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解鹿溪又蹙起了眉,“你明明答应我了的!”
【不行。这个必须得做好充分的调研,不然太容易出事了!】
【你还是个筑基期的小娃娃,我可是渡劫期的半仙儿,我这灵力若是失控爆发在你体内,你说不定会爆体而亡啊!】
【我对双修之事可没有那老骚货那么在行,改天还是得问清楚路子再修。】
“你可知何谓炉鼎?”虞辛夷安抚着疯狂蹭自己的解鹿溪,垂下眼睫无奈道。
“不知......呜嗯......”他已经在用自己的身体亵玩师父了,却还在装作清纯无知。
“邪修们用体质特殊的孩子们修炼采补之法,以交合之姿在幼童体内运转自己的功力,那些幼童无力抵抗,只能任由身体被当作丹炉为邪修们练邪术。久而久之,神智不全,身体也会溃败。我们之间的修为相差太多,为师不想你变成那样。”
其实就算虞辛夷真是个邪修,解鹿溪也要上赶着给他当炉鼎。但是如今他已经立志要与师父一同飞升,那便不能做个短命炉鼎了。
好不容易吃到师父了,却又因为修为不够,无法再进一步,解鹿溪深感遗憾,他的眼神里带着失落,点点头。随后强撑着身体,要从虞辛夷身上下来,自己去解决这按捺不住的性欲。
虞辛夷看出来徒儿心里的失落,苦笑一声,将他拉了回来,抱在怀里,上手抚摸那副敏感的躯体:
“只是说暂时不能用那里而已。除此之外,哪里为师都可以满足你。你可别把为师当作一个木头傻子,风月之事,我年轻时也还算经历过一二的。”虞辛夷颇有玩味地笑着。
【反正都到这步了,干啥还有所谓吗?】
解鹿溪惊讶于虞辛夷的反应,但太过情难自抑,于是怯生生地问: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虞辛夷再次首肯。
“那......师父能把衣服脱了吗?只有我一个人赤身裸体的......难为情。”
两人在榻上一阵亲近,虞辛夷却始终衣冠楚楚,解鹿溪早就想把他扒光了。
虞辛夷一愣,笑出了声:“哦,好。”
虞辛夷脱了外套,又脱了里衫,露出结实却不夸张的胸肌腹肌来。
“裤子就不脱了吧?”他勾起唇角询问自己这个小徒弟。
【怕你色迷心窍了,玩火自焚。】
解鹿溪迷离着点点头,他坐在虞辛夷的腿上,轻轻抚摸着虞辛夷的胸肌和腹肌,那是他肖想了几十年的肉体呀,如今竟然真的摸到了。
他由着本能靠近那副伟岸的身姿,将自己欲求不满的男根贴在师父的腹肌沟壑之中,开始扭动着腰。像一只发情的小蛇。
他湿热的唇点在虞辛夷的胸膛上,难以忍耐时又舔舐啃咬师父的锁骨。
【嘶,这小鹿。】
【把持住,把持住!虞辛夷你可是一个渡劫期的修士!】
但他的手却已经紧紧掐住了解鹿溪的细腰,越被解鹿溪蹭着,他的手劲儿越大,仿佛在强烈忍耐着什么东西的爆发。
一个修到了渡劫期的修士,他的手力之大可以捏碎巨石,解鹿溪被他掐得越来越狠,但解鹿溪心里只有越来越高扬地欢喜。
师父因为他而起了情欲,也在因为他而拼命克制。
他竟然因此笑了出来,他的动作愈发快速,随后气息也愈加紊乱,他舔弄着虞辛夷的唇,虞辛夷便张口接纳他,毫不抗拒。这些小小的细节,都让解鹿溪觉得好幸福。
他眯着眼睛,眼里闪烁着绚丽的光彩,他看着虞辛夷,缓缓地问道:
“辛夷,你喜欢我吗?”
二人的面容贴得紧密,虞辛夷长长的睫毛似要刮在他的眼球上。随后他似有些无奈:
“或许我的情谊,比不上你这般,但你要知道。为师可是三百年没有跟任何人做过这种事了。”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你更揪我心的人了。】
【虽然这是因为你是我徒弟。】
【但还是喜欢的。】
“师父早就知道我的情谊?”
