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心里狠狠唾弃了三遍江声真没用,勉强收拾好暴怒的情绪,冷嘲热讽出声。
“朝总,你今晚可真听话,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朝晏看着江声手腕上的银色腕表,笑了笑,精致的眉眼愈发昳丽。
“嗯,我听你的。”
江声闻言,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朝晏如果真的说到做到,听他的。
那就现在,立即,马上,去他的房间,乖乖躺在床上。
青年忍不住看向西裤隐隐勾勒出的两条长腿,还有那健壮结实的腰腹。
大爷的!就不能便宜他一次吗?
朝晏注意到青年火热的视线,眼底的情绪稠深难言,危险的暗光几乎要凝成实质,嗓音暗哑。
“你在看什么?”
江声心想他能看什么,当然是看他一直肖想的好东西啊。
不过话不能说的那么直接,青年朝对方笑了一下,人懒洋洋的往后靠去。
“朝总,我在看沙发,就像这样。”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慢抬起,落在沙发靠背上,指尖用力捏了几下。
动作看起来有些凶狠,暗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深意,隐隐惹火。
江声轮廓分明的英俊侧脸,在此时弥漫着一种颓然的张力,眼底散漫映入灯光,忽明忽暗。
朝晏微微一愣,竟然有些沉迷对方这样晦涩的行为,清绝幽暗的眼眸中有什么在蠢蠢欲动,流淌着近乎回暖的春意。
他靠近江声,薄唇中呼出潮湿的热气。
“像交换戒指。”
薄薄的雪松香气洁净清冽,交织着幽微的玫瑰香,随着距离的拉近,几乎是铺天盖地向江声侵压过去。
不等青年从这样的迷惑中清醒过来,对方不缓不急地丢下了一个雷。
江声迷茫了片刻,起伏不定的胸膛突然激跳不停,一瞬间,从他的意识,到他的身体都反应过来男人嘴里的那四个字。
交换戒指……
青年瞬间面红耳赤,视线瞥过朝晏腕间的表,眼睛被狠狠刺了一下,一股惊人的痒意近乎热烈的遍袭全身,腰都要软了。
“你……”
你还真说啊……
江声实在是坐不住了,火烧屁股似的跳了起来,落荒而逃。
戴手表就戴手表,谁和他交换戒指?
谁啊?!
朝晏目视着他逃回房间,神情平静淡然。
过了片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刚才应该把人按住,碰一下那张脸,肯定很热很热……
浴室。
江声正站在花洒下面,淅淅沥沥的凉水浸湿他来不及脱下的脏衣。
按在墙面上的左手忍不住握紧,麦色的肌肤下方青筋暴起,交错在修长结实的小臂上。
他低着头,沉在阴影中的暗色眼眸,蕴着难以言喻的浑浊。
高大健硕的身躯紧紧绷起,仿佛有冬日燎原般的野火在他的身体中成势。
凉意在犹如火烧的躯体中蔓延,渐渐压制。
江声此时才从那四个字带来的强烈震动中恢复了一点自由,他缓缓脱下衣服,有些机械地洗了个冷水澡。
穿上浴袍,青年走到洗手台前,看着刚才心慌意乱下,还分出心神解下的腕表。
之前吧,江组长看这种东西,想的是朝晏亲自帮他戴上的表,勉勉强强还行。
至于现在,就只剩下两个字了。
戒指。
交换戒指的那个戒指。
可恶,这还让他怎么戴手表啊?
江声烦躁得要死,拿起手表走出浴室。
躺到床上,他将东西往枕头下面一塞,郁闷的闭上眼睛睡觉。
青年本来以为自己睡不着。
然而事实完全相反,不到五分钟,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后,江声做了个不可言说的,丢死人的梦。
在梦中,朝晏说完那句话以后,颀长精悍的身躯覆在上方,嗓音低哑蛊惑。
“江声……”
“江声……”
那双他垂涎已久的手在肆意掌控,而他竟然傻愣愣地由着对方一点一点的……
晨光微明,江声羞愤交加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小时,起床洗澡,再收拾弄脏的床上用品。
操!
操操!
昨晚的梦怎么那样恶毒?真是太恶毒了!
而且还从头错到尾,错得特别特别离谱!!
