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遣忍不住道:“我找刀削你!”双手拧住江熙两只耳朵,避开他刺过耳洞的耳垂。“这算什么事至于那么不当人吗?提前说一下会死,我会不放你出去?我以为你在外面又闯什么大祸!”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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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江熙吃疼,抓住萧遣的手,“殿下先放手!我有顾虑。”
萧遣放开手,道:“什么顾虑。”
江熙:“我本是要跟殿下坦白玉坠的事,我怕殿下一时气极晕过去。”没个三五千爽度垫底,他断不敢跟萧遣澄清那件事。
萧遣警惕地使了个眼神,示意隔墙有耳,不要再说。
江熙小声道:“欺负殿下的人在隔壁?”他回府时看到院落里停着几只官轿。
萧遣微微扬起下颌,点头。
江熙撸起衣袖:“我去给殿下出气!殿下就等着看好戏吧。”
他说罢一边走向偏殿,一边大声骂道:“来来来,让我看看是谁这么闲,正经事不干,三天两头在背后嚼舌根,吃饱了撑着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心道:吉祥物,给我死出来上分。
说实话,就算是丞相冯初在,他也不带怕的。
江熙一脚把偏殿的门踹开,膝盖忽的就像冰冻的树枝一样折了,跪下去,粗口也来不及收回。
“草你大……奴才参见陛下!”
踢踹、跪下、叩拜一气呵成,丝滑程度震惊在场所有人。
一个奸臣的第八素质,就是随机应变。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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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遣抿着嘴,嗓喉咕咕了两声,低头吃面。
江熙怂了,哪曾想萧郁会来,还用一种要将他生吞活剐的眼神凝着他。
萧郁跨出来,狠狠地推了江熙一把。
萧遣见状欲起身,又忍住,不愿在这些人面前暴露自己双腿已经康复的事实。
萧郁骂道:“王八蛋!你俩演戏是吧,朕就是戏里的一环是吗!”
那那那……你要是这样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江熙心道。
“奴才经楚王的教诲,诚心改过,这几日仅仅是出门学艺,没有演戏,没有闹事。奴才该死,只想着给楚王惊喜,不料让陛下操心了。”
萧郁气得手都在发抖:“收起你这副虚伪无辜的模样。假装多么关心楚王,实际上就是极尽阿谀奉承、献媚讨好,利用楚王的善意,仗着楚王的袒护,背地里无恶不作,教人看得恶心。江熙你卑鄙!”
在某种意义上,萧遣跟江熙确实是相配的,一个无赖歹毒,一个虚伪卑鄙。
江熙:“陛下冤枉!身为奴才,尽心尽力伺候殿下不是分内的事么。”
“装什么纯白无辜幼小无害!”萧郁狠狠瞪了江熙一眼,示意江熙懂点事,承认自己出去搞事了。“信不信朕撕烂你的嘴!”
而江熙并不知他们打了赌,以为萧郁的意思是:元老大臣在侧,赶紧做臭萧遣。
于是他掷地有声道:“奴才与楚王天下第一好,所作所为皆是真心实意,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绝对没有利用殿下。”故意露出手上的萧遣的扳指。
第066章 低俗小说(6)
三位大臣身子一齐向后倾斜,皱起眉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不是他们期望看到的一厢情愿的剧本了,双向奔赴了。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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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郁破声道:“你什么身份跟楚王天下第一好!你要点脸行不行!”
江熙吓了一跳,感慨萧郁入戏如此之精湛。心道:不愧是帝皇演技,真一副爱惜极萧遣名誉的模样。
萧遣:“陛下,你出尔反尔。”
萧郁再次吃了瘪,怎么看怎么像中了套,继续针对下去恐怕还要吃亏。
他朝江熙“呸”了一声,道:“你是戴罪之身,谁允许你穿得花里胡哨的!”夺走江熙头上的花环,又去夺走萧遣的花环,命人道,“来人,把鸡血石抬回宫去。”他要了。
虽输,但不能空手而归。
“陛下……”江熙阻止。
萧郁凶他:“你敢!”
大齐疆土之内,所有的东西当然是天子的。江熙也不敢跟萧郁抢,可既然萧郁把戏做到这个份上,他不接的话,会不会不太礼貌?
