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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恶魔(玄幻灵异)——priest

时间:2024-11-24 10:51:58  作者:priest
  嬷嬷利索地打扫“医院”,小六就一本正经地嘱咐乌鸦,殷殷地传授了一堆“要多吃少动”之类的邪典养生经,同时朝黄桃罐头咽口水,意意思思地嘀咕:“我记得你不爱吃甜的来着……”
  这话客不客观另算,乌鸦虽然不太赞同他多吃,也干不出在幼崽面前吃独食的事,于是罐头一大半进了小六的肚子。
  小朋友抱着瓶子把糖水一口闷干净,才依依不舍地被嬷嬷领走。
  医院安静下来,乌鸦把玩着空瓶,琢磨先生的话:他的买主是所谓“地上人”,听起来人傻钱多。喜欢“病病歪歪”的,多半是不事生产的上层阶级。
  所以“地上人”是什么人,穿金戴银的阔耗子?
  也可能不是耗子。
  先生的脏话里总带着“猫”,一米五的大鼠先生想必不会和十斤的小猫咪一般见识,那么既然有鼠头人,这个“猫”很可能是一米八的猫头人。
  该有的常识,乌鸦是一点也没有,这会儿只能“坐井观天”,凭眼前有限的线索推测。幸亏他脑子有问题,缺了好多功能,比如在这么个两眼一抹黑的境地里,他既不知道急、也不知道慌,还看什么都怪新鲜。
  很快他就发现,做家畜真好,特别是受宠的家畜,既没有KPI,也不用“996”,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就是抠脚,简直神仙日子。
  唯有伙食是美中不足——病房里吃的是“自助餐”:餐在病房墙角那个柜子里,饿了自己拿。
  他们的正餐是一种类似狗粮的小饼干,软塌塌的,至少是回南天里露天放了三天的水平,难怪嬷嬷没咬肌。
  饲养员也不太讲究,不同口味的饼干都混装在一个塑料桶里,有咸有甜,抓一把塞嘴里,麻辣香蕉香草牛肉四种口味随机组合,很奇妙。
  每次嚼狗粮,乌鸦都会对小六升起敬意,想不明白那孩子是怎么靠这玩意长那么多肉的。
  住院期间,乌鸦非常想念小六,小朋友宛如一台活的自动答录机,有问必答。但小家伙再也没来过,嬷嬷和查尔斯先生倒是天天见。
  “嬷嬷”应该是一种职位,不知道她叫什么。
  他一开始以为“乌鸦”之类的称呼是花名外号,现在搞清了自己的定位,才知道这就是他们家畜的大名。
  嬷嬷每天跟着查尔斯先生来一次,负责打扫卫生。乌鸦热烈欢迎,只是实在没法把她当妈看,他总觉得自己的灵魂比她还大几岁……就算不提他那膨胀的灵魂,以嬷嬷的年纪,也不该有他这么大一坨的儿子。
  家畜们早育有点夸张了。
  查尔斯先生在的时候,嬷嬷就像个没灵魂的工具人。先生一走,她就冷冰冰地“复活”了。她有一双大眼睛,眼窝很深,偶尔,乌鸦会发现她在幽暗处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眼神比罐头的配料表还复杂……没有讽刺罐头的意思。
  伟大的查尔斯先生会给他带罐头做加餐,多数是水果,偶尔也有速食肉和谷物罐头,留下好多五颜六色的罐。乌鸦不能在其他活物面前贫嘴,只好趁没人,跟彩罐上的馋痨模特聊天。
  他这身体脆弱得像风干的蒜皮,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昏昏沉沉,也就吃饭能清醒一会儿。尽管如此,他还是很有效率地给自己聊出了仨红颜知己,俩结拜兄弟。
  虽然罐头好友们配料表比先生的身高长,起码口感比“狗粮”强,乌鸦很是感恩戴德。而且配料表长也有好处,除了基础的“水”“糖”“抗生素”之类的词,乌鸦对照着各种罐头的味道和成色,推断出了许多食品添加剂的写法。
  配料表里没有热量,但写了每种配料用量,这又让他看懂了数字写法和计量方式。
  有意思的是,数字居然是十进制。
  这和他一开始猜测的八进制不符,也就是说,八根手指的鼠头人很可能不是这世界的主宰。
  更有意思的是,乌鸦原以为自己就是个纯粹的乐天派智障,没想到脑筋动了动,居然拨出了点不知干什么用的知识——他算数挺利索,还知道好多食品工业相关的化学。
  他似乎是个文盲,又盲得不太彻底。
  在“医院”晨昏不辨地住了几天,乌鸦感觉自己是越发有嚼劲儿了。
  愿查尔斯先生牙口好,不然他能把先生伟大的假牙硌下来。
  大约是第四五天的样子,一觉醒来,乌鸦终于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能在小屋里一口气走三圈了。
  同时,伴随着痊愈,某种熟悉而玄妙的感觉也回到了他身上。
  有点像骨折的人刚拆石膏,零件是自己的,走路的本能还在,但刚迈开腿时不免有点陌生。
  他感受了一会儿,就任凭那条看不见的“腿”牵引着自己,走到了放“狗粮”的柜子前。
  “我看看……你要告诉我什么,老朋友?”
