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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箫(古代架空)——疏影残雪

时间:2024-11-20 12:40:28  作者:疏影残雪
  这是独属于墨玉笙的空间,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里里外外,边边角角,满满当当都是他的味道。
  元晦抬手在虚空轻轻抓了一把,像是要隔着层层叠叠的光阴,将从前那个嗷嗷待哺的他,蹒跚学步的他,少年意气的他都捉到眼前,揣进心口似的。
  他这么自娱自乐了一会儿,眼角不小心瞟过书桌。
  桌上躺着一张薄笺,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豪锥晾在砚台上,笔头还润着墨,像是匆匆被搁置在一旁,想来是封未写完的书信。
  元晦犹豫了半晌,在小人与君子间反复横跳。
  君子道:“做人要光明磊落,岂能做背后窥探之事?”
  小人道:“那信分明是写给你的,迟早都是你的,不过是早看与完看的差别。”
  最终元晦还是遵从本心,做了回小人。
  他轻步走了过去,捻起信笺的一角,借着烛光,逐行逐字地读了起来。
  书信开头记录了些行途见闻。
  “行至河南开封一带,见雪中冬菊傲然绽放,亦顺势品尝了当地菊茶,清香四溢。他日若有机会,愿携君一同踏雪寻菊,共赏此番雅趣。 ”
  “途中偶遇一垂髫小儿,约莫五六岁,向母亲索糖,未得应允,竟嗔怒咬了母亲手臂。此番情景,令我想起了某人,也有好嗜咬的小癖。”
  又提及了些墨府趣事。
  “为给母亲献上一份意外之喜,未经正门,越墙而入梅园。岂料被一新来侍女误认成采花贼,手持扫帚猛然击来,险些遭其破相。”
  “墨府有一庖厨善制糕点零馐。偶尝其手作云片糕,细滑柔软宛如凝脂,颇为惊艳。你素来喜好甘饴,实愿与君共品此美味。”
  诸如此类琐事云云。
  文末,还有一小行字,被涂了黑墨,索性涂得不严实,还留了些边角。
  元晦对着烛火,仔细辨认了一番,写得是:“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约摸是墨某人觉着过于婆婆妈妈歪歪腻腻的煞没出息,复将这行诗涂了去。
  元晦这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原本是疲惫至极,看到这顿时倦意全无。
  他托着腮,想象着墨玉笙涂涂改改,抓耳挠腮的模样,眼底笑开了花。
  他春心荡漾急于向谁倾诉,刚好桌上摆了枝腊梅养在瓶里。
  他便对着腊梅念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短短八个字,他念了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
  腊梅耷拉着脑袋,似乎是想见缝插针地钻进瓶里,无奈眼前人太想倾诉,只得被迫听着,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倒霉蛋。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屋外响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
  元晦放下信笺,笑意吟吟地迎了上去。
  片刻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道人影闪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元晦脸色大变,那人反应极快,骤然起掌,掌心寒气凝聚,结成一道冰柱,刺向元晦。
  【作者有话说】
  删删减减N遍
  没脾气了……
 
 
第83章 托付
  元晦折腰向后,眼底倏地漫上层血沫。袖炮之下,真气翻滚。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杀了眼前人。
  然而真气在掌心间流转不息,却始终未能脱掌。
  他尚有一丝清明,伤了他,会伤了墨子游的心。
  墨覃盛一击不中,又使出寒冰掌,接连向元晦打出两枚冰锥。
  元晦扭腰下沉,冰锥擦过他的下颌而过,骤然坠地,触地瞬间化作一片晶莹霜镜。
  猛然间,霜镜炸裂,无数凌厉的冰屑四散,飞屑擦过元晦的面颊,带下几滴血珠。
  元晦抬手擦了把脸。
  血沫漫过双瞳,着了色,赤瞳之下,杀意尽泄。
  他翻身掠向书桌,从桌案上摸下一点红,长剑一挥,剑尖轻颤,剑锋直指墨覃盛咽喉。
  墨覃盛身形一侧,左掌横扫而出,元晦提气跃起,堪堪避过。
  墨覃盛趁势欺身而上,右掌凌空一抓,霎时空中凝聚出一根根冰锥,宛如箭矢一般激射而出。
  元晦剑尖连点,剑气纵横交错,寒芒所过之处,冰锥碎裂,化作纷飞玉屑。
  桌上的花瓶不堪余波之烈,砰然炸裂,那纸单薄的信笺被劲风扫过,卷入剑气。
  元晦身形一滞,忽地探手朝虚空抓了一把,竟是去够那纸薄笺。
  便是这一瞬间的分心,墨覃盛已飘至跟前,一柄晶莹剔透的冰锥悄然抵上他的喉头。
  墨覃盛道:“你是何人?”
