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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可怜顾劳斯终于体会到黄粲的绝望,七推八搡下恨不得哇得一声哭出来。
  好容易避开女子孟浪动作,他躲到顾二身后威胁,“二哥何至于如此胆肥,竟敢背着爹娘把我带到这种风情街吃花酒……”
  “吃花酒就算了,”顾劳斯实在忍不住小声哔哔。
  “可二哥你你你审美还大有问题,竟喜欢这种孟浪粗鲁的?!”
  喜欢……孟浪粗鲁的?想到某只金蟾.蜍,顾恪膝盖蓦然一痛。
  他诡异地愣了几息,突然冷笑一声,“原来琰之你喜欢含蓄的,二哥明白了。”
  “喂,你明白什么了?”
  顾悄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顾恪才不理他,眉目一舒挂起漫不经心的笑,就开始清扫战场。
  只见他微微颔首,执起最近花娘不安分的手,递到唇边呵气如兰,“姐姐美意在下心领,只是幼弟懵懂,尚不知你们这般直白热烈的妙处,今日只得换个幽静处,少不得要辜负姐姐了。”
  他本就生得极俊,含笑低语的模样,竟叫这些欢场老手也抵不住羞红了一张脸。
  “死相!”那女子瞪了顾悄一眼,揽客不成也不羞恼,一双含情美目依依睇着顾恪,“那顾二公子下次一定惦记着奴,奴花名兰宿,菡香馆等你。”
  说着,还将一方香帕塞进了他衣襟。
  其他姑娘有样学样。原来整条街的姐儿们竟都认得顾二,不光认得,还被他迷得七晕八素。
  直把顾劳斯这个老实人看得一愣一愣。
  顾恪一一温柔应了,这才领着顾悄进了春风楼。
  楼里楼外,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别看门前对子挂得黄暴,内里却称得上清幽。
  一路也不见人影,只一个龟公在前头引路,带着兄弟二人在幽深宛折的临水回廊间穿梭。
  高墙古木掩住街头暧昧的光,顾恪清俊的脸隐没在暗色里。
  低低一声提点模糊落在顾悄耳侧。
  “琰之,有些事只须逢场做戏就好。”
  看似说的是与欢场女子,言外之音,却是点到即止。
  顾悄听懂了他的双关。
  耳畔喧嚣莺语渐渐远去,伶仃琴音幽幽渗出。
  月色很明,映得脚下春江萧瑟。一阵带着氤氲水气的江风拂过,给顾悄彻底降了燥。
  一时间,兄弟俩静默无言。
  顾劳斯不好与他解释同谢昭的事,只得紧了紧大氅,打量起周边景色。
  说起来,这还是他穿越以来赶的头一次夜场。
  大历宵禁甚严,晚八后城内再无夜生活,坊市也只限初一十五开放,夜场自然没甚玩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城里不行,咱可以去城外玩儿。
  而城外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府东南这座千年古渡——渔梁渡。
  徽州府临水而建,也靠水路发迹。
  脚下练水连通一府六县,行商们沿途将物产载上船只,沿着这条支江入了新安江主航道,顺流东南而下就可直达苏杭繁华腹地,再经京杭大运河中转,最终足迹遍及南北东西。
  最繁盛时,千里江面,万棹齐发,八方商旅,往来不绝。
  有船就有渡。
  渔梁古渡,始建于唐,最初筑堰是为拦水捕鱼。
  后来朝廷兴修水利,才建成素有“江南都江堰”之称的渔梁坝。
  高阔的坝体横截江水,水势至此渐缓,形成天然港,往来船舶在此停泊过夜。
  下可通新安、登岸是府城的地理优势,又令无数徽商在此中转、卸货上岸。
  渡兴则镇起。
  伴随富商行迹,客栈、酒楼、商铺、驿站落地而起,行商、脚夫、苦力、船家逐利落户,兼之游子、骚人停船吟咏,终于成就了今时今日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的临江烟火。
  可惜万年不变定律,有钱的地方,就有红灯区。
  这烟火里,蜿蜒数百米的花街竟成了闻名南直隶的网红打卡地,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红招飘举,江火不眠,笙歌飘摇里,依偎了多少露水鸳鸯?
