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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认真听着路觐说话，江肆盯着台上的人眉头紧锁，不一样，这张脸，确实与记忆中的不一样，江肆甚至用手机拍下来，放大看，还是不一样。
江肆很失望，微不可见地叹息了一声。
第40章 眼神
慈善晚会进行中，主持人在台上慷慨激昂，江肆意兴聊聊，打算找机会撤退，而且接下来就是捐款环节，他才不想白花钱呢，有那钱给黎一渺买吃的不好吗。
毕竟黎一渺时不时就犯猪瘾。
这种场合，最少都得捐几十万，买烤蹄不得让黎一渺啃死。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的时候，江肆和黎一渺在走廊悄悄撤退，想原路返回，不远处，一个长脸安保努努嘴，指使身旁的圆脸安保去询问，圆脸安保追上去，礼貌道：“二位，打扰一下，能看一下你们的邀请函吗？”
俩安保注意江肆和黎一渺有一会儿了，这种场合，所有人都是奔着结交人脉来的，只有江肆和黎一渺苟在一旁啥也不干，就知道吃，不太合群的样子，而且还中途开溜，不正常。
被安保叫住，江肆微皱了皱眉头，很是冷静道：“凭什么检查我们？”
“抱歉先生，可能冒犯您，但这是我们的职责，请您配合”
圆脸安保很是客气，说罢还悄悄瞥眼看了看后面的长脸安保，仿佛生怕自己说错了，他也是才干安保这行不久，穿西装打领带还不习惯，说罢紧张地扯了扯领带，总觉得勒脖子。
江肆不说话，黎一渺眼珠子一转，说道：“我们是别人带进来的，所以没有邀请函”
圆脸安保眉头一皱，每张邀请函可以额外带一个人，可这两个人都没有，他向黎一渺问道：“你是谁带进来的？”
江肆淡淡开口答道：“他是我带进来的”
圆脸安保点点头，又问江肆：“那你是谁带进来的？”
黎一渺：“他是我带进来的”
圆脸安保眉头再次皱起，心想，好像有点不对，算了，有人带来的就行……
圆脸安保都快放江肆和黎一渺走了，后面的长脸安保上来一巴掌糊在圆脸安保脑袋上，斥道：“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问得明白吗，起开”
圆脸安保嘴一撇，有点委屈，但想起在工作岗位上，只得忍住，一副严肃脸，装作很酷的样子，心里默念着，我是一个保安，爱吃小熊饼干，工资只够早餐，上班只为了下班，整天郁郁寡欢，爱情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看大门的憨憨……
没错，他之前是个守门保安，听说做安保工资更高，他就想方设法来了，安保与保安同样的两个字，工作性质却不太一样，果然，还是守大门容易……
长脸安保明显有经验多了，礼貌又警惕，恭敬道：“两位先生，不好意思，如果你们是跟随别人进来的，请告诉我跟的是谁，我这边去核实一下”
江肆眸色微沉，回道：“贺宁”
在这儿也只知道贺宁这个名字了，死马当活马医，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长脸安保脸色一变，立马拿出对讲机道：“A区，A区，快来人，有两个不明人员”
说罢长脸安保对江肆黎一渺恶狠狠道：“连贺家人也敢冒充，贺家来的人我们都认识，胆子真够大，上，把他们抓起来”
长脸安保一指挥，圆脸安保就往上冲，眼看着伸过来的手，江肆偏身一躲，抓住圆脸安保的手臂，一脚踢在腿弯，圆脸安保当即跪了下去，更委屈了。
长脸安保啐了一口，也冲了上去，可三两下就被江肆给打得贴墙，黎一渺苟在一旁，左右看了看，着急道：“不好江肆，来人了”
走廊两头，各冲来五六个黑西装安保，把黎一渺和江肆堵在了中间，江肆眸色一狠，冷声道：“喵，快退远些”
江肆拉开了架势，准备大干一场，该死，今天因为要配礼服，穿的皮鞋，往常穿马丁靴就是为了方便藏匕首，没有武器可有点吃亏。
十来个人包围江肆，长脸安保神色不悦，警告道：“我劝你束手就擒，这里监控守卫重重，你跑不掉的”
说罢长脸安保一挥手，十来个人冲上去，江肆自顾不暇，黎一渺弓腰在大柱子后，企图躲一躲，突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回头一看，圆脸安保开心一笑，道：“抓到你了”
江肆和一群人动起手来，乱糟糟的，发出的声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会场内的人都纷纷往这边看，最前排的路觐和路千原也不例外，看到有人闹事，路觐皱起了眉头，而路千原眼睛一亮，心中惊异又高兴，心想，黎喵怎么来了！
路千原侧头小声对路觐说“我去看看”，路觐点点头，路千原起身离开了座位。
路千原快步走过来，喝道：“都住手，放开他！”
