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桥傻眼了,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我,我一时太着急了,只听了前半句……”
时母轻点时桥的额头,无奈又好笑:“你啊。”
得知是虚惊一场,时桥终于放心,思绪冷静下来,又想到自己在车上偷偷哭的时候,路与就在旁边看着他,顿感有点丢脸,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对了,爸,妈,跟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路哥,我的朋友,这一次多亏他帮忙,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时桥把路与拉到父母前面。
路与上前一步,礼貌问好,“叔叔阿姨好,我是路与。”
时父颔首以做回应,时母则是仔细打量着路与,眼前的年轻人长得蛮帅的,看着又乖,又是自家孩子的朋友,心里的好感度顿时大增。
她微笑着,温柔道:“你好,可以叫你小路吗?”
路与说可以。
时母说:“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有空到家里来玩啊,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路与:“没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叔叔阿姨没事就好。”
“还有小萧,真的再一次谢谢你,幸好碰到你了,及时把我们送到医院。”时母再一次向一旁的萧长玄道谢。
时桥也满眼感激看过去,真诚感谢:“谢谢萧队。”
已经收到很多次感谢的萧长玄笑着说:没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随后,萧长玄看了手表,开口告辞道:“时间不早了,二位早点回去休息吧,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着才行。”
时桥要跟着父母回家,自然是不回蓝河湾,他提出路与跟他们一起走司机先把路与送到蓝河湾再回去。
路与拒绝了,说自己可以打车回去,没必要再让司机绕远路。
但时家父母还是坚持想送路与。
最后萧长玄说他可以送路与回去,反正顺路也不远。
时家夫妇这才放心。
“那你们改天一定来家里玩啊。”离开前,车里的时母又忍不住盛情邀请。
路与乖巧应下,目送车子离开,终于送走了这对热心的夫妇。
萧长玄今天开了一辆红色的跑车,怪张扬的,和他放荡不羁的气质倒是挺符合。
跑车在空旷少车的大道上肆意飞驰,带起一阵劲风,大道旁的路灯飞速倒退,快到出现了残影。
与之相反的,车内放着轻柔缓和的音乐,路与微微侧着头,盯着窗外的景色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柔和的侧脸倒映在车窗上。
“听说你们今天去道观了。”
萧长玄突然开口。
路与回过神来,跟他说话,“嗯,去祈福,顺便去去身上的霉运。”
“没许愿吗,比如发财暴富之类的,齐岂家的道观挺灵验的。”
这一提起,路与才发现自己忘了这一茬……
顿时有些懊恼,他怎么把这给忘了。
注意到路与一副错亿的懊恼小表情,萧长玄不知不觉嘴角轻轻上扬。
“萧队长,今天叔叔阿姨的车祸是意外吗?”路与表情正经。
萧长玄敛起表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不是意外”
路与摇摇头,“我不知道。”
萧长玄认真回答他,“我看过了,这次真的是意外,意外发生时附近并没有探查到任何的恶意。”
“而且,不止你和时桥,我们也派人暗中保护时家夫妇了,一旦有什么异常,我们这边都会立刻收到消息。”
路与视线转回窗外,“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萧长玄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
后面他们默契地没有再谈起这件事。
把人送到楼下后,两人客套地互道了晚安。
随后萧长玄离开,路与待在原地不动看着远去的汽车尾灯,过了好一会才上楼。
第20章 平平无奇的三天
旷野无声,天际蒙尘。
时桥孤身一人,立在无边的银灰色天幕下,“沙沙……”身后刮起一阵风,他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
“桥桥。”
低沉嘶哑的声音,像一根根刺骨的寒针,冰冷无情。
时桥缓缓回头,看见父母就站在不远处,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
时桥面露笑容,正想走过去。
下一秒,他浑身血液骤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
母亲的嘴唇翕动,发出来的声音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无孔不入地扎入他的脑海里。
“桥桥,过来啊,我的……”那个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低喃,反复叫着他的名字,如同恶魔的低语。
时桥后退两步,痛苦地捂住耳朵。
“桥桥,怎么了?”母亲温柔的声音盖住了所有。
时桥迟疑地抬起头,一眼就看见母亲的眼里溢出的担忧,是他熟悉的样子。
“还不快过来,要走了。”一旁的父亲也出声催促,不茍言笑的样子有些严肃,但是眼里充满笑意。
时家父母身后的不远处,天幕蓦然变得火红一片,紧接着,天降红雨,一颗颗赤红色的火球从天而降,混着滚烫的岩浆和灼热的火星子,很快就要落到地上。
时桥面色骤变,想要开口大喊让父母快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脚被钉死在地上,动弹不得,而面前的父母还一无所知,还在向他招手。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快过来呀,我们要回家了。”
热意逼近,时桥都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水分在极速地蒸发,如果火球落到地上……时桥不敢想象。
快跑啊!来不及了……
时桥瞪大双眼,绝望地在心里哭喊。
