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这样的决绝。
宁远轻声儿问,“什么好?……裴迹,你冷不冷?”
裴迹将人裹紧在怀里,啜着耳朵尖连续亲了好几口,才答话,“不冷。是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好,下雪也好,不下雪也好。”他忍不住眼热,又轻笑着压下去,“这样抱紧,还冷吗?”
宁远望着外面,轻笑起来,而后作弄人似的抬起手来,去摸裴迹的耳垂,背对着人,玻璃上映出两道拥抱着的紧密的身影。
裴迹伸手去抬他的下巴,凑近了热吻。
喘息间,宁远似叹非叹的笑道:“裴迹,还是冷,你再抱紧一点儿。”
第74章 晋江独家
裴迹更紧的拥抱他, 更深的吻。
宁远坏心眼儿的去拆他的扣子,“裴总,下雪了, 应景。”
“应什么景?”裴迹捉住他的手, 干脆俯身下去啃他的脖颈,暖乎乎冒着热气的皮肤含在唇舌间,光滑软腻,有两分甜滋味儿。
宁远哪能让他得逞, 笑着拨开人,躲远了两步。
“裴迹, 你变了——以前怎么逗你都不带动手的。”
裴迹想要往前追, “以前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宁远转身坐在他宽大的软皮椅里, 整个人被包裹似的陷进去,镶嵌了金边的尖头皮鞋踩在地毯上, 长腿一搭, 略微用力, 椅子便转动了方向。
——宁远睨着人笑,“仔细说说,是哪里不合适?”
裴迹追到眼前儿,笑着俯身下去吻他, 被人抵住了唇, “别闹,等着你说呢。”
“身份不合适。”裴迹一手搭在椅背上, 一手去抚摸他的唇, “无名无分, 我没有那个胆量。怕你后悔,又怕你不承认——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知道吗?”
“什么热豆腐,你可真精明。”宁远扯着他的领带,要人俯身压得更低,先递了个浅尝辄止的吻,才又把人拖得坠落下去。
裴迹半跪的姿势,被含着唇暖了会儿。直至因依恋凑近人,将下巴枕在他腿边,他借着解释向人诉冤,“不是精明,是真心喜欢——都这会儿了,还拿我当做……”
宁远捂住他的嘴,不许他说。
被手遮住小半张脸,仍能看出那双眼睛含着笑,藏着浓情,只低沉的闪着情绪,压在瞳仁的溪湾里。
宁远凑近了。
身体遮挡住光源,致使那亮交错,眼底水色显得晦暗不明,如雪色压低的苍穹。
“你为什么喜欢我,裴迹?”
裴迹没答话,手指暧昧的摩挲着他的眉骨,然后顺着鼻尖,嘴唇,点在下巴上,又一路坠落。
直至那引诱的线索变得昭彰,他骤然扯开一枚纽扣和那一小段拉链。
宁远没来得及惊呼。
“哈…”
那金色的鞋尖勾出地毯上的软线,缠缠绕绕乱淌了一大片。
——“裴迹!”办公室的门无预兆的被人拉开,熟悉的声音坏笑 ,“哼哼,——裴总,这事儿你必须得听我的!”
“哥!”
宁远吓得魂儿飞。
差点一脚把裴迹踹出去。
裴迹抬起手背擦了下唇,才慢条斯理自巨大桌案下露出脑袋来,那神色淡定,而后缓慢站起身来,抬手撑扶在桌面上,冷哼扬了下巴,“不知道敲门?”
“哦哦,对不起,裴总。”宁川反手在门上象征性的敲了两下,“我找你有事儿,太着急就给忘了——”他顺口反问,“你躲桌子下面干什么。”
裴迹拾起桌面上的钢笔,挑眉,“捡钢笔,不行?”
“行,那怎么不行?”宁川又转脸去问宁远,“那你呢?小远儿,你在他这干嘛呢。”
宁远脸色通红,坐那儿一动不动,“额……我,我也找裴总……”他抬眸,求助似的望向裴迹。
“这儿都是他说了算,还能干什么,视察公司呗。”裴迹淡定接话,替人补全,“怎么?我给我家老板汇报工作,还要跟你请示?”
