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屏气凝神,生怕一个轻微的动作就会打破这令人胆战心惊的寂静,眼睛紧盯引发这压抑氛围的中心人物。
沈司煊笑着说了句,“我可不像你们,一群小人。”他指了指桌子一杯酒,说道:“喝了它,我们就算一笔勾销。”
伽聿没有动,只是眼里含着怒火宛如实质。
沈司煊拿起那杯酒,递给他,“放心,里面可没有药,我可不像你们那么下作。”
伽聿还是没有动,直视沈司煊的眼,从他身上弥漫的低气压仿佛要冻住周遭的一切。
沈司煊笑的残忍冷酷,直接大力掐着伽聿的嘴巴,迫使他张开嘴,往他嘴里灌去。
“酒,是这样喝的,伽聿。”
一时不慎,伽聿喉结滚动,吞咽了好几口,他仰着头,眼睛微眯看着沈司煊。昏暗的光线下,他立體的五官宛如雕塑,冷的发硬。
沈司煊只觉得胸口一阵畅快,蛰伏那么久,那口闷气总是出了一口。
红色的酒液顺着他嘴流下,打湿了大片白色衬衣,紧贴在他身体上的布料露出白皙的肉色,勾勒出性感流畅的胸肌线条,连点点樱粉都隐隐约约。
在场所有人都盯在伽聿身上,几声吞咽格外醒目。
沈司煊手一顿,表情阴沉恐怖,猛的把酒杯砸在地上,当场碎的四分五裂,玻璃渣四溅,发出巨响,吼道:“都出去。”
转过头,几息间,他又恢复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伽聿,你又在勾引我?”
没人回应他。
伽聿弓着身子捂着滚烫的喉咙,咳了几声。耳边响起低沉磁性声音:“现在你不是沈家小少爷了,你的仇家会一个一个跳出来,喝你的血,扒你的骨,你说,你这副身体,扛的住吗,嗯?”
感受到上下打量他的视线,伽聿抬起头,咳的眼里是氤氲雾气,眼尾有点红,眼尾扫过沈司煊,“用不着你操心。”
沈司煊只手掐住他下巴,迫使伽聿抬头,声音低哑:“伽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一把挥开沈司煊的手,伽聿起身就要走,刹那大力袭来,拉着他坐在沙发中。
“伽聿,这杯酒还没喝完呢。”
沈司煊又倒了杯酒,往伽聿嘴里灌。
伽聿双唇紧闭,挣扎推开。
沈司煊一把抓住伽聿两只乱动的手腕,高举过头,把他压在沙发里,站起来,躬着身子,一只膝盖抵着沙发,卡在他两腿间,端着酒杯往伽聿嘴里灌酒。
身子彻底在沈司煊的阴影下。伽聿挣扎的厉害,红色的酒液流的到处都是。
沈司煊一身怪力,手像铁爪似的,牢牢禁锢着身下人。伽聿一个1米82的大男人丝毫挣脱不了。
眼里快喷出火了,被猝不及防的灌了几口,伽聿此刻脸上又红又白,身体像座要爆发的火山。他愤恨的盯着沈司煊,他真恨不得杀了他。
凤眼微眯,似一湾秋水被雾气笼罩,朦胧中眼尾垂着几滴生理性泪水,粉面酡红,醉眼朦胧,玉山倾倒。沈司煊眼神深沉几分,喉咙莫名发干。
蓦地,把酒杯从伽聿唇边移开,沈司煊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
得到解脱,伽聿弓着身子,捂着嘴巴咳嗽,肺里、喉管里都像被点着了一样。
逆着光,沈司煊居高临下看着沙发里狼狈的美人,背后亮着的屏幕在他身周打出一圈光晕。
他逆光的脸上晦暗不明,缓缓低下身,潜入黑暗。
端着伽聿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恶劣的咬一下伽聿的嘴唇,两唇相贴,往对方嘴里渡酒。伽聿猝不及防的吞了口,睁着眼迷茫片刻,下一秒舌头就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沈司煊那双凌厉的桃花眼里,倒映着伽聿失神的脸。
发起更猛烈的攻势,炙热的唇相互交缠,他侵占着伽聿嘴里的每一寸空间。
直到回过神的伽聿重重的的一咬,嘴里充斥着草木香的血腥味,沈司煊才被迫分开唇。
第4章 他的外婆
沈司煊嘴角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渍,挑眉看着伽聿,“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喝我的血?不好喝了?”
舌尖的草木香炸开,舒畅感只冲天灵盖,每颗毛孔都打开呼吸,伽聿爽的头皮发麻,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悸动,恨透了这幅身体的本能。
似乎看出伽聿忍得难受,沈司煊指腹划过嘴角的血渍,塞进伽聿嘴里搅动。
“以前你可不是这样,抓着我头砸墙,提着酒瓶砸我,脖子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痕,不就为了这点血吗?不喜欢了?”
