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馆的风格,我觉得还不错,可以聊一聊。”裴迹忍笑,递出名片去,“您不用这么客气,正好这个周末我有时间,您方便的话,可以到公司来找我。”
没想到裴迹真点了头,给对方喜的措手不及,天降的大馅饼差点把人砸晕了,激动地这位刘总磕巴了两句,“啊,那、那……”
裴迹接过话来,“上午十点?”
“哎,好好,我一定准时到。”
“我希望,您这边能再准备一些其他作品的资料。如果参与设计的设计师能到场,那就更好了。”裴迹颔首冲人微笑,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夹,“那……这份资料,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就先带走了?”
“哎,好,您带走。”这位刘总激动地连忙点头,捣蒜似的……脸上表情复杂,一时不知道是笑还是不敢置信。
不等裴迹再说话,他愣的反应过来似的,忙又递了酒水去跟人碰杯,“谢谢裴总,谢谢,感谢您能给我们这个机会。”
裴迹客气道,“应该的,不过,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对面傻了眼了。
停顿片刻后,又听这位号称点石成金、手段强硬的霸总软语相告,“我家里那位搞艺术的,DP艺术场馆也要尊重他的意愿,所以……”裴迹微笑,坦荡把话补全,“惧内,说了不算。”
“……”
这位刘总被天雷似的两句话,炸的外焦里酥,肉饼似的软塌塌笑了,但憋了半分钟,都没接住话茬。
裴迹端住酒杯,作了个轻抬的手势,笑着颔首示意之后,才提着文件夹转身离开。
旁边助理问,“啊?裴总不是还没结婚吗?”
这位刘总摸着后脑勺,“人家的家事儿,新闻又不说。你回去赶紧安排,给裴总的夫人带点礼物,到时候别空着手去。”
“好,您放心吧。”
宁远从转厅扫过眸光来,瞧见只有那两位私语什么,不由得愣了片刻。诶?刚才还瞧见他们几个人说话,怎么一转脸儿的功夫儿,裴迹就不见了。
——那人风头太盛。
咬着雪茄,在烟雾中睨眸冷笑,强势的扣住手腕,任笔尖坠下一个潇洒而严肃的签名。抑或者仰起头来吞一口酒,转过眸去似笑非笑的审视着人,不发一言。再或者,站定在昏暗处,以挺拔姿态俯视自己,轻轻挑眉,抱胸,危险而意味深长。
办公室明亮的灯线,玻璃光影,路灯下,在各种场景如幻的光里,总是被目光追逐着,天然接受众人对强者的殷羡。
“找什么呢?”
宁远想的正出神儿,被身后飘落的轻笑吓了一跳。
他拧过脸来,瞧见裴迹端正的站在跟前儿,手里提着份文件,一副等待褒奖的神色,便哼笑,“明知故问么?”
“找我?”裴迹道,“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男朋友一分钟看不见我就想?”
宁远眨了眨眼,“啊?你男朋友这么粘人吗?”他摆出和裴迹不熟的样子,装傻笑道,“我男朋友怎么就不这样?我男朋友不粘人,经常无故消失,三个月都见不到人。”
“……”裴迹沉默片刻,嗬笑,“那你男朋友,可真不是个东西。”
宁远忍笑,“是啊,我都羡慕裴总,有这么体贴、善解人意,知道惦记人的男朋友。不像我们家那个死人。”
裴迹被他刺挠了两句,这会儿也不敢顶嘴,只得道,“死人有死人的好处。”
“什么好处?”宁远诧异,“死人还能有好处?”
“也不是一直都死,”裴迹正色,忍住将人摁在怀里揉两团的冲动,淡定反驳道,“省着力气都用在刀刃上了。”
宁远轻笑啐他,“下流。”
裴迹笑道,“你男朋友不懂事儿,你看我怎么样?”他说着,将文件递给宁远,“这个设计公司想做DP的项目,我觉得风格还不错,要不要看看?”
宁远搁下酒杯,翻开细细的看,笑着接上刚才的话,“我男朋友虽然不懂事儿,但是胜在听话,倒是你,挖人墙角不好吧?”
裴迹拉着人的手腕转过厅角,进了休息室,“我也听话。”
宁远淡定坐下,耐心看着设计图纸,轻笑回答,“哦,裴总是怎么个听话法儿?”