  木柜跟地面之间有个五公分左右的空隙,外面看不出异状,但乌鸦就是能感觉到底下有东西在喊他。
  他把吃水果罐头的长柄勺伸进去捅了捅,扒拉出一团黑黢黢的毛线。再仔细看,原来是个毛线娃娃的半成品,头已经绑好了,身体还没成型,看着有点瘆人。
  这干吗的?扎小人的?咒谁?
  正纳闷,乌鸦胸口忽然一阵悸动,左眼眶微微发烫,左眼视野一黑。
  昏暗的灯光下,他左眼的瞳孔慢慢变形成了六芒星形状,在虹膜上旋转起来,越来越快——
  他右眼所见仍是此时此地、空荡荡的小黑屋和诡异的脏线团,而左眼中,那黑乎乎的线团却一点一点褪去尘土,变回了原本的蓝色,露出一枚黑乎乎的小指纹。
  指纹上“长出”一只半透明的小手,随后是手臂、肢体、头颈……不到一秒钟,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了他面前。
  乌鸦左眼里,小孩正挣扎着挪向水管。
  她已经病得形销骨立,每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大概很想喝水,她盯着水管的眼神已经涣散,小手还是努力地往前伸着,突然不知绊在什么上,孩子失去平衡,摔倒了。
  乌鸦下意识地伸手,却只接到了一团空气,手从小孩身上穿了过去。
  他只能看着这条小生命挣扎着,最后一动不动了。
  那一瞬间,乌鸦的身体完整地将小孩的感觉复刻过来,他额角立刻浸出冷汗,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但他没动,分辨着那窒息缺氧的感觉,判断这孩子八成是死于先天性的心脏病。
  这时,他左眼里的画面定格,已经身在死亡国度里的孩子冲他伸出了手。
  乌鸦不需要任何指导,本能地接住。这一次他没有落空,隔着时空,他触碰到了熟悉的死亡。
  活人和死人交握的手上笼起一层阴影,乌鸦微微偏头,左耳畔响起沙哑的童音:“献给伟大的查尔斯先生的礼物还没做完。”
  乌鸦叹了口气。
  人死如灯灭,死者不能交流,这句话只是她遗留在世界上的回音,在乌鸦耳边反复荡着。
  “好吧,”乌鸦轻轻压下她的手,“举手之劳,我替你做完给它。”
  话音落下,那层笼罩在他手上的阴影化成一道漆黑的契约,一头扎进他手心。乌鸦猛地落回人间,左眼里一切幻象消失,瞳孔恢复原状,死者遗影杳然无踪。
  乌鸦捏了捏掌心,依稀觉得这只手攥过很多类似的契约,试着追忆了一下,依旧是毫无头绪。
 
 
第4章 美丽新世界(三)
  乌鸦的手不算巧,好在线团的前任作者也不是什么手工艺术家。
  狗尾续耗子,他揣摩着小女孩的创作意图,把乱线揉搓成了一团巫毒娃娃。
  于是晚上查尔斯先生来查房的时候,就收到了患者的礼物。
  查尔斯先生大为意外,毕竟以乌鸦的智力,做这么个东西大概得呕心沥血。它感动极了,举着神神道道的娃娃手舞足蹈,被咒掉了好几根灰毛。
  嬷嬷没有加入这温馨的主宠互动,只是在旁边“刷刷”地擦着地。
  摩擦声里,乌鸦手心里无形的契约书消散了,他完成了死者的遗愿,并且在那一刻,得到了死者身上的某样东西。
  乌鸦想起来了,他的左眼能沟通死亡。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惊奇,好像本该如此,他甚至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那只左眼的名字。
  它入档的学名叫“盗墓贼”……不过入的什么档来着?
  算了,想不起来。
  “盗墓贼”实在不好听,不像学名,像罪名,但想起它的时候,乌鸦心里涌起了淡淡的怀念。
  因为这只眼,他好像还得过一个花名——曾经有人私下叫他“白恶魔”。
  诱骗浮士德的梅菲斯特垂涎活人的灵魂,以实现他们微不足道的世俗欲望为饵,索取高昂代价。
  “白恶魔”身在世俗世界,索取死人的东西——只要死者断气的地方还有生前的遗迹,哪怕是一枚指纹,他都能以此为桥,偷窥他们死亡实录和遗愿。
  为死者实现遗愿,他可以得到他们身上一样“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至于得到什么……
  不好说,挺随机的,而且不随任务难度改变而改变——运气好的时候,他可以得到一门有用的手艺,比如织毛衣;运气不佳时,对方也可能留给他一个“失眠”功能当遗产,他也只能骂骂咧咧地拒收。
  简单说,虽然都是“愿望”换报酬的买卖,但人家真恶魔是剥皮吸髓的资本家,他这个“白恶魔”是经常被无良甲方用破烂抵债的打工狗。
  不知道给他起这外号的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觉得恰如其分——“白”肯定是“白瞎”的“白”。
  警察查命案大概用得着他这技能,就是不知道刑法还在不在世。
  那么这一次,那个叫“雪球”的小朋友用什么来付账了呢?
