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无怜苦笑了一声。
“这世上真的有能回忆起前世所有记忆的方法吗?”虞辛夷好奇地开了口。
“有。”狐狸眯着眼睛看向虞辛夷。
“什么?”
“我们青丘的族长,枯景老祖,她曾经为了救她的爱人,苦练魂魄相关的秘法,还去过忘川,在忘川水里蹚过,练出了一套回魂大法,把她爱人被洗去的记忆尽数捞了回来。”
“然后呢?”
“然后就像我刚刚说的那样,她的爱人想起了所有经历过的前世记忆,所有时代的记忆混淆在一起,分不清自己是谁,疯了。”狐狸精笑着说道。
“怎么?你也有想要找的转世情人?”狐狸精歪着脑袋问虞辛夷。
“并无,只是好奇罢了。那枯景老祖现在在青丘吗?”虞辛夷问。
“不在,老祖在凡间和她的情人过日子呢~”
“什么?她的情人不是疯了吗?”解鹿溪惊讶道。
“疯了她也愿意守着他呀,哪怕只有一瞬间是清醒的,是认识她的,她都能开心好几年。不过我说疯了的那个已经是十几世之前的一世遭遇罢了,现在老祖不去逼他想起前世,只每一世找他与他相爱相伴罢了,已经有千年有余了,就盼着他能转世成一个妖族或者道修,能活得长久一点~”
【真是至极痴情人......】
拜别了青丘的狐狸,带走了狐狸朗霍文,三人还在感慨那枯景老祖的爱意之深。
“我亦听闻过青丘九尾天狐枯景老祖的威名,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如此情深之人。”虞辛夷道。
“原来找爱人的转世,在妖怪和修仙界里是这么常见的事么?”解鹿溪感慨道,他上一辈子还是见识太短了。
“也没有吧,我只在妖修里见过一二,道修们讲究断尘缘,不太会找的。嘶!霍文你莫要咬我!”骨无怜抱着那咿咿呀呀的小狐狸崽子,沾了一身毛。
骨无怜拎着那小狐狸的脖子肉,那小狐狸张牙舞爪地要咬人,恐怕是感受到了骨无怜身上的魔气,本能地在害怕吧。骨无怜看着那离开了母亲就倍感不安嘤嘤直叫的小崽子,叹了口气,将它丢给了虞辛夷。
“还是你来养吧,我魔气太重,它怕我。”他无奈地笑笑。
【这倒是个问题,魔修碰到这样弱小的妖怪,是会侵蚀这小东西的心智的。】
“那就先放在辞尘门吧。等它生了心智,能化形了,你再带走吧。”
骨无怜点点头,随后伸手想要抚摸那小狐狸,又虚停在半空中,收了回去:
“嗯。哦对了,这个拿去给他吧。”
他拿出了那个用不死木刻的护身符,上面是一条龙缠绕着一把剑。
虞辛夷接过点点头随后道:
“你可以住在辞尘山里,昔日五福半仙在福宁山爆体,将福宁山炸成了裂谷,谷内妖兽横生,你留在那里,也可帮我镇一镇。”
虞辛夷一个渡劫期的半仙,哪里需要他一条魔龙镇山,无非是找了个借口让他能离小狐狸近一些。骨无怜会意一笑,点点头,同意了这个安排。
“五福洞天留下的天地灵气还有余存,你也可以在那里清修,兴许能压一压你身上的魔气。”
“辛夷,有劳你费这么多心思替我安排了。”
骨无怜感觉有些惭愧,当年若不是他执意要去找朗霍文和他结成伴侣,离经叛道,又怎会牵连虞辛夷他们。害的朗霍文惨死,辞尘门损失诸多,连李莫如的师父也因此事陨落。他总是对此深有愧疚的,还因此入魔。虽然,那场悲剧的本质,不过是两派的好事者随便捏起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由头挑起争斗罢了。
“无妨。别在意。”虞辛夷宽慰他。
虞辛夷将那滋哇乱吠的狐狸崽子丢给了解鹿溪,随后拍拍自己身上的狐狸毛,甩袖子准备打道回府。
【朗霍文啊朗霍文,没想到我还有给你当奶妈子的一天。哈哈哈哈哈!】
【丢给小鹿去养吧!我才不养这掉毛的臭狐狸!】
【得回去查查怎么样能让狐狸快点化形。我可受不了这么多毛,会过敏的!】