  纸醉金迷、繁华梦里,不外如是。
  这地方顾悄其实来过。也正因来过,才更令他感慨。
  后世徽商落没,这里已成空城旧址,唯余江风依旧,令人唏嘘。
  然鹅他也没唏嘘三秒,一腔伤春悲秋小情怀就被包间阵容吓回去了。
  里头一张圆桌,上位赫然坐着吴遇、韦岑,陪着宋如松、黄五,这阵仗不像来眠花宿柳,反倒像领导开会。
  事实也真的是开会,微笑.JPG
 
 
第103章 
  春风楼内极尽奢华, 每个包间都是一座独立的两层式临水小楼。
  一楼宴饮作乐,另有上下数间厢房供客人过夜。
  楼与楼间,隔林隔水, 只隐约听见一点别家动静。
  别说, 古人吃喝嫖赌还怪讲究私密性的呢。
  龟公将他们领到望海潮楼前, 道了一句“请”就悄然遁去。
  坚决奉行能不多看就绝不多看一眼。
  楼内八仙桌上, 除开熟人, 另有四人顾悄并未见过,看穿着也都是客商。
  啧,这官商勾结的既视感。
  见着顾恪, 下手几人十分恭敬, 连忙起身相迎。
  顾二笑着与他们寒暄完, 才从身后拉出顾劳斯, “我这弟弟第一次出来,很是害羞, 见笑了。”
  顾劳斯撇了撇嘴。
  害羞个毛,我敞开肚皮喝起来,你们在坐诸位都要叫爷爷。
  吴遇有些意外, 没想到顾二竟舍得带这个弟弟出来鬼混。
  这场景真要说,就好比是下班后领导同事一道放松,到场了大家一看,好家伙这谁还拖家带口,领着个穿校服的小鬼在桌边写作业?
  酒顿时不香了, 舞眼瞧着也保守了。
  扫兴,扫兴!
  韦岑脸色本就不佳, 见到顾悄嘴角更是骤然一僵。
  实在是有限的三次碰面,小公子都没给他留下什么清正印象。
  得, 这第四次,又是逛青楼。
  他看看顾二,再看看顾三,有些了悟,难怪这人从不学好,原来是有家学渊源在。
  一时间,各色目光落在顾劳斯身上,氛围有些许尴尬。
  被驴的顾劳斯亚历山大扯住顾二袖子,低声质问,“说好的逛窑子呢?!二哥你又骗我!”
  顾二皮笑肉不笑,“怎么,没见着姑娘你挺失望?要不叫黄秀才给你单点个花魁?”
  说着,他十二万分嫌弃地将顾悄上下扫视一遍,“家里一个小丫环能要了你半条命,花魁你确定有命消受?”
  顾·真虚·悄金刚怒目:士可杀不可辱!!!
  可怒不过三秒,他就在黄五一脸惊恐中,惊觉这话用心险恶。
  他跟家里丫环一清二白!
  顾二这厮还真是时刻不忘拆婚大业!
  于是,顾劳斯收起表情,一脸诚挚与黄五对视:兄弟,不信谣,不传谣!
  黄胖子避开他目光,显然重色轻友:亲哥还能造你黄谣不成?
  顾劳斯:……
  顾二将两人互动看在眼里,笑着将弟弟往小花厅一推。
  “哥哥要干正事了,你一边玩去吧。”
  说着,还塞了一把鱼食到他手里,“外头池子里有老板重金寻来的珍珠鳞、狮子头,你不是最喜欢这些小东西嘛?黄秀才特意给你添了琉璃灯,喜欢什么尽情捞,他付账。”
  顾小狗攥着鱼食,迎风落泪,“家里哪有鱼池子?”
  顾二一撩长袍下摆,毫不客气在主陪位落座,“明天就有了。”
  被撵小顾:豪横还是你豪横。
  几人会面,正是为这次的粮食危机。
  户部掌钱粮事,雪灾伊始,韦岑就已授命赴南直隶各处查探过粮储情况。
  他列出长长一个单子,蝇头小字看的在场诸位老眼昏花。
  外间顾劳斯手里捏着捞网,耳朵却竖起来关注着内间动向。
  此刻他很想说,韦大人,阿拉伯数字要不要了解下?
  果然,寻常人是看不懂天书的。
  半晌吴遇捏了捏眉心,敬上一杯,“韦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户部账目一向繁杂,我长话短说。”韦岑也没指望吴遇能看懂。
  “这是我先前盘过的粮账。南直隶各州府粮仓,扣除贷出春粮,仓内结余仍有十之五六不止,可现在开仓,几乎处处都只剩一分米,其余尽是干草细沙充数。”
  “徽州府也是如此。”韦岑淡淡道,“粮守监守自盗,各处长官却都还被蒙在鼓里。”
  吴遇又悻悻自罚三杯,显然是默认了失职。
  他看了眼一旁安静而坐的宋如松,“我确实后知后觉,也是听幕僚上报米商异常,才惊觉不对。”
  韦岑陪了一杯,“这便是粮守与粮商惯用的伎俩了。”
  “粮商贷米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不紧不慢说着内情,“但凡荒年,在朝廷开仓赈灾令下达之前,粮商就会早早贷出官仓余粮,并承诺秋收前两三倍归还,借此哄抬米价、谋取暴利。而粮守只需将贷出的粮原数归仓,多出的部分则全进了自己腰包。如此互利互惠的事,自太.祖建仓囤粮起,就屡禁不止。”
  “关键是出了这事,我们这些地方长官,不管知情不知情,都得装作不知情。”
  吴大人忍不住吐槽,“太.祖管粮甚严,各地粮仓提督动不动掉脑袋,大家为了保命,只得哭着帮着粮守们欺上瞒下。如此一来,粮守胆子越来越肥,商人胃口越来越大,我们的乌纱越戴越紧,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
  他十分郁卒,一口气干了碗中酒,“我提了底下的户吏和勘磨问话,最令我不解的是,以往官仓粮数虽也与实际不相符,但像如今这般差额如此巨大,几乎搬空官仓的,却只有这一次。”
  “因为这次可不是单纯的官商勾结,还是一出狗急跳墙。”
  顾二接下话茬,“先前南直隶拒不开仓,将球踢给泰王,逼他吐粮。但皇库虚出实收,早被太后一党以各种名目蛀空,眼见着要穿帮,泰王只得求诸米商。胡家便替他出了个绝佳的主意,叫他以亲王名义,从各地官仓中贷出余粮,只要秋收时,在斤两和损耗上做做文章,补足倒也不是难事。”
  顾二大约自己说了都觉好笑,绝佳两字上还打了个拐。
  韦岑显然是头一次听说这等弥天大谎。
  他失态地喃喃,“难怪各处粮仓都被搜刮一空!
