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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也幸亏他翘了后两场。
  人方白鹿,第一场过半虽然醒了。
  可一睁眼发现偷鸡不成蚀把米,坑人不成反被设计,他心中激愤可想而知。
  左右错过试题,书、经两门俱废,他干脆提前交了白卷,后两场直接弃考。
  真去了,难不成跟空板凳大眼对小眼吗?
  方白鹿是个聪明人。
  眼下首辅之争正炽,京中他大伯与陈尚书撕咬得紧。
  方徵音才奉命下江汉彻查程先贪腐事,陈尚书就指柳巍赴南直主考,说是偶然,谁信?
  他深知这一场无论如何他绝不能动笔。
  原想将计就计,借此嫁祸顾悄,未曾想某人身前竟是铜墙铁壁。
  这场他未能得手,是他失策,棋差一招。
  但无碍,他还留有后招。
  离开前,他隐晦地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某人,眼中尽是志在必得。
  令人意外的是,他这一走,就此销声匿迹。
  连最忠实的小跟班沈宽,想要告发陆鲲与玉奴,都没有寻到人。
  但方白鹿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虚虚实实一番谋算,刚好正中顾影朝下怀。
  三场过后,考生解放。
  外帘如火如荼封卷、誊卷,内帘马不停蹄阅卷、评卷。
  柳巍这场,不仅没有作妖,甚至还难得放权。
  除了五经魁须他过目,其他悉遵诸房意见,甚至允诺将草榜交由高邑定夺。
  五经魁便是五经分房阅卷后,各房得出的第一名。
  高邑毕竟年轻,没经历过社会毒打,得令后自是感恩戴德。
  没想到口碑不好的柳大人,其实人怪好的哩!
  而同考们身经百战,面面相觑,都嗅到了一丝危险。
  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在释放一个信号——
  这次乡试,怕是大有问题。
  主考不作为,意在摘出自己,初出茅庐的副主,就是他精挑细选的背锅侠。
  同考们哭丧着脸,十九年两直特大舞弊案,惨绝人寰的屠戮还历历在目,他们是造了什么孽,又要再来一次?
  于是,脑筋转得快的同考们纷纷跟着摆烂。
  只剩利欲熏心的那几个,鞍前马后围着高邑,七哄八逗地定下草榜。
  其实里头乾坤不大,也就几个人名次有鬼。
  混在一众凭本事上榜的人中间,叫高邑一时也没看出不对。
  十几天后,草榜就这样送达柳巍跟前。
  柳大人瞅着案上五沓子答题卡,信手一翻。
  他阅得甚是细致,纸页拈起放下,发出细碎声响。
  这声音落在有心人耳中,被无端放大,堪称一惊一乍。
  良久,他放下卷子,问道,“高大人认为,哪份可当第一?”
  高邑傻不愣登据实以告。
  “这五份卷子,无不文思敏捷,才学出众,书经义理难分高下,非要排个先后,下官以为,当以论取之。”
  柳巍微笑,轻轻敲着桌子,“继续。”
  “下官斗胆。”高邑拱手。
  “大人所出论题,唯有一道最见功底,便是这第三问。”
  这道题正是柳巍最自得的题目。
  问三代而下,人主能服四夷者,唯汉武帝焉、唐太宗焉……抑守成之君,武事不可废欤?
  这题说穿了,就是专为拍神宗马屁出的。
  毕竟与鞑靼一战,神宗想打,可国库和民生不让打。
  老皇帝憋屈,他这个兵部尚书可不得在马屁上多多找补?
  此题倾向也很明显,主战比守成,要更得主考青睐。
  见柳巍神色微动,高邑继续道。
  “此问虽是问史,却最能看出考生对政事的把握,也最能看出考生是否有安邦定国之能。
  通读五经魁答卷,吾以为春秋一房此篇,言之最为犀利切中。”
  柳巍一瞅,好家伙,通篇论的都是攻守相悖,以攻为守才是上上守。
  文中还隐晦对边境战事表达不满,认为苏青青挂帅后,优柔寡断,与鞑靼对峙半年,守而不攻,有耗空军饷、贻误战机之嫌,对策里也十分激进地建议朝廷,要废老将女将,启用真正有血性的悍将,一鼓作气拿下北境。
  柳巍饶有兴趣地念出声来。
  他越往后读,同考们头垂得越低。
  这特么也太想当然了,哪个人才写的?
  鞑靼的铁蹄若是那么好对付,何须用兵将,书生们用笔杆子怒戳就好了……
  可他们谁也不敢提反对意见。
  如果顾劳斯在场,必然会扶额黑线,这不就是泰王那胡说八道的答卷嘛?
