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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有话要说(玄幻灵异)——叨叨捞

时间:2024-11-21 15:38:14  作者:叨叨捞
 
 
第50章 痛
  大病初愈的佘初白办着出院手续,满脑子都是要赶快回家关起门来好好洗个澡。
  自从做完手术起,整整三天没洗过澡,全身都感觉被一层薄薄的油膜包裹着。
  至于关起门来——同病房连住院都不忘催婚拉郎配的大爷大妈,实在是太让人怀念清静的时刻了。
  起先,他们的主要目标是郎澈——一个又高又帅又体贴备至会照顾人的大好青年。
  然而,在得知郎澈的主业是送外卖后,又纷纷撤退藏起自家的宝贝闺女。退而求其次,转攻虽然卧病在床,但看上去高薪体面的佘初白。
  只是不管哪一位,大爷大妈都只能碰一鼻子灰。
  佘初白的行动能力基本恢复自如,只是走路时要慢一些,以免牵扯到刀口的缝线。
  招揽的出租车靠边停下,佘初白慢腾腾地坐上副驾,郎澈拎着脸盆和几个塑料袋子,坐上后排。
  “嘀——!”后车响亮地按了声喇叭。
  佘初白正在系安全带,被突然的响声一吓,手松开又弹了回去。
  出租车司机正义凛然地按了短促的两声喇叭回呛,不忿地说:“急什么急,不知道这是医院门口啊。”
  郎澈背过身,两手按在后车窗上,像只大壁虎把脸趴上去,恶狠狠地盯着后车恐吓。
  可惜他并不知道,因为汽车贴膜的原因,那名司机一点也没看见他努力挤出的横眉竖眼的表情。
  终于回到日思夜想的家,屋里的味道却并不令人愉快。
  佘初白住了几天院,郎澈也就寸步不离地陪护了几天。即使在佘初白看来很没必要,也没能撼动郎澈的固执。
  打开阳台窗户通风,佘初白拿起换洗衣物去浴室。郎澈挡在浴室门口,眼睛亮亮地问:“要洗澡吗?要我帮你吗?”
  “滚开。”佘初白毫不犹豫地拒绝。
  关上门脱掉衣服,佘初白往伤口上又贴了一层防水贴,洗的时候也很注意没有对着直冲,然而洗完还是感觉伤口周围湿了一圈。
  佘初白忍着不适感换上干净衣服,吹着头发。流程拖沓冗长,每个动作都像被按下0.5倍速,从浴室出来时,佘初白顿感疲乏。
  他径直坐到床上,对郎澈说:“把那袋药拿给我。”
  郎澈以为佘初白要吃口服消炎药,倒了杯水一起送来。
  佘初白靠在床头,撩起碍事的衣服下摆,咬在嘴里固定,有些吃力地去撕伤口上的贴布。
  “洗澡弄湿了吗,”郎澈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谁叫你要逞强,不要我帮忙。”
  佘初白细密的唇齿间夹着棉质衣物,不妨碍他流利清晰地吐出一个“滚”字。
  对于“力所能及”与“逞强搞砸”,佘初白分得很清。
  那些他没把握能单独应对的紧急情况,他会理性地向郎澈求助,例如送他去医院;另一些无足轻重的琐碎小事,他也会非常不客气地吩咐郎澈,例如帮他拿药;但其他一些不大不小的事,他并不需要郎澈横插一脚。
  锋利的手术刀在佘初白的脐腹部留下三个刀口,有一个的位置特别靠下,佘初白必须把裤腰拉下去一点点。
  他撕开新的无菌敷贴,翻了翻袋子,又把目光投向郎澈:“消毒的碘伏呢?”
  佘初白歪斜身子倚在床头,两腿微曲,展露着一整片瘦削的腰身乃至过界的平坦小腹。
  像一只无处躲藏的落单猎物,苟延残喘地舔舐着淌血的伤口,对闻着诱人血腥味尾随而至的捕食者浑然不觉。
  他大大方方、毫无防备地光着一截腰躺在那里,仿佛一种心照不宣的邀请。
  想入非非的郎澈顿时感觉身体里烧起一把烈火。
  势不可挡的火舌蹿过胸口,吞噬心脏,卷起喷涌的热浪一路往下,将他十分有限的自制力燃烧殆尽。
  郎澈惊慌失措地在屋里各处翻找,把所经之处弄得乱七八糟,却怎么也找不到那瓶失踪的碘伏。
  取药窗口,医院走廊,出租车,小区过道……太多可能性了。
  佘初白眯着眼睛扫了扫,不耐烦地出声提醒:“药箱里不是有吗?”
