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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生存记[穿越]——芃县令

时间:2024-11-22 08:16:00  作者:芃县令
  “只要有水?”段氏终于变了神色,以她的聪慧很快明白了豆芽菜的重要意义。贺兰定送出的可是一份大礼,一份可以让父亲收拢草原部落人心的大礼!
  段家是汉家豪族,虽说朝廷大力推行汉化改革,汉人的地位有了极大的提高。但是北方六镇是鲜卑贵族的自留地,怀朔镇将段长作为汉人想要掌控怀朔镇难度极大。这也是当初段氏会嫁到贺兰部落的原因之一——以联姻作为拉拢合纵的手段。
  “贺兰”是鲜卑八大贵姓之一,曾与拓跋家世代姻亲,为拓跋氏皇族以下八大王公贵族之一,地位仅在丘穆陵、步六孤之下。
  段氏所嫁的这一支贺兰部落因为拒绝南迁以及不肯改为汉姓而被排挤出政治中心,实力与势力江河日下,不可与往昔相比,可是在北地依旧拥有很大的号召力和地位。
  段氏其实并不喜欢胡人,她的审美与时人相同,更爱斯文俊秀、黑发黑眼的汉家儿郎。可是为了段家以及怀朔的稳定,段氏先嫁贺兰,再嫁斛律。两段婚姻于她而言,仅与义务和需求相关,无关风月,无关男女之情。
  “这豆子做的豆芽菜吃了会涨肚吗?”段氏捏起一根莹白的豆芽菜,指甲轻轻一掐,晶莹的汁水流出,“是个好东西!”
  “应该不会涨肚的。”说完贺兰定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肯定不会想豆子一样吃了那样涨人。”
  “您觉得将这个作为寿礼送给阿翁,合适吗?”贺兰定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再来请示段氏不过是为了探听一些关于阿翁的情报信息。
  “合适,非常合适!”段氏的脸上染上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豆芽菜的出现将会大大改善草原人民的生活水平,而将豆芽菜推广到草原各部的段家将会真正在北地站稳脚跟,将怀朔牢牢窝在手里。
  段氏温和地看向自己的长子,仰头认真打量着这个自己并不怎么喜欢的孩子——胡人的长相、胡人的性子,虽然身板壮实,可是似乎连脑子里都是肌肉。
  “拉汉,你长大了。”那个如同懵懂野蛮的牛犊一般的小孩儿长大了,甚至他的眼中盛上了连段氏都开不清的东西。
  “阿翁会喜欢?”贺兰定反复确认。
  “会喜欢的。”段氏点头,又叮嘱道,“过寿那日,好好洗漱一番,打扮干净了过去。”
  “父亲.....父亲喜欢斯文的孩子。”
  贺兰定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又将阿塔娜留给了段氏,让阿塔娜将豆芽菜的发泡方法先教给段氏。
  “不需要。”段氏摆手拒绝,“早晚会学会的。”段氏更希望将斛律部落的感恩留给父亲来收割。
  回程的路上,阿史那虎头落后一个马头走在贺兰定的身侧,嘴巴张了又合,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埋在肚子里挠心抓肺的疑惑,“段将军会给咱们什么好处?”
  这是贺兰定给族人的解释:与其将豆芽菜的泡发之法藏着掩着,深恐旁人偷了、泄露了去,不如直接干一票大的。将泡发之法交给怀朔镇将段长,也就是贺兰定的外祖父。
  “阿爹去世,族人死伤,咱们贺兰部落实力大减。此时拿出豆芽菜去与旁的部落交易,换来的兴许不是牛羊物资,而是其他部落的联合围剿。”趁你病要你命的事情不在少数,更何况这病秧子家里还有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而且,阿翁肯定不会亏待了我们的。”最终,贺兰定说服了族人们。
  “等阿瓮将此法推行,族中所有人就都可以学习豆芽菜泡发之法,女儿家更是必须要学会。”贺兰定冲族中的少女们朗声道,“即便是嫁人了,你们身上依旧流淌着贺兰家的血液,贺兰家是你们永远的靠山!”
  “贺兰家的男人们要是想守着几根菜芽子过日子,现在就给我滚蛋!”
  “我们是翱翔天际的苍鹰,是奔驰草原的骏马,而不该是守着家里一亩三分地的蠕虫!”
  这一刻,贺兰定成为了贺兰定,他不再是那个坐在格子间里键盘敲的起火的程序员,他是草原的儿郎,是贺兰部落的郎主。
  至于,段将军会回报什么好处给部落,贺兰定其实心中没底。但是他知道,倘若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没有能够给部落带来肉眼可见的利益,那么自己必然威信大减。此后,自己的话在族人中便如同放屁一般臭不可闻。
  “安心,不会差的。”贺兰定心里虚得很,面上却稳如泰山,哄得阿史那虎头眉开眼笑。
  好在段长的寿诞在下个月,贺兰定还有时间来谋划一切——大不了再卖些手抄书?
