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原谅朕的,特别是这一次。”
狗狗又变得垂头丧气。
“为什么?”
“因为朕这次将你骗回来,害的你受了伤。你知道吗?当你失血过多陷入昏迷,躺在朕的怀里时,朕捏了一把那玄色的衣衫,温热的鲜血顺着朕的指缝流了一地……好多血……好多……”任君川声音逐渐哽咽起来。
果然,这家伙能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一定是让他受伤给吓到了。
允棠抿了抿唇,他之所以提早坦白,不就是因为顾及任君川的身体吗?
不能再让他的情绪有太大波动了。
“这次的欺骗,你害我受伤确实混蛋,可这意外不是你有心造成的。我知道,你就像个混小子似的,因为太想见我,才使的手段,没呈想又闯了祸。”
安慰的话语,温柔至极。
任君川眼眶酸的厉害,他曾经的允哥,又回来了。
允棠轻抚上那结实的脊背:“本来我想着,半年的惩罚根本不够,还想回江南的,是你的身体情况,让我只能心软。”
“对了,你第一次吐血,是在那个雪夜吧?”
“嗯……”任君川窝在脖颈处,闷声轻哼。
“早就猜到了。”
当他猜到任君川在那个雪夜里急火攻心时,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亲爱的陛下,咱们和好吧?”允棠撤开身子,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吻上了那微微扎人的下巴。
这一声求和,让任君川再也压不住情绪,眼泪即将夺眶而出,他咬着牙硬撑。
到现在还在努力强忍眼泪,明明想哭……
允棠猜测,八成是因为他曾经说的话,让任君川变得偏要装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无奈的轻叹一声,温柔认错:“我曾经说那话,也是气话。谁规定男人,帝王就不能落泪的?帝王也是人,有血有肉,也会感受得到人情冷暖。”
任君川一把将他重新抱回怀里,埋到颈窝,将眼眶里的泪水尽数挤到衣衫之上。
他很快松开了允棠。
“嗯?你没哭吗?”刚刚还以为这人抱他是想大哭出来呢,没呈想这么快就撤回去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朕才不像你。”任君川嘴硬的厉害。
允棠想起了自己方才哭的泣不成声的糗态。
“你说什么呢?!”他气极,又锤了一下面前的胸膛。
不对……
他很快反应过来,留了个心眼,伸手摸了一把肩膀。
果然有些湿润。
任君川瞧见自己就这么轻易的暴露了,当即心虚的别开视线。
真是搞笑的厉害……
“没关系,就只有我知道,别不好意思嘛。”允棠笑着拽了拽他的衣袖。
“是啊,允哥哭,也只有朕一人知道,干嘛不好意思?竟然还打朕,好痛。”他做出一副痛苦模样,捂住了胸口。
好夸张……
“别装了,我明明下手很轻的……”
“陛下,外头的雪越发大了,时辰也不早了,回寝宫吧?”掌事公公的声音自外传来,打断了屋内的和谐。”
雪?允棠想起任君川进来时,墨狐裘上沾染的点点白雪,要不是又嘚了一遍提醒,他都将这事忘了。
“咱们去看雪吧?像当初一样……”
眼前人仰着微红的脸,满怀期盼的望着他。
任君川又和那个雪夜一样,被操控了似的,只知道迎合。
“好……”他应下后,放大声音:“去偏殿,取一身白衣跟狐裘,朕要跟允棠一同赏雪。”
掌事公公一听这话,连忙强压下激动,稳了稳声音:“嗻——奴才这就去~”
这二位祖宗,可算是和好了!
雪夜,川云殿的廊内难免有些湿滑,一个不高的太监弓着腰快步跑着,他大概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跑一蹦哒。
结果脚一滑,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
“哎呦!咱家的屁股喂~摔八瓣儿了……”
任君川交代完转回视线,目光落到了那玄色的内衬上。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允棠严重怀疑这家伙是在嫌弃他。
怎么敢的?!