他跪向前抱住萧郁的腿道:“陛下,这块鸡血石是奴才在外邦时,不舍昼夜、日晒雨淋、从劳十年才攒够钱买下的,它是奴才的命,是奴才特意为楚王准备的生辰贺礼!求陛下不要……”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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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郁咬牙切齿,推开江熙:“缺根筋的东西,别逼朕审你!”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块石头江熙买得起才怪了,绝不是正当行径得来,于公于私都得上缴。
江熙看到萧郁刀子一样的眼神,立马低下头去,心里嘀咕:我会错意了?
萧郁怒气冲冲回宫去。
“你你你……下流!”柳同气冷抖,指着江熙鼻头,甩袖离开。
另外两位大臣对江熙的反感表现得相对含蓄一些,同样无奈地回去了。
江熙被骂惯了,只当御史大人的“下流”两字是寻常脏话,如果他细细想去,必会察觉一些端倪。
江熙站起身,安慰萧遣道:“我还会找到更好的宝石送给殿下。”
“这有什么要紧。”萧遣继续吃面,咽下,道,“今天不是我生辰。”
江熙笑道:“我知道呀,是明天。我就算忘记自己的生辰都不会忘记殿下的生辰。”
上分吧!拿捏。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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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消除萧遣这几日受的惩罚。
【叮——
萧遣身体、技能修复,消耗爽度: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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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遣恢复嗅觉后,碗里的面更香了。
江熙到门外扫视一圈,见无人后,回到萧遣跟前,收了笑容,道:“在与殿下坦白玉坠丢失一事之前,我想殿下答应我两件事。”
作为一个受审人,他没资格谈条件,实际上,萧遣要查他也拦不住,只能招供。
而萧遣只是道:“如果坦白这件事让你很为难,便暂不提,哪天你愿意说的时候再说吧。”
江熙:“如果殿下想知道,我愿意说。我是怕殿下知道后不开心。”
萧遣吃完了面,继续收拾东西,交代道:“我已经向陛下提请去宣州视察,再过十来日启程,以后我少在京城。府里无人不敬你,你要是愿意,大可把王府当成自己的家,如果惹出了事……我再回来。”
江熙从肖禄那里打听到,萧遣从十年前起就天南海北四处游历,一走短则三四月,长则三两年,有时候跟失踪了似的,了无音讯。总之在肖禄口中,萧遣非常忙,特别忙。
他问:“殿下此去宣州,什么时候回来?”
萧遣:“不定。”
可萧遣的寿命还拽在他手上,不兴玩失踪。江熙思考片刻后道:“我不待王府。”
萧遣:“胡闹。外面不安全。”
江熙:“殿下去哪我去哪。”他想萧遣日理万机,跟着总能帮上忙。
萧遣:“我不答应。”
江熙:“殿下出行不得带上四五个侍仆么?我能干活。”
萧遣:“但你事多。”
“……”
不愿意?无所谓,他会跟上去的。“好。”
萧遣默默打点行李的模样像极一个冷战期要离家出走的小娘子。
江熙道:“殿下?”
萧遣头也不抬,道:“何事。”
“闻既……”江熙顿了顿,“是我杀的。”
玉坠便在那晚掉进了湖里。
萧遣定住。
江熙仔细观察萧遣,手心冒出了汗,等着萧遣掐他脖子发狂地质问为什么。
以前是他懦弱,及萧遣心智未熟,他不知如何化解这个心结而选择回避。哪怕是现在,他也紧张不安。
他心里明白,萧遣对他从未有过恶意,若在一些事情上还不能与萧遣坦诚,那真真成了萧郁嘴里的只会利用萧遣的卑鄙小人。
“一求殿下不要生气,二求殿下宽恕。”
许久,萧遣道:“可惜。”
江熙:“殿下何出此言。”
萧遣:“他欺负你时,我不知道。”
江熙不敢想萧遣会是这样的反应,道:“他没欺负我。”
萧遣:“那你为何杀他。”
江熙:“他欺负玉堂,不是好人。”
萧遣等江熙细说,江熙等萧遣发问,两人忽然一齐沉默。
萧遣:“没有了?”