  此时,贺兰定心中所想的是刚刚见到的“生母”段氏。
  段氏与他心中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非常年轻是一方面,这让贺兰定对于这个时代的早婚早育有了更直观的了解。
  最开始的时候,贺兰定觉得在丈夫死后就马不停蹄地改嫁,抛弃亲生孩子,带走大批财产的段氏肯定是个冷情冷肺的自私之人。
  后来,段氏给族里送来二十几头怀孕的母羊,贺兰定觉得自己真该死,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段氏分明是个忍辱负重,父母爱子则为之计远,深深爱着孩子的伟大母亲。
  可是今日一见,贺兰定又觉得自己想错了。段氏.....似乎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孩子,甚至非常冷淡,隐约中还有一丝的嫌弃。
  作为孤儿长大的贺兰定,察言观色几乎成了刻在了基因中的本能。段氏对于自己的那种态度,的确算不上热心。直到自己说出豆芽菜的用处,段氏才和颜悦色了几分。冰霜凝结般的脸出春雪消融一般有了笑意。
  可是,为什么呢?明明送了二十几头羊呢!到底为什么呢?
  贺兰定百思不得其解。心道,怪不得上高中那会儿,自己那些同学们总是三天两头和父母吵架。果然,父亲母亲的心思真的很难猜想和理解啊。
  遇到想不通的事情,贺兰定便将其打包放到一边不去想。凡事少为难自己,日子就会舒坦很多。这是贺兰定的生存之道。
  无论段氏对于孩子们是什么样的感情,她给族里送来二十几只即将生产的母羊,解了部落的困境,这便是恩情。是需要铭记于心,加以回报的恩情。
  “想什么呢?”一旁的阿史那虎头余光瞥了又瞥,见贺兰定眼神空茫茫的好一会儿,终究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开头询问。
  贺兰定随口道,“想小羊羔的事情呢。”
  三月四月天气渐渐回暖,小羊羔们也会接二连三的出生,部落里瞬时会变的繁忙而热闹起来。到时候,自己是不是该送些东西去斛律部落?可是,自己的频繁到访会不会让段氏或者斛律家不乐意?
  阿史那虎头不知道贺兰定的复杂心思,提起即将出生的小羊羔,他一脸兴奋,朗声大笑,“哈哈哈,这几天大家出门放牧都随身带着毛毡口袋,就怕有哪个调皮的小家伙提前出来。”
  毛毡口袋是用来装初生的小羊羔的。早春的气候对这些刚刚离开妈妈温暖肚皮的小家伙们实在太寒冷了,倘若有哪个小家伙在放牧的野外出生了,牧民便将它们装进随身的毛毡口袋中保暖。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小羊羔们陆陆续续地出生了,部落里整日“咩咩”声一片。族人们每日打扫羊圈,为羊圈铺上厚实干燥的羊粪渣子,竭尽全力为“产妇”和“新生儿”创造舒适温暖的环境。
  然而,天不遂人愿。日子转眼到了四月,天气越发暖和,就在贺兰定准备洗个澡将自己从里到外收拾干净,为外祖父的寿宴做准备的时候。草原突然刮起了凛冽的寒风,蔚蓝的天空瞬时阴沉沉,冰豆子“噼里啪啦”从无尽之空落下。
  因着小羊羔诞生而升起的名为“希望”的泡泡,在一场倒春寒中被戳得稀碎。
 
 
第九章 
  阴沉的雪夜,无星无月,天地混沌。巴掌大的雪花从无尽之空飘然而下下。部落营地中乱糟糟一片,族人们跑来跑去一刻不得停歇。似乎一旦停下,死神的镰刀就会割破他们的脖颈。
  赶牛、拴马,从羊群中找出刚刚生产身体虚弱的母羊,将其赶去温暖的帐篷中去。
  羊儿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惊恐地你挤我、我挤你,从彼此温热的体温中找到一丝丝的慰藉和安全感。
  族人们想要将羊儿们赶去帐篷中度过这个寒夜,可它们死活不肯,惊恐嘶叫,拼命往羊圈深处躲。
  它们既柔弱又固执。
  雪才落了一会儿,羊背上就盖满了蓬蓬的积雪,马儿的嘴角则挂上了冰凌,气温越来越低了。
  贺兰定站在帐篷外,看着乱中有序的营地,想要帮忙却无处着手。
  牧民们的生活和世界是他不曾接触过的领域,贸然出手可能只会添乱。贺兰定只能一手提溜着那日,一手抓紧萨日,不叫他们乱跑。在这个混乱的雪夜,万一不小心绊倒,又或是被惊慌躁动的马儿们踢到,那可就完蛋了。
  “咯咯咯....”弟弟那日突然发出母鸡笑,小指头指着不远处。羊儿们不配合,哄也不行,打骂也不行。着急的族人们便两人一组,一人抓着羊儿的两只蹄子,倒提着将羊儿抬出羊圈塞进点着火盆的帐篷里。
  场景有几分滑稽,引得小孩儿发笑。
  “不许笑!”萨日挣阿兄的桎梏,扑上前捂住那日的嘴巴。
  “呜呜。”那日被捂住口鼻,小脸涨红,求救地看向阿兄。
  贺兰定叹了一口气,上前分开两小孩,将他们塞回身后的帐篷里,叮嘱,“萨日,看着那日,都不许出来!”
