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霆忽然问他:“山峰,寨主一行人还未回山寨吗?”
张山峰答道:“昨日听说收到了大当家的传信,说还有些事情还需处理,去邻镇了,只怕还需几日才能返回。具体的情况底下的兄弟都不太清楚,需要我帮您去问问五爷吗?”
“不必,我随口一问罢了,你先回去吧。”
张山峰颔首示意,这便退了出去。
正霆则关了门,早早地熄了灯。
午夜之时,月色朦胧。
一道黑影从窗户跳跃而出,隐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50章 发生变故
又过了一日,天龙寨平静无波,安详无恙。
刘三刀因为日日守在山寨,想到陪着郑匪在外建立战功的赵二锤,就倍觉心痒和郁闷。
他百无聊赖的在山寨四周溜达,加强巡查布防,检查各项训练,却浑身不得劲。
秦二娘忽然找了过来,她告诉刘三刀,自己有要事需要下山一趟,让刘三刀一定要守好寨子。
刘三刀见秦二娘面色冷峻,连忙拦住对方,问她:“怎么,大王给你交待任务了?你把任务交给我,你来守寨子。”
秦二娘表情不太好看,她虽是女子,但好歹曾经也是山寨的二把手,不论是资历还是实力,刘三刀都得让她三分。
所以,秦二娘双目一横,刘三刀就不敢抢她任务了,乖乖地说自己一定守好山寨。
“我此次下山是有私事要处理,可小土匪和二锤又不在寨中,老五今日刚好下山采买,我担心有人故意引我下山,所以你一定要守好山寨。”
刘三刀一听,立即打起了精神,点头答应,说自己一定看守好山寨。
秦二娘是悄悄下山的,除了刘三刀,无人知晓。
山脚下的小山村虽不算繁华,但因为有天龙寨庇护,村民们的生活过得十分平静踏实。
孙屠户正大刀阔斧的砍着猪肉,孙娇娇靠在一旁,一边吃着糖画,一边双眼哀愁的望向天龙山的方向。
孙屠户拿过一旁挂着的汗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见自己女儿西子捧心,一脸相思成疾的模样,忍不住叹气。
“娇娇啊,你站在这里望,就能把人望下来啊。”
孙娇娇嘟起嘴,不高兴的说:“好些日子没见郑大当家的了,刚刚五爷来采买猪肉,我问他大当家的最近怎么没来,他只说最近比较忙。他们是山匪,能有什么好忙的。”
“嘘!”孙屠户赶紧过去提醒孙娇娇闭嘴,他小声道,“他们虽有些不同,从不为非作歹,但好歹也是土匪,你说话可别没个遮拦,要是被天龙寨的人听到了,将你抓走问罪可怎么办!”
孙娇娇不仅不见担心,反而面露娇羞,笑了起来:“要是他们将我抓走了,那岂不是更好,我就能见郑大当家的了,说不定还能当上压寨夫人呢。”
孙屠户直摇头:“你这分量倒是压得住,可人家要真的抢,不得抢那些个高门大户的贵女啊,哪还轮得到你。”
“爹,你怎么不向着我啊!”
孙娇娇气愤地跺脚,青石砖差点让她给踩断了。她将糖画揣孙屠户手中,气呼呼的进屋了。
孙屠户一脸无奈。
他女儿是胖了点……
呃,胖了不止一点点,但她健康啊,且五官端正,还十分可爱。
说起来也有人过来提过亲的,虽然对方条件普通,可孙娇娇一心想嫁郑匪,只怕再也看不上别人了。
孙屠户也着急,奈何他就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娇宠的很,也看不得她落泪伤心,只得由着她高兴。
孙屠户唉声叹气的来到摊前继续剁肉,余光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抬眼望去,倒是有点像是天龙寨的秦二娘。
秦二娘当年不仅是天龙寨的二当家,还是天龙山的一枝花,可是这一片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而她年轻时不仅貌美,武功也十分了得,飒爽泼辣,一般男人可驾驭不了,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
孙屠户再去看时,对方已经不见了。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毕竟自从秦二娘与赵二锤成亲后,不仅将二当家之位谦让给了夫君,还就此隐在山寨之中,非常低调,更是鲜少出门。
夕阳隐没在乌云之中,今日没有晚霞,看上去应该会有一场大雨。
伴随着一声尖叫与哭喊声,天空也响起一声闷雷。
邻居街坊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情况,便见秦二娘拽着一个怀着孕的女子,从一间民舍内出来。
因秦二娘隐退,鲜少下山,附近的人并未认出秦二娘,只是见那孕妇哭喊的可怜,脸上还赫然有鲜红的巴掌印,便拦住了她的去路。
众人纷纷出言指责,质问她为何欺负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秦二娘却并未解释,只是冷冷的与那孕妇说了句:“要么,你跟我回寨子,要么,你死在这儿!”
