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当人一旦认准了要做某事的时候,就会成为最佳调解员。
“啧,反正原来的剧情里,就是我绑他十分钟,他绑我一晚上……”
“绳子挺软的,绑个手腕应该没什么吧?”
“再说了,那天、那天晚上他都那么对我了,我绑他一晚上又怎么了?”
“嘶……要是他反抗的话怎么办?如果他不乐意的话……”
“也是,谁会乐意被绑起来呢?就算只是十分钟而已。”
唐烛皱着眉蹲踞在床边,手里捏着一捆棉白色的绳子,醉醺醺地抿住唇。
“不然跟…跟付涼好好商量,他这段时间对我那么好,应该会同意吧?”
想到这里,他还是傻呵呵抱起绳子,鬼鬼祟祟出了门。
第085章
冷月西沉,夜色四合,海面恢复平静。
走廊内酒红色地毯上,映出男人踉踉跄跄挪动的身影。
他身着一件丝绸睡袍,白色绣金的绸缎包裹着线条流畅的肌肉,似乎连头顶电灯发出的光抚摸而上也会打滑。
实际上他不该穿成这样醉醺醺出门,即使他的目的地近在咫尺。
是了,大半夜被某个拎着绳子醉鬼的敲开门。谁会希望在入睡前看到这种场景呢?
唐烛如此想罢,忽然开始后悔刚刚敲了门。
可不等他抓住逃跑的机会,房门便被人打开。
开门的人瞧见他先是怔了怔,而后瞥一眼他那只背在身后的手,才倚在门边将口中的烟卷加在指缝间,笑着道,“晚上好啊,醉鬼先生。”
唐烛迷迷糊糊却也被这句话羞地耳热,丝毫没怀疑自己出门前往脸上泼的冷水其实并没有达到解酒的效果。
“晚、晚上好。”就算是他的下唇包括面颊都因酒精作用泛着醉态的粉,他也天真地以为自己表现地足够镇定。
是啊,毕竟他的要求不过分,只不过是绑十分钟而已。
付涼却像是注意到什么,坏心眼地没邀请他进去,只是让他藏着一小捆绳子站在走廊里先说明来意。
唐烛这边早已经习惯对方会习惯性叫他先进去,眼睛眨了几下抬起脸看过去,等待无果后才磕磕绊绊说:“我……我有事情要说。”
怎料对面那人还是慵懒地靠在门框边,好整以暇地抽着烟打量起他身上那件套房固定搭配的丝绸睡衣,由衷道:“我想我得收回皇家赫拉号一无是处的话。”
他没有听懂这句话,可下一秒余光却看见走廊另一端出现了一队巡逻的亲卫。
唐烛捏着绳子的手往背脊缩了缩,索性说,“就是……就是刚刚没说完的事情。”
“你是想说杰西卡给你的那些东西吗?我仔细看了,全都是你们之前交换过的信件,包括那些你再各个地方留下的签字,都被掌柜退了回来。”付涼对亲卫的巡逻时间太过熟悉,压着时间点刻意挡在门前,“这说明,他代表落九天,把自由还给了你。”
他吞吞口水,没想到对方回答地那么干脆,又说:“还有别的事情,我就不能进去说吗?”
付涼的视线落在他交叉在胸前的白色领口,以及没被包裹住的锁骨上,笑着答:“啊,不巧了先生,我就要休息了。”
他顺着对面的目光,不难发觉其中的调笑味道,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今晚就算不得到准许他也得给付涼点颜色看看。
可眼见着亲卫却来越近,也只好先礼后兵,满身酒气主动靠了过去。
两人的身高本就没差多少,唐烛只需低下头就能用鼻尖碰到青年的脖颈。
于是他闷着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付涼的喉结,接着……
接着要说什么来着?