  “郎主,你进去避避寒吧!”阿史那虎头身上挂满了毛毡口袋,口袋里装着的是出生不久的小羊羔。他路过营地中央,看到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的贺兰定,停下步子,疑惑不已。
  “不冷,你去忙吧。”贺兰定想要帮忙却无处下手,可心中的道德感又令他无法在族人们忙碌着火的时候心安理得地钻进帐子里去休息。
  贺兰定站在营地的中央,忙碌的族人们从他的身边穿梭而过。他们有的高高壮壮,有的瘦瘦高高,他们焦急的神情中带着痛苦。他们跑得风风火火,腾腾的热气从他们的口鼻中冒出。像是灵魂从他们的身体里飘出来了一般,他们在用自己的生命力和这场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做斗争。
  贺兰定注意到一个族人,那是一个高瘦的中年妇女,她扛着重物眉头紧锁,牙关紧咬,每每弯腰搬运时眉头就会皱得更厉害。她总要牙齿狠狠咬下嘴唇,用疼痛去刺激自己,才能直起腰来再度奔走。
  嘈杂的营地中,隔着人群,贺兰定似乎能从她紧咬的唇齿间听到痛苦的呻吟。
  贺兰定大步上前,上手想要帮忙。可手才搭上去,那妇女便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弯的骆驼一般踉跄两步倒地。
  “&*@&**!”妇女破口大骂,说得不知是鲜卑语还是哪一族的语言,贺兰定听不懂,但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得出她是真的很生气。
  “我想搭把手的。”贺兰定解释。
  妇女见害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竟然是郎主,只得不忿地闭上嘴巴,再多的理儿也没处说去了。
  她弯下腰重新背起物件,手掌撑在地上,胳膊微曲,借助着反冲力,踉跄着站起来,继续前进。
  贺兰定呆呆站在原地,两手无措,心中歉疚更深。在今夜之前,贺兰定对于部落众人的情感实在复杂,甚至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鄙夷——为了豆芽菜的泡发之法就能打死族人,太残忍了,不仅目光短浅,还没有人性。
  可是今夜看着在暴风雪中挣扎求生的族人们,看着他们压弯了腰杆咬牙前进的模样。贺兰定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没有亲身经历他们苦难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们呢?
  这样的自己和说出“百姓何不食肉糜”的傻子皇帝有什么差别?!
  就是因为活得艰难,才会锱铢必较,才会让人命不如豆芽菜!倘若衣食无忧,谁不想当个大善人呢?
  仓癝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草原上的人们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其他的美好品德便是奢望了。
  这一夜,贺兰定脑中思绪翻飞,各种念头想法接踵而来,伴着打在帐篷顶上的雪粒扰得人无法安眠。
  两小孩倒是睡得直打呼噜,一左一右钻在贺兰定的咯吱窝里,如同小鸡仔钻进了母鸡的翅膀底下,乃是到了全天下最最安全、安心的处所。
  一夜无眠。第二日起床,帐外洁白一片。天空倒是瓦蓝瓦蓝的,它像是将所有的阴沉、郁闷全都抛给了大地,然后自己便就明亮、轻快起来了。
  落雪后的草原更加严寒了,一口冷气吸进鼻腔,鼻毛都像冻结住了,针刺一般的难受。
  劳作了一夜的族人们已经起床了,突如其来的倒春寒并没有打乱他们的生活节奏。他们依旧摸着黑早早起床,喝上一大碗热腾腾的奶茶,便开始新一天的劳作了。
  男人们翻身上马,赶着牛羊们出门吃草。女人们在男人和牛羊都离开后,清理帐篷顶的积雪、打扫牲畜圈,湿软的牛粪被冻得结结实实,打扫起来倒是容易很多,不一会儿功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忙碌着,好似昨夜的混乱只是一场梦。
  “郎主。”阿塔娜送来早餐,依旧是奶茶锅子配干饼。
  “昨夜下了不少雪,大家用水倒是方便不少。”阿塔娜笑着,眼角的细纹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一场春雪让部落忙得人仰马翻,同时也给草原人民送来了稀缺的水资源。今日的族人们又多了一项工作——背雪。
  背过牛粪的背篓装上洁白的积雪运回部落,夯实后堆积在一处,需要用水的时候便去凿下一块。
  勤劳的妇女们将积攒了一整个冬季的衣物、毛毯、脏鞋子全都搬了出来,直接在雪地里反复捶打,不一会儿,洁白的雪地就变成了灰扑扑、污糟糟的模样。
  贺兰定也有幸洗上了穿越过来后的第一个热水澡。整个人浸入热水桶的一瞬,贺兰定忍不住发出满足地喟叹,舒爽到头皮发麻,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像是要拼命吮吸这来之不易的甘霖。
  静静在水桶中泡了了一会儿,温暖氤氲的水汽扑面而来,熏腾得人昏昏欲睡,“爽!”贺兰定睁开眼,一低头,傻眼了——洗澡水浑浊变黑了。
  贺兰定就像个污染源,以他为中心,洗澡水迅速污染便浑浊,像是有成千上百细细小小的小黑虫从贺兰定的身上逃出钻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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