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釉愿意的话,他和孩子他妈养他一辈子也行。
有时候白父知道白釉其实很优秀,他一直以来就是父母的骄傲,他想成为一个正常人,哪怕只能活几年,也要自由自在的。
他也理解白釉的想法,但他们不忍心啊,不论是他给白釉做的选择,还是白釉自己的选择,他都不忍心。
孩子他妈偷偷地抹眼泪告诉他:“算了吧,别管他了。
他想证明就让他证明,他想活的自由自在地就让他去,生活是他自己的,我们也做不了主的。”
做下这个决定的白母明明比谁都难过,而在前段时间白釉说愿意检查身体愿意动手术了,她比谁笑的都开心。
在她成为母亲之前,也是一个感性而温柔的女孩,白父说过要让她幸福快乐一辈子的,可是让她在无数个午夜梦中不由自主的眼泪。
一次次的牵着他的手说:“要是我怀他的时候注意一点是不是会好一点?产检的时候是检查出来问题的了,可我就是要生下他,那时候都快七个月了。
就算是早产生下来也是能活的。
我又怎么舍得?我想我们家有钱,总能很好的治好的。
我看他进急救室的时候,我看他木木的在琴室里弹钢琴的时候,我看他看书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他活的痛苦,我是不是错了。”
怎么能是你的错呢?白父想却只能抱着她安慰她,许多的难过和憋闷都藏在心里,在看不见的地方独自发散着心中的抑郁。
“什么嘛,釉釉是我的儿子,我不做给他吃谁做啊?
还有,不知道是谁叫我多做一点哦。”白母娇嗔地扯了一下白父的手。
白釉忍俊不禁,长大的过程是慢慢和父母和解的过程,他们其实很爱你,他们让你做的事情,也只是想要你好,这或许你并不想要,但不该作出太过激烈的反抗徒惹他们伤心,他以前不懂,现在却明白了:“回家吧,爸妈。”
“诶,好。”白母的眼眶有稍许的红润,推了推白父,转身的时候似乎和白父耳语了一句。
白釉跟在后面走着,他没听清,但从唇形判断,他母亲说的似乎是:我儿子笑起来真帅。
而后父亲似乎说了一句什么,白釉听不清也看不清,但从母亲后面说的一句判断出了父亲说的是什么,母亲说:比你帅。
回到家的时候,一切都是熟悉的布局,恍如隔世的熟悉感和亲切感。
吃的喝的都被端到了白釉的面前,
白母推了推白父,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肯定是有事要问的,却都带着几分拘谨,开不了口互相推脱着。
白釉干脆先开口了:“我这次回来是检查身体的。”
“检查身体好啊,去打个电话联系医生约个时间。”白母肉眼可见地开心,推着白父让他去打电话,生怕白釉反悔。
“不急,先聊聊天吧。”白釉拉住了欲要起身的父亲,“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
“那个。”最后还是白母开了口,“你要是想进娱乐圈的话,你爸也给你买了个公司,虽然那个公司很垃圾,马上就要倒闭了。”
白父略带尴尬地咳了咳。
白母注意到了孩子他爸的神情而后又道:“但是没关系,我们有钱,经营起来一个公司应该是很容易的。
你可以来自己的公司,违约金家里有的是钱。”
白母咕哝了句:我都舍不得骂的孩子,怎么能让网民骂成这样呢。
他们白家的孩子,还需要被人包养,还耍大牌?自家儿子就是大牌啊,真想拿钱砸死他们,换成一块钱硬币砸。
“没有,我也不是很想进娱乐圈。”白釉解释了一句,拿起一块饼干递给白母,“您尝尝,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真的吗?”白母笑的牙不见眼,拿了一块饼干递给白父,“你也吃。”
家里的关系,多久没有这样温暖过了,一道暖流过了心,其实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白釉如是想:“我去苏城,是因为苏城有我喜欢的人。”
白釉犹豫了一下又道:“是个男的。
爸妈你们不是一直都想再生一个吗?我支持你们的。”
白母和孩子他爸对视了一眼,孩子是怎么知道的,她一直害怕白釉发现,然后觉得是自己身体不好,他们才想着再生一个的,他们的举动怕会让孩子伤心。
可原来,他都知道。
不对,她儿子怎么时候喜欢上男人了?
还是苏城的?什么时候认识的苏城的狗男人?难不成是网恋?