唐烛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实在很难在付涼怀里重新运作,他只能自暴自弃保持这个姿势,任由对方掐熄烟蒂揽住他的腰。
等被一个力道拉进室内,房门在背后重重摔上时,他才意识到绳索已不在自己手中,而是被青年在手心掂了掂。
随后他才听见付涼声色沉沉道:“说吧。”
唐烛分辨不出这两个字是悲是喜,还试图蒙混过关,故技重施地想贴过去,却被付涼率先一步伸手拒绝。
“怎么醉成这样?”青年感觉喉头干涩,将那捆绳子还给了他,压抑着心中时刻会迸发出的欲/望,转身道:“我去给你倒杯茶。”
而唐烛却不知该怎么理解这些行为,他慌慌张张想追过去终于发现付涼就是要躲着他。
因为对方只绕过圆桌把要递给他的茶放在了桌面上,自己则是径自走向沙发,干咳一声道。
“喝了。”
唐烛有些恼,饶过圆桌径直过去夺走付涼手中的玻璃杯不说,还一不做二不休地将他推倒在沙发上。
上帝知道,当他跨坐在付涼大腿上拿出那捆绳子时,有多么感谢罗曼那瓶伏特加。
“唐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处于下风”的青年丝毫没有想逃跑的意思,甚至连双手都十分配合自己的粗暴动作。
唐烛则是完全认为这一切都仰仗自己完全算得上高明的手法,暗自窃喜不说,还变本加厉在付涼即将被自己打好绳结的手上亲了一大口,发出吧唧的口水声,像是在胜利后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可这些动作几乎让付涼忍俊不禁,他无奈地看着唐烛傻乎乎笑着在自己手腕上捆绳子的动作。
时不时故意皱眉或轻轻发出一声气音,便能轻易让这人怀疑起自己是否捆得太紧。
唐烛也很难确定自己的手法会不会太规范,是不是让付涼疼了,所以只能低头检查绳子下的皮肤,指腹伸进去探一探还剩多少空间,恨不得要征求“受害者”的意见。
实际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因为手底下的皮肤确实因为自己的暴力行为泛起了红。
“这样可以吗?这儿…疼不疼?”唐烛又往前挪了挪位置,这回完全坐在了对方腰上。
付涼现在也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感受着他在自己腰上磨磨蹭蹭检查绳索的小动作,深吸一口气打商量道:“唐烛,唐先生,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而唐烛还在继续磨蹭,视线不敢看身下人的眼睛,只按部就班检查绳结是否好解开。直等到付涼用被束缚住的手腕圈住了他的脖颈,迫使他与之对视,认真道:“你应该感谢自己喝醉了,唐烛。”
什么叫感谢自己喝醉了?
“那…我没有喝醉就这么绑你的话……”唐烛的脑袋却总另辟蹊径,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顾虑,问道:"那你是不是会生气?"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解释,也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总对付涼抱有一种和他人不一样的期待。
“生气?”而对方闻言几乎是要被气笑了,挪了挪后脑在抱枕上的位置,继续说:“我要是生气了,你还能好端端坐在我腰上研究怎么捆我的手比较好?”
“那你为什么要说…我应该感谢自己醉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嘟嘟囔囔道:“不是指我仗着喝醉……做这种、这种过分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付涼感受着自己手臂紧贴在唐烛皮肤上的炽热触感,笑着挑起眉梢从头到尾打量着他说:“我是说,如果你今晚没有喝醉的话,我一定会用你身上这件衣服捆住你的手,然后无论你怎么挣扎——”
“你、你个混蛋!快别说了!”唐烛吓得立刻从付涼身上爬下来,恨不得捂住他的嘴。
可等他琢磨过这句话的意思,又不禁红着眼睛开始躲躲闪闪看向付涼,接着他开始慢蹭蹭往那张自己曾经熟睡过的床边挪。
唐烛红着脸往床垫上爬,两条肉感十足又修长的腿分开,即使付涼已经开始当着他的面松开桎梏,也还是哆哆嗦嗦坐在了床褥上。
“我……我没有醉。”他弯下腰,逆来顺受地被丝绸布料包裹出臀峰的形状,眼见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青年,还是说出那句过分勾人的要求来:“让我…让我绑你一分钟,你绑我一晚上,好不好?”
“唐烛。”
付涼则是缓缓挑起眼睫,视线瞥见就算是他在主动挑起火却仍旧没骨气地瑟瑟发抖的侧腰,抬起手轻而易举解开最后一道绳结,将绳索随意丢到床垫上,笑着问:“是什么给了你我的忍耐力很好的错觉?”
……
事实证明付涼还是高估自己了。
包括他对唐烛的耐心和溺爱程度,毕竟当他把人的手腕捆上时,那只大狗哭哭啼啼说几句拒绝的话,用湿乎乎的眼睛求他,“能不能……能不能先不要这样……付、付涼……”
他便咬了咬牙,把浑身都软的男人松绑,自暴自弃地垂眸看眼自己浴袍下遮盖不住的下腹,还是举起双手送到醉醺醺的唐烛面前,“一分钟。”
男人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开始笨拙地绑起他的手腕,像是在完成一件必须完成的任务,整个人都因为绳结的产生而放松下来。
而他也难能生起气来,笑着轻声哄他,“高兴了?”