“……”宁川词穷,“得,合着我成外人了呗。”
宁远在裴迹大腿上掐了一把,暗示他。
裴迹道,“我还有点事儿,你先出去,待会儿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我这事儿急——!金厦晚宴的事儿!”
“知道了,你先等会儿。”
宁川无奈,“行吧,那你俩快点说。”他阴阳怪气的告别,“那我先出去了?嗯?裴总?嗯?宁大——老板!”
裴迹跟过去,将门锁上,回眸又去看人。
宁远手心湿腻,又羞又臊,红着脸瞪他,“你混蛋,你不锁门……”
“抱歉……刚才太投入,忘记了。”
宁远惊魂未定的哼了一声儿,抱怨似的睨着他。直至裴迹将人捞进怀里,安抚似的细细去吻,“怪我,对不起。吓到了没有?”
“应该是没有。”
“……”
裴迹感觉到了,抱着人,硌得慌,毫无萎靡的意思。
笑声儿揶揄,“嗯,那确实是没有。”
那天,宁川等到快“下班”的时间,裴迹才“姗姗来迟”。
“裴总,你消极怠工啊。”宁川抱怨了两句,“你看这名单,怎么样?——”他从抽屉里拾出一张样卡,递给人看,“还有这邀请函,够不够奢华体面?精致吧?”
裴迹捡起来看了两眼,“嗯,还不错。”
“那当然了……”
“所以呢?”
宁川纳闷儿,“什么所以呢?”
“所以你把我喊过来,就是为这点事儿?赵时都能定。”裴迹挑眉,“你是不是闲的无聊?”
“……”
宁川气道,“我好歹也是为了公司鞠躬尽瘁,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将名单再次往前递了递,底气不足道,“这不是给你名单过目么……”
裴迹无语,拾起来大致扫了一遍,便搁下了。他指着名单上那个显眼的“沈黎”,“把他去掉,不请。”
“不合适吧?”宁川道,“没什么面子上过不去的,他爸都来,你不请他?搞得生死大仇一样。”
裴迹知道他说的在理,但还是坚持己见,“不请。你是不是忘了……他跟宁远结梁子了?”
“那点小事儿,小远都不稀的搭理他。”宁川道,“再说了,这事儿不都为你吗?只要你没意见,不就行?”
裴迹摇头,“这回真不行。”
“……”宁川也不再劝,“得,那随你吧。反正沈家老爷子,你自己交代。”
裴迹扶着他的桌面,俯身压低声音道,“我不用跟任何人交代。半年,金厦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黎晟集团踢出局。”
“你过河拆桥?”宁川失声笑,“不是吧,你真不带他们玩了?”
“不带。”
“哟,什么时候就深仇大恨上了。”宁川调侃道,“也不至于,沈黎就是任性了点。老爷子手里是真金白银,这钱不赚白不赚嘛——你跟他计较什么。”
裴迹不置可否,轻笑道,“我打算,这次站着把钱赚了。”
宁川也被他的自嘲逗笑了,“裴总好骨气——有钱不赚,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稀奇!”
事实上,裴迹跟钱真没仇。纯粹是答应了宁远不跟沈黎沾上一丁点的关系。为这,他死活就不肯再跟这人搭边儿。
三天后,积雪未消。
裴迹转身敬个酒的功夫儿,愣是又瞧见了那位不速之客,沈黎。
他借故去了洗手间,躲开将要转过来的视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片刻后,他给赵时打电话,让人尽快去安排,并找个体面的理由,送沈黎“离席”。
赵时脑袋都大了,他特意核对了名单,没请这位,怎么一会儿没盯住,就出了岔子!——沈黎那张脸、那出名的身份,都足够招摇。
在场没人不认识,甚至都没人核验他的邀请函:笑话,上流财圈聚会,谁会不请他沈家独苗公子?
裴迹:笑话就笑话吧,真没请。
问题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人都进来了,怎么送出去?
十分钟后,向来机灵的赵时给他们尊敬的裴总回电话:
“老大,完了!要不……我还是辞职吧。”
裴迹脸色一沉,微微皱眉,“说重点,怎么了?”