江声阴沉着一张冷逼人的俊脸,抱着床单被套走进浴室,往浴池里放水。
他准备先把脏东西洗干净,毁尸灭迹,再丢进洗衣机里面。
听着哗哗的水声,江声鼓噪的心跳声暂时被遮盖过去,可是梦中的画面还在他脑中,如同电影般播放。
不对!
肯定有哪里不对!
朝晏那副清冷禁欲的淡然模样,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昨晚那个梦也太脱离现实了,梦都是相反的,他来还差不多。
青年花了一个早上,终于安抚好心中混乱的情绪。
从房间中出去,他本来是准备坐沙发上等朝晏。
但是啊但是,昨晚这里发生了那样恐怖的事,江声一看到沙发,耳边似乎只剩下了那四个字。
行,他认怂,去餐厅坐总行了吧。
拿出手机,江声打开之前玩过的一个游戏,勉强将自己的心绪放在游戏上面。
还没轻松一会儿,开门声脚步声相继传来。
朝晏晨跑回来了。
江声有些紧张,呼吸陡然乱了一瞬。
脚步声靠近的时候,江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让他羞臊的,不中用的心跳声。
朝晏微微俯身,声音似有不解。
“怎么坐在这里?饿了?”
江声现在有点没办法思考,敷衍地点了点头。
朝晏嗯了声:“我去洗澡,等我十分钟。”
江声回想起之前对方跑完步回来,在房里花费的时间,轻咳了一下说道:“……我也没有那么饿,你不用急。”
朝晏看着他发丝微乱的脑袋,有些想要触碰一下。
可是他的手中都是汗,对方现在是干净的。
“好,我听你的。”
江声听到这话,仿佛被拉回到了昨夜,掌心悄无声息地浮起一层热汗,被他慌里慌张的擦去。
说是那样说,朝晏今天比平时要快了五分钟。
再次走进餐厅,他的视线凝在江声宽阔的后背上,那紧实起伏的肌肉线条很是漂亮。
缓步过去,温热的大手覆在青年的后脑上,轻揉了揉。
“吃饭吧。”
早饭每天都变着花样,今天的主食是海鲜粥。
江声心里依旧很乱,不过他还是像以往那样给朝晏剥了个水煮蛋。
朝晏道谢接过,嗓音清清淡淡的撩人。
“我明天有时间,你今天可以想一下,我们去哪儿。”
第36章 被清冷总裁掐腰宠【36】
江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男人的意思,目光疑惑。
“什么?”
朝晏低垂着眼睑,视线落在青年身上:“不是说让我抽出一天时间陪你,明天有时间。”
江声回想起前天晚上的场景,当时朝晏说的是八月。
他沉默几秒,神色茫然:“朝总,明天好像还不是八月?”
朝晏神色淡然,眸光沉静得像是第一缕晨光映照下的山林,沉静幽然。
“嗯,我知道,你想去哪里玩,今天可以好好想想。”
昨晚那四字对于江声来说,余震久久难平。
还有那个荒唐错乱的梦,在江声看来简直错得太令他心惊肉跳了。
早晚见面的时间不长,江声觉得自己还能勉强应付。
如果一整天都在一起,说不定昨晚那个离谱的错梦,还会糟糕的持续下去。
江声现在就很慌,非常慌。
“那个,玩的事情,可不可以推迟?”
朝晏放下筷子,姿态懒散随意地抱着手臂,微抬着下巴说道:“理由呢?你之前很期待的。”
那不是因为之前没做梦吗?
江声心里一阵憋屈抓狂,可是梦的事,打死他也不会告诉朝晏。
脸都快要丢回本源世界了。
青年绞尽脑汁地想了几个理由,都因为太蠢,被他直接否定了。
半晌过后,江声有些崩溃地抓了抓头发:“天热,不想出门,这个理由行不行?”
朝晏没有为难他的想法,见此情形,轻轻点头说道:“那等不热了,我们再一起出去。”
今天这顿早饭,江组长吃的那叫一个心慌意乱,如坐针毡,心不在焉,然后就这么吃撑了。
也不能怪他,都是朝晏的错,老是给他夹这个南瓜饼,又夹那个小笼包,还亲自给他盛粥。
这一连串的攻击下来,江声能不晕乎吗?