“轰!”的一声,红雨落地,熊熊烈火在燃烧,泪水模糊了视线,时桥死死地盯着前方火海里的两道身影,看着他们痛苦地挣扎着,叫喊着,一点一点化为灰烬,彻底消失在漫天的烈焰中。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背后笼罩时桥,狠厉低哑的男声轻轻划过耳边,语气执拗又隐隐带着疯狂,“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时桥呆滞不语,两眼失神地看着前方。
一双无形的手扣住他的下巴,强行让他抬头往上看。
天空上,无数双赤红的双眼正在看着时桥,密密麻麻。
“我一直,在看着你。”
旷野之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
时桥近乎崩溃地惊叫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随后又被人用力晃醒,时桥闷哼一声,猛然睁开眼睛,惨白着脸,眼里还有未消散的恐慌。
“做噩梦了吧。”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上时桥的额头,给他抹掉头上的冷汗。
“妈”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女人,时桥不敢相信地开口。
“哎,怎么啦”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气息,让时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太好了,只是梦。
时桥抬手捂住发热的眼眶,内心无比庆幸。
时母拍拍他,“别赖床,你睡得够久了,下去吃饭吧。”
时桥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外面已经夕阳西下,暖橘色的阳光照在云层中,金灿灿的一片,很好看,美得像一幅画。
不知怎么地,他却联想到了炽烈的火海,或许是梦里的画面太惨烈,时桥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
不想让母亲担心,便找个借口把她先打发走。
“您先下去吧,我去洗把脸就来。”
时桥笑得勉强,时母只当他是还没睡醒,“那你快点啊。”
时桥:“好。”
从父母那次车祸过后,他就一直在做梦,梦里面,身边的亲人总是以各种惨烈的方式,在他面前死去,他却没有办法做出任何补救,每一次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是晚上才会做梦,现在只要他一入睡,不管时间多久,都会陷入无尽的噩梦里。
时桥静静看着镜子里的人,苦笑一声,感觉自己快魔怔了,明天还是抽空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吧。
——
周五晚上,路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公司里其他人早就回去了,整个公司里就剩路与一个人。
客户那边催的很急,晚一天都不行,非得今天要,路与只好留下快马加鞭地赶完,最后那边又不太满意,陆陆续续改了好几版才拍板定下。
负责夜班的保安已经巡过一遍,大楼里的灯光灭了大半,只留下应急出口处的灯。
路与关上计算机,背上包,往外走,一道强光照过来,路与不适地眯起眼睛,背光处,一个人影站在那。
“年轻人,你们怎么还没回去”
门口传来保安大叔惊讶的声音。
路与说马上,保安大叔没说什么,又打着灯去了别的地方。
公司在五楼,路与需要穿过一条长廊,去搭电梯。
安静的空间里,一点声音都会被放大,路与甚至能听到楼上保安的咳嗽声。
还有他自己的脚步声。
身后的走廊昏暗不清,尽头的出口标牌亮起绿色的光,风从窗外吹进来,带来一丝凉意。
路与走到电梯门口,等电梯上来的间隙,忽然想起来刚才保安大叔的话。
他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去,路与忽然僵住身体,脸色有几分怪异,公司就他一个人,哪来的你们。
风又吹进来,路与身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应该是大叔口误了吧,话虽如此,他还是默默把手伸到包里,握住齐岂给的小布包。
“叮!”一声,电梯到了,路与感觉走廊的风刮得更响了,耳边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
电梯里透出来的光照亮了身后一小片地方,驱散心里越来越歪的想象,路与浅浅松了一口气,走进电梯,转过身来。
长廊里一片昏暗,空无一物。
电梯很快就到达一楼,大厅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路与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两个穿着保安服的男人往里走。
其中一名保安看见他,笑着打声招呼,“辛苦了,这么晚才下班啊。”
路与点头响应,刚想问他们怎么巡得这么快,刚刚还不是在楼上,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又听见另一个说:“下班好啊,可以回去休息了,不像我们,才刚刚开始嘞。”
路与猛然停住脚步,骇然道:“你们不是已经巡过楼了吗?”
保安摆手,“哪啊,我俩刚来不久,一直在楼下等着吶,现在才要上去。”
“公司有规定,夜班的要等零点之后,大楼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才开始巡逻。”
路与:!!!!
那在上面跟他说话的是什么人
不,说不定都不是对他说的。
越想越瘆人,路与瞬间变得脸色铁青,随后一脸沉重地走出大门。
保安被他忽然的变脸弄得摸不着头脑,心里忍不住嘀咕,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容易啊,刚才还好好的,说两句就脸色就变了,比天气预报还多变,果然还是压力太大。
也是,上班哪有不疯的。
保安想到了自己,顿时愁眉苦脸。
打车回到小区,路与到旁边的超市买了点东西,明天就是周末,他两天都不打算出门。
超市门口的胖橘猫舒服地趴在软乎乎的猫窝里,一下一下地舔着爪子,路与拎着袋子出来,看得心痒痒,手也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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