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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笙箫(古代架空)——疏影残雪

时间:2024-11-20 12:40:28  作者:疏影残雪
  这是百年来,春山镇下得第一场雪。
  唯一一场雪。
  【作者有话说】
  未完待续……
 
 
第95章 终章(四)
  长白山脉四季寒凉,山巅的雪万古不融。
  山脉深处,有一座山峰,钟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地气所聚,即便是严冬腊月天也无寒意,大雪落于此难留痕迹。
  故得名:藏雪。
  藏雪峰脚下是片竹海。竹影摇曳,依稀可闻竹浪拍岸声。
  山腰之上是片松林,苍松叠翠,有清泉穿行其间。
  一条细长逶迤的山道在竹海与松林间若隐若现。
  山道的一端直入云霄,云雾间,隐约可见金光闪烁的琉璃瓦片。
  另一端连着山脚的石碑。
  石碑巍峨,上书“长白山殿”四个大字,字迹刚劲,入石三分。
  正值初冬,长白的雪,扑簌簌地落。
  周遭苍茫一片,唯有藏雪峰独绿,以石碑为界,一侧苍凉,一侧青葱。
  此刻,原本苍凉的雪原成了一片血海。
  魔教的血,正道的血,盖世英雄的血,无名之辈的血,热血交融,浇灌在寒凉的雪地上,晕开一片又一片殷红,宛若三途河畔盛开的曼珠沙华,接引亡魂步入冥府之路。
  司徒云海轻摇折扇立在汹涌的人群中。
  半月前,他以打开长白武库,共享武林秘籍为由,给那孙婆去了道密函。
  这道密函就如一纸赌约,赌上了司徒府的兴衰存亡。
  他想卸磨杀驴来个一石三鸟,对方未必不能猜中他的心思。兴许那孙婆狗急跳墙,当场反水,就此将两人间不可告人的勾当公诸于世也未可知。
  司徒云海缓缓抬头。
  乌云层层叠叠,飞雪如絮如棉。
  从这漫天的阴沉中,隐约透出一抹金辉。
  那是扶桑之光。
  他嘴角牵出丝笑意。
  山河气运站在了他这边,站在了司徒府身后。
  这局,他赌赢了。
  十步之外,阿陌手持长鞭被红衣教徒拥在中间。
  八百教众几乎全军覆没,仅剩下十数名亲卫拼死护着她。
  她脸上沾满了血水,却浑然不觉。
  她睁着眼,四下打量,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红衣教徒一个个倒下,她眼中的光淡去,双眸像含着两湾死水,透着股疯狂的平静。
  忽然,她眼底掀起了一丝波澜。
  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阿陌!”
  旋即她被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护着,掠出了混战的人群。
  眼看着神女被人挟持而去,白道群雄只是微微一愣,竟没有一人起身追赶。
  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除魔卫道本就是幌子,藏雪峰上的那把未央剑,才是目的。
  在司徒云海引领之下,杀红眼的正道中人终于毫无顾忌地调转刀锋,劈向界碑及碑后莲花座上的三位上仙。
  …………
  沈清渊架着阿陌穿行在茫茫原野,无影紧随其后。
  在经过临风崖时,阿陌忽然一把推开沈清渊,跌落进雪地里。
  山风将她的额发吹乱,额间马蹄莲的印记若隐若现。
  乱雪打在她脸上,模糊了她的容颜。
  沈清渊上前扶起她。
  阿陌顺势捉住他的腕子,问道:“为什么要来救我?”
  沈清渊叹了口气:“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阿陌怔怔地凝视着他,“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从头到尾都知道……”
  无影黑着脸,掠到沈清渊身侧。
  沈清渊朝他轻轻摇了摇头,无影挑眉,退后半步。
  沈清渊缓缓将手抽回,“阿陌,我对你……没有半分非分的念想。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若一定要问缘由,大概因为你我同是天涯沦落人。”
  阿陌那比普通中原人更为浓密的睫毛轻轻扇了扇,她低低地笑了起来。
  “所以你是同情我? 同情我无父无母,孤寡无依?”
  沈清渊淡淡地纠正道:“阿陌……是怜惜。”
  阿陌收了笑,冷声道:“既然怜惜,为何那日不来救我?我等了你那么久,我以为你一定会来。”
  她边说边扯开领口,露出一截锁骨。
  锁骨塌陷一块,像是断裂后又被草草接上,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镶嵌在她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显得万分狰狞。
  沈清渊沉默地收回视线。
  阿陌双目通红,几欲滴血。
  她在风雪中尖声怒吼:“为什么?为什么?”