看到路千原，长脸安保谄媚一笑，微弯腰道：“小路总好，这两个人形迹鬼祟，没有邀请函，很是可疑”
“无妨，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让进来的”
“啊？是小路总您的朋友？抱歉抱歉，实在抱歉，两位先生，得罪了”
说着话长脸安保转头向江肆和黎一渺赔罪，满脸笑意，还狗腿地给江肆理了理衣领。
路千原使了个眼色，一众安保退下，路千原兴奋上前，高兴问道：“黎喵，你怎么在这儿，也不跟我说一声”
“额…我，我们，我们是来旅游的！”
“别扯了，这地方寻常人进不来，老实交代，你们来干嘛，又是怎么进来的？”
“好吧…我听经理说你走了，特意找过来的，有些工作要跟你汇报，没你领导不行啊，好几个项目都有新进度，我得听你指示，才能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听着黎一渺的话，路千原手摸下巴，无奈又疑惑，问道：“你就这么爱打工？”
黎一渺立正，严肃脸点点头，回道：“我爱打工，打工爱我，一天不打工浑身难受，翻墙都得进来打工，小路总，我们不是故意搞破坏，只是太爱打工了，我ppt都做好了，今天必须得汇报！”
路千原：“……”
江肆：“……”
俩人都知道黎一渺在瞎几把乱说，但没有人会计较，路千原有些想笑，嘴角抽了抽，但是忍住了，他意味不明地瞟了瞟江肆，向黎一渺道：“打工可以，下次别带家属”
路千原内心os：黎喵还是那么搞笑，嘿嘿开心，但是带着这个冷脸银毛好烦，又是想创死银毛怪的一天。
慈善晚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路千原和黎一渺聊了好一会儿，说实话，这几天他挺想念在分公司的生活，每天和黎一渺“相爱相杀”，日子特别有趣，之前赌气离开，以为会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和黎一渺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又见了，果然，一见到黎一渺他就想笑？？。
怎么会有人这么有意思，这么搞笑，跟他在一起得多开心，这银毛怪是怎么憋住不笑的？
哼，银毛怪长得帅又怎么样，一副面瘫相，根本配不上黎喵这么有趣的人！
路千原在心中diss江肆，很是瞧不上。
路千原问黎一渺要不要去坐坐，可以给他们安排位置，黎一渺瞟了瞟江肆，笑着拒绝道：“谢谢你了小路总，但是就不坐了，我突然想起还有点工作没做完，我得回去打工，小路总，你能不能安排人带我们出去呀，啊，我不行了，必须马上找个工打打……”
路千原又被黎一渺逗笑，连江肆的嘴角也勾了勾，路千原正想叫人带江肆黎一渺出去的时候，路觐过来了。
因为路千原耽搁太久了，路觐过来瞧瞧，路觐面相威严眼神锐利，后面跟着两个保镖，他走到路千原身边，微皱眉问道：“千原，怎么还不回去，在这儿磨蹭什么？”
“额…爸，我这就回去”
“等等，这两个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请来的”
“好吧，让你的朋友别乱跑，别去不该去的地方，这儿有这儿的规矩，处理好了赶紧过来”
说罢路觐走了，路千原招手，叫来了刚才的长脸安保，吩咐长脸安保带江肆和黎一渺出去，匆匆嘱咐两句后，路千原转身小跑，去追路觐。
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自己，路觐回头，正好对视上江肆探究的目光。
这一瞬间，江肆浑身一震瞳孔微缩，这个眼神，他死也不会忘记！
是陆衍彬的眼神，狠戾，血腥，疯狂，那个雷电交加的雨夜，他透过狭小的缝隙，看清那张斑斑血迹的脸，扭曲，兴奋，那张脸，那个眼神，是他一生？？的噩梦，即使相隔二十年，他也能感觉出来，毛骨悚然，如坠冰窟。
江肆眼神发直，手微微发抖，念叨道：“是他，真的是他……”
黎一渺察觉江肆的异样，握住江肆的手，却感觉江肆的手冰凉，糟糕，他赶紧摇摇江肆，唤道：“江肆，江肆，清醒一点，你别在这里发作呀，快，我们出去”
黎一渺拉着江肆，跟着长脸安保往外走，大厅里最前排，路觐和路千原已经重新入座，路觐微侧头问道：“千原，你那两个朋友什么来头？”
“就分公司认识的啊，没啥来头，打工的，爸，你问这个干嘛？”
“哦，没事，就是感觉他们挺没礼貌，那个银头发的小伙子刚才一直盯着我，眼神让我很不舒服”
“他们可能没见过你这么大人物，紧张嘛，好啦爸，我已经让他们走了”
“嗯，那就好”
路觐淡淡应承，警觉性很强，被多看几眼就得询问。
好在路千原对江肆也不了解，只说了黎一渺的情况，随意敷衍了过去，既然是个普通打工的，路觐也就不在意了。
在安保的带领下，江肆和黎一渺从正门走出，他们走下铺着红毯的长阶梯，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酒店，客厅沙发处，黎一渺握着江肆的手，担忧道：“江肆，你怎么了，一直不说话，我很担心你”
