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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淮书索性不管了，拉起顾屿的袖子，在他小臂上结结实实咬了一口，深深的牙印瞬间被镌刻在他紧致的皮肤上。
小臂上传来的痛感仿佛让顾屿回了神，这才看了看慕淮书。
“顾屿，你先走，快走！”
顾屿红着眼望着慕淮书，点了点头，两颗硕大的泪珠从他眼眶里滴落，掉在了慕淮书的手背上。
顾屿失魂落魄地走了，带着那束鲜艳的向日葵，和一颗破碎的心。
第81章 不存在的可能
顾屿走了，齐琪渐渐也不骂了，只是在汪杨怀里不停哭。
慕淮书抽了两张纸，走到齐琪身边，给她擦眼泪，轻声哄她：“哦呦，好了好了，再哭妆都要花了，不哭了啊，乖齐琪！”
听到慕淮书这么说，齐琪接过纸巾，哭的更惨了，一边哭一边喊，“呜……我花了两小时画的妆啊，全都毁了……”
慕淮书知道齐琪这样说，那就是没事儿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小书”
“师哥？”慕淮书听到声音，转过头，这才发现一旁的洛瑾。
刚刚情况混乱，自己竟然没有发现洛瑾也在办公室里，甚至已经将所有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
不过慕淮书没什么好介意的，洛瑾又不是外人。他不提起这些事，只不过是觉得，陈年旧事，说了糟心，其实也并没有不想让洛瑾知道的意思。
“你怎么会来？”慕淮书走向洛瑾。
“好久没见你了，公司最近没什么事儿，就想着来看看你。在医院门口遇见齐琪和汪杨，所以就一起来了。”洛瑾脸上依旧扬着温暖的笑意。
“好，我这儿也下班了，我们吃饭去吧！”
慕淮书关了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办公室。
顾屿红着眼睛坐在车里，盯着小臂上还未消散的齿痕，他很想用小指触碰一下，但他又不敢，害怕那样做，会让那齿痕加速消失。
齐琪的话一字一句还在耳边回响，顾屿不禁在脑海中想像着齐琪描述的那个场景，但很快，他就心痛的几乎不能呼吸。
顾屿绝望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走接下来的路。他本以为，有一天慕淮书终会发现他的痛苦，然后心疼地原谅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但现在，不是慕淮书不原谅他，而是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
齐琪说的对，他有什么脸回来找慕淮书？有什么资格去纠缠他？让慕淮书死了一遍，现在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来揭他的伤疤？
他凭什么？
凭什么？
在餐桌上，四个人都默契的，对医院办公室发生的一切，只字不提，只是天南海北地聊着天。
吃完饭，折腾了一通的齐琪累了，于是和汪杨直接开车回了家，洛瑾则载着慕淮书回医院去开车。
齐琪和汪杨走了，刚刚热闹的氛围一下变得清冷了几分，慕淮书窝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红红绿绿的灯光，不说话。
“小书，你还好吗？”洛瑾看了一眼慕淮书，关心地问。
“嗯？“慕淮书疑惑洛瑾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乖乖回答：“很好啊！师哥，你干嘛这么问？”
“没有，我看你不说话，我害怕你心情不好！”
“哪有心情不好？有你们陪我，我我很高兴啊。”
洛瑾笑笑，沉默了半晌，又开了口，“下午你办公室的那个男人，他是什么人？他在纠缠你吗？要不要我帮你？”
洛瑾问了一连串的问题，显得有些急切，跟他平时稳重的形象有些不符。
“不用。”慕淮书顿了顿，还是决定跟洛瑾说清楚：“师哥，他就是恒盛集团的总裁顾屿。对不起，之前恒盛集团抢你的项目，都是因为我的原因。顾屿他……他为了不让你靠近我，所以……才那么做的。对不起啊……师哥……”
“小书，你干嘛道歉？”洛瑾转过头看了慕淮书一眼，眼神里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温柔，“又不是你做的！而且他能抢走，那也是他的能力。我护不住，说明我应该更加努力变强大。只是他以为他这么做，就能让我远离你，有些幼稚！”
慕淮书不说话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洛瑾，也不想在几人的关系上纠结。
“小书，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他纠缠你的！”洛瑾看慕淮书不说话，还以为慕淮书在忧虑什么。
“其实……他也没有纠缠我，只是我们现在工作上有些交集，今天我生日，他想跟我一起过生日而已。”
“你生日？”
“嗯。”
洛瑾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着，像是有些急躁：“小书，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我都没准备什么！”
“没事儿，我本来就很讨厌过生日。”
