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诌诌不胡诌(近代现代)——百丈枝

时间:2024-12-02 10:21:25  作者:百丈枝
  果然,于周下一句便说:“我只是还没有把习惯改过来。”
  “昨天的信息里,你提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是和这个习惯有关吗?”孟越猜测道。
  “对,以前傅怀辞都会这么抱住我,直到我恢复过来。”于周告诉他。
  “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方便告诉我情绪失控是因为什么吗?”孟越给出自己的理由,“我想了解你们之间更多的问题,人是情感复杂的动物,对一件东西也可以即喜欢又讨厌,你不喜欢他的呼吸声,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又可以让你安心,像你说的习惯,这可能存在,但你要知道,有时候人的潜意识是会欺骗自己的。”
  于周有听进去一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虽然他依旧认为,这只是一个尚未改变成功的习惯。
  “因为一颗椰子。”于周用指刮了刮另一只手的手腕。
  孟越观察到他的手部动作,于周在开始焦虑时会有这个习惯性的行为
  “椰子?”孟越确认了一句。
  “对,”于周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告诉他,“收到妈妈自杀的消息时,我正在喝椰子水。”
  孟越抬起头,注意着他的情绪。
  “那天是周末,下午六点左右,我和傅怀辞刚吃完晚饭,准备回宿舍的路上他给我买了一颗椰子,喝第一口时我接到了警察打来的电话。”于周是第一次和人这么详细地讲这件事。
  于周听到警察第一遍通知时,其实没听清,因为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是很陌生奇怪的东西,在于周看来,这和诈骗电话并无区别。
  可对方的号码显示地区又确实是安城,而且对方准确地报出了夏可岚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和他们的家庭住址。
  “我昨天刚和我妈妈打电话。”于周只说了这么一句,想让警察知道那不可能是夏可岚。
  那头的警察听着他执着的声音,一时愣住,过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我们知道你现在没办法接受……”
  于周挂断了电话。
  傅怀辞从刚才开始就在看于周的表情,看到他挂断电话,正色道:“怎么了?”
  “他们骗我说妈妈自杀了,”于周有些不高兴地复述,点开通讯录却几次点错,他和傅怀辞说,“我要打电话提醒她,不要接这种无聊的电话。”
  傅怀辞刚才瞥到了那个号码,认出了那是安城警局的区号,脸色瞬间凝重起来,他拿过于周的手机,迅速把人抱怀里,放轻声音和他说:“没事的,我来打。”
  于周双手垂在身侧,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和傅怀辞一起听着听筒里的忙音,不知几秒过去,于周的嘴唇越来越白,直到那头传来了接通声,可于周还没来得及告状,就听到了和刚才那通电话里同一个声音。
  “我就知道你要打电话确认,安城西区总医院,于周,尽快回来认领一下亲属尸体。”
  傅怀辞脸色苍白地挂断了电话,甚至感觉不到于周的反应,他抬起于周的脑袋,看着对方仿佛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嗓子干涩着:“我现在带你回去,别怕。”
  傅怀辞把人搂着,立马定了最近的机票,在打车去机场的路上发了一条消息给赵楠,让他去了解一下情况,并安排了车辆落地就能接上他们,而做这些的全过程他都紧紧地牵着于周的手,时刻看着关注着他的情绪,可于周却一句话都不说,没哭,只是把头靠在车窗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机场,于周被他牵着过安检,候机,对于傅怀辞询问的所有问题都只有简单的,反应迟钝的点头和摇头。
  飞机上,傅怀辞把人搂着,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肩上,于周很乖,贴着他一动不动的,只是控制不住地,浑身都发着细细的抖。
  傅怀辞只能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不怕和没事。
  到达医院时将近夜里十二点,傅怀辞在来的路上已经清楚了大致的情况。
  夏可岚是安眠药自杀,地点是距家五十多公里的一家酒店,警局接到的报警短信是由她自己定时发出的,被发现时床头放着遗书,身体早已没了温度,根据监控显示,对方的入住时间是前一天晚上九点,在给于周打完电话的后一小时。
  于周是被傅怀辞牵出电梯的,跟在他身后穿过走廊,到达了认领间就拉不动了。
  刚才傅怀辞已经和警察沟通过了,现在不得不带于周上来,他看着于周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里面盖着白布的尸体,又马上低下了头,傅怀辞心疼得厉害,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手背,靠过去紧紧抱住他,颤声道:“我们一起进去看看好不好?”