对方点点头,笑得和以往一般好看:“嗯。”
付涼只觉得自己简直是圣人,却见唐烛甚至打开了金链怀表,一副正经的摸样。
于是他哑着嗓子提醒说:“好了,别紧张了。你想绑我多久都可以,我是说现在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放松点,嗯?”
唐烛这才恍恍惚惚抬起脸,一双黑亮的却因为醉酒略显痴态的眼睛望着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付涼心中甚至开始怪罪自己,觉得一定是以前自己在这人面前太过板正疏远,才导致他习惯拘束。
“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而令他没料到的是,男人竟在他的肯定下挪了过来,抬起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而后用湿润柔软的唇吻了吻他的喉结,随后一路向上,最后坏心眼地吻住他的双唇,将更软不过的舌探进了他的口腔。
可惜这个吻几乎是在几分钟就结束了。
虽然始作俑者很满意自己今晚的表现,甚至用鼻尖蹭了蹭付涼的脸,得逞地问:“是不是很苦?伏特加的味道。”
而付涼早在接/吻时就挣脱的手,已经如期褪下了他肩头的白色丝绸,并且拎着自己轻而易举抽出来的绸缎腰带松松绕上唐烛的手腕。
“不,是甜的。”
第086章
付涼一直对近年从巴黎兴起的克里诺林式裙装无感,多半是觉得紧身束胸衣加上宽大膨隆的裙摆会带来一种累赘感。
但他一向不会对这类自己毫无天赋的事情发表言论。是的,就算是他也不能对所有方向的话题拥有发言权。
即使是他自知就算是随口而出的不过脑子的言论,也会像母亲给总督夫人信件中的植物学家摆弄完全错误的花草一样唬人。
可今晚他却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因为当他抽掉唐烛系在腰间的绸缎丝带后,才发现那层白色绣金的丝绸布料并没有因为缺少约束力而变得宽松起来。
它们是那样服帖地覆盖在男人的腰肢上,像是天生为其准备的装饰物。等你用手掐住那有力的窄腰时更能发现,人体的曲线是不需要像巴黎流行的那样用木板、金属条又或是鲸骨刻意勒紧。
付涼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白色丝绸上精美的金色绣纹,那是一些飞鸟的图案。准确来说是张开羽翼,拥有又或是重获自由的鸟。
而这块丝绸的主人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此刻软趴趴瘫在床垫上,双手被丝绸腰带捆绑只能堪堪上举,整个人也因为这个动作不得不挺起胸膛。
“付涼……”
这声呼唤满含泣音,几乎是在人的胸前挠了挠,让他止不住心痒。
付涼心领神悟地把手指拿出来,试图让他缓一缓。
可唐烛却因为这个动作完全哭了出来,泪水从泛红的卧蚕上滚落下来,滴滴答答随着侧脸的动作浸湿床单。
“怎么了?”
男人只是短暂地沉默了片刻,闷声哭道:“已经…已经好了……”
……
唐烛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血液里的酒精还剩下一星半点的时候,大脑才在几乎被快/感溺毙之前发出警告。
手腕早被腰带勒出红痕,他整个人却由于回答问题时表现不佳而跪趴在枕头上。
关于称呼这件事,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很难定下来,何况是这时候。
所以当他还只是口齿不清哭着喊:“付……呜呜付涼……”
还能叫什么呢?叫、叫什么难道不是都一样的吗?
他不理解,却难以从身体的酥麻中找到任何反抗的机会。只能抓紧了枕头,将满是红晕与泪痕的脸埋进去。
“艾伯特……”可酥麻的感觉逐渐从尾椎骨爬上背脊又徒然冲毁了他大脑内的某个堤坝。
唐烛哭地呜呜咽咽,十分嫌弃怀里只有枕头。他开始想念被青年抱在怀里的时候。
可这个源自付涼本家的名字也并不能为他带来一个拥抱,相反的,他发觉自己的一条大腿被人捏住腘窝抬了起来。
少了一个受力点,他几乎趴不稳,颤巍巍哭了两嗓子后嘴上开始没了把门,“付涼你混、混蛋……”
怎料这种话完全没有勾起付涼的同情心。唐烛感受到那只托住自己腘窝的手挑开滑腻的布料。
而伴随着破碎的哭腔,他意识到饱涨感在增加。
他的嗓子几乎完全哑了,自暴自弃地趴在枕头上流眼泪,多年训练本该称得上强健的背肌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唐烛就瘫在了床垫上。他的身体如同夜间航行的赫拉号在印度洋上摇摇晃晃,脑袋也像是因为哭泣缺氧又或是被委屈冲昏,嘴巴里磕磕绊绊往外吐出一些让人心软的话。
“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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