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世间人看着这些女官,想到身为她们师长的你们,只会觉得你们身残志坚,堪为世间表率。”
江声不是画饼,他的打算就是这样,只不过能不能成功,谁也说不准。
他也没有隐瞒这些,说得非常直接:“当然,朕的这一念想,可能只是妄想,到朕退位,女官一事也无法成真。”
“至于继位的皇帝会不会坚持朕的想法?朕无法保证。”
“不过只要朕在位一日,这件事就会坚持下去,你们愿不愿意,接下来的数十年都与朕同行?”
这些宫人年少时也曾经日夜苦读,想着登科后为民请命,入阁拜相。
只是后来发生那样的事,这些豪情壮志都被淹没了。
如今大梁的天子如此诚恳地说起这些,就像是在他们面前点燃了一团火,暖着他们,也让他们生出来一点微弱的期盼。
就像皇上说的那样,他们若是真的能教出女子状元。
身为师长的他们,在被世人提及时,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看低他们身体上的残缺?
这个会追随他们一生的污点,会不会就这样变得无足轻重?
其中一名太监重重跪了下来,膝盖砸在地上,声音在颤抖。
“奴才愿追随皇上,死而后已!”
剩下的人见此也跪了下来。
“奴才愿追随皇上,死而后已!”
众人退下后,江声把奏折一分,和他老婆一起处理朝政。
不过算起来,还是他更多一点,毕竟朝晏要绣定情信物,还要绣红盖头。
群蛇环伺图,绣起来是真得有些复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江声过得那叫一个有滋有味,毕竟这下不用装和老婆不熟了。
每天下朝后,青年就直接把朝阁老拉到了宣政殿一起处理政事。
至于那些内阁大臣的脸色,江组长才不管呢,和老婆贴贴才是最重要的。
转眼间,便是八月十五,也是江声定好的大婚之日。
比起之前那次简陋的婚礼,这次大婚可谓是极尽奢华。
天蒙蒙亮,李公公便在寝殿外提醒时间。
“主子,皇后,该起了。”
江声昨晚差点没睡着了,还是在朝晏的帮忙下才睡过去。
现在听到李公公的声音,他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侧脸,声音中透着几分困意。
“宝贝,起来了。”
朝晏早就醒了,温热的触感袭来,提醒着他经年痴念今日终于成真。
他起身捧着喜服和冠冕过来,将某位英明神武的赖床皇帝抱起。
“夫君,我伺候你穿喜服。”
江声懒懒睁开眼睛看他,用手挠了一下对方的下巴。
“现在伺候我穿喜服,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再伺候我脱喜服,皇后今日真是辛苦。”
朝晏没说话。
这次大婚的喜服,依旧是江声亲自设计的。
和上次的喜服有些像,黑红二色相交,奢华中透着天家的矜贵之气。
绣纹以黑龙与白蛇为主,辅绣山水云纹。
唯一不同的是,江声的喜服上是两条黑龙盘住白蛇的图纹,而朝晏的那件喜服上,两条白蛇盘住一条凶悍的黑龙。
系好玉带,戴上冕冠,朝晏看着眼前英俊锋利的青年,低声道:“皇上英武非凡,我自愧不如。”
江声闻言朝他随意地一挑眉,拿起朝晏的喜服帮他穿好。
这样艳丽的颜色衬得朝晏风姿更甚以往,俊美昳丽的面容好似无瑕美玉,看着淡漠无温,却在朝江声面前温润生辉。
红盖头是晚上玩的,现在朝晏束发用的是九龙金冠。
帝后之礼极为繁缛,场面盛大,江声带着朝晏在奉天殿接受文武百官的叩拜,又去宗庙焚香祭告天地,祭告大梁的列祖列宗。
等到终于所有的礼节做完,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江声立即从枕头下面抽出了早就藏在那里的红盖头。
“皇后,做完这最后一礼,才是洞房花烛夜。”
朝晏接过红盖头,盖在头上,低缓唤了声。
“夫君……”
江声负手而立,气势很足地拿起红盖头一角掀起。
看着再一次嫁给他的朝晏,江声烫热的手指从男人的眼尾,缓缓滑至唇角,神情似笑非笑。
“皇后,二嫁给朕,滋味如何啊?”