伽聿拍开那作恶的手指,拔出时还带着透明银丝。他皮肤滚烫,头脑发昏,没有答话,直接了起来。
是,他现在也渴望的不得了,那也怎样。他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以前跪在他身前的玩意儿,现在能肆意玩弄他,为了那口气,他拿出全部意志,抗拒着身体的本能。
眼眸深了几分,他看着那张深邃的脸,这贱人。
双手用力,他直接把司煊推倒在酒桌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桌面晃荡。上方的酒瓶也未能幸免,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纷纷落地,在地面炸开酒花,玻璃碎片溅落一地。
“不是喜欢喝嘛,让你喝个尽兴。”
伽聿随手拿起一个酒瓶,在桌角用力一砸,瓶颈碎开,玻璃溅落。他左手钳住沈司煊的下巴,右手直接拿起那瓶酒,锋利的瓶口直接对着沈司煊唇边倒去。
酒液倾洒,嘴唇破裂,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沈司煊躺在桌上,漆黑的眼眸盯着那双凤目,酒液顺着唇角流下,感受到疼痛,他微微勾起嘴角。
浓郁的酒香混着草木香钻入沈伽聿鼻孔,压抑的神经疯狂躁动。
忍不了了!
扔开酒瓶,伽聿覆身而下,对着那张血肉模糊的嘴,毫不留情地舔舐起来。香气弥漫,身体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灵魂在震颤。
阴影下,司煊笑容扩大,按住伽聿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同时一只手伸进伽聿的衬衫…
理智要崩坏的前一刻,伽聿攥着司煊的衣领,将他狠狠砸向地面。站在原地,胸膛上下起伏,他现在极度暴躁,恨不得当场撕碎司煊,吃了他。
这时,包间门被推开,逆着光,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
伽聿眯着眼睛,才发现这人是顾北辞,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
注意到里面乱糟糟的场景,顾北辞不悦的皱起眉毛。
此时伽聿身上白色的丝质衬衣,皱皱巴巴,被红酒浇了个心透,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几近透明。顾北辞不由得担忧的开口:“阿聿,听说你在这,你没事吧。”
看着顾北辞那关心急切的样子,伽聿就恶心。
妈的,假惺惺。
从小到大,顾北辞就拿这幅纯良温柔的面孔骗他,把他骗到破产,骗到负债两千万,骗到伽聿差点进局子里。
哈,他肯定觉得我他妈是个傻白甜,勾勾手指,就把什么都和他说了。
伽聿厌恶的说道:“滚,不需要你操心!”
顾北辞张了张嘴,表情有丝破碎,摆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阿聿,你不要这样对我。”
再和他说一句,伽聿都恨不得当场爆炸。直接绕开人走了出去。
出了大门,身后嘈杂的音乐、沉闷的空气逐渐远离,被夜里的凉风一吹,整个人都精神多了,连嘴里那股草木香也消散了些许。
“伽聿,你去哪里。”沈司煊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没有回头,“我去哪管你什么事。”
“怎么,二少真打算睡大街啊?”
伽聿侧过头,冷冷一瞥,声线寒冷彻骨:“我睡哪管你屁事,我再说一次,别跟着我,别逼我对你动手。”
然而,下一刻,耳边传来破风声,他眼前一黑。
—
再次醒来,伽聿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在一间竹屋里,推开窗,看到的是完全不同于城市的景色。
这是个藏在大山深处的小山寨,只见层层叠叠的木质吊脚楼依山而建,错落有致,黑瓦黄条,白烟缭绕,神秘又悠远的气息激荡而开。
被连绵不绝的群山环绕,山清水秀,密林丛丛,弥漫着淡淡花香,但显然,这里很破旧很落后,当真很符合四个字——穷乡僻壤。
伽聿从没看过这么原始的村子,连路都是土马路。他出了木屋,就有好几个穿着怪异的小孩围上来,好奇的看着伽聿。
他们那黑眼珠一转不转的打量着他,嘴里叽叽呱呱说着什么。伽聿自然是听不懂他们的土话,也摆不了什么好脸色,冷漠的站在那里。
这时沈司煊出现,看了他一眼,“醒了?”
攥紧拳头,伽聿忍住自己的脾气,咬牙问道:“你把我弄哪了?”一睁眼就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谁受得了?
司煊脸色挂着笑,“当然是卖到大山里来了。”
伽聿二话不说,握着拳就向沈司煊脸上砸了过去。“艹你妈,沈司煊,谁允许你带我来这的?”他居然敢爬到自己头上来,他敢!
借着力道,司煊一个擒拿手,把伽聿的手臂按在背上,压着他。两人离的极近,从侧面看,伽聿几乎嵌入沈司煊怀里,沈司煊往他耳垂上吹气,“回家还需要允许吗?”
