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淮把他松开,视线盯住沈叙略带几分揶揄的眼神,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厌倦了?”
沈叙掐了一把他的腰,眼波流转间,带着勾人的意味,用气声道:“陪我洗澡。”
段知淮脸颊漫上绯红,他从高中那会就不太能抵抗住沈叙这样明晃晃的勾引,更别说是现在,嘴上说着拒绝的话,鼻尖却已经凑近到沈叙面前,声音很低:“我才洗过——。”
“无趣。”
这两个字一出,段知淮立马扯开挂在腰间的浴巾,揽住沈叙的腰朝浴室走去。
按沈叙的话说,他最近的压力很大,需要找点刺激,在这种事情上,沈叙会的花招明显比段知淮要多,但段学霸到底是段学霸,学习能力和举一反三的能力很强,沈叙嘴上说着无趣,但是从没在床事上真正嫌过段知淮。
因为每次都很爽。
安排出门玩的日子碰上一个大晴天,倒是个不错的心情,沈叙清早的闹钟被段知淮给掐掉了,他起身看了眼窗外的阳光,简单把浴室收拾了一下,把散了一地的,沾了不知道多少不明液体的衣服捡到洗衣机里洗干净,然后出门买早餐。
到家的时候沈叙还没醒,段知淮又晒好了衣服,把阳台上的衣服收拾起来,叠到了衣柜里。
做完这一切,他脱下外套,轻手轻脚地钻回被窝里,紧紧搂住沈叙的腰。
沈叙凌乱的黑发散在枕头上,浓密的睫毛安静垂着,感受到段知淮的动作后,他轻轻皱了一下鼻子,发出一声哼咛。
倒是很像昨天在浴室里的动静。
段知淮紧了紧喉咙,唇贴上沈叙脖颈处的一道浅浅的红印,有些愧疚:“吵醒你了。”
沈叙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睁眼看向他。
“肚子饿了。”
“买了糕点,洗漱一下吃早餐。”
沈叙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钻了钻,享受这安详的亲昵时刻。
“几点了?今天不是要出去吗?怎么不叫醒我。”
“都说了是休息,上午本来就没安排。”
“那我要是起得早了,你上午准备带我去干嘛。”
段知淮思索了一会,手掌熟稔地贴上沈叙纤细的腰身,他歪头道:“你应该没精力起来。”
沈叙听懂了他的意思,咬牙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如果很早醒了,说明我还没让你尽兴,我们可以接着做。”
沈叙翻了个身从他怀里钻了出去,嘀咕道:“你还真是越来越粗俗了。”
“有七情六欲很正常,不必难为情,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段知淮跟着沈叙进了浴室里,他狐疑问道:“你不是洗漱过了吗?”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咕噜噜把嘴里的泡沫给冲得干干净净后,段知淮俯身而上,将他扣在洗手台上,低头吻了下去。
他不太满意沈叙的配合度,要求道:“要张嘴。”
沈叙微微启唇,段知淮的唇舌从善如流地探了进来,轻轻的啄吻让沈叙很是入迷,他闭上眼睛,手臂圈住段知淮的脖颈,将自己凑得更进。
相同的牙膏气味在唇齿间交融,这个吻出奇地久,分开时,沈叙抵住段知淮的额头,轻轻抿了抿唇后,小声说:“亲麻了。”
细碎的光落在眸中,近距离对视间,两人皆弯唇轻笑。
学校附近的地方段知淮也没怎么玩过,彭鹏倒是知道不少,推荐的地方都是适合情侣一块消遣时间的。
他们去了好几个地方,做手工、吃饭、看电影,就像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大学情侣,度过一个只有彼此的周末。
手工店里的小情侣和结伴出行的女孩子们不少,沈叙和段知淮的出现收获了不少的目光。
沈叙显然没有段知淮有耐心,涂坏两个坯子之后,他不由得生出些烦躁。
“别急。”
这句话已经是这段时间沈叙听到的不知道多少遍了,写论文不能急,做手工也不能急。
但他就是忍不住急。
段知淮修长的手指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柔声道:“我帮你。”
急就急吧,反正有人给他兜底。
吃过饭后,段知淮带沈叙到电影院,看了一部他们收藏了很久的科幻片,可算是抢在下映前看完了。
电影情节普通,但胜在画面刺激感很强,特效做得真实可怖,让人很有代入感。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沈叙还沉浸在刚刚电影里恐怖又恶心的画面之中,他吸掉最后一口可乐,丢掉垃圾后,问段知淮:“好了,我们下一个行程是什么。”
段知淮惊讶于他的好精力。
“马上十二点了,我可没安排这么多行程。”
“不用安排,都到凌晨了,最该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这还是沈叙和段知淮第一次两个人单独来酒吧,他们要了一个小卡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碰杯。
不管多少次,沈叙都还是会因为段知淮喝酒这件事而感到有些惊讶。
“偶尔喝点,不会酗酒的。”
“你这话说得我很像一个爱处处管着你的古板男朋友。”
要知道,以前古板的人可是段知淮。