这狐狸也是精明,从骨无怜转到虞辛夷手里,再从虞辛夷转到解鹿溪手里,恐怕是知道再转手它就要丢弃了,所以这次乖乖地缩在解鹿溪的怀里小声地嘤嘤,再不抓人咬人了。
狐狸长得很快,一岁就长成了成狐的体型,四五岁就能开口学鸟叫,而后慢慢学人说话了。本来这狐狸跟辞尘门的狗子似的,满山遍野地跑,学会说人话以后竟然就跑去辞尘门的学堂听课了,没过多久就要解鹿溪给它做衣服穿。而后十岁他就能化作小男孩的模样了,一席辞尘门小道童的白衣,腰间挂着个木头护身符腰牌。虽然耳朵和一根毛茸茸的大尾巴还是藏不住。
【不愧是狐狸精,天赋异禀天赋异禀。】
虞辛夷看着这长势飞快的小狐狸总是在内心感慨这厮的修炼速度。
“霍文前辈,该吃饭了。”解鹿溪端来碗筷,将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小狐狸唤了过来。
朗霍文前一秒还翻着肚皮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打滚,下一秒就化作了小男孩颠颠儿地跑进屋子里坐在饭桌上,刚要拿起筷子就被虞辛夷隔空用灵力抽了一下:
“洗手。”
朗霍文哎哟叫疼,随后对着虞辛夷吐吐舌头,就跑去水盆处洗手了。
这辞尘门除了解鹿溪谁都怕极了虞辛夷,毕竟他一副冰山脸千年不化,难以亲近,好像对谁都很严厉。但现在又多了个朗霍文,在它还是个满泥坑打滚的狐崽子的时候,它就敢带着一身泥泞扑在虞辛夷的身上,被虞辛夷揪着尾巴剃光了浑身的毛,还敢继续凑在他身边。
师徒两人晚上在房里办事儿,开了结界屏蔽声音不让朗霍文进屋,朗霍文就在院子里嚎了一晚上,吵得两人兴致全无。
【这他妈哪里是狐狸!分明是狼崽子!是狗崽子!妈的!】
【把骨无怜喊来把他的狗情人拉走!】
【让他自己养去!管他要修妖还是修魔呢!】
【干脆两人一起入魔双宿双飞得了!】
【再不拉走他不入魔我入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叫了!】
【唉,叫得我做不动了,萎了。】
【我要吃口狐狸肉壮壮阳才行。】
【小鹿去把那狐狸精的皮给我剥了做袄。】
解鹿溪一边红着脸吞吐着师父的男根,一边笑得不亦乐乎。感觉这样似乎也别有一番情趣。
“小鹿儿,你身上有好重的味道啊。”朗霍文凑到解鹿溪的身上嗅来嗅去。
“什么?!有味道吗?我明明才洗过澡啊。”解鹿溪也抬手闻了闻,但什么也没有闻到。
朗霍文歪着脑袋:“不是臭味啦,是,灵力的味道,辛夷的味道。因为你们每晚都睡在一起,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吗?”
解鹿溪瞬间红了脸,想要回避这个问题。身为狐狸精的朗霍文对于灵力的味道十分敏感,他怕不是闻出了自己体内还没有完全炼化的那些灵力。
有时候解鹿溪的体内满是虞辛夷的精液,他就像个精罐,被塞得满满当当,而后又被师父用道具或者法术封住罐口,让他只能通过吸收师父的男精来修炼。虽然他也会自己通过打坐来吸纳天地灵气,但最近,虞辛夷的占有欲越来越强了,他甚至不想让解鹿溪正常地修炼,只能与他合修。
连虞辛夷自己都在心里吐槽自己:
【三百年不问风月,一朝泄露就是三百年的饥渴呀......】
解鹿溪也怕了师父,总是在床上想要逃跑,又被虞辛夷用灵力或者绳索束缚住半强迫半主动地接纳师父。
有时候不知道这中了淫毒的究竟是解鹿溪还是虞辛夷。
这一天,分明是白天,师徒二人却又在房子里设下了结界,不让朗霍文进屋。朗霍文噘着嘴,自己一个人跑到山里去玩。
他叼着草坐在山崖上抱怨着解鹿溪和虞辛夷:
“切!一口一个前辈前辈,其实小鹿根本不把我当前辈!还有那个虞辛夷!整天都在捉弄我!我讨厌这对虚情假意的师徒!哼!老子要离家出走!”