“只是略有所感罢了。”
真奇妙,解鹿溪确实从未从虞辛夷的心里读到过讨厌排斥自己之类的念头,但也未曾读到过有多么激烈的念头。虞辛夷对自己更多的是保护,宠惯。这种自上而下的保护欲很强烈,甚至于解鹿溪越来越过分地索求,试探底线,他也还是在纵容。
分明没有情欲,却还是在纵容自己。
虞辛夷就像一个纸老虎,看着高高在上不可亵渎,解鹿溪站在他面前,总被他那气势唬到,似乎越过雷池半步就要被雷劈死。等他壮起胆子把该做的不该做的一股脑都做了,再赤起脚来要趟雷池时,却发现,哪有什么雷池,分明就是一片温泉。
而且,只是对解鹿溪这样。
那是为什么呢?
解鹿溪趴在虞辛夷的身上,身体黏黏稠稠的,还沉寂在快活的余韵里,脑子却清醒得很快,想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师父你明明没有那么喜欢我,为什么愿意同我做这种事呢?”他支起身子来歪着脑袋问道。
虞辛夷在解鹿溪的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嘣,疼得解鹿溪捂头大叫。
【哈哈哈哈哈,好玩儿。】
“那你又为何喜欢我呢?”
“嗯?”
虞辛夷捏起解鹿溪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像早就认识我了一样。你看着我,弹断了琵琶弦,还哭了,记得吗?”
解鹿溪闻言一怔,随后点点头。
“我说过,我活了很久,也见过很多很多人。看得懂很多眼神。真的假的,深的浅的,我一看便知。但你分明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为何弹着那般萧瑟寂寞的曲子,又为何对我这个陌生人一见如故呢?”
解鹿溪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修了读心术一样,总是恰到好处地合人心意。让我觉得十分稀奇。”
“但又有时候,你像在试探我的底线,我分明嘴上说着拒绝,你却把我的未曾说明的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进退有度。要知道,有些人就算活了几百年,也学不会分寸二字,就像那漠天青,一把岁数了还总是招人嫌。”
“我有时候想划清界限,告诉你我们师徒有别,却又着实不忍心看着你那好像天都要塌下来的眼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深的眼神呢?所以我有时候在想,你会不会也像朗霍文对骨无怜一样,是我某个前世未尽的尘缘?”
解鹿溪的眼睛大大地睁着。
虞辛夷从那双震惊的眼睛里看出了苗头。解鹿溪是得了什么奇遇才有了这读师父心音的本事,可虞辛夷的眼睛却是能实打实地看穿人心。
【嚯哟,被我说中了。】
“这世上确实存在修为很高的修士半途陨落转世投胎,他们魂魄比寻常人强大,度过忘川也不会被完全洗掉记忆。于是带着前世的执着来到此生。鹿溪,你不是说过那个你死去,有人替你报仇的梦吗?我想那或许就是你的前世。你的天赋和剑气并非凭空而生的,是你前世的努力磨炼出来的,揉进了你的灵魂,随你一同而来。”
解鹿溪分明只说过零星点点的片段,虞辛夷却能从这点碎片结合他的人生经验就逆推出解鹿溪的情况,还真被他猜得八九不离十。这就是半只脚踏入神界的修士啊。
他这个两世加起来都不过一百岁的修士,在虞辛夷的面前,就是一个赤条条的小孩子。
解鹿溪曾经觉得重活一世的自己是孤独的,这世上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处境,毕竟他经历过的一切都消失了,他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回了娘胎里,得来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但他留在灵魂里的悲伤寂寞,也变得无处诉说。他一度觉得,这世上没有和他处在同样时间的人了。
但如今,这点无法诉说的孤寂也被虞辛夷看透了。常年被他封存在内心深处的委屈和孤独,被虞辛夷的话给引了出来。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挂满了他的脸颊。
“我想象不出你遭遇过怎样的痛苦,才会对我产生那样强烈的执念。但既然与我有关,我便不能置身事外。你若觉得合适,也可以尽数告知于我。让我能想得更明白点。”他伸出手温柔地擦拭着解鹿溪的眼泪。
【所以我前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小鹿的事么?】