裴迹给人倒了杯茶递在眼前儿,双手落在肩膀上捏捶一阵儿,又凑到他耳边低笑道,“怎么都行,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听。”
“眼力见不错。”宁远哼笑,“不过可惜,你会的这些,我男朋友也会。”
裴迹挑了眉,齿根泛酸,险些跟自己吃起醋来。片刻后,他磨着牙尖,冷笑,“那有什么,是你男朋友不会的?”
“这个风格确实不错,看来,裴总很了解我的喜好嘛。”宁远搁下手里的文件,转过脸来,瞧见裴迹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吃味意思浓重。
他这才抬手扯住人的领带,将裴迹拉得俯身凑近自个儿眼前,“既然裴总这么卖力,我再拒绝,是不是显得太不识相了?”
裴迹正经点头,“嗯。”
宁远被人逗笑了,安抚似的亲了亲人的唇角,“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裴迹没忍住,彻底醋了。
“这么快就看上我了?在外面偷摸的招惹人,就不怕你男朋友吃醋?”
宁远将手勾在人腰带上,笑眯眯的将裴迹扯得更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家那位是个死人,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裴总,偷情要保密,你连这也不知道吗?”
裴迹扣住人的后颈吻上去。
那唇齿用力,任宁远告饶的声息横陈。
“别,裴迹,我扣子。”
“跟你闹着玩儿的。”
“没出轨,没!我真……”
休息室柔软的沙发被人压得凌乱,辗转的凹陷。
嘴唇都快让人咬破了,宁远没反抗得过,满心的冤枉。
他垂眸去看自个儿衬衣处被水渍濡湿,透明的藏不住石榴粒儿,气的抬了手,在裴迹脸上轻扇了一巴掌。
“你幼稚。”
裴迹笑眯眯的再去咬他指尖,啃他嘴角,“偷情就是这个下场,小宁总,你连这也不知道吗?”
宁远脸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臊的,扬眸瞪他,“谁、谁偷情了!”
裴迹觉得喜欢,忍不住又在人脸上啜了两口,心满意足,“今晚回去……”
宁远抵着人凑过来的唇,扭头躲开,“别啊裴迹,真的!我不能再来了……!”
裴迹凑在人耳边,低笑,“不是我。”
“?”
“今晚回去,是你的男朋友惩罚你。”
“……”
第72章 晋江独家
宁远扯着人的领口咬上去。
但这次, 没有用力。
原因是,裴迹捋着他的后颈,被人扑的躺倒在沙发上时, 淡定补了一句, “轻点咬,回去十倍十倍的还。”那手顺着后背安抚下去,又轻拍在桃瓣上,“能受得住多少, 自己掂量着点儿。”
“……”
宁远怂了,拿牙齿轻轻碾磨了两圈, 又松开人的脖颈。
他强调, “我没用力, 裴迹,我可没咬哈——你别公报私仇。”
裴迹意犹未尽, 侧过脸来, 扯松了领带, 又解开两颗扣子,露出脖颈到肩的小块皮肤,斑驳的牙痕不知道被人咬过多少次了。
宁远没忍住,俯身将唇裹上去, 轻吮了两口。
片刻后, 他亲昵的拿唇瓣去抚,细细的碾着吻。年轻的身体向来充满激情, 他自顾自沉醉, 喘息渐浓……
裴迹神色隐忍, 强压住喉腔里那口喘息,轻吞下去。
反击的动作迅猛, 而后短暂的剥离。裴迹将人圈在怀里,抚摸着那两瓣唇,又借着力气抬起指腹磨他的牙尖,像驯养尖牙利齿但毫无攻击力的小兽崽子,钳住下巴,垂眸去检查。
宁远似察觉到了这种驯养和纵容的意味,扬着双眸挑衅似的笑。
——“裴总,放开我。我男朋友很不好惹的。”
“哦,是吗?”
宁远哼笑,舔着牙尖哼笑,“你小心被他抓到,吃不了兜着走。”
片刻后,裴迹俯身,轻轻吻他,舔着他的那颗牙尖,将对方的软舌缠住,喉腔里先是低沉的笑,后才是无奈的轻叹,“这就入戏了?什么时候,我有管你的资格了?”
宁远笑,“从现在开始有的资格。”
裴迹微怔,“真的?”