江熙:“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这要从他认识玉堂第一天说起,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萧遣叹了口气,想了又想,还是取出那本《帝宫云雨》递给江熙,道:“不妨事,一件事捋不清,可以捋另外的事。这是最近盛兴的书籍,你且拿回去,在欢欢睡着的时候再看。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找我。”
扑面而来不好的气息。江熙接过《帝宫云雨》,正要翻开瞄两眼。
萧遣:“别当着我的面看。”
江熙狐疑道:“哦。”
无言,江熙告退。
萧遣叫住他,问:“如果我不问你,你会主动坦白吗?就像他们没有揭发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说于飞是你杀的。”
江熙看了看阴下来的天色,道:“有意义的时候,我会说。”
萧遣:“那今天的意义是什么。”
江熙:“意义是,如今殿下心性成熟,有权利知道我手上粘了多少人的血,再决定是否还要庇护我。这件事我不想瞒殿下了。”
萧遣:“那其他事呢。”
江熙摇头。
萧遣:“假如我要你给闻既偿命,你当如何。你可有预想过?”
江熙:“我会反击。”
萧遣:“你确定能赢?”
江熙:“我当然会赢,因为我是大毒瘤。”
比起装可怜卖惨,江熙这股稳操胜券的嚣张傲气更戳萧遣喜好。
【叮——
爽度:+100
当前爽度正值:4200】
萧遣心里蓦地升起几分看江熙碰壁、跌跟头的兴头来,道:“大毒瘤,期待你看完《帝宫云雨》的反应。去吧。”
充其量是一本污秽小说,能有多大反应?江熙应道:“是。”
午夜时分,欢欢睡去后,江熙整个人——炸了!
天子坐明堂,他与嫔妃狂;
天子微服私访,他与嫔妃滚床;
天子垂死病中惊坐起,坐看他与嫔妃赴云雨……
江熙气不打一处来,直将书扔在地上踩得稀巴烂,恨兰陵笑笑死是哪个王八蛋!
又将书捡起,递给佛祖看,为人三十载,才脱单身汉,此身诽谤多,此条最变态,愿祖发慈悲,指明作者来!
第二日到世文园,江熙整个人都萎了,精神恍惚,两眼无神,十指插在头发里,蹲在地上,不复昨日的自信,只道:“殿下,有人搞我!”
那兰陵笑笑死分明杀人诛心!极致描写他鱼水之欢时的媚态、妖态、狂态……篇幅占据十分之七!
这大概就是“毒瘤自有毒瘤磨”吧。
萧遣:“还嚣张吗。”
江熙直摆头:“我不嚣张了!求殿下快揪出这个狂徒!”
萧遣:“已经派人暗中调查了,还未有结果。”
派的人正是薛央和常野。两人因在于飞案中假供,被停职两年,萧遣便调过来自个用。
这案子只能低调处理,因为一旦公开调查,只会助长其声势,让这本原来只能在暗里流通的小黄文“登上台面”,闹得人尽皆知。
现在线索就是:兰陵笑笑死是个读书人;对江熙知根知底;对江熙恨之入骨;可能与江熙有过亲密接触,只是说可能。
萧遣问:“你认识著书人?”
江熙:“我实在不认识这样的变态!”
萧遣:“他怎么知道你……屁股墩有痣。”
江熙双目惊恐,都快把头皮扯下来。“我有吗?”
萧遣:“自个拿镜子照照。”
江熙揣着镜子跑回卧室去,回来后,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浑身散发着焦香,焦虑的焦。
正如书上描述,他的私I处有一颗花钿一般、胭脂色、泪珠大小而平整的痣。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江熙欲哭无泪,虽然活了这么大,但从未探索过自己的身体,更别说这么无聊的探索。哪怕当初被萧遣划了大腿一刀,日常敷药时,他都没有仔细瞧过。
等等……
“是不是殿下写的!”
他受宫刑时,净身房里除了他就是萧遣和武德。武德虽识得几个字,但没有文采,那么知道他有痣且能成书的,就剩萧遣了。
萧遣刚喝一口茶便喷了出来,想江熙一定是急火攻心失了智,因为但凡还有一丁点清醒,都不会问出这么无理的问题。
他严肃道:“我有必要拿先帝开玩笑吗。”垂眸,气息不稳,道,“自个想想,谁知不是你曾经的哪个相好。”这话说得夹枪带棒,酸不啦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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