孕妇哭的梨花带雨,连连求饶,说自己肚子这么大了,不便奔波,求秦二娘放过自己。
周围人七嘴八舌,更有正义之士挡住二人,骂秦二娘泼妇,并让她赶快放开孕妇。
秦二娘眉目一凛,周身萦绕着冷冽的气压,让那带头阻拦的两个男人一惊,竟一时失语,不敢再言。
程毅君带着采买的兄弟与满满当当的货物,正准备回去,恰巧看到村民们围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何事故。
可这事故中心所站之人,他却认识,是秦二娘。
程毅君脸色一变,连忙上前,询问秦二娘情况。
秦二娘虽闭口不言,可他了解秦二娘并非无理取闹,欺负弱小之人。他的视线落在那孕妇脸上的巴掌印和孕肚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秦二娘是个直性子,此事既然让她无法宣之于口,必然是有难言之隐,不能公示于众的。
程毅君弯身扶起孕妇,与秦二娘说道:“二夫人,有事我们进屋说,这里人多眼杂,免得被人嚼舌根。”
秦二娘双眼湿-红,最终没有反对,率先进了屋子。
程毅君看了眼那个孕妇,孕妇没有选择,只好一起进了民舍内。
众人虽不知秦二娘,但却是认识程毅君的,他们被山寨的几个兄弟驱赶,也不敢再看热闹了,这才散去。
不多时,程毅君和秦二娘出来了,那孕妇则留在屋内。
秦二娘面如白纸,脸色十分难看,眼底涌动着汹涌的情绪,可表面却并不显,反而被压抑的有些淡淡的。
程毅君吩咐一人守好屋内的孕妇,与秦二娘一起回了山寨。
乌云滚滚,天空闷雷不止,却一直还未落下雨来,空气燥=热,让人心情更为浮躁。
一行人刚刚到山门前,憋了许久的老天,这才终于落下雨来。
雨势又大又急,众人步履匆匆,唯有秦二娘脚步不缓不急,任由雨水砸在脸上。
程毅君用手挡着头,与秦二娘说道:“二夫人,快些回去吧,这雨来得急,一会全淋湿了。”
秦二娘摆了摆手,表情坚毅,口气平淡:“你们忙你们的,我有自己的事要处理。”
说罢,秦二娘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雷声阵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柴房漏雨,滴滴答答的四处滴水。
李川乌放下斧子,进了柴房,拿出放在地上的一些破瓦罐,熟门熟路的放在漏雨滴水的地方。
他甚至都不用看,便知哪几个方位此刻正在滴水。
放置好最后一个瓦罐,听着雨水滴入陶瓦的清脆声响,他一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道身影。
李川乌身体微微一僵,无声的注视着对方一瞬,眸光闪烁,眼底浮现一丝情绪。
可他又有些不自在的快速收回视线,之后就背对着对方,摆弄着丢在地上的一双破鞋,装作没有看见来人。
“川乌……”
李川乌听到对方叫自己,身体又是一僵。
他已经许久没听对方叫过自己的名字,他每次总会避开她,若是不小心碰到,也总是视而不见,从不与她,与任何人说话。
今日突然听到她叫自己,心头微动,心底五味杂陈,竟生出一种恍若隔世感觉来。
他听到对方进了屋,又听对方说了句:“我需要你的帮助。”
李川乌丢下手中的鞋,慢慢转过身,生涩的开口道:“说吧。”
邻镇。
天色漆黑,乌云闭月,天气闷热,应是有一阵雨要从西南方而来。
郑匪抱着臂靠在一颗粗壮的大树旁,仰头看着黑沉沉的天,心情也有些压抑。
赵二锤递过来一个水囊,见郑匪摇了摇头,便自己打开喝下两口。
郑匪道:“估计一会要下雨了。”
赵二锤顺着郑匪的目光望去,点头说:“有可能还是从咱们天龙山那边飘来的云。”
郑匪见赵二锤粗黑的眉皱起,表情有些怅然,问他:“二叔这几日可是累了?”