“喵，我现在确定，路觐，就是陆衍彬，那个眼神，我绝不会认错的”
“可是你不是说他们长得不一样吗，光靠感觉不行啊，得需要证据”
“证据，证据……”
江肆神经质地嘀咕着“证据”两个字，没错，黎一渺说得没错，不能光靠感觉就杀人，虽然江肆立志报仇，可也不能错杀无辜之人。
黎一渺安抚着江肆，另一边，慈善晚会的捐款环节进入尾声，大佬们起了身，在安保的引路下，分别进入不同的房间，房间里，有各色美人等着他们。
看着大佬们的背影，路千原眉头紧蹙，抱怨道：“爸，非得用这种手段笼络他们吗，这些叔叔伯伯都是有家室的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
还没说完，被路觐一瞪，路千原就不敢说话了。
路觐恨铁不成钢，斥道：“你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天真，投其所好而已，他们愿意，那些女人也愿意，各有所图，怎么你还不愿意上了？”
“爸～我觉得嘛，做生意就做生意，可以靠实力，没必要整这些邪魔外道，我真的有点恶心”
“邪魔外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路觐黑了脸，路千原立刻闭麦，低着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第41章 证据
第二天，江肆和黎一渺飞回了家，江肆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一到别墅，江肆就一言不发钻进了地下室，在电脑房里待了许久，他企图找到路觐就是陆衍彬的证据，可查遍国内各大整形医院，却没有丝毫踪迹。
九十年代网络不发达，连手机都还没普及，那时候医院都还主要使用纸质档记录，又历经二十年的变迁，就算当年陆衍彬真整了容，也很难再找到记录。
江肆在地下室一待就是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直寻找，他入侵路氏集团的公司系统，入侵路千原、路觐的个人设备，甚至连路千原妈妈蒋绮也查了，但都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江肆不死心，憋着一股劲儿，他翻遍全网，仔细浏览路氏集团的崛起过程，不肯放过任何一点信息，路觐第一次上报纸，是在十七年前，报纸上的面孔，已经是改变后的了。
如果路觐就是陆衍彬，那么一定是在杀人逃跑后的三年甚至两年内就进行了整形手术，毕竟手术后需要不少的恢复时间，可九十年代，国内整容技术并不发达，实现完全换脸还很困难，但瞧路觐的脸，就算老了也还挺自然，手术相当成功。
难不成是去国外做的？
江肆把路觐的出行记录查了个底朝天，近些年都是正常的旅游、谈生意，出国最多一个月就回来了，他往前查，特别注重查陆衍彬消失后的三年时间，可不管是陆衍彬还是路觐，两个名字都没有出入境记录。
一切仿佛陷入了僵局。
这么多年丝毫不露，没有一点破绽，甚至连路千原这个亲儿子可能都被蒙在鼓里，路觐真是谨慎得可怕。
客厅楼梯上，黎一渺穿着睡衣，打着呵欠走下来，昨天江肆一直待在地下室，叫吃饭都不出来，晚上也不上楼睡觉，黎一渺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没想到一觉醒来，江肆还在地下室。
这人是铁打的吗？
黎一渺来到地下室，推开门，看到江肆仰头靠在皮椅上，眉头紧蹙，手捏着山根按摩，一副烦恼至极的模样，眼底已经有了一片青乌。
黎一渺走过去，站在椅子后，给江肆按摩太阳穴，劝说道：“江肆，我知道你很着急，可是你这样不吃不喝不休息，身体会受不住的，去休息会儿好吗”
“喵，我真的很确定，可是我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别着急，人累了看东西都是恍惚的，可能有些东西你忽略过了，听话，去好好睡一觉，等精神好了，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美人温柔似水，揉在太阳穴的力道轻重得宜，江肆突然感觉很累，他抬手握住黎一渺的手，疲惫应道：“好，听你的”
江肆上楼睡觉，一觉睡到了黄昏。
夕阳西下，别墅外，黎一渺蹲在墙根，看四只狗吃饭，大黄狗哐哐干，三只小狗肥嘟嘟圆滚滚的，很是可爱，黎一渺摸了摸小狗，轻笑道：“真是的，吃慢点，不够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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