把脸,拽了白毛巾擦干净水珠,用手指往后把梳了几下头发,然后重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王月玥曾对他说过,他如果是个女孩儿,比舒青然对男人的诱惑力还要大,他盯着镜子里那张脸,半天没看出来精致在哪里。
他越看心越烦躁,蹂躏了几下梳好的发型,趿着拖鞋懒洋洋走出卧室。
眯眼看了眼挂钟,已经九点半了。
江宜下楼,去厨房溜达了一圈。
没人。
他挠了挠后脑勺,去了阳台,果然人都在那里扎着堆。
舒青然正帮着李姨打理阳台上的几盆花花草草,听见脚步声,她回过头去,见江宜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样,意味不明一笑:“醒了?”
江宜哦了一声,拿起手边花架上的一个小喷壶准备帮忙浇水。
李姨看见哭笑不得:“我们娘俩都浇过水了,小祖宗你别瞎掺和了,早饭可能凉了,你自己去微波炉里温温。”
江宜点了点头松开水壶,目光偏向一旁,过去跟舒青然打了招呼道:“昨晚上谢谢你,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舒青然一脸懵:“什么麻烦?”
江宜不好意思笑笑:“我酒品不好,路上我没撒泼耍疯叫你难办吧?”
舒青然恍然:“你说这个呀。”她欲言又止瞥了眼李姨。
李姨正好要去拿合适的剪刀修建枝叶,就起身离开了,给两个人腾出空间来。
舒青然低声问:“你真一丁点也不记得了?”
江宜:“……”
舒青然神神秘秘的朝他招了下手,江宜皱眉凑上去。
她抿着笑小声道:“昨晚,其实是你家少爷带你回去的,之后给你煮醒酒汤伺候你这个小祖宗就寝的也是他……”
舒青然兴致勃勃说到一半突然感到气氛不妙,她抬手拍拍江宜僵硬的肩膀,询问道:“你没事吧?”
“不是你送我回来的吗?”江宜尾音发颤,红润的脸也渐渐褪去血色,没头没尾的问了句。
“本来是商量好了我送你来着,”舒青然道,“不过你一直要你的少爷接你你才肯走,我没办法,正好那个时候陈熠池打电话询问你的去处,我就告诉他了顺便麻烦他跑趟腿接你回去。”
“他答应了?”
“他没有理由拒绝吧……”
“少爷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听说昨天傍晚刚回来。”
江宜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他现在还在家?”
舒青然想了想:“应该没走,你可以去他屋里找一下。”
江宜缓了半天。
掩住真相的模糊的雾气渐次散去,他逼着自己清醒过来,不去深挖。
“我、我先出去一趟。”没等舒青然叫他,江宜转身就跑。
他要趁陈熠池从房间里出来他们碰面之前离开找个地方躲起来,平静下来好好回忆昨晚哪些是编织的梦哪些是真实发生的事。
千头万绪,他现在纷乱不堪。
他随手在衣柜里捞了件羽绒服,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套上了鞋。
走得急,心也乱,拉开门的瞬间,除了幽淡的雪香,被寒冷被风卷入他鼻腔的还有一丝熟悉的说不上来的味道,他微微一愣,脚步有些刹不住,直直撞了上去。
撞进了一个人的怀抱。
江宜遽然抬头,对视上了陈熠池垂落下来的目光。
瞳孔深处微微一颤,他不受控制叫了声:“少爷。”
陈熠池上下扫了眼,目光微沉:“穿成这样,你是着急去哪?”
