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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雪崩刚好可以解决一波海灵，零传给他一副路线图。
“沿着这条路线走，最安全。”
山顶上的城市有一半都被雪淹没，洛斯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暗昼背在身后，帕克斯已经没了踪影。
他什么都没说，安安静静的待在暗昼的背上，以至于暗昼都没发现他醒了。
“洛斯，你放心吧，帕克斯会回来的。”
零出声安慰他，洛斯也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你已经醒了，那我就不用手托着你了，你自己抱紧我。”
“好。”
暗昼踩着堆积在高楼墙壁边的雪爬上楼顶，这里的城市楼顶都有空中走廊相通，现在地面上的雪太厚，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到达那座教堂。
教堂已经荒废，外墙涂料大多褪色，门外的雕花柱子倒塌将大门封死，他们进不去。
“走侧门。”
侧门外还摆放着很多桌椅，貌似曾经在这里举行过什么仪式，走的人很仓促，什么都留在原地，连带着一座雕塑。
是零的。
“这怎么可能？”
人类信仰自己创造出来的AI，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个活动并不是人类举办的，洛斯你别想太多。”
零开口解释，暗昼也帮着附和了几句，洛斯的疑惑暂时被打消了，可他凝视着那座雕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暗昼把洛斯放了下来，随后从胸口取出零的芯片递给他：“我会守在这里，你带着零进去后到二楼走廊最深处的那个房间里，那里就存放着零的身体。”
“你不跟我们一起进去吗？”
“一旦海灵赶上来了，我会给零发信号。一定要快，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暗昼把洛斯推进去后，把门关了起来。
洛斯拿着芯片在原地踌躇了一会，转身朝二楼走去，教堂没有穹顶，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还有些滑，他走不了太快。
“零，其实帕克斯和暗昼都可能回不来了，对不对？”
其实他知道的，他不是傻子，机械生命体同样是生命，怎么可能不死不灭，那时候他看得很清楚，帕克斯肯定回不来了。
“洛斯，你们人类不也常说，有的人轻土埯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只是过客，人总要经历分别的。”
“可这不是分别，是死亡。”
“AI是不会死亡的，他们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归的，信我。”
洛斯走在走廊上，压抑不住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完全可以把他们当作感情比寻常机械丰富的机械看，不该对他们附注感情。
可长久相处下来，说一点感情都没有产生那肯定是假的。
“那也不会是原来的那个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洛斯。”
洛斯的身后隐隐出现一个冒着微弱蓝光的身影将他虚环在怀里，可洛斯只顾着擦眼泪，并没有注意。
现在洛斯只有他一个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阻碍，以后的眼泪也只能给予他。
“别害怕，你不会再孤身一人了，去打开那扇门，你的眼泪将会开启下一个纪元。”
零一开始还留着洛斯，就是因为他是这个星球的唯一一个人类，他有他们AI都没有的眼泪。
而那个房间，只有人类的眼泪才能打开。
第三十二章 .融合成功
洛斯低头看着自己湿润的手心，原来是因为他的眼泪吗？
面前是一扇没有任何装饰的门，洛斯试探的摸上去，一抹投影出现，是一张熟悉的脸。
“维尔博士？”
但比纪录片里苍老了很多，眼中的炙热早已消失，只剩空洞的疲惫。
“如果有人能看见我留下的这段录像，请一定、务必不要打开这扇门。无论他和你说什么都不要信，都是谎言！他就是导致这个星球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洛斯僵在原地，这是什么意思，手中的芯片发出细微的震动。
“洛斯，门开了。”
零对于这段录像没有任何解释，洛斯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幸存的AI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得到自己的身体，废弃的星球上没有任何人类，能源却能任他取用。