朝晏握住青年的手,将他拉在腿上,声音沙哑性感。
“夫君,洞房花烛夜,你确定要和我说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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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这个世界完,下个世界写师尊,嘿嘿嘿~~~~
第56章 疯戾暴君每天都想强取豪夺【56】
江声闻言意味不明地一挑眉,视线落在男人脸上。
满殿朱红映衬着朝晏美如冠玉的面容,愈发瑰丽夺目。
那双狭长清绝的眼睛在阴影间,仿佛一汪空静深暗的寒潭,缱绻的笑意仿佛月光柔缓落下,看着很是潋滟多情。
涂抹了唇脂的薄唇殷红柔软,青年低头尝了口,语声漫然。
“朝晏,这一次,我们的婚事天下万民皆知,百官都是见证者,高兴吗?”
朝晏怎么可能不高兴?
他仰头吻上青年的唇,也尝到了唇脂的味道。
半晌,男人温热的唇覆在江声耳畔,低沉着声音说道:“高兴。”
江声也高兴,宽大的手掌覆在朝晏修长白净的侧颈上,指腹轻缓摩挲。
“宝贝,高兴就要有高兴的样子,今晚可要好好伺候朕,不能说累。”
朝晏回忆了一下,在这张御榻上,他好像没有说过累。
他的夫君也没有,只不过男子之间要注意,那些事必须适可而止。
“夫君放心,洞房花烛夜,我定然会竭尽全力讨你的喜欢。”
江声嗯了一声,手指来到朝晏颌下,准备解开固定九龙金冠的朱缨。
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被丢在御榻上的红盖头,再看此时乖乖仰视着他的大美人老婆,美丽驯服,像是主动投入囚牢温顺臣服自己的野兽。
青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蛊惑,一种莫名的怜爱被潮湿激起。
他的手离开系结的朱缨,转而捏住男人的下颌,懒洋洋道了句。
“红盖头,朕掀了两次。身为夫君,自己的正妻若是想要体验一次掀盖头的滋味,朕也不是不能允准。”
朝晏没想到大梁天子会突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愣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底很快便笼罩上了一层令人悚然幽晦暗色。
他握住青年的手,有些被对方掌中干燥的热度烫到。
“江声,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
朝晏凝视着青年,喉结滚动了两下,晦涩的渴意在蔓延。
“真的够多了。”
江声觉得朝晏此时隐忍克制的模样很有意思,他捡起那条红盖头,看着上面朝晏亲手绣的群蛇环伺图,坏坏地笑了一下。
“在朕看来,这不算多。不过你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吧。”
青年很是恶趣味地把红盖头,还有他自己,当成一根逗猫棒,在朝晏这只口是心非的漂亮大猫面前逗来逗去。
“朝晏,我还以为同为男子,就算你嫁给了我,也会想掀一次红盖头。”
江声随意的将红盖头往上一丢,又接住,语气懒懒散散的,很是随意。
“没想到你完全没兴趣,真可惜啊,朕都做好了准备。”
朝晏被怀里的青年故意这么逗趣,本就有些乱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沉重,
汹涌成潮的掌控欲在摧毁理智,朝晏握住江声的手腕,掌心很快便浮起一层腻黏的薄汗。
“夫君,我没有不喜欢,我喜欢。”
江声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手背雪净的皮肤下方,暴起的青筋无声诠释着野性与暴戾。
“你喜欢什么?”江声故意问了这么一句。
朝晏看着他手中的红盖头,清绝的眼眸此时只能看到一片秾深。
“夫君知道我喜欢什么。”
江声装傻,没有被钳制住的左手拿过红盖头,很是随意地晃了晃。
“朕不知道,不过皇后可以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让朕知道。”
朝晏没说话,盯着那红盖头看了片刻,声音轻而低缓。
“夫君,求你了,给我一次反悔的机会。”
江声觉得逗老婆逗到这种地步差不多了,他将红盖头放在男人手中,指腹随意在其中的一条白蛇头上点了点。
“行,朕宽容大量,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给朕盖上吧。”
朝晏睨着江声英俊锋利的面容,视线暗得幽晦阴沉。
他让青年坐在御榻上,动作近乎郑重地帮对方盖上红盖头。
因为冕冠,这红盖头看起来有些小,不过对于朝晏来说已经足够了。
修长白净的手指勾住红盖头下的流苏,朝晏捻了两下,才握住盖头的一角,缓缓掀了开来。
望着那张神情桀骜不驯的脸庞,朝晏的心口仿佛起了一片燎原大火。
“夫君这算是嫁给我了吗?”
