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与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回到工位上打开计算机开始处理。
萧长玄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下来等。
老板站在会议室门口,内心挣扎,脚步踌躇不前,身后是下属们审判的目光。
他擦了擦头上的虚汗,不由得开始怀疑人生,自己平时虽然抠了点,但也不至于苛责员工带伤上班。
出于人道主义,怎么也应该让人去医院把伤看了再处理工作,但是路与的眼神让老板觉得这时候开口让人回去可能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
于是嘴一拐弯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被迫变成扒皮老板,刻板印象加深。
但凡老板认真看,就会发现所谓的冰冷眼神只是路与平时上班的死样,加了一点战损滤镜而已。
数据确实出了一点偏差,路与一一改正,再重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发给客户,很快就得到对方的确认回复。
路与转达给老板。
老板舒了一口气:“好好好,那没事了,那个你上医院看看吧,你这伤怎么弄的?”
路与说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老板顿时面露不忍,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
他轻轻地拍了拍路与的肩膀说,难得大方一次,“辛苦了,赶紧去医院看看,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路与眼神微闪,看了一眼萧长玄,有些愧疚道:“我朋友他送我来的,这……”
老板手一挥,阔气道:“去,你们都去,我全都包了。”
路与喜笑颜开。
然后带着萧长玄下了楼,准备去一趟医院,打算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难得薅一次羊毛,必须得薅到极致来弥补一点他那些年上班受的气。
路与心情愉悦,下楼的途中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弧度。
连带着萧长玄都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赚到了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薅到了老板羊毛就这么高兴”
路与嘴角弧度不变,“相当于从貔貅手里拿到钱的程度,你细品。”
萧长玄砸吧嘴,品出来了,很好哄。
两个人在楼下大堂保安惊疑不定的目光走出去,为了避免吓到路人,走路都带风。
到了医院,检查,开药一气呵成,都是皮外伤,医生嘱咐要多加休息,饮食清淡。
路与手上拎着一袋药,和萧长玄来到了高级病房区,看望余礼和时桥。
经过治疗两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余礼伤得最重,目前还在昏睡中。
时桥已经醒了,路与到的时候他正在和父母说话。
“小路,小萧!你们这是怎么了?”看到他们的样子,时母站起来大惊失色。
“医生呢?”
“伯母你别担心,我们没事,已经看过医生了。”路与晃了手里的药袋子。
“没事就好,怎么一个个的都碰上车祸了。”时母满面愁容,眼里全是心疼。
确认过时桥没事后,路与和萧长玄准备告辞,“伯父伯母,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快回去休息,要不然你们俩也在这里住上几天观察观察吧,我这就叫人来给你们安排。”
时母转头看向沉默寡言的时父,示意他给安排。
路与连忙出声阻止“谢谢伯母,但是真的不用了,那就先这样我们走了啊。”路与打哈哈拒绝,抓着萧长玄的手腕拉着人快步离开,仿佛背后有鬼追似的。
对于长辈的关心,他是真的不擅长应对。
两个人回到公寓,各自回房洗漱。
路与洗好澡吹完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拿上医生开的药坐到床上,仔细地阅读上面的说明书,都是一些消炎止痛,还有治疗烫伤的药,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
路与仔细地往胳膊上的伤口上擦药,擦到后背时却犯了难,他看不见具体的位置。
头快拧到背后去,两只眼睛硬生生看成了斗眼,还是看不见。
正为难着,房门被敲响了。
路与开门一看,萧长玄已经换上睡衣,手上拿着相同的药膏。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态发展成路与背对着萧长玄坐在沙发上,衣衫半褪,而对方在给他后背擦药。
路与揪着自己衣角不放,头垂得很低,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快把面前那小块地方给盯穿了。
萧长玄本人也四肢僵硬,像刚装上似的,入眼是青年莹润冷白的背,表面覆着薄薄的一层肌肉,不是那种瘦到皮包骨的骨感,背部的线条很流畅,很好看。
唯一碍眼的地方就是上面有十几道暗红色的细微伤口,破坏了原有的视觉效果,有一种凌虐的诡异美感,不过萧长玄暂时领会不到,他只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萧长玄的眼神无比认真,仔细地照顾到每一道伤痕,确认都涂到药膏之后,缓缓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紧张感缓缓消退。
“好了。”萧长玄合上药膏盖子,指尖上沾了药膏,起身准备去洗手,没走两步发现自己衣角被一只手抓住了。
低头看去。
路与微微仰起脸,眼神温润清澈,“我帮你涂。”
萧长玄的脑子突然宕机,没说有这一环节啊!
片刻之后他反应过来,微微摇头,露出一个浅笑,“我不用。”
路与没有放手,目光平静和他对视,萧长玄最后无奈败下阵来。
直挺着背坐在路与刚刚过的位置上,萧长玄目光游离不定,最后的归宿落在面前可见的那一亩三分地上。
同一块地方,不到两分钟被两个人的目光刺杀。
沙发:谁来替我发声呢?