  皇仓储粮足足有一百五十万石,整个南直隶一年税粮也才180万石,这怎么补得齐?”
  顾二转动着手里的饕餮兽首青瓷杯,“别说补,就是贷也贷不齐这个数。
  所以调往山西、河南等处的赈灾粮,里头还掺了些……喂马的草料。”
  里间诸人神色各异。顾劳斯也啧啧咂嘴,这胆子可真肥啊。
  “所以粮商才早早知道各地亏空,纷纷提价。”吴遇恨得“哐当”一声摔了海碗。
  见在场几乎都是自己人,他也没再避讳,“难怪顾大人严禁各地私用官仓在先,可各地粮守依然变本加厉!一旦事发,泰王是罪有应得,可顾大人连带南直隶诸多官员都要受株连,难不成还要我们一起替泰王擦屁股?”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做梦。”在场唯二的官身韦大人冷笑,“我就是拼着乌纱不要,也由不得这些奸商嚣张!”
  在坐含黄五在内的五个奸商瑟瑟发抖。
  外头摸鱼的半个奸商也缩了缩脑袋。
  这时,宋如松却一针见血,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可一个闲散王爷,如何贷得动整个南直隶并周边地区的所有粮仓?”
  场上都是大佬,自然闻弦知音。
  “平日里是调不动。”顾二冷笑一声,“但若是某些神宗心腹率先开了这个头呢?”
  他缓缓道,“比如……方知州。”
  听到这里,顾悄手一崴。
  网兜里历尽千辛万苦捞到的一只红顶狮子头一个锦鲤打挺,“噗通”又落回了水里。
  他捋了捋前因后果,终于看懂了这个巨大的陷阱。
  也第一次看懂了当初谢昭摆出的那盘残棋。
  从头到尾,老皇帝都只做那只执棋的手。
  他从未入局,只高高在上,看一石二鸟,两败俱伤。
  令顾准赈灾,不过是个线头。
  原本顾准如果开南直隶仓廪赈济北方,那早已得令的皇商便会立马涨提粮价,届时本就受灾的南直隶必然怨声载道、民心大乱,顾氏一系必会名正言顺被问罪。
  毕竟太子案既已明了,凶手也浮出水面,顾氏早已没有了利用价值。
  先皇旧党,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可顾准惯会绝境求生。
  老尚书一纸奏折上达天听,大哭特哭南直隶雪灾严重,春耕不容耽搁,婉拒了开仓赈灾的不合理要求,并提出泰王十分有钱,手中的南直隶皇仓历年来只进不出,是时候为国效力了。
  这眼药上得十分到位。
  神宗一看,满脸褶子上都写着十分不悦。
  他最是好大喜功,即位以来北捶鞑靼,南干百越,西踹匈奴,东边手撕海上倭寇,穷兵黩武,粮草耗损极大,甚至时常调用各处民粮。
  但南直隶皇仓他却一直不曾染指过,因为那是他替明孝太子留的一点家底。
  怎么这家底就成泰王的了?
  加上又出了李长青一事,太子党临阵倒戈,苏训一纸密折直接狠参了一本太后与泰王。
  顾准这出祸水东引,双管齐下,硬将神宗全部心神从过了气的愍王旧势转移到热乎出炉的太后新党。
  想要扳倒那恶毒妖婆,可不正缺一把削铁如泥的刀?
  老皇帝定了定神,大笔一挥,顺水推舟准了顾准的奏请。
  并秘密令方徵言给泰王暗中动作大行方便。
  “既然恩师都已知悉,”吴遇皱着眉,“想必这也是顾大人计划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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