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医毒不分家,上官家的医术堪称一绝,毒术也是。
春华不敢信上官流云,可他就是不想放过这个人。
他不知道余宁为什么会甘愿服毒,但他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
他心乱如麻,正想着该如何救人,就听一声‘小花’在背后响起。
“大哥?”春华彼时一见上官濂,立刻有些情绪失控,“大哥你来了,余宁受伤了,你能救他对不对?”
指腹轻颤,吓得上官流云额间全是汗,生怕他一不小心结果了自己。
“我能救他,你别担心。”上官濂伸手过去,“你先过来。”
“可是...”春华不敢放过上官流云,那毕竟是相思子的毒。
“把他交给属下吧!”云奴此时也出现在院落中。
他说:“小公子放心,他伤了君上,属下会好好看着他的。”
春华不相信云奴,可他信余宁。
余宁信任的人,他便也能信。
“别让他死了。”春华说。
第65章 我也帮你
相思子虽然致命,但余宁非同常人。
上官濂用金针清毒,不过半日便将毒素去了七八分。
“剩下的余毒只需加以药物辅助,几日便可痊愈。”
即便这样,春华还是不放心,要一直陪着。
上官濂劝不动,只能先行离开。
房中的人来了走,走了来,直到入了夜才慢慢归于平静。
春华便坐在床头,一声不吭抓着余宁的指,静静地陪着。
上官濂知道春华的执拗,叫肯定是叫不走的,于是离开房间之前,悄悄点燃了一只安神香。
香燃到一半的时候,少年挽着另一个少年的手,进入了深眠。
春华做了一个梦。
许是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的梦境也十分凌乱。
一会儿梦到小时候被人遗弃,一会儿又梦到被人追杀,还梦到了自己被投入炉鼎中。
熊熊火焰燃烧着,似乎要摧毁他身边的一切。
接着便是醉风楼中发生的事,血腥的刑罚、暴力的撕扯、无情的顶.撞,痛苦的呻.吟...
有人向他走来,似乎要对他做些什么。
他心里发疼,四肢发酸,想动,却动不了。
他摇头,拼命呼喊余宁的名字,总算在最后叫来了人。
余宁赶走了那些坏人,将他抱起来,轻声抚慰。
他在这人的怀抱中渐渐安下心。
余宁开始低头吻他,缠绵的、温柔的...
然而当他们的手指交缠在一起时,面前的人却突然变了模样。
变成了那些邪恶施暴的男人。
他挣扎,拼了命般地想要逃离。
他在梦里嘶声力竭,“余宁,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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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十分,余宁醒来时,正巧看到上官濂弯身去抱躺在床榻边缘睡着了的春华。
被他一手搭过去拦住了。
上官濂一惊,抬手见他醒来,缓缓直起了腰,“你一直不醒,他也不肯休息,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余宁偏头看了眼台案上将要燃尽的香,“知道了,你出去吧!”
上官濂垂眸看向睡着的春华:“那他...”
“我会照顾。”
上官濂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余宁刚醒过来,身上没什么力气,但应付春华还是绰绰有余。
少年很轻,明明那么喜欢吃,这么多年却没能长多少肉。
他小心将人抱上床榻,然后拉过被褥圈住了人。
春华睡得不算安稳,眉头紧皱,甚至还嘟囔了一句他的名字。
余宁心底升起一股暖流,一直流到四肢百骸,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他抱着人,垂眸看他。
少年的皮肤很白,睫毛又长又密,在昏暗的灯光中投下一片阴影。
虽然看着很瘦,也不算重,可身上很软,并不是硬邦邦的全是肋骨。
手上的伤已经被包扎起来,混合着点点药香。
“余宁,救我..”少年好像做了个梦,眉头越皱越紧,口中不断喃喃。
“不怕,我在。”他喟叹一句,用了些力道搂紧了人。
却意外遭到推搡,“放开,放开我..”