  “等等,”乌鸦一顿,“‘雪球’?”
  他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去看嬷嬷,一看到人,脑子里就自动浮起对应的名字:伯爵。
  他就知道这笔“劳务费”是什么了。
  这是一种乌鸦没法“拒收”的馈赠——知识类的。
  因为知识是诅咒、是不治之症,一旦沾染上,就回不到“无知”的状态里了。
  雪球那孩子乳牙都没来得及换,在阳间略微落了个脚就离开了,知识也很有限,只比傻大个乌鸦强一点:她认得周围的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并慷慨地把她对世界的全部认知送给了他。
  “是笔好交易。”乌鸦想。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转着圈在医院里“接活”。
  可惜没遇到他能干的。
  病死在“浆果医院”里的基本都是孩子,多数还没到能理解“生老病死”的年纪,奄奄一息时,一心想的都是求生、止痛、病快点好。废物白恶魔爱莫能助。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死者点了歌,大傻子没听说过,不会唱;一个想吃橘子罐头,乌鸦试图替他吃,甲方不认,任务又失败。
  好在乌鸦平生无所长,只是肯放弃,他的人生……浆果生就俩信条,一个“好吧”,一个“不行拉倒”。
  因此虽然屡战屡败,他也不放在心上,依旧是每天没心没肺地混吃等死。
  又在“医院”逗留了三四天,先生宣布乌鸦痊愈,可以出院了,然后它老人家亲自牵着乌鸦穿过医院门口的窄路,走向稍小一些的门。
  别看这医院比猪圈还简陋,门禁和锁却充满了高科技感。
  乌鸦迷惑地跟着先生站在门前,觉得自己好像一步从中世纪农奴小屋踏进了星际穿越片场。
  只见先生站定,门上就射出一道红光扫过它全身,然后“嘀嗒”一声,身份验证通过,红光变绿,小门自动弹开。
  乌鸦越过先生的头顶张望,失望地发现,门那头依然是水泥窄路和监狱似的高墙。
  看不到风景,乌鸦只好研究带路的先生。
  虽然四肢比人粗壮得多,但鼠头人也是直立行走的,直立行走会带来不幸。
  解放双手的代价是脊椎、尤其颈部承受巨大的压力,所以鼠头人的颈部会比同等体型的真老鼠脆弱得多。
  先生的近视眼镜有遮光功能,连地下城这样昏暗的灯光都要遮……不知道是先生自己的毛病还是鼠头人都这样。
  要是后者,它们很可能像真正的老鼠一样畏光、视力不佳,硕大的耳朵和凸出的鼻腔就是用来代替视觉的器官,那么……地下城的公共采光就完全没考虑鼠头人的生理需求了。
  乌鸦垂下睫毛,眼神闪了闪——
  如果是这样,别说地面主宰不是鼠头人,伟大先生们在地下的地位也不高。
  这时,不远处传来音乐声和脚步声,乌鸦一抬头,就看见拐角处迎面走来一个戴着大檐帽的鼠头人。
  不知道这是要组织春游还是怎么,“大檐帽”爪持口琴,一边走,一边吹着轻快的小调。七八个小胖墩跟在大檐帽身后,初生的小鸭子似的,亦步亦趋。
  胖孩子们都欢天喜地的,小六也在其中。
  “查尔斯叔叔。”大檐帽看见他们就放下口琴,跟查尔斯打了招呼,又伸出毛手轻轻拽了拽乌鸦的头发,“你好啊,小仙子。”
  乌鸦端着智障脸沉默——花名越来越多,他快记不住了。
  一看见大檐帽的毛脸,雪球小朋友留给他的知识就装备上了,乌鸦立刻知道,这只鼠头的名字是“索菲亚”,查尔斯先生的侄女。
  鼠头人声音都很尖,体型也都差不多,其实在乌鸦看来,它们就跟真老鼠一样,身上不需要打马赛克的地方都看不出公母。
  但神奇的是,它们的着装和举止居然有明显的性别区别,“大檐帽”小姐索菲亚穿了裙子,见了先生,它还会拎起裙角,用复古的曲膝礼打招呼。
  鼠小姐手短,曲膝也够不着自己的裙,只能先弯腰拽起一边,再去捡另一边。假如碰到的熟人多了,它可能得哈着腰捡一路,乌鸦想象了一下,感觉那画面堪比带孝子答谢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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