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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物有执念(穿越重生)——相与步于中庭

时间:2024-11-27 09:39:18  作者:相与步于中庭
  腐烂气味顺车窗飘进,像块擦过三十年杀鱼刀的破抹布强行塞进嗓子里。
  纪宁开的很慢,车轮碾过垃圾,流光漫过漆黑车身。
  经过漆黑巷子口时,袁祈喊停,“好了,就是这里。”
  他解开安全带,在窸窣回弹声中侧过脸看向纪宁。
  车内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暖黄灯光顺着额头洒在鼻尖,落在对方疏离眼中多了点柔和颜色。
  “今天真不好意思。”
  袁祈不管对方心里什么算计,扬起笑意,真诚道谢:“多亏了纪组,要不是你好心稍我一程,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来呢。”
  纪宁听他毫不拘谨的客套话,知道有多少虚情假意在里边,极轻点了下头。
  “慢走。”
  “好。”
  袁祈敞开车门,在他有后话前以一个尽量不活动后背的姿势利落下车。
  他从车头前绕过,在被灯光照的惨白路面上侧脸冲纪宁摆手,扬声道:“路上慢点。”
  纪宁没给反应,他也像没察觉似的,脸上始终保持着温和笑意,头也不回踏进巷子。
  巷子内湖南,只有尽头才有一盏路灯,袁祈脚背有伤,踩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一脚深一脚浅,步伐缓慢。
  头顶狭窄漆黑,再往上一线月朗星稀,一切尘埃落定,他的脑海中缓慢梳理得到的信息。
  今天过得匆忙繁杂,获得的信息庞大——文物、明灵、怨气……
  他对于自己从小到大接触的东西终于有了大致了解。
  纪宁想招揽他。
  文物局也是袁祈一定要去的地方。
  但眼前这个机会显然不合适,单就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领导他就吃不消。
  走出巷口,月光如霜照亮脚下路,袁祈深深呼出口气,眼梢微压,盯着前方枯树上挂着的一串零碎馒头,最底下坠着条血哒哒的肉。
  黑夜中,像块破碎的幡。
  这是渑省本地一种习俗,牲畜产崽以后会把胎盘跟馒头穿一起挂树上喂乌鸦。
  具体什么意思他也说不上来。
  袁祈突然啧了下嘴,脸上一瞬恍然,深沉和思虑瞬间消失。
  他突然想起今早临走前房东说的要他赶紧腾出地方来,因为房东狗的预产期到了。
  袁祈再顾不上文物局的事事非非,匆忙加快脚步,没等到家门口,远远就见自己的被褥和蛇皮袋堆在门口。
  袋口敞着,仅有的几件衣服被胡乱塞在里边,他抬起眼,视线尽头,破旧小木门上挂了把新锁。
  屋漏偏逢连夜雨。袁祈眼前突然恍惚了下,他缓慢贴着墙坐在自己的被角上缓了会儿。
  一天没吃没喝还跑了场地域副本的超级玛丽。
  要不是年轻身体抗造,刚才就死路上了。
  袁祈深深出了口气后睁开眼,仰头看天,心向自己活了二十六年,从一无所有到身无分文,也是挺厉害的。
  他自嘲笑了下,躬着腰把地上的东西挨个拾起来整理卷好。
  袁祈背上有伤,不能扛,只能用手拎着或者用腋下夹着,但铺盖卷太粗,又夹不起来,最后把袋子挂在身上,将褥子抱在怀里,幸亏身家不多,这样就安置妥当。
  他动作迟缓,做这一切整整花了一个半小时。
  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市场那边能听见早上出去进货的车声。
  袁祈瘸着脚走到巷口,仗着这里进不了车,褥子挡眼也没看路。
  直到手里褥子被人一把抢走。
  “你做……”
  袁祈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纪宁,到嘴边的骂又生生吞回去,惊诧对方怎么还没走?!
  “纪组。”
  他扯开唇角笑了下,额头薄汗不知道是忙的还是疼的,衬的脸色更加憔悴。
  “还没回家?”
  纪宁朝他来时的巷子里看了眼,二话没说将怀里抱的褥子塞进车里后又折回,将浑身挂着“家当”的袁祈连推带拉的塞进后座。
  袁祈嘶抽了口气,倒在后座上勉强用手肘撑起身,疼出一身冷汗。
  “纪组,你这是干什么?绑架吗?”
  纪宁没接他的玩笑,上车后转动方向盘掉头,一骑绝尘驶出那条狭窄黑暗又充满异味的街巷。
  “纪组?”