接下来的两天,青年等江母调整好情绪,早上过去租的地方接她。
江父看到老婆终于来了,一点都没瘦,脸色也很好,红润润的,立即就高兴了。
江母现在心里记挂着,都是他们家小土狗想吃天鹅肉的事。
见到江父这副懵然不知的傻模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这气只在心里,江母面上,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没有露出。
中午的时候,江声送人回去,江母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忍住。
“阿声,那个朝总,今年多大了啊?”
江声听到朝这个字,心中蓦然一紧。
空气中弥漫着树木的味道,明明和朝晏身上的气息截然不同,可是青年仿佛被强势围攻了,似乎都要浸溺在此时置身在城市另一端的朝晏中。
“老男人一个,二十七。”
江母心说二十七也不算大啊,对方那样优秀,竟然还不到三十,她家阿声就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别去肖想那天鹅肉吗?
“多高啊?”江母再次问道。
江声怎么听怎么别扭,阴沉着脸说道:“估计十几岁的时候吃了什么药,比我还高点,站在人旁边跟路灯差不多。”
江母闻言,看了一眼旁边刚好路过的路灯:“那确实是高。”
她还想再问些朝晏的事,江声突然一脸暴躁地说道:“妈,你那天还说咱们是普通人,没可能,今天问我他的事干嘛?”
青年看起来凶巴巴的,不过语气平和得很,没有丝毫攻击性。
江母就是想知道她儿子喜欢的人是什么样,不过瞧她家阿声的脸色,这是不是吵架了啊?
进到小区,江母就没有心思管其他的了,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生怕有人突然冒出来,用那种尖酸刻薄的语气嘲讽她的孩子,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江声的处理方法,准确无误地拿捏住了那些老人的要害。
那几个老人,也是小区里面最喜欢搅风搅雨那一部分。
现在她们被自己儿子管着,都在担心儿子一个不高兴,以后就不管自己了,哪还有心思在外面说三道四?
他后续观望了几天,猜测沐尧在国外,大概被家里人限制了资金,没钱搞事了。
这里面大概也有那张银行卡的原因,毕竟他哥沐骁为了平息这件事,一出手就是五百万。
沐骁那天还被自己弄得心里窝火,生气教训一下自己的弟弟,让对方长个记性,也在意料之中。
江声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只要没事就行。
因为有意躲着朝晏,八月份的时候,他们除了早饭的时候在一起,也就一块吃了几顿晚饭。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见面机会。
九月的第一天,江声挑着朝晏工作忙的时候,直接在早餐桌上说他今天回学校。
朝晏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江声在躲自己?
不过他清楚青年是在闹别扭,这种情况只能对方自己想通,就没有过界干涉。
“我送你去学校。”
清清冷冷的一声,直接把江声轰得煎饺都掉回了碗里。
“你送我?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朝晏淡笑一声,慢条斯理地又给江声夹了一个虾饼,姿态慵懒闲散。
“是有些忙,但是没有忙到送你的时间都没有。”
青年闻言,英俊锋利的脸庞上,立即露出焦躁的神情。
因为过于冷峻的长相,看着攻击性十足,让人心悸。
然而在朝晏看来,对方就像是一只到了春天以后,烦躁发性的野兽,明明需要他,却又固执己见地压抑着。
有点可爱。
江声心想不就是送他去学校,一个多小时的事,没什么。
上车以后,青年故意装睡,这样就不需要说些什么,也就不会再听到交换戒指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朝晏懒懒撑着脸颊,视线落在车窗外面,似乎是在欣赏云州市九月的景色。
因为江声的强烈要求,车停在云州大学外面。
刚一停稳,他就想要下车,最近是真的不想和朝晏呆在同一空间。
朝晏看向驾驶座的司机,冷声说道:“李叔,你帮江声拿一下行李箱,我有话和他说。”
江声肯定不能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只能重新坐好,看似悠然散漫地开口,
“朝总,有什么话,你说,我洗耳恭听。”
朝晏冷白如玉的手指放在两人中间,被漆黑的颜色一衬,有种晶莹通透的美感。
他的视线从青年轮廓深邃的侧脸,缓缓下移,最后凝在那空空的手腕上。
“手表呢?怎么不戴?”
江声应的随意:“几百万的表,我哪敢在学校里戴?”
朝晏看他这副尖锐带刺的模样,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伸手解下腕间的手表。
“你不敢戴,我帮你戴。”
“……”
18/244 首页 上一页 16 17 18 19 20 2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