段知淮轻笑着看他,放下手里的酒杯后,开口道:“以前很排斥喝酒,是因为他们应酬的时候烟酒不断,他很享受别人给他敬酒的时候卑躬屈膝的模样。”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我曾经以为你和他关系很好,毕竟他张口闭口都是你,很以你为骄傲。”
“只要提到我,就会有无数夸奖和艳羡投到他身上,他自然爱提及我。”
从小被簇拥着长大的段知淮对这些虚名压根不感冒,否则他也不会长成这幅不卑不亢的沉稳模样,过早开始有独立思考的意识,导致他时常对段晋泽感到失望。
“以前很讨厌酒,觉得酒是混杂着名利的东西。”
见过段晋泽被手底下的人当神一样捧着,也见过他举着电话轻声细语、卑躬屈膝地谄媚,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领导,每天过着染缸里的日子。
“后来为什么喜欢了?”
“因为很想你。”
不仅仅是因为想他,更多的是在反复怀疑自己有没有被真正喜欢过,在固执的情绪里挣扎,在无数个深夜里安慰自己,又否定自己。
嘈杂的音乐声盖不住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几乎要从胸膛涌出来的爱意里还带了几分酸涩,沈叙有些睁不住眼,他眼眶微热,声音很低。
“又说这个,你是想让我在这里亲你。”
段知淮眉梢有淡淡笑意,就算是坐在酒吧的卡座里,他身上那股儒雅清正、文质彬彬清贵书卷气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往前坐,含笑的眸一直盯着沈叙。
唇齿间有酒意,靠得很近,但是没亲上来。
“亲我。”他说。
他要沈叙主动亲。
“那不就打消了旁边那桌想要加你微信的那个女孩的心思。”
段知淮依旧是温柔地盯着他笑,沈叙没再忍耐,伸手掐住段知淮的脸,动作有些粗鲁急色地咬了上去。
周围全是陌生的声音,陌生的人,他们在昏暗的灯光中亲吻,任何视线和谈论声都无法再让他们在意分毫。
被酒精浸泡的夜晚总是比平时要多几分勇敢和出格,沈叙其实有点嫌弃酒吧的厕所,但他还是顺从地勾着段知淮的脖子,把他带进了最里头的小隔间里。
段知淮喝了酒,动作没了往日的温柔。
一丝不苟的衣服现下有些凌乱,就像段知淮此刻的呼吸声一样。
“还无趣吗?”他急着吻他。
“你好记仇。”沈叙笑着骂他。
“不记仇。”
沈叙心里泛起软,他确实不记仇,段知淮是个柔软的人,柔软的人,是不会记得对方的差劲的。
◇ 第65章 毫无悬念的
沈叙忙着毕业论文,都想整天不合眼才好,段知淮最近的重心除了实验室的事,还有就是强制要求沈叙休息,顺便帮他做一些实验数据,打打下手,以及多夸夸有些焦虑的他,让沈叙对自己的作品多几分自信。
仿佛又回到了那年高三,挤在一方小小的书桌上,为着在这个冗长岁月长河中再普通不过的明天而努力。
段知淮修改完最后一段内容后,发现身旁的沈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眼底的乌青藏在浓密的睫毛下,最近胃口不好,好不容易养出些气色的脸颊肉消瘦下去不少。
手指在他脸庞轻轻扫过,段知淮心疼地叹了口气,拇指掠过沈叙有些干燥的唇肉后,然后凑近,亲咬住那方干燥,温柔地吮吸濡湿。
手指轻轻捏住沈叙的耳垂揉捏着,他睡得熟,任由段知淮亲。
“好乖。”
把人小心翼翼抱回床上后,段知淮到书桌前收拾残局。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吴织发来的消息。
-找时间回来一趟。
段知淮正想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下一条消息又弹了出来。
-他出来了。
段知淮愣住。
当初判刑的时候是按贪污金额来判的,段晋泽几乎把整个身家都赔进去,用来打通关系,争取少判,宣判结果下来的时候,段知淮去探望过他,没了名利加身的段晋泽显得有些憔悴,但他还是得意又疯癫地告诉段知淮,他在这里不会待太久的。
段知淮说:“不管待多久,你的人生都已经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段晋泽已经和吴织离婚,再怎么发疯,他都没办法影响到吴织的生活,至于赡养义务,段知淮准备按照法律规定提供生活费,其他的不再往来。
只是当初想得简单,真到了需要实施的时候,他又发现事情远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视线落到毯子下纤瘦的身影上,刚刚的好心情在此刻荡然无存。
“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段知淮要走的消息来得很突然,沈叙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和实验室请好了假。
“没什么事。”
“那就好。”沈叙打了个哈欠,倒回床上,“我感觉我得休息一个礼拜,好好养养精力。”
段知淮嗯了一声,他走向沈叙,大手捏住沈叙的肩膀,轻轻捏了几下,低声道:“本来就是,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前几天张可怡不是还说你进度太快,都卷到她们了吗?”