那现在算是网恋奔现?他们上过床了吗?白釉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再生什么哦,医生说很难再生了,而且年纪也大了。”白母试探性地问,“那你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样的?”
话是这样说,可最后他们还是能再生一个的,这个只有白釉清楚,白釉偏头看向他们:“总之,是一个值得的人。
爸妈还年轻,何况,我也想要个弟弟妹妹。”
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注定让父母操心又流泪,但是白宙注定是会给家里带来欢声笑语的那个。
什么值得的人,她家白釉是最好的,她一定要去查一查那个狗男人是谁,但是查了又怎么样呢?
白釉难得在世上有了在意喜欢的存在,她难道要去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棒子吗?白母和白父对视了一眼,暗下了个决定,如果那个狗男人敢欺负背叛白釉让白釉伤心,就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我也不是要进娱乐圈。”白釉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解释,最后说了句,“就是玩玩,网络上的那些言论无关痛痒,你们也不用在意的。”
骂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在意呢?白母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其实背地里恨不得把他们的地址都查出来。
“妈,我会保重好自己的。”白釉给了他们一个承诺,应该说这个承诺是给所有在意自己的人的。
他以前觉得是枷锁,这层枷锁束缚着他让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可如果双方学会适当地妥协的话,也或许就不是枷锁了,他也愿意放弃一些对他健康和身体状况有害的所谓的“自由”。
白母强忍着泪意应了一声最后扑进了白父的怀里,白父带着几分无奈又宠溺地拍着她的背,目光看向白釉的时候带着欣慰。
白釉自觉地起身把空间留给二位:“我先去休息一会,爸妈。”
“好,等吃饭了我们再喊你。”白父告诉他。
白釉识趣的上了楼,这样的感觉真好,不只有顾星临,还有父母亲,以后还会有个弟弟,未来的人生还漫长着呢,谁又知道会遇见什么值得珍惜的人呢?
房间还是记忆中的那个房间,装修的确稍显冷淡了,或许要改成暖色调的。
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躺在床上,整个人微微凹陷进了柔软的被子里,窗帘被拉开,明亮的光芒洒落进来。
他戴着一副耳机,耳机里面传来的是另一个青年的声音,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晕阖着眼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也或许他此刻正做着一个美好的梦呢?
第十五章 小东西我想
“你说他不卖?
他收我们家散股不卖?等着升值?”顾星临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这么多年一直在下跌,都想抛出去,哪有想着购入的?”
“你查到是谁了吗?”顾星临似乎在和下属谈话。
“没查出来,这个人的势力似乎并不简单。”一道略带成熟稳重的男音传入白釉的耳中。
“总之是个不缺钱的主,也不怕亏本。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了我需要,所以先我一步。”顾星临没有继续说下去。
可白釉已经清楚他心里想什么了,大概是这个人会在必要的时候出现要挟他诸如此类的猜想,他想破头可能都想不出哪个人会做这件亏本的事。
白釉略带几分无奈,要是有记忆的顾星临的话,一定知道是谁做的,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等顾星临什么时候反应过来,然后把这些当做礼物送给他了。
顾星临想要掌握顾氏也需要漫长的经营,他查不到白釉也不可能自爆,本身就是不急于一时的事情,只是他的脑子里怕是要脑补一出令白釉难以想象的戏码了。
白釉在跑步机上慢跑,戴着耳机听顾星临那边的动静,几天听下来,他们家的确乱的很。
那边似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之后顾星临拨通了一个电话:“我这边资料发给你了,你帮我查查背后到底是谁。”
“我没钱,你个老六。”
“江槐你有毒吧,是你自己要去工地搬砖的,平时不联系我也就算了,江桐姐也不联系。
你缺钱就往我这坑?”顾星临的指尖似乎在不停地敲击着桌子。
“你打炮没钱了就叫炮友出,也有人愿意来的,你个傻\\B。”顾星临越说越暴躁。
他好像在不同的人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似乎也有所不同,白釉听见只觉得有趣。
“你要旅游还房贷,你干嘛要坑朋友的钱呢?”