路与原本是礼尚往来的想法提出来的,没想到当他真正碰到萧长玄的皮肤时,脑子里什么古怪的想法都冒了出来,人嘛,食色性也。
美好的事物谁还没有点欣赏的想法呢。
路与努力按下内心深处的想法,加快手上的动作。
沾着药膏的指腹不小心用了点力道,按到了伤口,萧长玄没有出声,但是路与能感觉到手下的肌肉突然绷紧。
路与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轻点。”
“没关系。”萧长玄声音沉稳,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男人的耳后有一道划痕,路与注意到了,抬手轻轻把药膏抹上去。
无意中却发现男人的耳朵已经红到快要得滴血。
不仅如此,每一次路与的手碰到其他地方的时候,耳朵也会红,而且越来越红。
路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涂一下就去看萧长玄的耳朵。
路与没忍住在心里偷笑,感觉还怪好玩的。
还没等玩够,手就被人轻轻握住,“好了,去把手上的药洗了,早点休息。”萧长玄从沙发上起来接过路与手上的药,将他往洗手间方向推了一下,自己则是弯腰快速地收拾茶几上的药。
“我先回去了。”男人的背影略微仓惶,顶着两只红透的耳朵,看上去更像是落荒而逃。
路与呆在原地,无意识地捻了捻手指,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久才转身回到房间。
带着一身清凉的药膏味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抠门老板发过来的红包,有好几个,路与挨个点开,发现数额还不小。
顺手给老板回个熊猫头谢谢的表情包,路与心满意足地陷入梦乡里。
第48章 有趣无趣的二天
成功离职后,路与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大睡三天,每天除了日常的吃饭洗澡,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睡觉。
雇主不出行,保镖忙起了其他的事情,萧长玄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早出晚归,路与基本看不到他人。
这天凌晨一点多,路与睡到一半突然感觉有点口渴,爬起来到厨房翻冰箱找水喝。
拧开一瓶冰镇椰子水,倒在杯子里,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去一大杯,才缓解喉咙里那股干涸的渴意。
大门口传来密码开锁的声音,随后门被小心带上,发出细微声响,然后是放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路与转头看去。
萧长玄面带疲色,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一边烦躁地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把领口扯松,一边往房间的方向走。
冷不丁发现厨房里还站着个人,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灯光,路与的表情隐在昏暗里,只能看清大致的动作。
萧长玄脚步一顿,低声问道:“吵醒你了?”
路与把冰箱门关上,举起手里的杯子,“没有,我出来喝水。”
“能顺便帮我倒一杯吗?谢谢。”
萧长玄打开客厅的一盏灯,来到沙发上坐下,抬手捏一捏酸涩的眉头,闭目凝神。
路与放下手里的杯子,拿了一个新的,倒上温开水,走过去放到茶几上。
“谢谢。”
萧长玄拿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啜饮。
“九处最近很忙吗?”路与在他对面坐下来。
这几天连高强度话痨的齐岂都安静了,放在平时,他们那个小群里消息都是要开免打扰的程度。
路与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萧长玄说,“有点,最近出现很多异常,几乎每天都有人报警说自己遇到了鬼,九处派人去核查过几次,大部分都是真的,不知道一下子从哪冒出来那么多鬼。”
“好在那些游魂身上都没有怨气,不会主动伤人,不过每天不分时间的神出鬼没也足够吓坏普通人。”
“游魂的数量太多,以及出现的地点太过分散和随机,所以大家需要到处跑,一天下来分身乏术,毫不夸张地说,九处大楼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其他人基本上全都被派外勤去捉鬼了。”萧长玄语气疲惫不堪。
路与:“没有查到原因吗?”
萧长玄说,“还没有,就这两天的事,还在排查中。”
喝完杯子里的水,萧长玄站起来,“时间不早了,回去睡觉吧,你明天如果有出门的打算就说一声,我让其他同事送你。”
路与说好。
回房间之前,看见男人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在里面翻找,翻出一袋酸奶,叼在嘴里喝然后继续找。
路与停下来问了一句,“你还没吃饭吗?”
萧长玄拿掉干瘪的酸奶袋,仔细回想后说,“早上十点那顿如果算的话,应该是吃了。”
路与沉默:……
他走过去,强势地把守在冰箱前的人推出去,勒令道:“等一会。”
十分钟后,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被放在萧长玄面前,白玉似的面条上铺着几片薄嫩的肉片,缀着几根青绿的绿叶菜,还有两个饱满的胖乎乎的荷包蛋沉甸甸地压在上面。
十分贴心的,旁边还备着一小罐自制的辣酱,还有一瓶醋。
功成身退,田螺王子小路打着呵欠泪眼朦胧地飘回房间睡觉。
萧长玄行以最高的注目礼送并且心怀感恩地吃完了面。
第二天早上。
路与坐在副驾驶上,跟着萧长玄一起出发去九处。
去做心理疏导,按照发生频率来说,路与遇到的异变次数已经快赶上许多九处的工作人员。
路与和时桥,堪称九处咨询室的kpi贡献者。
结果依旧是很稳定的精神状态,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好,负责诊疗的医生在听说路与辞职了之后,露出了然的表情。
明明是上班的时间,整栋楼都静悄悄的,没几个人,路与孤零零的脚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这更加验证了萧长玄的说法。
下到一楼,路与碰到迎面走来的齐岂,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袋口被收紧,里面鼓囊囊的一团,还在动,像是装了什么活物。
齐岂眼下挂着青黑,下巴处冒着一截淡青色的胡茬,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的。
看见路与,齐岂拎着布袋快步走过来主动打招呼,“你怎么在这?”
路与:“我来做心理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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