“怎么会有人讨厌过生日？”洛瑾偏头看向副驾驶座的慕淮书，像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慕淮书不说话了，如果要跟洛瑾解释，还得把那些的陈年旧事重提一遍，所以还是算了吧！
半晌，慕淮书才缓缓开口：“师哥，我不想提那些事儿了。”
洛瑾愣了一下，心里像被堵住了，闷闷的，轻声道：“好，对不起，小书，我们不提了……”
其实，齐琪说的话不难懂，联系一下几人的表情，洛瑾就能够猜到八九分。
顾屿是那个负心人，曾经伤害过慕淮书，现在回来了，大概是想挽回这段感情。
一句话概括就是，年少错过，然后，久别重逢。
不过，洛瑾没想到的是，慕淮书在这段感情里投入那么深，深到甚至可以舍弃自己的生命。
自从两人认识以来，慕淮书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顾屿。但越是对一个人闭口不提，反而越能说明，要么对这个人极度怨恨，要么就是爱到极致。很不幸，洛瑾觉得，慕淮书对顾屿，两者兼有。
他原本以为，慕淮书对自己，只不过是暂时没有生出爱情的感觉，他很自信，觉得总有那么一天，慕淮书会爱上自己，于是他静静地陪着慕淮书一年又一年。
但现在，他的这种自信，已然全盘崩塌！原来，不是慕淮书还没有爱上他，而是慕淮书心里，根本不会再有别人的位置。
所以，其实一开始，他们之间，就从来不存在慕淮书会爱上他的可能！
第82章 还好，没死呢！
自从生日那天，齐琪骂了顾屿之后，他已经四天没有在慕淮书办公室出现了。
就连单青青都觉得奇怪，毕竟之前，顾屿可是雷打不动的每天早上七点半到医院给全科室送早餐和水果的。这下居然接连着四天都没出现，单青青按耐不住好奇心，直接去问了慕淮书，但慕淮书的答案自然是“不知道”。
顾屿不仅没去医院，也没有出现在公司，也是接连四天。秘书找疯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最后把电话打到宋寒茗那里。
大早上，宋寒茗还在被窝里做梦，一旁的莫霄一只大手搭在他胸前，睡得更沉。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来，宋寒茗被惊了一跳，拿起手机，朝着对方大骂：“谁啊？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宋总，这儿有份文件急需顾总签字，但是顾总已经四天没来公司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我们根本找不到他！”听得出来，听筒里的声音很急迫。
宋寒茗本想发火，但转念一想，顾屿向来做事有交代，从来不会无故不去公司，难不成是出事了？
宋寒茗一下从床上坐直了，语气也变得严肃：“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找他，你再等等！”
宋寒茗挂了电话，拍了拍一旁的莫霄，“霄宝，别睡了，赶紧起来！”
“怎么了？”莫霄艰难地撑开眼皮，哑着嗓子问。
“顾屿可能出事了，公司的人找不到他，快起来，我们去他家看看。”
莫霄一听，马上利索地起床穿衣服。
两人一路紧踩油门，五十分钟的车程，愣是半小时就赶到了顾屿家。
宋寒茗按了按门铃，屋里门铃响了好几声，却都没有人来开门。
宋寒茗还想再按的时候，莫霄直接狠狠一脚踹在门锁上。
眼看着莫霄还要再来一脚，宋寒茗急忙拉住了他，“霄宝，你干嘛？”
“砸门啊！搞不好他在浴室都溺死了，能来给你开门吗？”说完，又想再来一脚。
宋寒茗急忙在门锁前一挡，朝莫霄翻了个白眼，“我有他家密码……”
“那你他妈刚才还按什么门铃啊？”
“礼貌！不懂吗？”宋寒茗一边输密码，一边数落莫霄。
“赶紧的吧，你再礼貌一会儿，人都泡肿了！”
门一开，屋里熏人的酒味扑面而来，熏得宋寒茗直想吐。
屋里窗帘全拉上了，只有窗帘缝隙处投来几条微弱的光线，但在偌大的空间里，那几条可怜的光线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虽然是早上十一点，但是屋里却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宋寒茗摸索着打开灯，这才发现客厅散落着一地的酒瓶，红的白的啤的，什么样的都有，两人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顾屿这几天不是把酒当饭吃了吧？
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顾屿躺在地上，一堆酒瓶围着他，身边散落着无数张照片。
宋寒茗急忙冲上前，伸手探了探顾屿的脖子、鼻息，紧接着长呼了一口气，“热的，还活着！”
莫霄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顾屿只是喝酒了！
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样，跌进浴缸溺水死了，或者摔倒失血死了！
宋寒茗大力拍了拍顾屿的脸：“喂，能听到我说话吗？醒醒啊……顾屿，醒醒……”
顾屿睁了睁眼，没两秒，又闭上了。
还好，没死呢！
莫霄捡起地上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有些甚至只是模糊的身影，有些表情有些扭曲，那角度，就像……就像是偷拍的一样。他挑了一张比较清晰的拿给宋寒茗看：“这谁啊？”
“哎，”宋寒茗长叹一口气，“顾屿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人呗！走吧，送他去医院！”宋寒茗说完，便和莫霄一起去拉顾屿。