“霍文,不许说粗口。”一条黑龙从深渊中探出半个脑袋来趴在悬崖上支着头看着朗霍文。
“阿怜!”他吐出口中的草,跑向骨无怜,一把抱住骨无怜的大脑袋蹭来蹭去。
“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只有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愿意陪我玩!”
骨无怜眼带笑意,他让朗霍文坐在自己的头顶,他带着他在九天遨游,下海深潜。
有时候也化作人形,揽着小霍文卧在树上睡觉。
“这辞尘山上每一个人都有师父,辛夷是小鹿儿的师父,掌门是西丰的师父,李护法是来御的师父,只有我没有师父......虽然小鹿儿和辛夷也会教我修炼,但他们却不收我做徒弟,阿怜,这是为什么呀,因为我是狐狸不是人吗?”他伏在骨无怜的胸前问他。
骨无怜垂眸轻轻抚摸他:“我也没有师父,我原本只是山野中的一条小蛇,吸收日月精华自己修炼成龙的。妖怪不一定要像人那样拜师的,只要起了灵智,我们天生就知道该如何修炼。”
“可我觉得还是有个师父好,辛夷对小鹿可好了,就是因为小鹿是他唯一的徒弟,他只对小鹿说好听的话,对小鹿笑,却不对我笑!他嫌我掉毛还要把我的毛剃光,把我丢进河里!哼!臭冰山!”朗霍文想起虞辛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可是狐狸耶!哪有不掉毛的狐狸!我的毛很值钱的!”他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不断地宣扬自己身为狐狸精的价值。
“那也是把你整张皮剥了才值钱吧。”骨无怜挑眉一笑,随后拈起自己身上的狐狸毛优雅地弹开。
朗霍文浑身一惊,随后默默收起了尾巴和耳朵。
“那个......阿怜不能做我师父吗?”他的小眼神左右闪躲,随后试探地问骨无怜。
“不能。”
“为什么呀!你不也是妖修吗?”朗霍文大叫道。
“我现在是魔修。教不了你什么。”骨无怜正色道,“其实按理来说,你不该离我这么近的,会沾染我身上的魔气。”
“那我也来当魔修好了,我想要阿怜做我的师父。”朗霍文笑嘻嘻道。
骨无怜却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黯淡起来。
见骨无怜没了好脸色,朗霍文心里一颤,随后怯生生地问道:
“阿怜......”
骨无怜眨了眨眼睛,又恢复了笑容,摸着他:
“你知道怎么样才会变成魔修吗?”
朗霍文摇摇头。
骨无怜轻柔抚摸的手,突然猛地用力抓紧了朗霍文的头发,他笑着用另一只手指了指朗霍文的心脏而后又指了指脑袋:
“这里还有这里,坏掉了,才能成魔。”
他笑得阴森,笑得凄惨,一双手好像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漆黑又冰冷的鬼火好似在烧,刺入了朗霍文的心里,让他生起一阵心颤。
“想入魔吗?我可以帮你弄坏。”他猛地贴近朗霍文的脸,手做掏心状化出了黑色的龙爪来,死死嵌入了朗霍文的胸口,在他细嫩的胸肉上刺出了血来,好像真的要一把抓出他的心脏捏烂来。
朗霍文被吓得一个踉跄,跌下树来,随后抬头看着骨无怜,那骨无怜上半身已经随自己下树了,下半身却是漆黑的龙体还缠绕在树干上,像个身子被拉长的鬼魂,可怕得吓人。他伸出爪子来还想继续掏出朗霍文的心,朗霍文颤抖着拿起手边一块石头就砸向了骨无怜的脸,随后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骨无怜哂笑着,那笑声凄惨又张狂,响彻了整个山林。朗霍文只一味地向外逃去,不敢回头,生怕那鬼一样的人还在身后爬行着跟着自己。
朗霍文一路逃,摔倒了也立马爬起来逃跑,一边跑一边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逼得他哭了出来。
他逃回了辞尘门,逃回了解鹿溪和虞辛夷的身边。
看见朗霍文一身狼狈,尾巴和衣服上都是草渣子,还有拼命逃跑时被树枝子刮伤的皮肤,师徒二人都一阵惊奇。
解鹿溪赶紧走过来将朗霍文抱起问他怎么了,朗霍文却只是紧紧抓住解鹿溪哭。解鹿溪看了一眼师父,虞辛夷立马会意点点头,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虞辛夷闪现到了那悬崖边,看见骨无怜正坐在树上,脸上还有一块瘀青,像是被打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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