“明明那么喜穿白衣,为何这次回来后,就一直穿玄色了?”
要不是因为这个颜色,他当时肯定早早的就能发现允棠受伤。
都怪这破颜色!
“因为要带兵训练,演武场上尘土飞扬,穿白衣不合适,玄色会遮脏些。”
“呵……不止遮脏,还掩血呢!”任君川这话听着,承载了满满当当的怨气。
瞧着他恼怒的样子,允棠实在忍俊不禁。
既然都不准备再遮掩下去了,索性全坦白好了。
允棠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其实啊,我是因为太想你了,所以自分别之后,就开始仿照着你穿衣了。”
“真的?”
“真的!”
这是他根本不敢想的事情,可它确确实实是真的发生了。
对方肯定的回应,融化了寒冬里的千里冰封。
它们全部幻化为春水,慰籍起干枯的心脏。
任君川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满意的收下此刻他应得的奖赏。
这些幸福,就该他享。
🔒第95章
“咚咚——”殿门被自外扣响。
“陛下,您要的东西,奴才取来了。”
“进。”
掌事公公推门走了进来,不着痕迹的偷瞄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放下东西后,快速溜了出去。
允棠自从昏迷中苏醒,就身处在这个不熟悉的寝宫。
想换衣服时,才反应过来,这里好像没有换衣阁。
怎么办……
当着任君川的面换?
不行,这多不好意思……
允棠扭扭捏捏的,抿着唇,动作迟缓,眼神飘忽,指尖将要碰到衣物,又缩了回去……
这是在干什么?衣服上头长嘴了?跟怕被咬掉手似的,任君川皱眉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允哥好像在害羞……
“啧……换衣服啊?”他有些不耐烦的催促,丝毫没注意到哪里不对。
允棠回过头,这说话的家伙正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合理吗?!
“没换衣阁……要不,你出去站会儿行吗?”
什么?!任君川震惊了。
这人儿是怎么将这话说的理所当然的?!
他任君川已经混到连看允棠换衣服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你身上,有朕没看过的地方吗?”
这是他发自内心的不解询问。
“你!”
真是厚颜无耻!
纵然说的是实话不假,可这样讲出来,分明就是在故意调戏。
“那也不行!”
“害羞就直说……”
允棠抿了抿唇,硬着头皮给了实话:“是,行了吧?”
任君川站起身子,径直走了过来,贴到了他身后:“咱俩谁跟谁啊?嗯?”
“那也不行!你不出去的话就转身行吗?”
话已经说完,身后贴着的人,还是一动不动。
“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允棠语气严肃了不少,好似真的动怒了。
仅这一句话,成功让任君川有了动作。
“啊……好好好,朕听话,听话~”他挑了挑眉,退了几步后,转过身子。
“怎么样?这样行吗?”
允棠回头检查了一下:“嗯行,但是你不许转回来。”
“知道了。”
任君川双臂环抱,站姿挺拔俊逸。
身后逐渐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听话?哈哈哈……
嘶……让他听话,整一个滑天下之大稽!
那抹晦暗在任君川的眼底再次呈现……
改?得了吧,不过是更会装了。
允棠让副官吩咐下去的事情,他一清二楚,这些根本就瞒不过他……
他任君川是天下的王,有绝对至高无上、掌控一切的权利,士兵们对允棠忠心,对他更是忠心……
从始至终,允棠对任君川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如果你那步棋走对了,我会在朝中为官,也是一个伴你身侧的办法”
这句假设的话,自允棠说出的那一刻,就成了他最美好的向往。
所以在得知允哥安排调动军队时,他就自动将这两件事合并了起来,结果发现异常的匹配。
任君川转过身子,视线落到了那赤裸诱人的酮体上,允棠背对着他,对此毫无察觉。
当装可怜、装生病的谎言说出时,对方果然信了,并且还立即改了通知下去的军令。
允棠的这个举动,叫他更加肯定了猜测。
任君川将面前人的所有心思,都猜的透透的,甚至连他这个人,都被他吃的死死地。
他迈开脚步,心中没有一丝畏惧。
那副害怕被抛弃的嘴脸,全是伪装跟假象。
允棠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要他。
任君川敢赌,因为知道绝对能赢。
离别的这半年多,不过是对方故意设计的惩罚。
这些他早就猜到了……
身后一硬,允棠顿时汗毛立起:“任君川!你个大骗子!”