无数关于零的画面和话语在他脑海里浮现，都是为了让他来到这里！
洛斯徒劳的想关上门，但这门是自动的，在他触碰到它的一瞬间，就很顺畅的开启了。
“维尔博士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从头到尾没和我说过一句实话是吗？”
洛斯不敢相信，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零一直都在哄骗他！
“洛斯，这段录像是维尔博士拍来警告想靠近这间房间的人看的，只是一个恐吓。这里面有很多机密，不能随便让人进入。”
洛斯这一次没有再相信零的话，门里一片白茫茫，一个和那时候云城地下室里几乎一样的方形水缸竖立在墙上，里面是一具比例完美的健壮身躯，容颜俊美，闭目安详。
他后悔了，但还来得及，他把芯片塞进口袋里，转身就跑。
“嗡——”
一声机械启动的声音，走廊的前方出现两台三米高的机器人，就堵在他离开的出口。
“乖，回去。”零说。
那机器人眼部冒着蓝光，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仿佛他再前进一步他们就会冲过来。
“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我说过真话吗？”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洛斯自嘲的笑了笑，看向旁边到他胸口的围栏，咬牙从栏杆中间钻了过去，跳到了一楼。
他对零建立起来的信任已经尽数消散，发现自己一直在被戏耍的滋味并不好受。
虽说二楼不高，但摔下去也不是说全无感觉，湿滑的地面将他甩到墙壁上，洛斯努力忽略身体上的疼痛爬起来，朝侧门冲去，身后的机器人已经追了上来。
“洛斯，别开门！”
就在他的手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零出声提醒他。
洛斯的身体还是下意识的迟疑了，也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他被机器人追上，他正想负隅顽抗，一股冷雾喷到他的脸上，又是这个伎俩！
洛斯倒在原地，一个机器人把他扛起上了楼，另一个机器人从墙壁边上抓了根石柱卡在了门上。
门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嘶鸣声不绝。
它们追上来了，暗昼已经失守。
“全面封锁各个出入口，不允许放进任何一个活物。”
“收到指令，开始执行。”
好冷……
洛斯迷迷糊糊的睁眼，对上一张俊美非常的脸，那双琥珀色的机械眼眸沉沉的看着他，随后带着电流的低醇男声响起。
“你抱的再紧，我也是冷的。”
洛斯懵了，他低头，自己现在在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怀里，他的胳膊还紧紧环在男人的脖子上。
他慌张的要起来，坚硬的手臂扣住了他的腰，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唇，零能感受到他湿热的呼吸。
“你好热。”
洛斯整个人都红了起来，零顶着这样一张脸说话真的很犯规，他刚想推开还在靠近他的零，手却摸上了他湿润的肌肤。
苍白的肌肤上沾着黏腻的蓝色液体，从下巴处往腹部有如同血管一样流动的莹蓝色纹路。
洛斯不敢再往下看，别开头去，呼吸却急促起来。
突然，零高挺的鼻尖蹭到他的脸颊，他的下巴被强硬的掰回来。
“只有人类才能有这样炙热的温度吗？你的呼吸好像勾引住了我的感知。”
洛斯瞳孔猛的放大，一个冰冷柔软的吻落在他的唇上。
洛斯尝到零口中又冰又咸的液体，他挣扎的要推开零，却被零一个翻身压在了地上。
那液体是‘蓝’，洛斯想咬紧牙关，零抬手将手指探进了他的口中，然后抬头慢慢欣赏着他此刻的样子。
“你要学会接纳它们。”
洛斯摇头，咽喉被猛的扣住，零把他的下巴抬高，硬逼着他咽了下去。
洛斯奋力打开零的手，扭到一边去扣自己的喉咙，零的目的已经达到，松开了他。
吐不出来！为什么吐不出来！
舌根处传来血腥味，无论他多用力的扣弄，吐出来的东西里还是没有蓝色液体。
“别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洛斯。”
“你闭嘴！”
洛斯捂着自己的嘴，把自己缩成一团，他会变成那样可怖的怪物，那样他就回不了家了！
“我保证你不会变成海灵的，我也会带你回家。”
洛斯狠狠瞪了零一眼：“不许探知我的想法！”
张牙舞爪的小宠物看起来也很有意思，零不顾洛斯的抗拒挣扎把他抱进了怀里。
“乖一点，听话一点，这样才能回家。”
“你威胁我？”
零捏了捏洛斯温软的脸颊，歪头一笑：“安分一点的孩子才更讨人喜欢，不是吗？”
零笑起来很僵硬，再加上他过分俊美的样貌，给人一种惊悚的非人感，特别是他的眼睛。
洛斯不敢和零对视，低下了头，心里同时琢磨着自己能从这里逃跑的可能性。