被这呼吸一烫,伽聿直接给出背摔,被司煊轻易化解。他摊开手,摇晃着掌心,笑道:“别动手啊二少,这真你家。”
伽聿动作一滞,他算是明白沈司煊的意思了,这是他亲生母亲的老家,也是沈司煊被抱错后养母的家。想到这,他脸色开始发白,心就开始抽痛。
伽聿亲妈是个小六,连小三都算不上,听说他亲爸之前很有钱,包了好几个女人,给养蛊似的,几个女人疯狂撕,最后就留下他妈。
可见他妈战斗力有多强悍,天生的宫斗女主,然而赢了又怎样,她男人死了,所有财产都留给他原配和孩子,她一毛钱没有。
最后她到要死的时候,身边也没个人,连她的养儿子司煊,也没去看她,可见她活的多凄苦。
当然,伽聿也不差,他和他亲妈简直半斤八两。
用她妈的话来说,她白瑜聪明了一辈子,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被人灰溜溜的赶走,一分钱也没拿。
她还真说对了,他们两个要不是亲母子呢,她坏伽聿蠢,简直一脉相承。
她到死还在算计着怎么把伽聿送回沈家,再敲一笔。
伽聿无奈的说,白女士,你都要死了,你还不消停会吗。
她笑的很明媚,很温柔,即使患了癌症,也没夺走她的美丽,即使在病房里,也有男医生男病人对她嘘寒问暖,她一个眼神就能勾过来一片人。
她温柔的说出最恶毒的话:
“伽聿,我真嫉妒你命这么好,能被抱到沈家,要是我,沈家早全拿下来了,你真是个废物。”
伽聿无语了,行,就你最能,可把你能坏了,整个国家给你拿下算了。
她临死时,脸上化着美丽的妆容,握着伽聿的手,阳光洒在床前茉莉上,显得静谧又美好,她张开嘴,柔媚的声音响起,仿佛在说人生弥留之际最后的嘱托。
她说:“伽聿,我祝你这辈子和我一样,不要幸福。”
说完,她合上眼了。
伽聿想说白瑜,你不要祝我,我已经不幸福了。
即使最后的葬礼,也只有伽聿一个人给她举行。
伽聿一个人在灵堂里,跪了一整夜,抬起头,看着白女士的黑白照,这个夜,很静,很冷,回头望去,一片漆黑,顿时他就流下了眼泪,抖着手,给白女士烧纸钱,伽聿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他笑容格外凄惨,别人在烛光里看到希望,伽聿在纸钱光里,看到了绝望…..
见伽聿愣在原地,脸色苍白,沈司煊推了下,“二少,怎么,近乡情怯啊。”
伽聿不说话了,白女士的骨灰还在a市,早知道就该带回来了。他吸了口气,冷淡说了两个字:“带路。”
跟着沈司煊往山上爬去,逐渐深入,伽聿异常敏锐的五感,捕捉到些许异常。
这里仿佛是一个被世人遗忘的神秘角落。
茂密的林木犹如一片汹涌的绿色海洋,肆意地生长着。繁茂的枝叶相互交织,层层叠叠,形成了一片浓密得几乎不透光的绿荫,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如繁星般点缀其中,红的似火,粉的如霞,白的像雪,绚丽斑斓的过于艳丽。
然而,这片看似宁静祥和的密林却弥漫着淡淡的瘴气。
白色的烟雾飘渺其间,异常数量的昆虫伏在翠绿的树叶上,无论是飞禽还是偶尔出现的野兽,自他们身影出现,视线就牢牢锁定他们。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伽聿也能感受到那数道窥伺的目光。
可怕的是,这明明是昆虫和野兽的海洋,却没有一丝声响。
寂静,寂静的诡异。
伽聿打了一个寒战,瞬间头皮发麻,硬着头皮走下去。似乎察觉到身旁人的不适,司煊牵着沈伽聿的手,肌肤相贴间,温热的体温传来,“别怕,他们不伤人。”
他望向沈伽聿身后,一个眼神过去,那群悄然跟在他们身后的野兽如潮水般静悄悄的褪去。
爬了一个多小时,抵达山腰。
这里有一处老旧的竹屋,外墙斑驳,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沈司煊推开门,客厅很简单,石砖铺的地,家具全是木桌木椅也没个沙发,电视也是那种早就淘汰的台式电视,发黄的墙上贴着满满的奖状,上面统一写着一个名字:
司煊。
伽聿想,这肯定就是沈司煊的老家了。
之前伽聿就听说过沈司煊家里非常穷,白手起家还想和a圈那群太子爷争,当时还被群嘲,他们还一起整过司煊。伽聿当时开公司时,也被沈司煊这王八蛋抢了好些合同,损失惨重,对他恨的牙痒痒,也和他们联手给他下过绊子。
当时没有一人把这个穷小子当回事,哪想后来还真给他混出来了,真是飞黄腾达,圈子里的二代见他都得喊声司总。
只是没想到沈司煊这么穷,穷的有点超乎伽聿对‘穷’的定义。伽聿卡里还剩50来万时,都觉得穷的不得了,要出门要饭了。
沈司煊把客厅稍微擦擦,放好东西,就带着伽聿继续往山上爬。
接着又爬了一个多小时,伽聿的脚都爬痛了,在这里生活简直是对现代人的折磨。直到来到一处僻静的幽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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