【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是深刻到我不记得了,小鹿却记得。还一见我就哭,那我也太渣了!】
【从前世起我就是一个畜生呀啊啊啊!我还有什么脸骂漠天青那个浪荡货!】
【我还埋怨朗霍文那厮投胎转世就不记得老骨了,是个负心汉!结果我才是吗?!】
【前世债未还,这辈子还想清心寡欲修什么仙。忒自私!】
【头脑念头大会:同意处决虞辛夷这个渣男负心汉的请举手。(全票通过。)】
【虞辛夷你应该掏出你的心肝肺好好对人家!】
解鹿溪被这一连串的心音惹得破涕为笑,随后又敲打了两下虞辛夷的心脏:“真吵。”
【啊?这孩子又在说什么呢?】
【不,他可能根本不是孩子。说不定活得比我还久。】
解鹿溪调整了姿势,躺在了虞辛夷的身侧,蜷缩在虞辛夷的身边,随后开口道:
“我做过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也和一个叫虞辛夷的人成了师徒。”
第十三章 薤上露
那时候我失了小娘,也失了家,无处可依,四处飘荡。竟然飘进土匪窝,与一白衣女子相识。那女子心地善良,帮我从土匪手里拿回了小娘的遗物,还端了那土匪窝,救了许多人。我仰慕她那仙姿,心想,若是能与她一样,入了修仙道,日后成了神仙,一定就能实现我小娘临死前叫我出人头地的夙愿。于是拜她为师,归入辞尘门。喝了敬师茶,磕了头,那女子摇身一变,成了男人。
此人寡言少语,凛若霜雪,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淡然置之,一心一意只在修道。
我与那虞辛夷相处二十余年,除了心法招式的请教,不敢多说半句废话,生怕惹恼了师父。
那时候,我并不在乎什么情谊不情谊的,是个伪君子。做人做事都左右逢源八面玲珑,面上谦和有礼,一时间竟然也交了许多面朋面友,大家经常围聚在一起,称兄道弟,说些虚情假意的客套话。
但其实我谁也不在乎,只在乎我自己。
所谓朋友不过是资源信息交换的载体,我与他们好生相处和和气气,也不过是不想像我师父那样,活得孤傲不群。我很害怕被人群孤立出去,所以总是附庸着人群。但其实我根本没有任何朋友。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鄙陋和自负,也没有人能看穿我的自卑。
我一直觉得我是个心冷的薄情之人,但我又觉得,我那从不管我的师父比我更加冰冷。我与他相处那么多年,却对他一无所知。
但我又告诉自己,那很正常,师父只是不像那些庸人那般爱用表面的热情粉饰自己真实的冷漠而已。虞辛夷冷漠得坦坦荡荡,我也敬佩。毕竟我也不曾主动关心过他的事呀。我们师徒二人一个性子,大家礼尚往来,各取所需。
转机在于,我过于追求功名,听信了小人的谗言,和人一起去了幽冥境,杀了一条魔龙。在下山前,我那一向寡言的师父特意找我,嘱托我:那龙从不主动作恶,不要动它。我表面上答应,却还是没能忍住扬名立万的诱惑,下手杀了它。那龙死前只是看了我一眼,并未做任何挣扎,仿佛死得其所。
从此以后,我声名大噪,修仙界里有了我的一席之地。诸多门派来辞尘门恭贺虞辛夷得此妙徒,他们在辞尘山大办宴席,要捧红我这个刚出山就出名的小道士。我洋洋得意,觉得虞辛夷这次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我甚至把那龙的骨头挖出来,做成了一个扳指要送给他。
可等我见到他时,他却狠狠地当着众人的面扇了我一巴掌。
我不知道何处招惹了他,在他的门口跪了一天一夜。他对我闭门不见。我自知师父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于是我离开了山门,自己出去闯荡。
可没过多久,我就滋生了心魔。我心里怨恨虞辛夷为何那般对我,我分明那么努力地讨好他,想要为他出风头。他却对我那样残忍。我抱怨他,对我没有一点师徒情义。
为了摆脱那日渐混杂的心境,我没日没夜地练剑。
我以剑入道,却渐渐也以剑入魔。
等清醒时,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他们都是在酒席上说过虞辛夷坏话,挑唆过我们师徒关系的人。
我深感自己的恶劣已经无力压制,也害怕被虞辛夷看到我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我怕我又给他丢脸了,于是逃也似的跑进了幽冥境。从此再也不出去。但我终究惹了太多人,后来他们对我群起攻之,就像当初对待那条并无错事的魔龙一样,给我随意安了个残忍暴虐的剑魔名头,就以正义的名号来联手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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