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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韩哥谢谢你。”陆未眠侧过脸看着他，轻声细语道。
二人都很微妙且自觉的忽略陆未眠对韩清称呼的改变。
浴室传来热水器打开的声音，韩清翻找出来一套全新的衣服，只是实在没找到没穿过的裤子，便拿了一条自己只穿过一两次的休闲裤。
还细心地拿了一张阻隔贴。
韩清轻叩卫生间的门两下，喊了一声：“我把衣服送进来了哟！”
将衣服放好时韩清鬼使神差地抬了一下头。
家里浴室的门是透明磨砂的，韩清在抬头的那一瞬间看见陆未眠站在浴室里背对着自己，细窄的腰间和丰满的臀部被他尽收眼底。
韩清“砰”一下关上了浴室门。
心脏像完全失去了自控，伴随着呼吸扑通扑通有力且快速地跳动着。韩清背靠在门板上，左手捂着胸口，顺着门板缓缓下滑，最后跌坐在地。
怎么说呢……陆未眠真的，很漂亮。韩清失控地想。
缓了一会后，韩清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确认不烫了才从地上站起来，去厨房做了红糖姜茶。
等陆未眠洗完澡出来时，韩清正好把煮好的红糖姜茶盛出来放凉。
韩清的衣服对陆未眠来说大了一些，手完全缩在袖子里，看起来有点像偷穿哥哥衣服的小孩。他站在浴室门口有些无措，不断有水珠顺着他潮湿的发丝往下滑，将后背的一块衣服全打湿了。
“毛巾毛巾，新的。”韩清拿了一块白色毛巾盖在陆未眠的脑袋上。
“啊…谢谢。”陆未眠怔愣半秒，缓缓将那块毛巾拖下来擦头发。他看着韩清穿着居家的服装在客厅里忙碌，忽然有一种让他想流泪的恍惚感。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那么近距离的贴近韩清的生活，看见那么鲜活生动居家的他。
这大抵是他做梦都不敢去想的画面。
为此故意拿着沉重的画板淋了一场大雨，又算得了什么。
半晌，他感觉到小腿处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靠着他。陆未眠低下头去，是Fido在蹭他。
Fido有一双很漂亮的猫眼，像非常清澈透亮的蓝宝石。此刻Fido正用那双眼睛打量陆未眠，陆未眠蹲下来，用手摸了摸Fido的脑袋，Fido就乖巧地爬进了陆未眠的怀里。
“陆未眠，我给你煮了红糖姜茶，趁……诶？”韩清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脑袋，万万没想到会目睹陆未眠抱着Fido的一幕。
Fido还在陆未眠的怀里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是黏人的表现。
“好哇，你个见色忘义的坏家伙。”韩清向一人一猫走去，就着陆未眠抱着Fido的姿势，站在一旁捏了捏Fido的后颈，“它一般来说不黏人的，但是能看出来它特别喜欢你。”
陆未眠看向了逗弄Fido的韩清。
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是一对年轻夫妻，在抱着自己不足月的孩子一样……
陆未眠收拾好情绪，将眼底的迷恋全部收起来，刚准备开口和韩清说说话，却见韩清突然想起什么般弹开，嘴里一边念叨着“红糖姜茶红糖姜茶”一边往厨房走。
“噗嗤”一声，陆未眠微耸肩膀笑了出来。
他轻轻将Fido放在地上，伸出手抚摸小猫的脊背。Fido舒服得眯起一只眼睛来，又拱去蹭了蹭陆未眠。
“谢谢你，小猫。也谢谢你喜欢我。”
韩清将那碗红糖姜茶端了出来，陆未眠接过时二人的指尖相触，“这是红糖姜茶，趁热喝，怕你淋了雨感冒。”
“谢谢。对了，你的小猫叫什么名字呀？”陆未眠抬头看向韩清。
“Fido。它是我们家大公主，向来都是对人爱答不理的，但看上去很喜欢你。”韩清对着这只吃里扒外的小猫扬了扬下巴。
陆未眠低声软语复读了一遍：“Fido……念起来好可爱。”
然后用勺子舀了两口红糖姜茶送进嘴里，浓郁辛辣的姜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没忍住皱了皱眉头，将糖水在嘴里含了片刻才咽下，随后端起碗底捏着鼻子将红糖姜茶一饮而尽。
“不喜欢姜味吗？”韩清关切地凑过来，并主动为他倒上一杯温水。
“不喜欢，但我全喝完了。”陆未眠将空碗向前推了一点，像在证明自己喝完了。
韩清看着他的动作没忍住笑了一声，露出两个很浅的笑窝，不由自主想逗逗他，于是点点头说：“嗯，真乖。”
随后他便把碗端走了去厨房洗碗。
在韩清低沉温和的嗓音流入耳畔的那一瞬间，陆未眠的心跳漏了一拍，大脑空白，紧接着胸腔里传来如擂鼓轰鸣般的心跳声。
陆未眠的世界在那一瞬间下起了暴雨，使他情绪高涨地快要决堤了。
Fido轻轻一跃跳在了陆未眠的腿上，陆未眠脸颊泛红，意识不清醒地顺着Fido软绵绵的毛。
嘴里还在小声念叨：“Fido……他怎么那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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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眠超心动进行时