  于周推开他,也不要他牵自己的手了,固执地和他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不要,那不是我妈妈。”
  “听话,”傅怀辞重新牵住他冰凉的手,红着眼眶道,“我陪着你。”
  “傅怀辞,你不要哭,”于周还是往后退,认真和他分析,“前几天我们还回来了不是吗?妈妈和我们去了海边,她说了下次回家会再给你做蛋包饭的,你忘了吗?”
  于周的每一个字都扎在傅怀辞的心尖上,他眼睫垂下,缓解着鼻腔的酸意狠心道:“于周,零点一过就到第二天了。”
  听到这话,于周不再挣扎,他被傅怀辞牵着进到里间,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替他们拉下了脸上的白布,于周下意识地往傅怀辞身后缩了缩,像是不敢看似的,指甲把自己的手背都抠出了血珠。
  不知过了多久,于周还是没哭,他慢慢地从傅怀辞身后走出来,移动到夏可岚身边,看着对方陌生的样子,没有办法似的承认道:“是妈妈。”
  于周牵住夏可岚盖在白布底下的手,却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温度,他低头看向夏可岚常戴表的那只手,手腕上有一些陈旧的伤疤。
  怕弄疼她似的,于周小心翼翼地去摸这些疤。
  “傅怀辞,”于周下意识叫了一个名字,但话却不知对着谁说的,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服,用力到手腕都在颤抖,“我还和她说,那块表很漂亮。”
  “我都不知道她是拿来遮…”于周目光涣散地张着嘴,过了一会儿眼泪突然一颗一颗地砸下,很快淋湿了脸颊和衣襟。
  “她在痛…”他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脸上满是绝望,“可我连妈妈生病了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傅怀辞的心像是硬生生被戳了个窟窿,只能抱住他,听着他在自己耳边哭喊着,和夏可岚诉说着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傅怀辞把人紧紧地压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和痛苦,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不是诌诌的错。”
  对于夏可岚的突然离世,于周用了一晚上去否认又反复确认,最后不得不接受事实。
  他哭累了就靠在傅怀辞身上,闭不上眼,就那么安静地流着泪,直到最后傅怀辞把他抱到了床上,陪着他在病房里休息到了天亮。
  第二天白天,于周看似恢复了平静,可却变回了前一天的状态,沉默不语,不哭也不闹。
  傅怀辞陪着他去警局做笔录,也回了趟家,在夏可岚的床底下,警察找到了一根麻绳,和一些抗抑郁的药,顺着就诊信息,找到了孟越。
  在孟越的描述中,夏可岚第一次来咨询,是在两年前的冬天,虽然当时她已经出现了耳鸣和手抖的症状,谈话和测试后,孟越建议她住院,夏可岚很配合,但却说要一周后再来。
  在那之后,夏可岚的治疗断断续续,但每年的六月和一月,都会主动要求住院。
  记录里写道,夏可岚在两年前无明显原因出现了心情低落,消极念头严重,注意力不集中,有多次割腕行为等,于周拿着那些诊断书,脑海中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的夏可岚,和傅怀辞说:“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了。”
  搜集完相关证据,尸检过后警察排除了他杀的嫌疑,通知于周可以转移殡仪馆时已经是第四天。
  于周没有别的亲人,所以后事上不繁琐,除了几个前来吊唁的朋友和邻居,整个殡仪馆除了于周外,最后只剩下了郑少茁和傅怀辞。
  郑少茁匆忙赶回来后就没回过家,跪在夏可岚面前哭了一天一夜,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尽了,而于周则默默地坐在角落,像是个没有情绪,不知道伤心,也不用休息的机器人,唯一输出的指令只有紧紧地抱住夏可岚的骨灰。
  傅怀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忙前忙后地处理夏可岚的后事,已经有很久都没闭过眼,只偶尔休息时会过去抱住于周,后来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醒来时换成了于周抱住他,也让他靠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怎么不叫醒我?”傅怀辞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他抬起头,去轻轻揉他的肩膀,问他,“累不累?”