力道之大,扯到了余宁后背的伤口。
他闷哼一身,微微蹙了蹙眉。
正当此时,春华也自梦中醒来。
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才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余宁?你,你醒了?”
见了他微皱的眉,“你怎么样?是不是我碰到你了?”
“没有。”余宁与他微微拉开些许距离。
春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床上。
他表情微微有些僵硬,“我这是...自己爬上来的?”
余宁刚想说不是,不知怎么突然转了个弯,看着他淡淡地‘嗯’了一声。
春华有点儿震惊,自己现在都这么不知羞耻了吗?做梦都想爬人家的床?
何况人家还伤着!!
他不好意思地微微偏开头,“我不是故意的,这就...下去。”
余宁伸手拽他,并且‘嘶’了一声。
春华立刻不动了,小心问道:“是不是?是不是很疼?”
余宁微微摇了摇头,“别动,让我抱会儿。”
春华果然不敢再动,而是由着余宁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腰间,让彼此的距离更加贴近。
他心头狂跳,始终不能静心。
“余宁,你的伤到底怎么样了?要不要再找大哥来看看?”
“不用。”他靠近春华脖颈,轻轻呼出口气,“你不就会看?”
春华愣了愣,“啊?”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可我....”
“你看的最好。”余宁声音很低,说的春华心中泛起了一丝密密麻麻的痒。
他偏开头,“你...别这么说话。”
“怎么?”余宁问,薄弱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部。
春华深吸口气,“就是,有点儿痒。”
“嗯?”仿佛是用气音回答的。
春华有些受不住,翻涌的情绪越来越重,“我...”
他掌心带了点儿汗意,弄得伤口微微泛了疼。
没得到回答的余宁微微移了下眼去看春华。
因着刚刚醒过来,他的眼神有些迷,不似以往清明。
睡得太久,导致那一头青丝松散的落下来。
脸色有些白,许是失血过多导致。
余宁五官本来十分锋利,可这种状态下,看起来竟是莫名柔软。
春华只觉得有点儿呼吸不畅,并且口干舌燥,“我...我想去喝点儿水。”
“别动。”余宁拉住他,“我这有。”
春华愣了愣,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余宁低头吻住了。
纠缠的舌.尖唇齿,涌起的情绪波澜。
春华只觉得自己就快要溺死在这片难掩的欢愉中了。
等余宁放开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成了软的。
他情难自制,想退,又怕弄伤了人,“你...”
“还渴不渴?”余宁问,声音低沉暗哑。
春华不敢说话,整个身体都有点儿发抖,“你先,放开我。”
余宁却没依言放开他,反而将他楼得更紧。
他能明显感受到那抹炙热抵着他的...
他低头看他,手掌抚在他的腰腹间,轻轻按压着揉了揉,“放开你?打算去哪儿?”
“我帮你,好不好?”余宁吻了吻他的耳垂,轻声呢喃一句。
春华只觉得脑壳空白,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那句话像是闸口,顷刻间,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冒了出来。
“可你还伤着...”春华扯回仅剩的一丝理智。
然而话只说了一半便再次被人吻住。
那些呼之欲出的担心与纠结也哽在喉间。
与此同时,那只抚在小腹上的手掌也在缓缓下移。
轻松且不带一丝犹豫地握住了那抹掩饰不掉的炙热。
春华微微睁大了眼,心脏在那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动。
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感自那指腹触碰的地方幡然涌起,并流转于四肢百骸。
他双手还缠着绷带,不敢乱动,便只能用手臂缠在了面前人的颈畔。
“余宁...”他轻吟一句,万分羞耻。
垂头想要埋进那人的胸膛,却被勾着下巴抬起了头。
春华本来就白,面皮又薄,被轻轻揉一揉,便会微微发红。
此时他整张脸都是红的,原本清澈的眼眶中仿若起了一层薄雾,看起来水水润润的。
余宁心下微微荡了荡,低头咬了下他的嘴唇,“叫我什么?”