  袁祈在等红灯时从后座上倾身,后背伤口撞了一下后随着时间流逝和拉扯疼痛加剧。
  他左立难安,手搭在前靠背上,面色不改说:“我搬个家而已,你要是想帮我忙的话,就把我送到永字路上,剩下的路我自己能走。”
  纪宁依旧不回答,视线停在前方,手握方向盘,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要半夜搬家。
  红灯转绿,所有沉默都汇入了发动机的咆哮中。
  袁祈摸不准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趁火打劫的话起码吱一声啊。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夜无家可归,这人大半夜不回家睡觉,守在巷口就为了捡他?
  袁祈觑着他侧脸,心说这领导的行为太诡异了。
  不知过了多久,纪宁的声带依旧没捡回来,袁祈又试探问了句:“纪组?”
  东方的天已经隐隐转成藏青色,车开出市场上了大道,四下静匿堪比深山,又过了一会儿,纪宁才说:“好。”
  袁祈无声松了口气,心说你再不讲话我就跳车了。
  袁祈转动方向盘变道。
  “你在那里定了新居?”
  明明是个问句,他语气清淡,说出口却没有丝毫起伏。
  袁祈想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格局都这么阔气,新居那是说定就能定的吗。
  他并没有正面回复,只是说:“嗯,有住的地方。”
  纪宁又问:“永字路哪里?”
  袁祈看向窗外,“你过去就能看见。”
  每一座城市都有纸醉金迷红灯酒绿的繁华区,也有不见天日勉强挣扎的贫民窟,这是两种完全不会互相流通的阶级。
  十分钟后,纪宁的车停在永字路旁。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袁祈不需要报具体住址。
  永字路在建安市最外环,几乎外环到了村子里。
  路基被夯实的土坡架起,两边是看不见尽头的石棉瓦棚,新的旧的,破败的连接成片,在朦胧黑夜中汇成黑沉沉的“海”,十分壮观。
  这是个巨型“流浪汉集中营”,数以百计的棚子占了大片郊外地皮,收纳数以千计无家可归的人,是建安这个光鲜亮丽龙头城市的下水道。
  纪宁一开车门就听见此起彼伏的鼾声,这人连惊诧都显得异常清淡,像平静湖面扔进了一粒沙,面色没等掀起变化就消失,跟着袁祈下车。
  他的手摁在车门上,注意力被对方一件件往下搬的行李吸引。
  袁祈把行李都放在地上,扫视一眼看不见尽头的“住所”,有种尘埃落定的松弛感。
  他是这里的常客,家里发生变故后,他在这里连住了三年,后来开货车赚了点钱就搬出去了。
  这几年兜兜转转,也回来过好几趟。
  心想真不知道当年是谁领头建的这些破砖烂瓦,给了无数人在纸醉金迷中提供了退路。
  “我到了。”
  袁祈冲纪宁笑了笑,奔波到现在,他只想能找个窝睡个昏天黑地,体力跟精力匮乏,不愿再应付人情世故。
  “时间也不早了,纪组劳累一天,早点回去休息。今天您帮了我这么多忙,如果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袁祈下隐形逐客令同时,还不忘大方送上张口头支票。
  纪宁似乎并没有听懂他话里的潜台词,站在原地往下扫了眼,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最靠近的棚子里住了四个人,老少皆有,都是男的,有光着的有和衣睡的,在逼仄空间中胸膛贴后腰挤在一起。
  傍边那人不知道梦见什么,脱了一半的裤子下还起了反应。
  纪宁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对袁祈说:“跟我回家。”
  “啊?”
  袁祈面对突如其来邀请怔住,要不是纪宁脸上表情依旧平淡,他都要会错意。
  他顺着纪宁刚才目光扫了眼,后知后觉笑了,心说身娇肉贵的纪组肯定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睡大通铺。
  惊着了。
  “谢谢你的好意。”
  袁祈视线落在坡下连绵没有尽头的瓦棚上。
  “我也只是暂时在这里落脚而已,天亮后就会去找工作,找新的住处。”
  他拍了拍纪宁肩膀,既然暗示不行直接明示。
  “纪组,您这么肤白貌美的,大半夜别在这里站着了,不安全,赶快回去吧。”
  纪宁闻言,纹丝不动——这次不仅声带丢了,耳朵也聋了。
  袁祈被磨了大半夜,不知道对方不言不语还死赖在这里意欲何为。
  对方不走,他也不能陪着。
  袁祈提上被褥叹了口气:“那我就……先休息了。”
  他在纪宁注视中走下去,找了个相对来说人少的棚子,踹了踹睡最边上那人横出来的腿。
  被踹的人朦胧间骂了句脏话,摸着肚皮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袁祈在他腾出来的那点地方放下铺盖卷,他能感觉到纪宁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却只是低垂着眼自己干自己的。
  他现在亟待一个安稳的睡眠,而不是一个自己看不穿需要提起精神打交道的男人。
  袁祈就在纪宁一点点簇起眉头间,拆开褥子短暂给自己铺一个窝,没等硬着脸皮躺下。
  纪宁走过来摁住被子一角,又重复了遍:“跟我回家。”
  “……”
  袁祈抬头跟他大眼瞪小眼。
  “纪组。”
  他在对方的磨蹭中彻底没了脾气,有种打不得骂不得的无力感,好话坏话都说了还想怎样?