第6章 为了一个moment
陆未眠吹完头发后出来，看见韩清正盘腿坐在客厅的软垫上，面前摆着两个游戏手柄。
“过来坐会儿吧，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韩清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或者要不要我打电话给蒋酌让他来接你？”
听到蒋酌的名字，陆未眠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感。他没有理韩清，径直在对方身边坐下。
大概是注意到情绪的不对和有些压抑的气氛，韩清犹豫着开口：“你们…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不算是。”这次陆未眠回答得很快，“最近发生了一点不愉快。而且，我们一A一O共处一室，你又是蒋酌的朋友，他看到我在你家……并不合适吧。”
说这话时陆未眠正低着头，没有意义的用指尖摩挲过衣服的布料，垂荡的发丝落在眼眸前，看起来有些落寞。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吗……韩清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蒋酌实在不是个合格的恋人。
他之前谈过一个比他年长些的Omega，起初也是个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后来他又在朋友组织的某个聚会上，看上了一个漂亮年轻的Omega，便开始渐渐对着现任冷暴力，见异思迁，直到提出分手。
其实若不是与蒋酌太多年的交情，也许大家都会在蒋酌每开启一段新恋情时觉得他已经浪子回头了。
他舍得花时间花心思追求人，并且在追求期和热恋期也是浓情蜜意、一心一意，不追到人不罢休。
只不过好像他的新鲜感和山盟海誓中的“一辈子”就是那么短暂，好像一个恋人同床共枕一个月就会看腻。所以最后无一例外，曾经的恋人都是因为新鲜感过去了才分手。
“抱歉。”韩清也意识到自己的考虑不周全，想提醒陆未眠几句，又觉得这不是自己应该插手的事情。
气氛实在僵持太久，韩清主动将另一个手柄递给陆未眠，“会玩儿吗？一起玩两局？”
“嗯，行啊。”
韩清挑了一个双人格斗类游戏。要说韩清擅长的东西，游戏绝对算得上是其一。
从前由于念的是军事化管理大学，大多数周末也是不让回家的。很多人就都会窝在学生公寓的大厅里打游戏，如果是擂台战的话，遇上韩清大家都会上前跃跃欲试。
因为韩清实在是太强了，Alpha本就天生强势又带有攻击性，韩清几乎100%的胜率总能激发出那些血气方刚的Alpha的好胜心。
要知道，截至目前，唯一赢过韩清的只有他当年的室友戚萧扬。
戚萧扬是戚家长子，名副其实的名门望族，天之骄子，也是他的大学舍友。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只有他不想去做的事。
那次在宿舍里戚萧扬以丝血的优势战胜了韩清，韩清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如果潜心钻研一下，估计能比我还牛逼。”
戚萧扬脸上没有表情，将游戏机轻轻摔在枕头上，吐出三个冰冷的字：“没兴趣。”
但大多数时候韩清拉着戚萧扬陪自己打游戏，戚萧扬还是打不过他的。毕竟在游戏对决中，运气也属于实力的一部分。
然而现在，三局打下来，韩清震撼地松开手，昂贵的游戏手柄“啪唧”一声落在地上。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大大的3:0。
韩清向正悠然自得的陆未眠投去错愕又不可思议的眼神。
在这一刻，韩清二十多年的人生观就像轰然坍塌的大楼，无数碎石钢筋顺着陡坡滑下，砸在地面上落得一个个凹下去的痕迹。
从他年幼时第一次与人打游戏pk起，就没有过这样惨淡的败绩。
“怎么了，韩哥。”陆未眠伸手将对方丢在地上的游戏手柄捡起，还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看向韩清的眼神里满是调侃的笑意。
“你……你有专门练过吗？还是很喜欢打游戏？”韩清有些怀疑人生。
陆未眠摇摇头，平静道：“没有哦，也不太爱玩游戏。”
“天啊你太厉害了吧！”韩清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战绩，瞪大了眼睛手舞足蹈，“你真的好厉害……陆未眠，你现在在我心里已经跟那什么全能ACE才差不多了。我是女娲甩下来的泥点子，你是灌注了心血结晶的罗马人吧！！”
这还是陆未眠第一次见韩清对着自己念念有词这么多话。
陆未眠忍俊不禁：“什么泥点子罗马人啊哈哈哈哈哈，我只是运气稍稍好了那么一点而已。要不要再来两把？”
“好嘞！”韩清被他挑起胜负欲，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接下来的两把陆未眠都不动声色输给了韩清，韩清一边操控游戏杆一边斜了他一眼，悠悠道：“我怀疑你在放水。”