  “略显激进,可文辞大气,有王侯将相之雄势,在一众文生中倒也难得。”
  既有卮言先生一句“秉公阅卷”在先,柳巍不作他想,顺水推舟就点了这卷作解元。
  哪知放榜之后,南直隶直接炸了。
  秋风渐凉。
  放榜这日天不亮,直隶学子们就熬着大夜蹲守在贡院。
  两千人众大气都不敢喘,更没心思说笑。
  那紧张的模样,不亚于产房外油煎火烤的准爸爸。
  内院下锁时,一群人腾得站起。
  一双双眼睛如狼似虎,恨不得灼穿官差手里的黄娟。
  张榜的四条八尺大汉,都忍不住抱臂抖了三抖。
  不光是考生,外围还堵着诸多彩民。
  能不能一夜暴富,就看此时,空气里满是躁动的因子。
  一位彩民激动过甚,嘶拉一声,不小心把手里的票子扯成两节。
  他登时醒神,跳起脚来,条件反射就一推旁人,“喂,挤什么挤,给我彩票都挤坏了,你怎么赔?”
  旁边那人也不是好惹的,嘁他一声,“那也要你能中再说!”
  “怎么不能中?我押的可是大热的方家公子!”
  他抖了抖手中废票,扯住那人袖子,“再不济也值个五十文,你可别想跑。”
  “呵,你们村是不是没通路?
  不知道方公子遇着黑赌坊,后两场直接弃考了吗?”
  他们这里吵得不可开交,榜前早已炸开。
  有那挤得靠前的,几乎是脸贴着榜开始唱票。
  “第一名春秋房——应天方白鹿;
  解元押中了?诶,解元竟然押中了!
  第二名易房,徽州顾影朝;
  第三名礼房,徽州宋如松;
  第四名诗房,徽州黄炜秋;
  第五名书房,苏州王文政。
  五经魁后是——第六名,松江吴期;
  第七名——”
  名单一个一个念下去,人群里头冰火两重天。
  中了的手舞足蹈,没念着名字的急得直拍大腿。
  安庆府的考生们,与常人不同,常年挂科的经验教会他们倒着扫榜。
  从最后一名数起,大家握紧拳头,好一阵推搡拉扯,终于千辛万苦找齐全员姓名,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就被卡第十的沈宽啪啪打了脸。
  老大哥时勇心下一突:这对手竟强悍如斯?
  他们到底哪来的自信螳臂当车?
  英雄才雄起三秒,就被对家拍扁。
  一时间,整个辅导班陷入空前的低迷。
  很快,各地书生们眯着深度近视眼,也都各自找到名次。
  中第的狂喜,落榜的丧气,短暂的肾上腺素飙完后,大家对着第一名,齐齐陷入诡异的沉默。
  方白鹿退赛,这消息霸了应天半个月的热搜。
  缺了两场,也能当解元?
  有个别口之心快的,缓缓发出疑问。
  他的声音不大,立即被蜂拥而至的彩民呼号冲散。
  “这结果有失公允,我等不服!”
  “听说国子监监生、直隶官老爷们押的都是方白鹿,肯定是他们为了赢面,买通考官!”
  “这桂榜还叫什么桂榜?干脆改叫贵榜好了!”
  “大人们真的判得一手好卷,若不是今年彩票,我竟不知道乡试黑成这样!”
  叫嚷的自然不是押中的,而是那些没押中的。
  但不一会儿,不管中没中的,矛头一致一齐轰向起乡试。
  群情激奋中,唯有一窝暗搓搓的蛇鼠,煞白了脸色,汗湿重衣。
  ……
  外头这么闹,贡院里头,加班结束准备回乡的考官们也慌起来。
  他们一听乡试黑幕,腿一软、心一抖。
  这把一个不好,那就不是出差返程,而是魂归故里了。
  内帘纷纷钟甩锅。
  吾等奉命阅卷,送过来什么我们改什么,至于缺考之人为什么不缺卷子,须得提外帘诸官细细拷问。
  外帘无不摇手。
  收掌试卷官大声喊冤:不不不,我收的是白卷无疑!
  弥封官两眼发懵:卷子到我这,悉数按规矩弥封,下官不敢有片刻懈怠,亦不曾出过一丝纰漏!
  誊录官快要哭出来:您二位甭赖账,到我誊卷时,都看不见名姓,哪里能去动什么手脚?