“一休息我就心慌。”
沈叙抓着他的手,贴向自己柔软的心脏,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我等你回来。”
段知淮勾出的笑有些勉强,他反手抓住沈叙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低声说:“好。”
沈叙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了,但也没多问,只是让他注意安全,到家弹个消息。
很快,沈叙就知道他不对劲的地方在哪了。
除了阿姨之外基本没人光顾的家在十点多响起了激烈的敲门声,沈叙放下手里的笔,有些疑惑地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沧桑到他几乎不敢认。
曾经那样颐指气使的段晋泽头发剃得干干净净,胡子拉碴的,没了以前的光环加身的傲然,整个人看起来面容憔悴,神色狠戾。
见了沈叙,他破口大骂:“你他妈的这个不要脸的贱东西!”
沈叙还没反应过来,就重重地挨了一拳,鼻腔里瞬间涌出一大波血,紧接着是接连不断落下的拳,打得很结实,疼得沈叙倒抽了几口气。
段晋泽对沈叙的恨意在听到仅剩的一个友人替他查到段知淮依旧和沈叙在一起之后冲上了顶峰,他满脑子都是报复,原本定下的要和段知淮见面谈一谈的计划被他抛诸脑后,想都没想就直接冲到段知淮的公寓。
沈叙果然住在这里。
“你把我害的这么惨,还他妈住我儿子的房子?”
“你怎么不去死啊?”
沈叙用力把他从身上掀开,段晋泽下一秒便像扑向食物的恶狼,带着撕咬的决心和凶狠,用力地打向沈叙。
沈叙也不放让,时隔多年打架,他凭借着年轻的体力,丝毫不占下风。
又是一场带着恨意的斗殴,段晋泽骂污言秽语的能力明显比以前强多了,他现在彻底撕去了自己体面的标签,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你比你那不长眼的妈妈还要更贱!都他妈该死!”
段晋泽的拳带着很重的力道,被沈叙躲开两次以后,他伸脚将沈叙往茶几那儿用力一踹,后腰被重击后,沈叙发出一声闷哼,眼睛完全憋红,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
接连几下的脚踹让沈叙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用力把茶几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扫,发出的动静将楼道里的灯都给弄亮了。
一把锋利的水果刀从桌角滚落下来,混在一堆杂物里。
沈叙唇间漫出一道血迹,他嘲弄地扯了扯嘴角,笑着提醒段晋泽。
“举报你的人是你儿子,你朝我发什么火?”
“坐了牢回来,脑子都不清醒了吗?”
段晋泽气到脑袋几乎要爆炸,他咬牙骂道:“你找死!”
随手抄起的水果刀在破开沈叙的身体前被身后的动静喊住,闻声赶来的邻居们被满地的混乱吓得尖叫,段晋泽死死按住沈叙,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沈叙充血的眸死死盯着他,下一秒,他把住段晋泽的手,把刀狠狠推向自己的身体。
失去意识前,沈叙朝他吐了一口血水,低声骂道:“最该死的人是你……”
段知淮刚下车就接到了电话,他浑身僵住,从脚一直凉到头顶,艰难到发不出一个声音。
段知淮在高中毕业那年考了驾照,基本很少开车,家里车库里停的那辆车是外公送给他的,已经收了好几年了,依旧是崭新的。
时隔很久再次摸到方向盘,段知淮火都没点着。
他这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之后, 段知淮拿出手机给家里的司机打电话。
“叔,叔……你现在能来我家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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