“好好好,我和你不是朋友,只是见过几面,行了吧。
我有钱,我有罪,我是万恶的资本家。”
“国内的单子干不了,犯法的?那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你滚吧。”
……
因为白釉听不见顾星临电话那端的声响,就在听顾星临说单口相声,莫名的觉得好笑,一段时间的有氧过后,白釉身上带着些汗湿要去洗澡了,也就摘了耳机。
最开始白釉做这件事的目的的确是为了监听,后来却是分开的时候,无事听一听他的声音,也了解一下自己不在他身边一般都在做什么。
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忙上许多,也没有那么风流,只限于嘴上功夫,见了公司里的谁都能撩拨上两句,包括前台小妹。
白釉冲澡的时候想了许多,会不会是因为现在的这个顾星临根本就不是这个年纪的顾星临的缘故呢?即便他大部分时候并不记得,但偶尔下意识的那种反应和偏爱,虽然两者之间大相径庭,白釉偶尔总能将二者重合到一起去。
体检报告出来的时候,一家人总算松了一口气,白家父母生怕这段时间白釉不在家的时候又去熬夜抽烟酗酒。
将咖啡换成了牛奶,偶尔也可以喝一次,这东西对心脏不好,但是有时候你总觉得它比烟酒还要难戒。
“妈,我回来了,你也不用做这么多菜的。”白釉看着饭桌上的一桌子菜略带几分无奈,“还有爸,你也不用特地提前下班。”
“那不是刘阿姨不在怕你吃不惯嘛,老白哪里是特地提前下班哦,只是公司里最近空嘛,没事情做,是不是?”白母的解释显得那么没有说服力,看着白父的眼神等着他点头。
“啊?”白父都提起筷子准备吃饭了,“对。”
公司里空得很,才怪。
“妈妈做的饭怎么会吃不惯呢?”白釉这句话很轻,落到心上的分量却很重,两个字的迭词。
让白母觉得她的白釉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她也希望他能够自由自在不被束缚的生活,可做母亲的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活着。
外人都说白家家教严,教出来了一个完美的继承人,可实际上这是白釉自己努力的结果。
“吃得惯就多吃点,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回去啊?”白母又问,问出这句话是不舍得,但父母和孩子本身就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过程,他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
白釉觉得,他们从来没有亏欠过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原因,做不到像其他的家庭那样的自由欢乐,甚至于是年复一年的压抑:“后天回苏城的高铁,有空我会常回来。
也会定期做身体检查,再过段时间就是过年,到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热闹一点。
爸妈要是愿意的话,这两天可以陪我出去逛逛吗?”
白釉的语速稍慢,他从小的生长环境导致他少言寡语的性格,斟酌了语句之后,说了这样一段话,出去逛这件事并不是白釉期待的,但或许是他们一家人所缺失的,是父母所期望的。
“愿意的,妈妈最近待在家里也很无聊啊,老白也该放个假了,是说是吧。”
“是。”白父看着妻子喜悦的模样能说什么呢?有了儿子就忘了老公了。
白釉有一瞬间的酸涩,那样急切地答应下来,小时候自己对父母总有一种尊敬的畏惧,长大了反而是父母生怕惹你不高兴:“那叶女士规划一下吧。”
白釉如此称呼她,声音清浅带着几分亲昵的语调。
晚饭过后,难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看电视,是七点文件的新闻联播,叶女士难得没有嫌弃新闻节目,而白先生作为三个人中地位最低的那个还在削着苹果。
白釉的手机微信铃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在不自觉地想用余光偷瞄是不是白釉的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可惜动作不好太明显,身为父母要稳重和矜持。
对于儿子的变弯的性取向,两个人的观点都是一时间难以接受也得接受,也或许儿子的变化就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男朋友呢?
不仅要接受,他们之间的感情也要长久,要踹也是白釉踹了他。
白釉看了看手机的来电,然后不自觉地起身看向父母告诉他们:“我接个电话,你们也早点休息。”
这电话接了是不打算回来了呗?叶女士和白先生对视了一眼,白釉的身体是不适合熬夜,但是他们还是很好奇哪个男生这么厉害,口才这么好,能和白釉说上这么久的单口相声。
白釉上楼的步伐比平时快一些,却依旧优雅,接通了电话上楼,电话那端的面庞展现在了白釉面前,他穿过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路上就听顾星临絮絮叨叨:“小东西,我不主动给你打电话,是不会主动打个电话过来吗?”
“这是你的房间吗?性冷淡风一点也不温暖。”依旧是熟悉的评价,顾星临吐槽着这个房间的装修。
白釉无奈,他想说你的金丝笼也是这样的,但又懒得反驳,反驳一句,现在的这个顾星临或许会拿十句来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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