“那什么,我刚找到沈黎,就瞧见您家那位过去了。这会儿……两人正说着话呢。”赵时道,“赵志恒和他几个哥哥都在。”
“……”
电话那头没动静了。
赵时犹豫片刻,问道,“要不?您出来救个场?这架势,我怕我有点……兜不住啊。”
眼瞧着沈黎攥紧了手里的细颈香槟杯,赵时忙挂断了电话,朝几个人走去。
那冷嘲热讽声儿便传入耳朵里:
“有什么风光的?明泰都玩不转了,不过是让裴迹接盘。早晚也落得一样的下场——他裴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财神爷,能呼风唤雨了?”
赵志恒轻咳两声,压低声音算作提示,“你不是不知道他们什么关系?不该说的,就别再说了,传出去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
对于不知底细的人来说,接盘明泰对裴迹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烧钱,难填的窟窿,市场风向一日三遍,保不齐哪天就狂风骤雨了。
再者加上DP做艺术,明眼人都知道的棘手买卖,出力不讨好。到时候兜不住,不止跌份让人笑话,倾家荡产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说不准,比当初“求收购”的明泰更惨。
宁远抿着唇喝了口酒,饶有兴致的听他说下去。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裴迹兜不住,可以来求我,说不定我会帮他。”沈黎不屑哼笑,“至于你么,可以换个人抱大腿。不过,记得下次……挑准了人。”
“挑谁?”
沈黎哼笑,言犹未尽,“当初在机舱,我应该说的够清楚了吧。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不过,我要重新考虑考虑了。”
他开口这两句,纯粹是抱着羞辱的意味儿,当宁远是个努力跻身名流的床伴罢了。
片刻后,沈黎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当时,你不敢不承认。怎么?这会儿倒大大方方的出席了?你算什么身份进来的?裴总的……女伴?哦不,男伴?”
“我吗?”宁远抬杯吞了口酒,慢悠悠笑道,“我嘛,我是……”
第75章 晋江独家
“他是我老板, 是我最尊贵的投资人,我的幕后Boss,宁远。”裴迹淡定的口气还带着两分嘲讽, “怎么样, 你满意了吗?沈先生。”
说罢这句,裴迹轻声嗤笑,又抬杯冲他举了举——“论身家,你给我家这位提鞋, 可都不够格。”
片刻后,他圈住宁远的窄腰, 冷眼睨着对面,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 我需要请你家老爷子帮忙,那也跟你没关系。”
他垂眸看着宁远发顶那个秀气的璇儿轻笑了一声, 又转回眸来。
终于, 裴迹微眯了眯眼, 审视而锐利的视线落在沈黎脸上,“嗯?还是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家已经轮到你说了算了?”
“你!”
“另外, ”裴迹挑了眉, “今晚的私宴,我好像没邀请你吧?——沈黎。”
宁远忍笑, 瞥了裴迹一眼, 倒也不必这么狠。
裴迹手臂收的更紧了, 圈着人的姿势昭彰明目,分明要在所有人面前宣誓主权, 并替人澄清身份。
“沈黎,不要把金厦,当成你自己家。撒泼,也该找对地方儿。”裴迹扬杯,又尽数将酒水吞下,嗬笑道,“就连你现在站的这块地皮都姓宁。所以……我劝你,别不知轻重。”
——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
金厦是这小子的?!
听裴迹说话的意思,不仅如此。就连他自己的所有财产,也都在宁远名下。
赵志恒皱着眉去看其他人,果然在自家哥哥们脸上,寻到了一副“果然如此·好戏开场”的神情。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和沈黎还蒙在鼓里。
遭了戏弄的怒意涌上来,沈黎扬手——被赵时急急的攥着手腕,“哎,沈先生,息怒息怒……”
几个人忍着笑,抬杯对视,随后便散开了。
徒留赵时在原地,死皮赖脸的劝沈黎消火。生怕这人一恼,就地撒泼打滚,把晚宴闹个底朝天。
那头静坐的沈老爷子,听见动静,只轻轻扫了一眼过来……
一切便消停沉寂下去了。
没办法,沈黎怕他爹,怕挨揍,还怕没钱花。
裴迹的态度明确,护起犊子来,眉眼比刀子还锋利。有了这么一出,知道内情的人都对宁远“刮目相看”,不了解他的人,自然也冲在裴迹的面子上,不敢招惹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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