春华脑子里乱,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能遵从本心想多叫他一句,“余宁...”
余宁用了些力气,狠狠吻住了人。
直到将人吻得喘不过气,才堪堪将人放开。
额头相抵,他轻声问,“你以前都是怎么唤的?”
“哥哥..”春华发软呓语,眼神迷离,身子发飘。
紧接着被面前的人揽过去,又是好一番深吻,直到最后的力道随着那流泻的情绪缓慢消失 ,才总算作罢。
他脸还是红的,并不敢去看余宁,可还是忍着羞燥,“有来有往,我也想帮你...”
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余宁垂眼看了看他包扎起来的手掌,伸手将人拉进怀里,“不用。”
春华心脏蹦蹦乱跳,即便是过去了一阵子还是不能安然自若。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内心泛起涟漪愧疚,心想这双破手伤的真不是时候。
余宁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变化,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改天。”
“啊?”春华脸色又开始涨红起来,“改天...怎么?”
“教你点儿别的?”余宁说。
春华:“……”
他突然发现,余宁平时看着冷冷淡淡的,一副禁欲之态。
原来,心里的想法一点儿都不比自己的少。
而且,瞧瞧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教他点儿别的?感情他之前说什么都不会,其实是骗人的吗?
明明做起这方面的事情这么得心应手。
“什么?要不你现在教?”春华豁出去了。
余宁看了他半晌,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笑意,“那你还跑吗?”
春华哑然,不知道如何接茬,只能抗议道:“我没跑。”
怕余宁又说些什么,于是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事,别担心。”余宁说。
春华有点儿不太放心,“那你让我看看。”
“好。”余宁轻轻笑了一下,“你大哥只怕还在门外,你要不要先叫他进来?”
春华瞳孔微缩,颇有种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扯着被褥便往里面钻。
钻进去半晌没听到动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诓了。
头顶传来一抹笑意,很轻。
第66章 酒量真差
风炎得知弟弟被抓走的事,在凌霄煜的掩护下,从太子那里得了半日空闲出来。
苍渔被醉风楼那帮人利用险些铸成大错,好在上官濂及时赶到。
但毒遍全身,麻痹了神经,能保住性命已是不易,一时半刻怕是醒不过来。
风炎守在床边万分自责,总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他。
“他如今这般,你带他颠沛不是长久之际。”上官濂沉吟道:“何况,你若是不尽快安置好他,也许还会有其他麻烦。”
风炎点了点头,“我明白,多谢上官公子。”
上官濂却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明白,于是试探着问道:“苍渔的体质特殊,你知道吗?”
原本神伤的风炎听到这话僵了一瞬。
上官濂一看便明白了,“你知道便好。”
他言尽于此,说完便要起身离开,却被风炎拦住。
“上官公子。”风炎拜了个郑重的大礼,“还望上官公子替我弟弟守住这个秘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这事若是被人发现,你想他还有命活着回去?”临了,上官濂叹了一声,“你真不该将他带到昌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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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濂从苍渔处出来便直接去看了春华。
有关醉风楼的消息已经被全面封锁。
柳鹤知带人查封醉风楼的同时,将以星姑娘为首的人全部带走。
不想审讯之时却得人作保,又有人投案主动认罪。
因此,星姑娘无罪释放,那人却被关进了牢里。
“是谁?”春华错愕询问,总觉得有些不安。
柳鹤知回答:“真名不详,不过醉风楼的人都称他为老头。”
“不可能。”春华猛地站了起来。
因用力过猛,导致一阵晕眩。
余宁忙伸手将人扶住,并埋怨地看了眼上官濂。
上官濂轻轻咳了咳,心想大理寺办的案你瞪我做什么!
可还是说道:“知知,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那人已经认了罪,并承担了全部罪责,证据确凿又有人证。”
“可老头是好人。”春华有些无法接受,“若不是老头在,那些无辜人怎么可能轻易被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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