  一遍又一遍。
  像是逼问眼前人,又像是逼问自己,逼问苍天。
  沈清渊握住她的双肩,“阿陌,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但我没有丢下你,那日我赶到时,你已经被人劫走。”
  阿陌冷笑道:“还不晚!”
  她放柔了声音,“沈大哥,既然怜惜我,就替我报仇。”
  她忽然伸手指向无影,尖声道:“那晚他在。他当着白道狗的面,让他们对我实施钩刑。”
  无影脸色微沉,飞速看向沈清渊。
  沈清渊将无影护在身后,“阿陌,那晚影子的确在场。他为了救你,差点将性命舍在那里……”
  阿陌挣脱沈清渊,颤声道:“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你不信我?”
  无影不发一语,只静静地看着沈清渊。
  沈清渊:“我信他。”
  阿陌颤抖着步步后退。
  那隐于风雪之下的面庞扭曲作一团,像是在大哭,又像是在狂笑。
  她身后是万丈悬崖。
  风雪渐浓,几乎要将她吞噬。
  沈清渊快步上前,无影跟在他身侧。
  阿陌尖声叫道:“不要过来!让他走开!”
  沈清渊朝无影去了个眼神。
  无影轻轻勾了勾他的指尖,后退数步。
  沈清渊缓缓伸出一只手,“阿陌,那边危险。你过来。”
  他试探性地捉住阿陌衣角,将她往回带。
  阿陌闭了闭眼,任寒风吹去眼角挂着的一滴浊泪。
  忽然,她皓腕轻挑,从袖中滑出个匕首,却不是对着沈清渊,而是对着自己。
  匕首狠狠扎进她的手臂,血水顷刻喷涌而出,随疾风四溅,洒在长夜剑上。
  阿陌朱唇张合,咒语连珠,瞬间布下血魂阵。
  长夜剑仿佛苏醒的猛兽,剑身疾速颤动,发出叮叮的嗡鸣。
  沈清渊眼底的血色重瞳应声乍现。
  他即可收敛心神,保守元一。
  可太迟了。
  他破了无情道,灵力早已不似从前。
  而剑魔幽魂借着阿陌的血魂阵,邪力大增,只听“叮”的一声响,长夜剑脱鞘而出。
  阿陌接剑在手,笑得悲戚,“你居然……居然真的为了他破了情戒。”
  她身形向后一倾,坠进深渊,转眼间消失在纷乱的飞雪中。
  她的声音被狂风卷起,在山崖间回荡。
  “提着未央剑来找我!昆仑山见!”
  无影飞掠而来,一把揽住沈清渊。
  沈清渊跌靠在无影怀里,面色惨白。
  无影将他拢在裘袍下,一手搭在他掌心,度过真气。
  二人相拥而立,就如并蒂之木,在风雪中相依为命。
  半晌,沈清渊气息渐稳。
  无影紧紧攥着沈清渊的手心,唇角扫过他的鬓发,“都怪我……缠着你。但若有来世,我还是会如此。你受着就好。”
  沈清渊轻轻地回握住他,低声道:“好。”
  深渊暗处,一缕苍老的身影独立于凌冽的风雪之中。
  孙婆看着阿陌纵身跃下,形如枯槁的脸浮现出一丝生动的笑,如朽木逢春。
  身为神女,阿陌无心重掌南宫一族的权柄,一心只想跟着那中原剑客共赴天涯,浪迹四海。
  孙婆机关算尽,苦心布下离间之局,又以八百教众的鲜血为祭,总算将南宫陌唤醒。
  身为神女,忠于神教,此乃天命,不可违。
  远处传来一声轰鸣,响彻山谷。
  藏雪峰底的石碑不堪重负,轰然倒塌,结界应声而开。
  山脚的血乘着风,一路飘荡至峰顶的长白山殿。
  血雨腥风唤醒了长眠的剑魔。未央剑在剑鞘中蠢蠢欲动。
  剑魔的意念如同毒雾,无孔不入地渗入人心,将贪婪、邪恶与卑鄙无限放大,引得群雄乱斗,踏血上山。
  人心即鬼蜮。
  刀光剑影下,是欲望与欲望的缠斗。
  通往长白山殿的山道旁岔开了一条不起眼的小道。
  小道横穿梅花林,通向武库。
  天色如墨,沉沉欲滴。
  飞雪连翩,层层叠落。
  雪花触地即融,化作冬水,浸入泥土后再不见踪迹。
  元晦足不沾地地疾行在这片寸雪不留的山地间。
  他的速度极快。
  鹅黄的腊梅随风飘落,却没有一朵沾上他的衣诀。
  他争分夺秒。因为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夺剑派拼个你死我活,萧翎天便会带着以中原楼为首的保剑派现身,将余孽一扫而空。
  元晦纵身一跃,落在了梅林的尽头。
  往前十步便是武库。
  武库用青砖堆砌而成,青苔斑驳的柴门轻掩,简陋得就像个农家小院。
  便是这处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陋室,压着万千的武学秘籍,归魂册就在其列。