  对读官也急着撇清关系:我与同僚只负责校验,何况我读他点,两个人可做不得鬼!
  众人赖了一圈,终于将目光对准受卷官。
  “考生原卷,乃墨笔所写,而送进内帘的,由朱笔誊抄,为今之计,只能将两处卷子都拉出来,重新比对一番!”
  这个提议却遭到提调官的严词反对。
  “不,为防贼人销毁证据,谁也不可妄动。
  乡试兹事体大,出了这么大纰漏,吾等不可擅专,须得提请礼部裁决。”
  他这么一说,大家谁也不敢再哔哔。
  按规定,这时候得由都察院派出的监临官主持大局。
  可大家一瞅人七品监察御史,一张娃娃脸几乎要皱成个老太太。
  算了算了,大宁的花朵,人民的希望,还是小小地爱护一下吧……
  一位大人满是爱意地发问,“不知芦监察打算如何处置?”
  被cue的娃娃脸立马方了。
  条件反射望向场中最牛掰的柳大人,一双星星眼就差喊“爷爷救我”了。
  柳巍对当前推塔进度十分满意,心情自然美妙。
  不自觉就收起第一日对外帘的冷脸,甚是和蔼可亲地附议:“本官认为,提调所言甚是。”
  闹吧,不止闹到礼部,最好是闹到御前才妙。
  于是,才下锁的内外院,很快又全套上了锁。
  眼瞅着咫尺的自由再度远去,诸位大人们含泪演起铁窗情。
  那目光太沉太重太多……
  叫赶来善后的朱知府哭丧着脸:我一个人有点承受不来,真的。
  午时,黄榜已被卸下,外头学生同彩民也被疏散。
  朱大人满脸恳切地承诺必定彻查严查,总算是暂息了群众的怒火。
  贡院门前,府丞与他细禀了院内情况,朱大人愁得掉眉毛。
  “应时啊,这把难搞啊,柳大人明哲保身,不愿出头,苏大人又没个踪影,若是真等京里回旨,黄花菜怕是都得凉咯。”
  正午的阳光热烈,可火辣辣的太阳也温暖不了他们冰冷的心。
  府丞跟着叹气。
  正当两个冤种欲抱头大哭时,一人拄着拐慢慢走近。
  “今日张榜,此乃大喜,朱大人何以愁眉不展?
  不妨说给我乐呵乐呵?”
  就是这出口的话有那么些许气人。
  老朱一回头,哦豁,这下立马心定了。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张榜日,昔日学霸,新晋学渣,顾劳斯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毕竟试都没考,还穷关心什么成绩?
  只是他一睁眼,就看到几张放大的便秘脸。
  大清早,哦不,大中午,怪吓人的。
  他糊里糊涂问一句,“你们总不至于没考过,都挂了叭?”
  原疏咬牙,“那倒没有。”
  他艰难爬起更衣,“那不会是都没上正榜,只得了个副榜安慰奖叭?”
  小猪叹气,“那也没有。”
  顾劳斯踹他二人一人一脚,“都没有哭丧着脸作甚?”
  突然想到啥,他猛地一个激灵,“总不至于是我亏大钱了吧?”
  黄五幽幽道,“或许吧。”
  顾劳斯满嘴漱口水吓得差点一口闷了。
  “喂,你这态度多少有点缥缈了,范进中举都没你飘!”
  顾影朝神色微微一动,“范进是谁?”
  顾劳斯随口就答,“一个当官的朋友。”
  这会他可没工夫扯题外话,只扯过黄五严刑拷打。
  “快给爸爸说清楚,怎么个或许法!”
  黄五痞贱的眉眼一耷拉,很有些可怜小狗的味道。
  “因为解元竟是方白鹿!”
  顾劳斯:嘎?
  玩这么野?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顾影朝,结果他大侄孙一脸坦然地回望。
  眼神正直而无辜。
  不明就里的,可还就真信了。
  “嘤嘤嘤,万一整场考试都要作废……
  可怜我那才出炉的、还没捂热乎的、早早就要夭逝的魁首啊——”
  没错,这场黄五竟然超水平发挥,拿了《经》房第一。
  但是,你哭就哭,别拿我的领子揩鼻涕行吗?
  顾劳斯嫌弃地推开他:“看出来了,你确实心如刀割。”
  “呵,魁首?你这姿色,是要上春风楼吗?”
  此魁首非彼魁首!
  黄五硬吃一瘪。
  这把,五经魁首他们拿下三个。
  余下几人,原疏、朱有才也在前排,就连二虎都摸到了正榜车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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