  滚烫的邪火把郎澈为数不多的脑细胞烧坏了,他才想起家中常备着,手忙脚乱终于拿到一瓶碘伏,递给佘初白。
  “啧。”佘初白冷漠地瞥他一眼,像是等了太久,对他笨手笨脚的表现很不满意。
  “……”郎澈抖到无以复加,咬着嘴唇慢慢退远。
  碘伏全新未开封,瓶口覆有一层密封的锡纸,佘初白撕毁了,更加烦躁地啧了一声,把碘伏瓶扔回郎澈身上。
  “不知道打开再给我吗。”
  “……”郎澈颤颤巍巍地捡起碘伏瓶,用力一按把锡纸边缘剥落干净,用瓶身附带的小镊子,夹起一颗碘伏棉球。
  把准备工作做得完善无可挑剔,等于做过了头。
  佘初白瞪着他,没能力从他手中准确地交接那只小小的镊子,保证棉球不掉落不弄脏。
  沉沉地吐了口气,佘初白不再用嘴咬着衣服,而是用空出的两只手卷着下摆,眼神示意郎澈帮他上药。
  郎澈满脸通红,慢慢走到床边跪下,近近看着佘初白腰肢两侧隆起的胯骨向下延展,构成一起一伏的低洼沟壑,极力压制着手抖,把碘伏棉球按在他的伤口上。
  “嘶。”佘初白闭上眼倒吸一口气。
  郎澈陡然睁大了眼,猛地收回手。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再一次用最小最小的力道,很轻很慢地推着棉球滚过紧绷的肌肉线条。
  半天都没擦完,佘初白闭着眼不耐烦地催促:“我不痛,你快点。”
  郎澈猛然并起双腿,很想用力让佘初白感受到痛的滋味,让他不能再这么嘴硬,不能再闭着眼睛不看他……
  猩红的瞳孔褪去野性,渐渐回归到平静的淡金色。
  郎澈控制着合适的力道,用指腹轻轻按压更换的无菌敷贴,使之粘合牢固。
  佘初白困倦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郎澈替他放下衣摆,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轻轻把他放倒,枕着柔软的枕头,盖上温暖的被子。
  一定能做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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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告诉俺娘,俺是孬种 >  <
 
 
第51章 痛不发音
  出院第二天,佘初白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去上班了。柳似云比着大拇指直夸他身残志坚,佘初白扯扯嘴角,收下夸奖。
  不一会儿,柳似云拿着手机找他:“这个……‘痛屋’是什么意思,也是你们二次元的专业术语吗?”
  佘初白已然麻木,连尴尬的情绪都懒得有,只抬眼去关注正事。
  柳:「宝宝有偏好的室内风格吗?」
  客户:「啊啊啊妈咪我想要一个痛屋可以吗(对手指)想把所有谷子都摆出来的说(星星眼)还要一个超超超大的衣帽间放小裙子(挠头)」
  佘初白波澜不惊地读完,把手机还回去。
  “就是要很多透明展示柜,像博物馆自带光源,柜子分割成很多块,像菜鸟驿站。”
  柳似云迷茫地复述:“博物馆和快递站的融合吗……”
  佘初白:“到时候可能还有痛墙痛桌痛地板,你把痛字不发音就行了,反正痛的部分客户会自带。”
  柳似云若有所思:“要不要给你做啊……感觉你们沟通起来会比较顺畅。”
  佘初白:“不会。”
  柳似云:“?”
  看得懂和聊得来之间存在着很大鸿沟。
  兢兢业业的佘初白下班回到家,刚过九点,郎澈已经蜷缩在被子里睡了。佘初白稍感意外,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一连几天,佘初白早出时郎澈未起,晚归时郎澈又业已熟睡。
  佘初白戳戳被子,郎澈嗯了一声,冒出个被闷得红彤彤的脸蛋,一只狼耳向下垂着,另一只不知是被头发压住,还是故障失踪了。
  佘初白清清嗓子:“我的钱自己也有用,别以为都是用来养你的。”
  郎澈微眯着眼,听完懵懵地点头,一声不吭又缩回被子里。
  佘初白一时语塞,仿佛一拳打到棉花上,早早体会到被啃老是什么感受了。
  第二天,佘初白走到小区车棚,摘了几片树叶扔在电瓶车座上,晚上回来,叶子一片不少。
  这是一整天都没开工啊。
  佘初白噔噔噔上楼,把人从被子里薅出来,郎澈昏昏沉沉地咬着下唇,似乎在竭力忍受着什么。
  霎时,佘初白的注意力被滚满黑毛的被子引走。咬玩偶就算了,怎么把被子都挠出棉絮来了?
  佘初白正要开骂,一抬眼,就看见郎澈满脸写着“弱不禁风更不禁骂”。
  佘初白扫视着几百块钱的被子与花了大几万养大的狼狗,耗费三十秒,成功做对小学生两秒就能填上的比较题。
  他伸手去探郎澈的额头,几乎算是温柔地问:“哪里不舒服吗?”
