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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穿越重生)——广西老表

时间:2024-11-24 11:32:38  作者:广西老表
  他们其中一人坐到桌前,询问:“账上还有多少亏空?”
  此人是京城口音,应该是他们口中的“张大人”,而那个站在一旁的,应该就是“许知县”。
  老头擦着汗,将账目呈上去,道:“今日一劫,平去五十万两,还差两百万两。”
  可是山庄劫走的只有五万两!原来真被算计。
  张大人翻看账目好一会,指着其中一项道:“这笔,鼎元十六年,修水县榔榆种植总耗五万两改成十万两。”
  老头:“这笔总耗原是三万两,已经抬了两万,再抬到十万怕是经不住细查。”
  许知县劝道:“大人,县上那片山头的榔榆稀稀疏疏,不成个林,看着就不是十万之耗。”
  张大人:“种树总有损耗,是个农民都知道,又逢旱灾,稀疏正常。”
  许知县:“可是当年修水已入旱季,不适宜栽种,若真批了十万之数,朝廷会怪责知府大人盲目批款。”
  老头连忙附和:“是呐是呐!”
  张大人:“你是怕朝廷追责你愚笨呢,还是怕朝廷追责你挪用公款呢?”
  老头不敢吱声。原来此人就是知府。
  张大人继续批改账目,道:“去年划给黍县的三万只牛犊,三万改成十五万,三万两改成十万两。”
  许知县又愣了一愣,愁道:“大人,您远从京城而来有所不知,黍县人口六万,又山穷水恶,养不了十五万只牛!朝廷要是派人下来查,黍县是交不出这么多牛的!”
  老头:“是呐,这作假太……明显了。”是个读书人都能看出猫腻来。
  张大人不容置喙道:“全瘟死了。”
  许知县、老头:“啊……?”
  张大人继续道:“草寇这次突袭,守兵死了多少人?”
  老头:“目前一千人。”
  张大人:“记下,赔偿家属十万两。”
  老头:“可是库房如今掏不出一分钱了呀!”
  张大人:“所以是记。”
  许知县、老头:“……”
  张大人又批了半个时辰,账目“焕然一新”,令人大跌眼镜。
  “两百万这不就平了。”张大人将账目递回老头,“照我批的去重修一遍。”
  老头颤颤道:“是。”
 
 
第105章 落草为寇(10)
  两百万两就这么轻飘飘地“一笔勾销”,要如何瞒天过海?
  他头皮发麻,背脊渗出了冷汗。而萧遣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里的人,身上似火的温度沿着胳膊传到他身上来。他下意识握住萧遣的手,无声地说:别怕,我在。
  张大人慢悠悠地喝了口热茶,气定神闲道:“不用紧张,就这么改,自然有人帮你们圆,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上头顶着。前一阵皇帝派人到韶州暗访,不一样没事么?再派人来,上头也能知道,照旧提前通知你们,哪怕丞相来了,也得闭嘴。你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该安排的安排。”
  许知县怯怯地问:“能封丞相的口,那得是什么样的大人物?”
  张大人将茶盏往桌上一磕,不怒自威,道:“分外的事知道的越少对你们越好。”
  “是是是,小人愚笨。可……”许知县顿了顿,道,“可还是斗胆问大人,今日叛军偷袭银库一事禀报上去,朝廷会如何发落,是否会当即发兵围剿,将修水叛军赶尽杀绝?”
  张大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饶有深意地问:“你有顾虑?”
  许知县慌张道:“不瞒大人,小人实在惶恐。若不能赶尽杀绝,那些算在叛军头上的账岂不是瞒不住,万一哪天他们告之圣上,我们就是死路一条了!也不知新帝是个什么秉性,万一有招安或宽恕的心思,把叛军头领带到京城问审,一对账那就完了!小人寝食难安呀!”
  这么一说,老头也慌了,道:“求大人保命!”
  室内沉静了片刻,而后是一阵风轻云淡的笑声。张大人道:“虽不知朝廷何时发兵,但我保证,再次围剿时绝不留叛军一个活口!你们就放心吧。”
  许知县和老头同时松了口气,道:“谢大人成全。”
  张大人安抚两人道:“哪里的话,保全你们就是保全我们。你们的顾虑,上头都考虑到了。”
  三人当中,许知县官职最小,却思虑最多,又问:“那百姓那头……朝廷四年未有向韶州征税,可这四年咱……上头可有妙策堵住悠悠众口?”