  有人为它生,有人为它死。
  有人以它求生,有人以它求死。
  元晦缓缓走进,刚准备伸手推开门扉,身后蓦地响起一个声音。
  “元晦。”
  声音薄凉又带着慈悲。
  元晦闻声一震。
  他犹豫片刻,还是将手缩了回来,转身看向那人。
  无残大师一身雪白的僧袍,站在梅林尽头。
  飞雪落在他身上,与他的白袍融为一体。
  他表情淡泊得如同青灯下的古佛,用佛祖捻花一样的神情看着元晦。
  元晦朝无残深深鞠了一躬。
  “无残大师。”
  无残双手合十。
  “元晦,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元晦苦笑,“我如何还能回头?”
  无残:“佛渡四方,普度众生。”
  元晦摇头道:“佛在哪里?”
  无残:“心中有佛,所见皆佛。”
  元晦冷笑。
  “我心中有座佛,佛下压着魔。奈何苍天无眼,推倒了这座佛。”
  无残:“元晦,万物皆空,执念是妄。”
  元晦收了笑,“大师,动手吧。”
  无残:“阿弥陀佛,你何苦执迷不悟。”
  元晦瞳孔骤然一缩,“从知道他命不久矣那刻起,我便再不信神佛!”
  说话间,元晦起掌,打出道真气。纷飞的素雪被卷入气旋,汇聚成一道流光,直逼无残。
  无残大师双手合十,不见任何动作。
  雪落无声,梅树静默绽放,流云悠悠游走于天际,天地万物一切如常。
  然而元晦打出的那道真气未及近身无残,忽而停滞,空气中似有无形之力牵绊。
  片刻后,真气缓缓退却,一寸寸反扑向元晦。
  这便是天地归元。
  万物归一,浑然一体。无中生有,无所不在。
  两年前,元晦为了墨玉笙,舍弃了天地归元。
  两年后,他因为舍弃天地归元,难敌无残,救不了墨玉笙。
  他的一生,就如同一个因果循环的笑话。
  好不讽刺!
  无残开口道:“元晦,回头是岸!”
  元晦淡淡一笑,“我早已没有回头路,也不需要什么回头路!”
  他将内力提至十成,又打出两道真气,真气汇聚,与折返的真气相撞,化作一个光轮,驶向无残。
  他自知没有胜算,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索性破罐子破摔,孤注一掷,兴许还能博上一把。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天地归元。
  无残叹了口气。
  那口气轻飘飘的,分明连雪花瓣都吹不动,可那光轮却以排山倒海之势,调转了方向。
  元晦一佝身,喷出口血。他木然抬手,擦去血痕,表情寡淡地看着光圈驶向自己。
  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
  他脑海中蓦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倘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此刻是不是该与他在春山山脚坐看云卷云舒呢?
  他睁着眼,忽然看见一个墨绿色身影从光圈边缘闯了进来。
  那人起掌。
  自他掌心而起的碎冰与乱雪扎进光圈,将光圈复又推向无残。
  疏影残雪掌至阴,无相功纯阳,二者恰好相克。
  无残一抬手,广袖微摆,似有清风拂过。
  两道掌风相撞,瞬息间风云色变,激荡出一股沛然莫御的气流,化作一轮宏大光圈,映照四方。
  而墨玉笙在此刻,却蓦地收了掌。
  无残眉心微动。
  那个青年的墨绿披风被劲气逼得狼狈,神情却是淡漠平和,有种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的超然。
  无残心头一震。
  他树在胸前的手掌陡然一挥,将那股光圈化了去,散逸的劲风卷起地上的沙砾与飞雪,狂啸着将对面两人笼罩。
  元晦盯着墨玉笙的背影,喃喃道:“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墨玉笙转过身,“来讨回一件东西。”
  元晦征征地问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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