“没有哦。”陆未眠始终保持笑容。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延迟三秒放大招给我空隙把你抡翻。”韩清质问他。
“是我的角色听见了你的心声。”陆未眠左手快速操控，一个跳跃躲过了韩清的致命一击。
“翻译过来就是：我放水了。对吧？”韩清继续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他好比深闺怨妇的神态，陆未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但还是强装镇定，又说了一遍：“没有哦。”
这一局打完后，韩清握着游戏手柄瘫倒在地上，舒服地闭上眼睛，像一只午后晒着太阳露出肚皮伸懒腰的大狗狗。
雨渐渐停了，乌压压的一片云层中透出一丝光线，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地板上。韩清的半边侧脸被光芒所照射出不同色彩，他像狗狗一样吸了两下鼻子，然后抬眼看向陆未眠。
“海棠花的味道。是你的信息素吗？”
“啊……对。”陆未眠有些吃惊，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颈，“你闻见了吗？”
韩清轻轻笑了一声：“你是至少A级的Omega吧？我家没有Omega专用阻隔贴，所以我能闻到一点你信息素的味道。”
读小学时，韩清的班主任就会在相关课题上让同学写下一句：“人生三恨，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未完。”
但那时韩清住在与爷爷奶奶同住的大院里，院前就种了大片大片的西府海棠，那是一种让年幼的他久久无法忘怀的香气。
“很淡，但是透着一股淡雅清新的幽香。”韩清回忆完，抬头看向天花板，继续喃喃，“凌晨四点钟，我看见海棠花未眠。川端康成的这句话很衬你。”
陆未眠没有料到韩清会说这样的话，整个人愣在原地。他的心脏在此刻就像一个即将达到承重上限的水缸，而肾上腺素还在不断飙升，水缸的表面极速出现一条条裂痕。
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听着自己响亮的心跳声，问他：“那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是什么？”韩清望着他，眼睛很亮。
其实韩清的气质很乖，像年少时会暗恋的邻家大哥哥，又幽默又阳光。他这样静静聆听的模样让陆未眠不由自主紧张，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便开始心脏狂跳。
五指蜷缩，陆未眠咽了口唾沫：“‘总觉得这时，你应该在我身边。’”
两人在不大不小的客厅好似罗密欧与朱丽叶那般遥遥相望，二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全然不同的认真和固执。
房檐上的雨水顺着坡度缓缓滴落，滑到窗户上。
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愫正在空气中快速蔓延，好像地板上正长出了无数或长或短的青绿色藤蔓，正把二人裹挟圈住。一时间这个空间变成了并不永恒的秘密花园。
“陆未眠。”室内的安静持续半分钟，韩清一只手撑在地板上，借力坐了起来，“此时此刻我在你身边。”
“但也只有此时此刻。人与人之间活着就是为了一个moment嘛。”
不是遗憾，只是感慨。
陆未眠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沉默着看向韩清的侧脸。
在这个寂静无声的雨后，世上只有陆未眠一个人知道他有多希望这一刻、这一个moment能是永远。
好像伴随着一声呜咽与汽笛的长鸣交织，从春天开来的火车碾过了陆未眠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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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未眠想要的从来不只是一个moment
第7章 和喜欢的人看月亮
那天的雨断断续续又下到临近晚上才停。
陆未眠自己的衣物还没有被完全烘干，韩清给他找了个袋子装好，然后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说：“天已经暗了，我送你回去。”
“那，那你到我家吃顿晚饭再走吧。”陆未眠手头动作一顿，抬头看着韩清。
韩清只是笑着摇摇头，拿上车钥匙率先推门出去发动汽车。
车载音响里放的是不知哪个年代的抒情歌，歌手的嗓音低沉浑厚，好像令人置身灯光昏暗的夜间电影院，等待帷幕拉开，共赏一出忧伤又难忘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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