  袁祈精神不济,说话也过线,半开玩笑道:“您再这样穷追猛打,我都要心动了。”
  纪宁一怔,眸中明显闪过惊愕,摁住被子的手果然一点点松开。
  袁祈心说好好跟你讲你不听,非得恶心你才知道收手,小孩一样。
  “我真的要睡了。”
  袁祈捡了个干净地侧躺下,避开后背伤口。
  纪宁就站在原地,不离开也不阻止,就这么静静看了。
  这人的存在感很强,即便是袁祈闭上眼睛,都知道那双清冷又平静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但这也并不影响他睡眠——他是在太累了。
  东方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前排棚子里有人被尿憋醒,提着裤子嘀嘀咕咕扎到后排找空地解决。
  明清折子戏经常写到落魄贵公子因为气质出众被从流民中一眼认出。
  纪宁身上还是那件似遮不遮的衬衣,比住在这里的人好不了多少,但这人身躯笔挺。
  乌黑柔软发丝在晨风中颤动,让看见的人都无法忽视。
  “卧槽?”
  那人提着解开的裤子,不敢相信自己一觉睡醒竟然有这种艳遇,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原本是在背着风尿,瞥见纪宁后眨巴两下眼回神,确认不是梦境后嘚瑟转过身朝向他,显摆的自己大,流氓冲他吹起口哨。
  袁祈在这里混了三年,只听声就知道当下是副怎样场景,他下车时说纪宁“细皮嫩肉不安全”并不全是玩笑话。
  这片棚子是流浪汉收容所,但也广纳百川包容着人世间各种穷凶极恶的阴暗情绪。
  人在一无所有时,心底的恶念也会更加不受控制肆意泛滥。
  纪宁这个人
  袁祈闭着眼睛,心里骂:纪宁这个人真是不知道深浅。
  大半夜的不回自己的深山大别墅睡觉非要在这里跟他耗,还不知道耗什么!
  有病这不是!
  袁祈一股脑爬起来,动作太大牵扯后背疼的倒抽口冷气,顺手将被褥往里一卷。
  尿完尿的人果然走过来,袁祈在对方近身前向前一步把纪宁半挡在身后,眼角微收,小痣浮现,目光又阴又沉扫了眼。
  但也只是一眼,他回过身,对纪宁说:“拎东西,我跟你回家。”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呀~~~新的一年,祝大家所得皆所期,所失亦无憾!
 
 
第33章 纪组有对象吗?
  天已经快亮了,路尽头远方开始破白,饱受折磨的袁祈上车后侧靠椅背,刚合上眼,意识就散了,好像被人从后敲了记闷棍,睡得一无所知。
  开车的纪宁听到旁边传来均匀呼吸声,眼角余光扫过,切边停车从座位下拎出张薄毯给他盖上,又调高车内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祈朦胧睁开眼睛,迎着东方鱼肚白和天边浸染成红色的朝霞,有一瞬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他用手遮住前方白茫茫的刺眼晨光,毯子随动作从肩头滑到膝上。
  “到了。”
  纪宁停车熄火。
  随着耳畔发动机声消失,袁祈也终于想起昨儿个那兵荒马乱的一天一夜,抹了把脸,心说最后可能真是哪根筋昏了才会同意跟纪宁回来,无论从哪方面来算,他们都还没到能在对方家里过夜的地步。
  但……
  来都来了。
  袁祈消极出了口气,心说好好睡一觉就走,睡醒以后最好别再有什么交集了。
  他有点怕纪宁这种类型——心思缜密的天真,这种人捉摸不透。
  相处起来即累又疲惫,需要不断提防皮囊下的陷阱。
  袁祈跟着纪宁下车,山顶冷风吹拂,带起晨起凉意。
  这不知道是哪座山的山顶,平地尽头有块大石头,石旁歪斜一颗针叶散漫的老苍松,一间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立在老松石头旁,门旁泉水漱石悠悠,尽头云海被晨阳染红……
  很符合诗意“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先前赵乐说过,纪宁包了座山,住在深山里,他原以为这是个夸张句,纪宁可能只是买了套山景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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