江宜愣了愣,像犯错被罚的小孩,低下头,他发现自己没穿外裤,只穿了条黑色的贴身毛裤,虽然被长长的羽绒服挡到膝盖,依旧显得滑稽。
红晕顺着脖颈蔓延至耳根,接着便听到上面传来不可思议的低沉的笑声。
江宜心尖一颤,想问的话全部堵在了喉间。
干燥微凉的手指插入他湿润的手心,陈熠池牵着他的手道:“先进去。”
江宜微微瞠大眼睛盯着十分自然的交错的手指,心跳的飞快,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牵进去了,连自己想做什么都远远抛之脑后。
丝丝凉意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心房,他全身沸腾的血液缓缓冻结。
陈熠池把他拉到二楼房间,门咔哒一声很轻的关上,江宜却像是听到了很恐怖的爆炸声,面色苍白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梦里积攒的勇气,在这一刻消失殆尽,现实中的江宜,是个实打实的胆小鬼。
尤其是在他最在乎的人面前,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脸红的怎么这么厉害,发烧了?”陈熠池手背趁其不备贴了一下他的额头。
江宜连忙缩起脖颈,抬手挡住脸:“没,可、可能是屋里太热了……”
陈熠池挑眉,提在手里的白色不透明塑料袋往书桌上一放:“过来吃早饭。”
江宜伸出一根手指掀了下袋子,里面是藏着的香味顺着缝隙飘进了他鼻尖,不争气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江宜拽了拽衣角,瞧着陈熠池的脸色,声音缓和却很认真地道:“昨天晚上,谢谢少爷带我回来。”
陈熠池靠着桌子,淡淡道:“嗯。”
气氛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江宜指甲掐着手心,把头垂的更低:“也谢谢少爷给我煮醒酒汤。”
隔了几秒,陈熠池又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还……还有给我买早饭”
“……嗯。”
江宜有些急了,蹙着眉道:“少爷,你能说点别的么……”
陈熠池顿了顿,凑过去了一些,低声道:“那江宜想听什么?”
“……”
江宜想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记忆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他们到底……亲没亲。
可这些话,他问不出口,如果那些是梦,陈熠池只是规规矩矩把他送回来,那为什么要给他买早饭,而且还主动牵着他的手上楼?牵手一起走,跟陈熠池,简直跟童话故事一样梦幻。
如果不是梦,那为什么陈熠池的反应会这样平静?让他一个人跟小丑一样在他面前手足无措,连他脸红都拿出来调侃几句。
“没、没想听什么,”江宜语无伦次,“就是好奇你怎么提前回来了?离复赛不是还有一个周吗?”
陈熠池从纸袋里拿出一块儿香葱鸡蛋饼递到江宜面前,等江宜接过去,才从容不迫道:“没有什么特殊原因,就是想回来看看。”
江宜抵不住饼香的诱惑,咬了一口,慢慢嚼着,听到陈熠池说想回家看看时,微微一怔。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回来呢。”脱口而出的话刚说出来江宜就有些后悔了,连忙双手把饼递到陈熠池嘴边,讨好似的笑笑,“少爷也尝尝。”
陈熠池低眸看着那张被江宜咬成个月牙的饼。
此时,江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饼转了半圈:“这边没咬。”
陈熠池淡淡看了他一眼,江宜露出懵懂的表情,陈熠池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收回撑在桌角的手,把住江宜的手腕,在他留着淡淡牙印的边缘咬下一块。
江宜脑子翁的一声,像打点的闹钟响了关不上的感觉,这样不就算是间接接吻了?
陈熠池把饼从他僵硬的手指里抽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另只手牵着江宜的手腕放松自然的垂下。
就是这样沉默又亲密的氛围,让江宜脸烧得更厉害了。
“江宜,抬起头来,”陈熠池捏着江宜手腕的手指微微一收,“看着我。”
被触碰的腕间皮肤上像被打上烙印,发痒发烫。江宜虽然紧张但还是听话的微仰脖颈。
莽撞地闯入陈熠池的眼眸。
他看见陈熠池嘴角勾着浅淡的笑,心率不由加快,咽了口唾沫道:“少爷,你……你做什么?”
陈熠池磁性低沉的声音萦绕在他耳边,流动的空气吹得他耳朵痒痒的:“我想搞清楚一件事,为什么你见到我什么都不做就会这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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