“等等。”宁远笑,“还是从明天开始吧。”
“怎么?今晚……”
“今晚……”宁远安抚的亲他的唇,“我还想跟裴总偷情呢。”
裴迹:“……”
这小子,真演上瘾了。
时针周转,夜色流逝。两人在休息室坐的太久,侍者过来敲门,提醒公益拍卖快开始了,顺便确认一下,裴迹是否还要出席。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们会为您保留那几幅艺术品。”
宁远起身,淡定整理衣服,抬起手背抹了抹唇上的水痕,商量,“我先过去——”他用揶揄的目光打量那乱,肆意的笑,“裴总好好收拾一下,头发都乱了。”
裴迹近了两步,从身后扣住人的腰,“想跑?”
宁远半转过脸来,轻笑,“怎么?”
“谁惹出来的事儿,谁来收拾。”裴迹要他转过身来,然后引着他的手,放在衬衣纽扣间,“这不是你解开的么?”
宁远慢腾腾的系回去,又帮人将领带打理平整,“端的臭架子,裴迹,美的你。”
裴迹低头去吻他的眉毛,戏谑道,“这不是应你要求么?……怎么?你从来不给你男朋友系扣子?”
“……”宁远睨他,“我男朋友,自食其力,不用我。”
“哦,那看来……我得教教他了。”
宁远在他腰上轻掐一下,笑出声儿来,“得了吧。”
裴迹得了便宜从不卖乖,只压低眉眼缠着人的视线,就着他的手将最后一颗扣子系好,“走吧,去看看那几样好东西,今晚我替你男朋友买单。”
“……”
片刻后,两人同时反应过来。
裴迹轻咳一声。宁远接话,“裴总再说一遍,谁买单?”
裴迹这会儿真成穷光蛋了,兜里没俩钢镚,就只得笑着承认,“您买单。我么,专心吃软饭。”
宁远心满意足,赏了人一个浅浅的吻,才笑着拉开腰间的手,开门出去。
裴迹跟在身后,随着他入座。
宁远出手阔绰,名不见经传的年轻人在公益拍卖上崭露头角,叫抬了几次价,便被场中几位盯上了。
能在裴迹眼皮子底下出风头,想来家底丰厚,但那行事作风张扬不知收敛,全然不懂规矩,兴许是哪家富商公子——大家这么揣测着,眼光扫了又扫,笑意深沉,拿不准心底是个什么主意。
宁远抬价,是为了公益,纯粹想卖个好价钱,给他哥也做点贡献。他心思倒单纯,说来说去都是他的钱,无非是左兜掏出来揣到右兜里,不妨碍。
况且,他实打实的看中了那几幅作品,别人是附庸风雅,他是真喜欢。
前几幅作品,别人还顾着圈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规矩,相互照拂面子,不与他争,追了两三次价便作罢了。直到那副‘春秋山月梅图’①出现,现在不少人压低了声息,窃窃讨论了两句。
这副藏品的绘制时间,据估约在春秋时期,出自终黎国君昭平之手。空阔流月、山影梅树萧瑟而疏落,浑然天成,格局开阔,确实有帝王之手笔、胸怀。
在场不少人对其真实性存疑,但也有几位上了年纪的,那是真识货。
——这会子,突然没人让宁远了,几位将竞价牌抬的淡定,一副势要拿下的架势。
宁远压低声音问,“裴总,你……不是,我,我钱够吧?”
裴迹轻描淡写的瞥了那几位一眼,哼笑,“够了。”
宁远放下心来,高高扬起竞价派来,冲台上的拍卖师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双眸里含着对这副作品势在必得的期待。
较劲的几位,都是脸熟的常客。而这位年轻少爷,验资却也叫人惊掉下巴,只一时拿捏不准来头。再看财神爷将中盈也拱手送人,多少能察觉出点不一般来。
一众都是人精儿。
拍卖师将作品的细节进行二次展示,那作品实在出色,不止有帝王之气,更有大家风范,落笔晕染绝非一日之功。
跨越千年风采,意蕴悠长,勾的宁远心里痒痒。
——他再次抬高了价格牌,动作颇有急切之意。
对面看着裴迹不动声色,也牟足了劲儿的加,一番喧闹和较劲之后,价格生生抬到了7.7亿。
宁远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
“……”
拍卖师问,“302,这位先生,您还要吗?”
宁远咬牙,没吭声。
“7.7亿第一次。”
片刻后,宁远背后抬起一支竞价牌来,裴迹含笑,默不作声的冲人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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