江声抬手搂住男人精悍的腰身,漫不经心道:“不算,这只能算是帝后之间的小乐趣。”
朝晏应了声,用手轻带起冕冠前方的垂旒。
“皇上,是时候让我伺候你安寝了。”
江声听到这话,喉间有些发痒。
“皇后累了一天,能有平日里的一半力气吗?”
朝晏沉静的垂着眸,轻缓说道:“夫君很快便知晓了。”
……
江声后悔了,很后悔。
他当初胁迫朝晏待在宣政殿的时候,就不应该让人去禁军那里练什么武。
读书人长身玉立,如月下青竹,如山间松,也没什么不好的。
毕竟这练出来的力气,基本都用在了他身上。
青年有些无语,他真的是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自作自受。
不过这次的婚假,江组长非常满意。
每天和老婆亲亲贴贴,不用考虑那些政事,这日子是真的逍遥自在啊。
婚假结束后,江声有些调整不过来,处理政事的时候直接老婆在怀。
朝晏没有反抗,温顺得像是一只餍足的野兽,随江声怎么闹,都只是懒散蹭人的程度。
十月初的一日,江旻过来请求赐婚圣旨。
青年还算了解主角受柳依风的野心,扬眉一笑道:“赐婚圣旨的事儿,你和柳依风商量过了吗?”
江旻摇了摇头。
前段时间,看到江声和朝晏大婚,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让江旻心中向往,所以今日便来求旨赐婚。
在江旻看来,他和柳依风早就心意相通。
如今又有皇叔皇婶在前面挡着,他们就算光明正大的成亲也没什么。
“江旻,你知不知道朕为什么敢下那道立后圣旨?”
江旻不懂青年的意思,拱手道:“请皇叔明言。”
江声看了一眼旁边认真批示奏折的男人,嗓音微沉道:“你皇婶是内阁首辅,大权在握,我们之间的事,朝臣们就算反对,也不会觉得朝晏是靠朕的宠幸才坐稳首辅的位置。”
“毕竟他成为首辅以后,朕便去了北境,朝晏是靠自己的手段让朝臣们信服。”
“你有没有想过,类似的事落在柳依风身上,朝臣们会怎么看?”
第57章 疯戾暴君每天都想强取豪夺【完】
江旻沉默下来,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他想要像皇叔这样,可是却忘了世间对于断袖龙阳一事的偏见。
如果赐婚圣旨下来,他身为皇室,天潢贵胄,旁人不敢说些什么。
可是柳依风,免不得会遭到旁人的异样眼光。
“皇叔所言甚是,是臣没有考虑周全。”
说完,江旻偷瞄了一眼朝晏,试探性地说道:“皇叔,您当年去北境,难道……是为了皇婶?”
江声立即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神情来:“于公是为了北境安宁,为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于私,自然是为了皇后。”
江旻受教了,心中感慨他皇叔真是世间第一的痴情好男儿。
“皇叔,臣明白了,在柳依风入阁之前,臣不会再提起与他的婚事。”
江声望着眼前急着娶媳妇的便宜侄儿,给他传授经验。
“明面上你注意着点,别给柳爱卿添麻烦,私底下,你们办一场婚事,也不是不可。”
江旻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臣谢皇叔教导。”
“不用谢朕,”江声朝他挥了挥手,“去吧,私底下想怎么做,朕都支持你。”
江旻跪地行礼:“谢皇叔,臣告退。”
等人走了,江声没骨头似的往朝晏身上一靠:“爱妃,朕好累,你昨夜差点就弑君成功了,知道吗?”
朝晏听到这样一句不正经的话,差点写错了字。
他伸手抚了抚江声的脸,清冷的声线有种勾人侵略的撩拨感。
“那夫君喜欢我这样吗?”
江声本来是想看朝晏脸红,到头来弄得他别别扭扭的。
“勉勉强强吧,这样以下犯上的弑君举动,最多三个月一次。”
朝晏闻言,薄软殷红的唇瓣落在青年的额头。
“是,夫君……”
天统二十年九月,大梁王朝第一座女子学院开设。
朝臣中反对者过半,不过也有不少人将女儿送进了女学中。
毕竟这是皇上下令办的学院,虽然离经叛道了些,可是讨天子欢心最为重要。
几个月后,女学开设了新的班级,供商人家女儿入学。
不过,商女入学的费用要比官宦女儿贵了五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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