“这才几日,倒不觉得累,只是心里总感觉不踏实。”
郑匪微笑着说:“或许是二叔过于挂念心上之人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玩笑话,可总感觉郑匪说的饱含深意,话里有话。
赵二锤也没多想,与郑匪说道:“这群匪徒五到七日必犯案一次,想必在这两天就会有所动作。到时候我们抓了人,就能回去了。”
“嗯。”郑匪应了声,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看不清神情。
片刻后,有人送来了信鸽。
郑匪正坐在篝火前烤着面饼,赵二锤就先解开信鸽腿上的信件,打开看了看,之后脸色突变。
郑匪注意到赵二锤的神色,问他:“怎么了,二叔?”
赵二锤将纸条递给郑匪,说:“老五说山寨并无任何事情,可二娘情况不对。”
纸条写的字数有限,程毅君也只是一笔带过,并未说秦二娘发生了何事。
郑匪了解程毅君性格,绝不会浪费笔墨,多写这几个字,必然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这些事情并不足以危及山寨,但事又并不小。
所以程毅君想必只是给赵二锤传递个信息,至于如何安排,还是得看郑匪。
郑匪与赵二锤最为重视秦二娘,自然有些担心。
“二叔,要不你先回去看看吧。”
“可就在这两天,那群匪徒就要行动了。”
郑匪笑了笑说:“无妨,此次带出来的都是山寨中的好手,我武艺虽不及你,可也是你们最得意的弟子,不至于被这群毛贼收拾。”
赵二锤还是有些不放心。
郑匪又说道:“你若是担心,回去后,派三叔前来与我汇合便是,刚好三叔这几日怕是憋坏了,也算让他出来透透气。”
赵二锤点头,便也没再拒绝。
郑匪有拉住他说了句:“不管发生何事,二叔,你一定要记得,二娘似我母亲,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等我回去再商量。”
赵二锤眸光深沉,看了郑匪许久,二人无声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接收到了某种信息。
“你放心。”
赵二锤只说了这三个字,之后又交待了兄弟们几句,这便翻身上马,一夹马肚,飞奔而去。
许是暴雨将至,郑匪的心跟着乌云诡谲的天空一样,阴沉沉的。
“兄弟们,搭帐-篷,暴雨要来了。”
“是。”
众人领命,纷纷开始忙活起来。
第51章 深夜看病
柴房内点了灯,秦二娘与李川乌相谈甚久。
秦二娘紧皱着眉,口气冰冷:“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可是此事有些蹊跷……肯定是有误会……”
李川乌蜡黄的脸更显阴冷:“郑匪带回来的那个正霆,医术高明,你若不信我的话,也可去他那边求证一下。”
“此事……我不想声张。”
秦二娘虽已年过四十,可并不显老态,容颜依旧,只是今日之事对她打击太大,显得有些憔悴。
李川乌知道秦二娘性格泼辣,直来直往,如今见她这般纠结憋屈,知晓她在维护谁,不免心头有些上火。
可见面前的人如此神态,他也不好出言刺激和教训。
“这个后生少言寡语,不会乱说什么的。”李川乌叹息了声,道,“等天再深一些,我陪你去找他。”
秦二娘便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同意了。
“你先去换身衣服吧,免得感染风寒。”
秦二娘怔怔的站起身,迎着雨水就往外走。
李川乌忙寻了把伞,打开撑在秦二娘的头顶,见她转头望过来,他竟是有几分害怕的往后退了些。
他将伞塞入秦二娘手中,又快步钻回了柴房里。
天空漆黑如墨,雨还在下,只是不似一开始那般急-骤。
淅淅沥沥的砸在青砖绿瓦上,发出叮咚的声响。
秦二娘与李川乌一人举着一把伞,往正霆的小院走去。
正霆的屋子早已熄了灯,二人拍了门却无人应答。
李川乌觉得奇怪,喊了几声,便推开了门。
屋内静悄悄的,只听得到外面淅沥雨声,与二人进来的脚步声。
李川乌点了灯,屋内瞬间亮堂了不少。
“后生……后生?”
李川乌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他又点燃了一盏灯,举着烛台进了屋,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李川乌有些意外:“奇怪,人不在。”
秦二娘眉心蹙起,略显警惕:“这么晚了,他一个文弱的书生,能去哪儿?”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正说着话,不过片刻,便见正霆穿着一身蓑衣,头戴蓑帽,腰间还挂着一个竹篓,穿过院子,快步走了回来。
“正大夫这是去哪儿了?”
秦二娘率先出声询问正霆,她面上不显,却有几分质问的口气,怀疑的眼神也上下扫量着对方。
正霆看到二人,有些诧异。他单手脱下蓑衣,取下蓑帽,答道:“这雨下的太大,我担心它被淋坏了,就去将它挖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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