  于周看着傅怀辞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伸出手摸了摸,指腹上有些刺挠的感觉。
  “傅怀辞,你很累,”于周和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傅怀辞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轻轻扯了个笑,“我自己愿意的,再说我也不累。”
  于周把头靠在傅怀辞的肩上:“你骗我。”
  “好不骗你,”傅怀辞安抚着他的背,语气透着些难过,“我很累,所以于周快快好起来。”
  于周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很努力地和他说了一个:“嗯。”
  中途于宗平来过一回,看到傅怀辞时略微惊讶,上前关心起于周,并让于周这几天收拾一下东西,以后可以搬回于家住。
  于周并没有给出回应,可傅怀辞知道他不会去。
  在回学校的前一天,傅怀辞陪于周回了趟家,于周把家里已经臭掉的垃圾收拾干净,打开冰箱后微微一愣,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夏可岚多久没下厨了,他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都清理了,在这里生活了十几二十年,还是头一回把冰箱的电给拔了。
  于周按照夏可岚以前的要求,和傅怀辞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最后却什么也没拿,但在快上锁时,于周回去把那个臭脸小猫摘了下来。
  回到学校的第一晚,半夜里于周趁大家睡着后,悄悄爬到了傅怀辞的怀里,他把自己缩在对方的被窝里,要他抱住自己,第二天燕予凡和邓贺看到时微微一愣,但都没有说什么。
  过了几天,于周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小单间,出租屋在老旧的单元楼里,不太宽敞,一张老旧的铁架床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间,还有个小沙发,不过有个小阳台,可以用来做饭,晾衣服的话就只能去阳台晾,于周觉得很不错。
  他把房间租好后才和傅怀辞说:“我要搬出去。”
  傅怀辞问他原因,于周和他说:“有时候我晚上会想哭。”
  于周虽然这么说,可自那天晚上哭过以后,傅怀辞其实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眼泪。
  傅怀辞知道他在压着自己,好几次哄着于周想让人发泄出来,可于周都没什么反应。
  搬去出租屋那天,他们一起收拾了一下这个小房子,看到逼仄的环境时,傅怀辞什么也没说,结束后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家具市场,买了一个小饭桌,和两条小板凳,回来的路上,于周带傅怀辞去采购了很多生活用品,还在抽奖区拿回了一个大锅。
  傅怀辞拎着这个大锅,和于周去了一趟菜市场,回去时里面已经装满了菜,结果回到家两人才想起来没冰箱,于周愣了一下,说没有关系,可等他和傅怀辞去阳台洗完菜回来时,已经有人把冰箱送上了门。
  于周傻傻地看向傅怀辞。
  傅怀辞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说:“刚才超市的人打电话给我,说我的号码抽到了大冰箱。”
  饭是傅怀辞蒸的,夹生,菜是于周做的,炒蛋有些糊了,最后蛋包饭改成了蛋沫拌饭,两人笨手笨脚地尝试,做着彼此都不熟练的事情,磕磕绊绊地想要把这里变成于周新的小家。
  天色黑了下来,因为热,于周换上了那条波点短裤,傅怀辞则换了件于周给他买的黑色大裤衩,两人把风扇打开,坐在刚买回来的小板凳上,低着头比赛似的,把这顿饭扒得干干净净。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傅怀辞从身后抱住于周,一起看着窗外的月光,安静地听着楼下时不时路过的脚步声,不知过了多久,于周把手里捏得已经皱巴巴的,叠成了小方块的纸塞到了傅怀辞的手里。
  “傅怀辞,我不敢看。”于周翻身抱住他。
  傅怀辞的下巴贴在于周的额头,摸了摸他的太阳穴,很温柔地夸他:“你很勇敢的,对吗?”
  傅怀辞把遗书放回他手里,要他面对,教他勇敢:“你其实想看看妈妈和你说了什么的,对不对?”
  于周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可是看完就没有了。”
  傅怀辞抱着他的胳膊收紧了一些,哑着声音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婻風夏可岚也爱这样和自己说,于周想。
  不知过了多久,于周才小心地把纸条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有时候一句话还要看几遍,傅怀辞没有出声打扰,直到最后他把纸再重新叠好。
  于周重新抱住傅怀辞,手上的力道很大,过了很久才和傅怀辞说:“她都没有给我留很多字,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她都丢下我了,还希望我不要难过。”
  傅怀辞听见于周说夏可岚:“她真的太过分了。”
  下一秒,傅怀辞的颈窝处传来温热的潮意,怀里的人突然慢慢颤抖着,最后发出了哽咽的哭声,于周很快把傅怀辞的领口哭湿,接着是肩膀和胸口,最后连带着把傅怀辞的眼眶也哭湿。
 
 
第0021章 伤害
  *
  咨询室,沙漏逐渐静止。
  手腕上被抓挠出红痕,于周把手揣进口袋,把自己对傅怀辞现阶段的感觉定义为:“我总是习惯依赖傅怀辞。”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你很害怕傅怀辞受伤。”孟越对于他的主观判断,尝试着能否找出些异议。
  在夏可岚去世后,于周有一阵子确实对傅怀辞产生了过度依赖。
  那段时间,他甚至没办法接受对方失联超过一个小时,哪怕知道傅怀辞可能在上课,在忙。
  他不会一直打扰对方,只是到处找人,如果见到人时对方正好没事,于周会马上靠过去黏着人,如果傅怀辞正在做事,于周就会乖乖地等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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