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宋寒茗突然又放了手，顾屿就这么软绵绵地，又躺回到那堆酒瓶和照片中间。
“你干嘛放手？”莫霄皱着眉看宋寒茗。
“霄宝，要不，咱叫医生直接来家看吧？”宋寒茗一挑眉，脸上露出一丝狡黠。
“行啊，那你打电话吧！”
“额……这个医生一个电话可请不来，得我自己上门去请！”
莫霄一脸狐疑地看着宋寒茗，想着他肯定又在心里打什么小算盘。
“好了，你下午不是有课吗？我先送你去学校，然后再去请医生。走吧！”宋寒茗说完，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啊？就不管顾屿了吗？要不要先把他弄到床上去？还有这些酒瓶，乱七八糟，要不要找个阿姨来打扫一下？”
“不用！我看他在地上睡得也挺好的，那些酒瓶子，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收拾！别操心了，走吧！”
莫霄一脸不解，看了看醉倒在地上的顾屿，皱了皱眉，还是跟着宋寒茗走了。
慕淮书在办公室整理恒兴项目的资料，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本天天露面的顾屿还是没出现，但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宋寒茗，今天却来了！
“慕医生，忙着呢？”宋寒茗径直走到慕淮书跟前，从一旁拉了把椅子坐下。
“你来干嘛？”慕淮书瞥了一眼宋寒茗，语气不是太好听。
来干嘛？
当然是当和事佬了！
宋寒茗心想，就现在顾屿在家的那副狗样，自己看了都不忍心，这要是不让慕淮书去看上一看，让他狠狠心疼一下，那不就太可惜了。
他很清楚顾屿对慕淮书的感情，毕竟在顾屿出国的第二年，自己就跟他认识了。
顾屿虽然不说，但长时间接触下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还是大概能串联起他跟慕淮书之间发生的事。
宋寒茗一直都不理解，为什么世上会有顾屿这样深情的人，为了一条不值钱的破烂手绳，连命都可以不要。直到后来，莫霄出现了，他才慢慢明白，原来，当你爱上一个人，是真的可以做到心无旁骛，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一个人。
但是反观慕淮书，他对顾屿的感情现在如何，宋寒茗是不太确定的。
虽然他知道慕淮书为了顾屿割腕自杀过，但那也是七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慕淮书对顾屿还在意吗？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能玩一些拙劣小把戏，尽力缝补一下两人之间的缝隙。
第83章 照片
宋寒茗一只手倚在靠背上，一只腿翘着：“慕医生，顾屿他在家不吃不喝，灌了四天的酒，现在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躺着，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所以我来问问你！”
慕淮书哼笑一声，对宋寒茗没来由的话感到无语：“宋总可真好笑！你跟他可是一同创立公司，一起打拼的兄弟，我跟他不过点头之交，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慕医生，你不用拿这话噎我，顾屿对你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他这样，要死不活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你不可能不知道！”宋寒茗紧紧盯着慕淮书，像是要将慕淮书心里的火逼出来。
慕淮书听见宋寒茗自以为是的话心里冒了火，“宋寒茗，我告诉你，我就是不知道！现在，从我办公室出去，这儿不欢迎你！”
宋寒茗静静看着慕淮书，不说话、没有任何动作，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挺了挺身子，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增加了些冰冷：“慕淮书……你心怎么那么狠啊？……我就没看过顾屿为了谁，能做到那样，为了一条破手绳，连命都不要。拼了命的工作，也就只是为了有一天能体体面面的回来见你……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只会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你割腕了，他不也被砍了七八刀吗？他当年离开也是有苦衷，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但现在他回来了，天天跟你屁股后面跟条狗似的，你就不能把这篇儿翻过去吗？非得这么斤斤计较？”说到最后，宋寒茗语气里已经带着几分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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