  元晦低头不语,目光撞在信笺上潦草涂鸦的那笔黑墨上,眼底红潮起起落落。
  墨覃盛收回凝在一点红上的目光,换了种问法,“苏令……是你什么人?”
  元晦抬首望向墨覃盛,反问道:“他该是我什么人?”
  他的目光幽邃若深渊古潭,平静地泛起一圈圈血色微澜,疯狂又带着些许悲苦,像极了当年,苏令藏在一点红后面的那双眼睛。
  墨覃盛目中神色繁复,百转千回之下,漠然收掌道:“你走吧。”
  元晦冷声道:“走?我该往哪里去?”
  墨覃盛嘴角微动,叹了口气,“当年是我错手伤了吴姬,一切恩怨都因我而起。你若想报仇,冲着我来便是。舟遥……他是无辜的,不要伤他。”
  元晦嘴角微勾,牵出个冷漠的笑意,“伤他?我为何要伤他?”
  他轻拈信笺,在墨覃盛眼前微微一晃,笑道:“这是子游写给我的家书。”
  他刻意将声线压得低而柔,吐出“子游”二字时,语调婉转缠绵,任谁听来都满是旖旎之意。
  他摊开信笺,一字一顿地念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边念边欣赏墨覃盛那盛怒之下逐渐变得铁青的面色,心中生出几分快意。
  吴姬,是他内心深处一抹难以磨灭的哀伤。
  自他懵懂知世事,一切困苦悲凉皆自吴姬离去那一刻而始。
  旧创陡然被翻揭,他心中原本平息的波澜再起。
  既然杀不了眼前人,就要将其心撕裂,让他痛不欲生。
  杀人诛心,胜于刃割。
  墨覃盛沉声道:“你接近舟遥是何用意?”
  元晦轻笑一声,从怀中摸出游龙扳指,指尖轻抚,挑眉道:“我接近他?当初来苏园把我领走的是他,这些年将我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的也是他。”
  墨覃盛艰难地将目光从游龙扳指上挪开,颤声道:“你……你怎么会有舟遥的贴身之物?你们……?”
  元晦轻笑道:“你不如去问问子游,他为何要将这游龙扳指赠与我。”
  旋即,他目光骤冷,“这是他与我的定情信物。”
  墨覃盛怒喝道:“混账!我墨家世代清正,岂容你来玷污!”
  说话这间,他掌中寒气凝聚,冰锥已抵上元晦侧颈。
  元晦扬首而笑,面带挑衅,“你杀了我试试,看看子游会如何?”
  墨覃盛冷笑道:“若真如你所言,我先取你性命,再亲自料理那孽障,清理门户!”
  元晦脱口道:“哪用劳烦你亲自动手,他本来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墨覃盛面色骤变:“你说什么?”
  “茴梦香。”
  他话赶话,原本只想借机发泄心中愤懑朝墨覃盛心口刺上一刀,话出口才惊觉,这把刀插在了自己心上。
  他木然道:“他拖上这么些年,已经到了大限。如今连七姑都回天乏术了。”
  他垂手站着,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再无半分戾气与力气。
  他听见墨覃盛在耳旁低喝“一派胡言”,也只是默不作声,不再想争辩。
  直到墨覃盛甩袖道:“我现在就去找他问个明白!”
  元晦骤然色变,一跃而起,“不要,不要去找他,我不想他分心。”
  他纵身拦在墨覃盛面前,疾声道:“是我纠缠的他。他见我可怜才……收留的我。你不要去责怪他。”
  他顿了顿,又低声道:“就一年,最多一年,我便将他还给你。”
  墨覃盛脸色阴晴不定,沉默半晌,迟疑道:“什么意思?”