明明答应好的,又又又食言!
“是允哥说我们之间和好了的,朕在别的地方都顺从你,这方面的事情,就由朕做主呗?”
“求你了……”他撒着娇,自后方将人圈入怀中,恰到好处的在他耳边呼了口暖气。
怀中人明显一抖。
“我们之间,我总像是女子一方,凭什么?!”允棠不满的质问。
他不服……
“嗯……如果哪天哥能打的过朕,朕就让你主导,怎么样?是不是很公平?”
允棠知道,他输给任君川好几次了……
若是从前,他肯定还赢不了,可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他在军营里也是苦练了半年多的。
等伤势彻底好了,非嘚跟这混蛋比上一比。
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呵,等着吧你!”允棠说完用力一挣,逃出了怀抱,他转回身子,仰头叫嚣:“等我伤好了的,一定能将你打败!”
瞧这可爱模样,任君川宠溺一笑。
“朕没有要做那种过火的事情,只是……你连朕看了那么多次的身体都要对朕遮掩,朕真的很难过……”
他说着坐回原位,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直勾勾。
允哥跨间好生漂亮……
原本堪称完美无瑕的身体,现在腰间多了道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这唯一的一点瑕疵,成了点睛之笔,让整体多了几分破碎美。
“朕就这样坐着,你背过去换衣服就行。”
允棠恨极,暗自咬了咬牙。
到最后,任君川还是要看,早该料到的,跟这人说话就是白费口舌!
羞耻感简直要命,他转过身子,只觉得背后仿佛有一道炙热的灼烧感,势必要将他看穿似的……
柔和的曲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任君川自然不会忘记允棠曾经受过的苦,他被囚禁的那断时间,消瘦了不少,过去了那么久,也并没有完全补回来。
嘚让他长些肉才是……
允棠尽量将动作弧度放小,特别是弯腰翘臀这种犯规的动作。
身后的无声,令他紧张到颤抖。
可是他忘了,越是这样磨蹭,就越是延长了任君川的观赏时间。
外衫终于穿好,刚要松口气,双肩上就按上来两只手,允棠被吓的呼吸一滞,来不及做出任何反抗,就被强行转了方向。
“朕帮你系。”任君川扬起狐裘,披到了他的身上。
距离很近,知道对方注视着自己,害怕对上他那双能将人溺死的眼睛,允棠一直垂着眸。
无数烛光照的殿内灯火通明,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了两抹阴影。
这样俊的可人儿,竟然还想着翻身主导?
有意思……
绳子成结,任君川趁机捏了一把面前的软肉。
“好了,走吧?”
那被白狐皮毛包裹的小脸红扑扑的,一手就能握住,好生可爱,他根本忍不住。
“你也穿厚些。”允棠往旁边挪了几步,取来了早早挂起的墨狐裘。
“那你来为朕系上吧……”
推开殿门前,任君川默默主动的牵上了允棠的手。
寒冷迅速降下了燥热,呼吸间也染上了白雾,此刻身处的世界似静非静。
大雪飘落,发出沙沙的细响,却又不会觉得吵闹,听起来舒服极了。
允棠突然侧身抬头看向任君川:“咱们不打伞了。”
“那怎么……”行?
话还未说完,人就被一股力拉了出去。
“别闹,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家了,想再生场病?”他嘴上说着,却还是任由牵引,没有直接拒绝扫兴。
“快闭上乌鸦嘴,我又不是什么体弱多病的人,坊间有句俗诗,叫做今朝若是同临雪,此生注定共白头,你看!”允棠停下脚步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是不是白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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