  张大人笑意渐失,道:“皇帝能听到什么,取决于上头说什么。这不用你操心了。”
  许知县欠身道:“是。小人明白了。”
  张大人起身离去,两人送走后又折回来。
  许知县唉声叹气,老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许知县:“朝廷上次围剿叛军大败而归,四名将军入朝领罪,圣上至今未有施罚,更派人到韶州暗访。对此,汪大人觉得当今圣上是什么样的人?”
  汪知府:“是个仁慈之主。”在更深一层的问题上,老头显得跟自家儿子一样愚钝。
  许知县摇头,解释道:“这说明新帝是一个沉稳、求实的主,不会偏信一面之词,绝不是张大人所说的皇帝听信他们云云。一个求真务实的君王最忌受人蒙骗,一定会将韶州流寇四起的原因追查到底。我不怕跟汪大人说,我们的好日子不多了。”
  汪知府不赞同道:“流寇四起的原因就是天旱了,农物无收,百姓没得吃,只得去抢,慢慢就成了土匪窝。我知道你会说原因还有四年来的征税和扣下来的朝廷赈济,可我们只是跟着喝了一口汤,吃了这块肥肉的可是上头那些京官。我们要是被查了,上面的一个跑不了。不保我们,他们就自身难保。”
  “也可能弃车保帅……”许知县叹了口气,无用的话不想再说,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门突然被风吹开,一股闷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外的管家正要掩门,许知县摆了摆手,跨出去,仰头嗅了一嗅,道:“古人云:圣人出,黄河清。意思是说圣人出现时,会伴有祥瑞的征兆。你看,征兆不就来了吗。”
  汪知府:“什么征兆?”
  “要下雨了。”许知县平淡地说完,走下阶梯,回到府上的客房。
  他与萧遣跟了过去。
  客房处灯火较暗,只有一个院卫守在外门,相对僻静。
  许知县前脚刚跨进屋,萧遣便一脚把许知县踹倒,他随后进去,反手合上了门。
  萧遣捂住许知县的嘴巴摁在地上。许知县受了一惊,本能地挣扎了两下就安静下来,好像对这种突发状况习以为常。
  萧遣见他老实,便松开了手。
  许知县爬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小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他拔出匕首抵在许知县喉咙上,道:“你甭管我们是什么人,我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屋内没有点灯,伸手不见五指。此人语气从容,没有半分畏怯:“你们不说明身份,我哪知答什么。”
  这话颇有玄机。他问:“难道不同身份还能有不同答案吗?”
  “当然。”许知县摸黑走到床前,懒懒地坐下,道,“我命不多日,恐怕就在你们问完之时,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你以为我们问完话就会杀了你?”
  许知县:“道上的规矩,保守起见都是问完就杀。你们新来的?那杀还是不杀?”
  他:“不杀。”人证得押回京受审。
  许知县沉思了一会,道:“你们问吧。”
  他:“先报明身份。”
  许知县:“修水县县令,许会,年四十。”
  他:“为何在郡府。”
  许知县:“朝廷要查账,知府大人特邀我来修账。”
  他:“知府为何特邀你?”
  许知县一板一眼回答:“汪知府汪靖曾是修水县令,那时我是修水县丞,他当上知府后,我自然而然升任县令。我俩一路走来,彼此知根知底,他对我亦十分信任。”
  他:“你们都把什么账算到叛军头上了。”
  “很多。比如汪靖挪用税银贿赂吏部、买下知府之位的二十万两;比如朝廷拨下来的被层层官员吃掉六层的赈灾粮款,都算在了草寇头上,账目上有‘草寇劫掠’一个大项,里面十有八九都是被吞掉的公款。这次银库存银五十万两的消息也是我们放出去的,就是为引诱叛军来偷袭。”
  他:“既然是引诱,为何还放了五万两。”
  许知县:“你这问题问得,一看就没在道上混过。怎能让草寇白来?若不真金白银散出去一些,一来二去,草寇可不就不来了。话说回来,还有关南军战败的账。”许知县突然停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怎么不说了。”
  许知县犹豫了一下,道:“我在组织语言。如果你们是叛军,我会说,关南军战败,并不是因为你们有多能耐,而是京城有人在保你们,不要得意忘形,回你们的山头继续当你们的土匪,咱们彼此各自安好。
  如果你们是皇帝派来的暗访,我会说,关南军必须输,并且是慢慢地输,因为战事一拉长,就能大做文章。行军所耗的物资日以万记,军队每到一处,可写当地官民倾囊相助,供银万两,供粮千石,供药百车……为什么关南军行兵迟缓、屡战屡败,要拖到半年之久呀?因为韶州此前亏空的八百万两全靠这一仗补上!只要军队在韶州多待一天,就能多平几万。军队就是想速战速决,上头也不允许!