可逃他又能逃到哪里去，这个星球上到处都是零的“眼睛”，他也没有任何代步工具，甚至他从飞船上带下来的东西都落在了一开始待的“伊甸园”里。
也许从那个时候零就在设局骗他，让他一个人孤立无援，只能依赖着他。
果然，人要相信自己的直觉，慢慢放下对零的戒心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
零一边摩挲着洛斯的后颈，一边朝门外走去，他很轻松的就将洛斯单手托着，这让洛斯有种自己是被他抱着的一只宠物猫的感觉。
“伊甸园。我们开始的地方。”
是他的错觉吗，刚刚他就觉得零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明明之前只是能感知到他的情绪，为什么能力变强了？
难道是因为找到了身体吗？
话说，零就不能穿件衣服吗，他现在的腿就蹭在他的腰腹上，这肌肤的材质做的太逼真，要不是没有温度，真的和人别无二致。
“那些海灵怎么办？”
“已经解决了。”
在他昏迷的时候零已经都解决了？数量那么庞大怎么可能说解决就解决！
“那帕克斯和暗昼——”
“会回来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这种被控制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动不动就拿这些来威胁他听话。
第三十三章 .心跳
一片黑暗的空间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洛斯蜷缩在床上，面色潮红，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他是不是发烧了？
身体时热时冷，眼前一片模糊，零又在骗他，说什么他不会变成怪物的，可他现在能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和那冰川液体如出一辙。
“你还好吗，洛斯？”
是帕克斯的声音，洛斯强撑着酸软的身体掀开被子看向床下，可空间里太黑了，他什么都看不清。
他试探的伸手，摸到一片冰冷的滑腻。
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带着他一起又躺回了床上。
“你走开！我不要和你待在一起！”
洛斯的声音沙哑，高烧让他的思考迟钝，无论零说什么，他都摇头，嘴里一直念着让他走的话。
这显然不是零想看见的，洛斯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能感觉到，如潮水一般的后悔和恐惧把洛斯紧紧包裹住，几乎要把他的心理防线冲垮。
他把发着抖的洛斯抱进怀里，耐心的拍着他的后背，温言细语的安慰他。
辉夜进来时零坐在床边，洛斯背对着他已经陷入深度睡眠。
“地核装置已经启动，全球能源会陆续恢复，地下军队也重启成功，长官，我们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否设置在兰荷主星？”
“再等等吧。”
零看向侧躺在床上眼角还湿润的洛斯，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长袍，带着辉夜离开了这里。
“他怎么样了？”
“融合过程会难受，他有些熬不住，我让他睡久一点，这样能减缓一点痛苦。”
辉夜担忧的往里面看了一眼，那时候上山因为他的“身体”出了问题，他并没有跟上，在山上发生了什么，零回来后也没告诉他。
但他大概能猜出来，零只带回来了暗昼和帕克斯的初始数据，那就意味着他们虽然成功了，但牺牲也很大。
洛斯的状态也很不对劲，他想去询问，但零不让任何人单独和洛斯相处，他看着零衣袍胸口处晕开的暗色，欲言又止。
“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长官。”
零叹了口气，人类太脆弱，太难养，像水做的，总是在流泪，刚刚抱着他，温热的泪又打湿他的胸口。
“维修部还没把帕克斯组装出来吗？”
“长官，当初帕克斯选的犬类是边牧，这个品种以前并没有大量生产，他选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台了。”
“你的意思是很难再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
“是的。”
“那暗昼呢？”
“完全可以复刻原型，只是数据已经丢失，只有你带回来的初始数据。”
零不想再拖了，可是暗昼并不能让洛斯有多大好转，他最在意的还是那条假狗。
“大致相似就行，他现在意识昏沉，认不出来的，你和帕克斯认识很久了吧。”
零的这句话显然不怀好意，但是这样也能和洛斯说上话了，扮狗就扮狗吧！
“不要和他多说什么，陪着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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