  元晦将游龙扳指紧紧攥在手心,又轻轻松开,“我手握两本归魂册,最多再一年我就能集齐三册。到时候我会用它治好子游的毒伤,再将他送还给你。”
  不等墨覃盛开口,他又自顾自道:“归魂册能化腐生肌,重塑筋脉,重生断骨,却也会让人记忆尽失。等子游一觉醒来后,便不会再记得我。”
  “现下子游对一切都不知情,你就当……就当可怜可怜我,将他借与我一年。再不济,你就当将他送去神农谷疗伤。一年为期,待他归来时,他还是他,清清白白的他。”
  他双眸聚起几滴清泪,冲去了眼底的红痕。
  “还有……对我而言,他是墨玉笙,只是墨玉笙……从始至终都是……”
  绛烛摇红,元晦的身影忽明忽暗,像是那一剪烛光下,扑火的飞蛾。
  一时间,墨覃盛竟也再说不出话来。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那你……”
  元晦漠然接口道:“我会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
  等着他。
  他不要来得太早,但……也不要太晚。
  就七十年,不早不晚,刚好等到他百年后。
  ……
  墨玉笙推门而入的前一刻还在盘算着如何疼爱元晦那磨人的小妖精。
  他心痒难耐,连墨母对他的一顿暴风输出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墨覃盛将墨玉笙与那苦命小姐的事掐头去尾告诉了墨母。约摸是担心惹祸上身,将墨玉笙中毒留下后遗症那段隐了去,只说他看上了个苦命人,不愿婚娶。
  墨母看着弱不经风,性子却比墨覃盛刚烈不少,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耽误她鸡毛掸子上手,抽了墨玉笙一溜够。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发泄完她也就认命了。灌了两碗安神汤后将人轰了出去。
  墨玉笙嬉皮笑脸地作别墨母,转身去了趟后厨,怕被下人发现徒生事端全程鬼鬼祟祟的。途径梅园又顺道拐进去,折了只腊梅。
  他满脑子都是些花前月下的旖旎风光,却不知天色已变,他那狭小的卧房内,一张生死契约已经悄然落定。
  他火急火燎地推开门,一声“心肝宝贝”还未露头就难产腹中。
  三人互相对视,气氛诡谲。
  元晦一手攥着信笺,一手提着长剑,脸上挂了彩,不算浓,足够让墨玉笙疼得心肝乱颤。
  墨覃盛掌下冰锥泛着寒光,脸色晦暗不明,有种风暴将至的宁寂。
  短短一瞬,墨玉笙脑中闪过千万个念头,足以凑成一本新编拍案惊奇。
  直到墨覃盛对着元晦问出那句“你究竟是何人”,他脑子才短暂地放空了一下。
  旋即他又迅速看向元晦双眸。
  眼底清澈,未见血光。
  他这才松了口气。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连已死相逼劝两人放下血仇的苦情戏码都在脑海里过了千八百回。
  如今看来自己多心了,两人还没来得及认出对方,事情还没坏到那步。
  他缓步走到茶桌旁,将食盒与梅枝放下,又走到元晦身边,没怎么犹豫地牵起他的手,朝着墨覃盛平静地掷下一枚惊雷。
  “他是我的心上人。”
  元晦侧脸看向他,嘴角轻颤,极速放大的瞳孔下,似有流光闪过。
  墨覃盛反手便是一记清脆的掌掴。他掌中寒冰未尽,划过墨玉笙白瓷般的脸颊,留下几抹刺目的嫣红。
  “混账!你再说一遍!”
  元晦轻阖双眸,眼角一滴清泪滑落。他试图挣脱墨玉笙,却被他死死地扣在掌下。
  那人冲他轻轻一笑,旋即攥着他,一道跪了下去。
  墨覃盛的表情由震惊转为盛怒,抬手又是一记重掴。
  “孽障,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屈膝下跪!”
  与墨母的虚张声势不同,墨覃盛是下了死手。
  一掌下去,墨玉笙半边脸肿成了个血馒头,嘴角破了口子,挂着道血痕。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离破相最近的一次,年初遭狐媚娘与几大高手偷袭,下手那么黑,也没动得了他这张俊脸。
  墨玉笙身形微晃,攥着元晦的手,却愈发坚定。
  长袖掩映下,他轻轻捏了捏元晦颤抖的手心,抬头看向墨覃盛,缓缓开口道:“儿子随性散漫惯了,行事从来都有始无终。幼时随韩老先生习画,未及功深就辍了笔。后来跟着父亲习武,仅得皮毛便半途而废,迄今未能攀至武道之巅。再后来遇到师父,进了神农谷,随他老人家研学岐黄之术,亦未能精进,医术平平。”
  他顿了顿,侧脸看向元晦,“如今遇上个喜欢的人,愿以此生相守,矢志不渝。生平哪怕一次,儿子也想有始有终。还望父亲能够成全。”
  墨覃盛沉默半晌,又起一掌,这次却只是虚虚地擦过墨玉笙脸颊,甩下句“明日一早,给我滚出墨府”的狠话,拂袖而去。
  墨玉笙起身揉了揉膝盖,顶着张馒头脸,牵着元晦来到茶桌旁,像个没事的人似的,打开食盒,取出里边的小食。
  难得他这么个远庖厨的君子还没忘起火将小食热了一道。
  “趁热吃。”
  他边说,边从食盒底部端出盘云片糕。
  “家书你已看过,我就不多介绍了。快尝尝看,是不是不比你们苏州师傅的手艺差?”
  元晦置若罔闻,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伸手覆上他那红肿的半边脸颊,眼角挂着泪,摇摇欲坠。
  墨玉笙捉过他的手,捏在掌中,不甚在意道:“臭老头子,不讲武德,都说了打人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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