  可实际上关南军所到之处,百姓能供上来的只有少得可怜的粗糠野菜,各县府更是掏不出一颗铜子来。是,朝廷是有充足供给,但本该给到军队的银粮又有五成被挪去平账,以至将士饥寒交迫,原是一个个威武强壮的硬汉,结果饿得面黄肌瘦,能不输吗!哈哈哈!可笑可笑,连朝廷自己的军队都得背锅……”
  许知县越说越激动,他立马捂住许知县的嘴。
  外边院卫听到动静走近问:“许大人,你在和谁说话?”
  许知县缓了缓,道:“没事,想到些烦心事无处宣泄就吼了几声。”
  “那不打扰大人休息了。”院卫说完走开。
  许知县冷静下来,又变回平淡的语气,道:“你们与其一样一样地问我,不如撬开汪靖的密室找出真正的账本。总之在韶州,草寇是被保护的,人人都可以当强盗。因为强盗越多,贪官就能贪更多。至于那些安守本分的老百姓,才没人管,要么等死,要么迁到其他州去。韶州啊,没个几年了。”
  他:“你很真切告诉我们这些,为什么。”
  许知县:“因为你刻意装成本地人的口音很难听,不必装了,我已经听出你们是从京城来的,而你们又不跟张大人一道,说明不是一伙。能告诉我,你们背后的大人是谁吗?”
  他收起了匕首,道:“不行,于我不利。”
  许知县失望道:“明白。”然后摆出自己的态度,“我能感知当今圣上是个明主,韶州病弊的真相迟早要浮出水面。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我的家人是无辜的,他日朝廷清算,大人可否饶……”
  萧遣冷漠地打断这迟来的良心发现,道:“如果你的家人享用了你所贪取的一分一毫,就不无辜。”
  许知县深深吐了口气,无言以对:“是,大人英明。”
  他俩问完,走到窗前探看外面的情况,正要翻窗出去。
  许知县叫住他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提醒道:“如果你们见不到皇上,所谏之言无法直达天听,就千万不要跟他们对峙。”
  萧遣愣了一瞬,道:“我即萧遣,我所闻即圣上所闻。”
  许知县大惊,上前一步:“楚……楚王。”
  他俩翻窗而去,跃上屋顶,潜入夜色中。
  “哈哈哈哈……”
  客房传来大笑,随之“砰”的一声闷响,不远处的巡卫跑过去,躁动起来。
  “许大人!许大人!”
  “来人,快叫大夫!”
  “发生什么事?”
  “许大人撞墙自尽了!”
  ……
  他与萧遣一撼,迅速撤离。柳十八随后闪到他俩身旁,问道:“探到什么没有。”
  他:“郡府里有间密室,藏有韶州真实的财务账本,你去取来。”
  柳十八:“成。”
 
 
第106章 落草为寇(11)
  无人的十字街口,气温骤降,风力也更强劲了些,路边的小摊被吹得东歪西倒,破烂的箩筐、草帽成了精在嬉戏追逐。
  短短半天时间内,他们就经历杀戮和认知之外的阴谋,无法言状的压抑就像头顶毫无星光的苍穹,矮矮地压在人的眉心上,吞噬着人的意志和精神。
  萧遣疲软地跪下去,双手撑着地面,像午夜无家可归的醉鬼,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殿下累了,我们去休息。”他心里酸酸的,想将萧遣扶起来,却发现萧遣沉得似头铁牛。
  萧遣:“让我……吹吹风。”
  他只得作罢,东张西瞧,扯过一件晾在屋檐下的衣裳披在萧遣身上。
  这晚的云很重,只有一抹光晕。他看着,恹恹欲睡,突然一滴清凉的水滴落在脸上,顷刻后又是数滴。
  叮叮——
  水滴打在瓦砾上,随着天色由深变浅而从稀疏变得密麻,没入地面后便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土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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