  手背与额头接触的一瞬间,郎澈猛然间像见鬼般弹开,从床上一眨眼就跳到了地板上。
  因为触摸的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佘初白没摸到郎澈的额头到底烫不烫,是发烧了还是在发什么癔症。
  郎澈缩着肩膀,浑浑噩噩的视线钉在地面上,拒绝佘初白的接近以及望闻问切。
  “你死了我会立刻养别的狗。”佘初白说。
  郎澈肉眼可见地起了情绪,负气重重哼了一声:“随便你!”闪身躲去卫生间,把门反锁继续闹自闭。
  佘初白等了两分钟,耐心告罄,咚咚叩门:“滚出来,我要上厕所。”
  水声响了十几秒,郎澈打开门,脸上沾满湿漉漉的水珠。但脸色并不是发烧的潮红,而是有些虚弱的苍白。
  郎澈侧身出来,极力避免与佘初白碰到。
  佘初白不可能不察觉他的这点小心思,微微皱起眉,在两人错身而过的一瞬间,用强大的臂力将郎澈按到门板上。
  郎澈猝不及防被挟制住,不敢使力挣脱,只是拼命甩着脑袋以示抗议。
  佘初白举起体温枪,显示37°体温正常。
  但对郎澈来说,并不正常。人类发烧的体温才是他平时健康的体温。
  也就是说,现在郎澈正在发低烧。
  “去看医生。”佘初白的口吻不是关心的提议,而是不容违背的命令。
  郎澈没有立刻答应,脸上的表情写满讳疾忌医。
  “我陪你去。”佘初白稍稍松口说。
  郎澈慢慢将目光移到佘初白脸上,好一会儿,才无可奈何地点头,去衣柜里找出一顶帽子戴上。
  “收不回去了吗?”佘初白讶然。
  郎澈沉闷地应了一声。佘初白放慢速度,走到他身后,时刻提防尾巴也突然故障失灵。
  抵达宠物医院门口,佘初白回想起那天那荒诞不经的一幕,以及那之后他拉黑了医生的事,当下顿足不前。
  郎澈转过身,仿佛洞察了他的顾虑,低声沙哑地说:“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再好不过,佘初白连连点头。
  郎澈高大蹒跚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佘初白滞后地品出不对劲,这是……有了隐私意识了?还是因为觉得病情严重到需要隐瞒?
  果然还是应该跟上去瞧一瞧。
  只是,当佘初白抬起一只脚跨过门槛时,四周环境就宛如设立的结界被触发,猛烈抵御着外来者的入侵。
  比起情绪波动更接近于生理反应,自身的存在逐渐崩坏虚化,屏幕画面开始呲呲冒雪花:主板受损,显卡过载,运行程序无响应,无数个错误弹窗如病毒一般不断弹出来……
  急促喘气,佘初白捂着心口退回安全线以内。缓缓蹲到地上,学习鸵鸟将脑袋埋了起来。
  也许等了很久,也许就几分钟,佘初白失去了感受时间流逝的能力。
  郎澈捂着帽子跑出来,佘初白急忙起身问:“怎么样?”
  郎澈健步如飞,简明扼要:“没事。”
  佘初白想听的不是简单的结论,不是敷衍糊弄的两个字,他想知道的越多越好。
  “有让你吃什么药吗?”回家路上,佘初白不放心地详细追问。
  郎澈摇摇头,差点甩飞帽子,又赶忙抬手按住:“不用。沈医生说……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回到家后,郎澈又一刻不耽搁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一副与世隔绝病殃殃的模样。
  佘初白向来不信任自然疗法,然而多年不愈的偏头痛也让他认知到现代医学的局限性,飘飘荡荡的忧虑又浮出水面。
  “就算不用吃药,也不用多喝水多休息干点别的?医生说过段时间,有说具体多久吗?”
  郎澈用力捶了下床,声音沉闷且破碎:“我不工作的时候就不吃饭了!”
  ……以为他是舍不得那一点饭钱吗。
  佘初白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而是摸了下郎澈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发,放柔语气:“谁不给你饭吃了……”
  突然一下,郎澈从被子里扑出来,苍白的脸不知为何涨满红晕,他一把捉住佘初白的手腕,布满血丝的双眼露着腾腾的凶狠劲:“你别摸我了!”
  “……”佘初白太过诧异,以至于忘了凶回去。
  他呆愣着,郎澈又迅速躲回被窝,像个脱离贝壳就活不了的寄居蟹。
  佘初白一整夜心神不宁,第二天一早重新加上沈医生,先道歉,再咨询,没有得到回复。
  他猜想沈医生可能在看诊抽不出空,也可能和他一样忙着通勤前的准备,于是就先等等。
  刷着牙,手机响起叮咚一声。
  佘初白按停电动牙刷,垂眼去看。
  通知栏显示的字数有限: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激素水平有点高,该怎么说才好呢……」
  牙膏沫阻挡了面容识别,佘初白输入数字密码,上滑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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